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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鹅黄宫装的一惊,掩住嘴,“这……这新搬进去就闹不干净?莫不是那地方……冲撞了什么?”
“谁知道呢!”柳绿宫装的撇撇嘴,意有所指,“有些人啊,福薄命浅,骤然得了泼天的富贵,怕是……压不住呢!”
接着是午后,浣衣局嘈杂的捶打声中。几个粗使宫女围在井台边,一边费力地搓洗着堆积如山的衣物,一边交换着最新听来的“秘闻”。
“……可不是邪乎吗?揽月轩那位沈才人,听说是贵妃娘娘跟前出来的?”一个圆脸宫女甩了甩手上的水,压低声音。
“对对,我也听说了!”旁边一个瘦高个立刻接茬,声音带着刻意渲染的恐惧,“你们想想,贵妃娘娘待下人一向宽厚,怎的偏偏就放了她出宫?还一转眼就……就爬上龙床了?这手段,啧啧……怕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邪术吧?”
“哎呦!快别说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一脸忌讳,紧张地左右看看,“我娘家嫂子懂点门道,说那种骤然得宠、性情大变的……最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或者……干脆就是用了巫蛊厌胜的邪法!损阴德的!”
流言如同瘟疫,无孔不入。傍晚时分,连皇后所居的凤仪宫外围,也隐约飘来了几句。
“……那揽月轩,怕是不吉利。沈才人搬进去后,行事也透着古怪。”一个外院负责洒扫的小宫女,一边扫着落叶,一边对同伴嘀咕,“我有个同乡在那边当差,说常看见沈才人一个人对着墙角自言自语,夜里房里灯亮到三更,还……还传出过奇怪的香味,不像寻常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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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宫女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听着怎么像……像在行巫蛊邪法啊?宫里最忌讳这个!”
“嘘——!要死了你!这话也敢乱说!”前一个宫女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去捂她的嘴,紧张地四下张望。
这些窃窃私语,如同无数只细小的毒虫,在宫墙的阴影里、在花木的掩映下、在劳作的人群中,悄无声息地啃噬着。它们被精心修饰过,带着“听说”、“据说”、“有人看见”的模糊外衣,却精准无比地将“揽月轩”、“沈才人”、“异象”、“邪术”、“巫蛊”这几个最致命的关键词,串联起来,编织成一张无形却令人窒息的网。
恐慌和猜疑,在看似平静的六宫水面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涟漪,一圈圈无声地扩散开来。投向揽月轩方向的目光,渐渐染上了探究、恐惧和幸灾乐祸的复杂色彩。
揽月轩西暖阁的窗敞开着,雨后清冽的风携着庭院里玉兰的冷香拂面而来,吹散了屋内一丝新漆的微涩气味。沈清漪正立在窗边的黄花梨束腰花几旁,手持一把小巧锋利的银剪,专注地修剪着白瓷瓶里斜插的一支红梅。梅枝虬劲,几点红萼在青白瓷的衬托下,艳得惊心,又带着凛冽的孤寒。她神情宁静,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全然无关。
茯苓轻手轻脚地进来,换了一盏热茶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低声道:“主子,赵公公那边递了话,说小禄子下午又寻了个由头,往长春宫的方向去了。”
“嗯。”沈清漪淡淡应了一声,银剪“咔嚓”轻响,一截略显杂乱的细小横枝应声而落,跌落在铺着素锦的几面上。“盯着便是,不必惊动。”她语气平淡,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支红梅上,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恰在此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秋菊脸色微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惶,快步走了进来,甚至忘了行礼,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主子!不好了!”
沈清漪修剪梅枝的手微微一顿,并未回头,只平静地问:“何事惊慌?”
秋菊喘了口气,急声道:“宫里……宫里突然起了好些流言蜚语!都……都冲着咱们揽月轩来的!”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惊心,“奴婢方才去尚食局领份例,一路上就听人窃窃私语,说什么昨夜雷雨时后院有鬼哭,说主子您……您性情大变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更……更离谱的是,竟有人说……说您用了巫蛊邪术魅惑圣心!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连长春宫那边都有人私下议论了!”她越说越怕,眼圈都红了,“主子,这分明是有人要害您啊!这巫蛊的罪名要是扣实了,可是要抄家灭族的死罪啊!咱们揽月轩上下……”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秋菊带着哭腔的急诉。是沈清漪手中的银剪,干净利落地剪断了红梅主干上一根突兀的粗枝。那截断枝落在素锦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
暖阁内瞬间静得可怕,只剩下窗外风吹过新叶的沙沙声。
茯苓和秋菊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
沈清漪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银剪。她终于转过身,脸上并无秋菊预想中的惊怒或恐惧。那张绝美的面庞上,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笑意。她的目光掠过惊惶失措的秋菊,投向窗外揽月轩精致却仍显空旷的庭院,投向那雨后显得格外干净的湛蓝天空。
前世,苏晚晴扳倒慧嫔,用的便是这招巫蛊嫁祸!那关键证物——一个同样扎满银针的布偶,便是由长春宫一个心腹小太监用金线缝制!只因慧嫔曾无意中炫耀过一匹御赐的、极为罕见的金线锦缎!后来那小太监因分赃不均被灭口,死前曾吐露,那金线,是苏晚晴特意寻来、与慧嫔所有一模一样的!
金线……长春宫……
一丝冰冷的锐芒在沈清漪眼底深处倏然闪过,快得如同错觉。她微微侧首,看向脸色煞白的秋菊,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慌什么?”
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加深了些,带着洞悉一切的冷冽。
“这风,”她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窗棂上残留的一滴晶莹雨珠,目光却锐利地穿透庭院,仿佛已望见了那座华丽却腐朽的长春宫,“既然起了,就该让它……往该吹的地方吹了。”
窗外,一阵疾风骤然卷过庭院,吹得新栽的玉兰树冠剧烈摇晃,洁白的花瓣簌簌而落,如同骤然降下的一场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