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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镯子在急诊室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幽光，张援的手腕被顾寒峰握在掌心，医用棉签蘸着碘伏划过她额角的伤口。消毒液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三人之间弥漫，陆子铭的病床就在两米外，心电监护仪的电子音规律地响着。
"你该先处理自己的伤。"张援试图抽回手，顾寒峰指腹的薄茧擦过她腕间淤青，两人同时想起三小时前废弃工厂里那声腕骨断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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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时前，张援的咖啡杯在办公桌上震出涟漪。陆子铭的电脑屏幕定格在最后一行代码，光标诡异地闪烁三下后，黑色对话框弹出猩红倒计时：72:00:00。
"张总，子铭的智能手表信号出现在城东物流区。"技术部主管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但GPS信号被干扰，最后定位在旧化工厂附近。"
张援的指甲嵌入掌心。她想起昨天深夜陆子铭发来的加密邮件，附件里是陈宇轩与暗网黑客组织的比特币交易记录。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到71:58:23，她按下回车键启动备用程序，数据库立刻开始执行分布式擦除协议。
"通知顾寒峰，"她抓起机车钥匙，黑色皮衣掠过门框时带起一阵风，"就说我要去取他欠我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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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张援的短靴碾过碎玻璃。月光从坍塌的顶棚漏下来，照见陆子铭被绑在铁椅上的身影，他的眼镜碎了一片，血顺着太阳穴流到白色衬衫领口。
"我猜你会亲自来。"阴影里走出戴骷髅面具的男人，枪管敲了敲陆子铭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算法停止自毁，否则你的CTO会先停止呼吸。"
张援瞥见电脑屏幕上的代码——那是他们为智慧城市项目编写的核心加密模块。她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青铜U盘扔过去："你要的都在这里，但需要陆子铭的虹膜解锁。"
当绑匪弯腰捡U盘的瞬间，陆子铭突然用被捆住的双脚踹翻电脑。张援趁机扑向右侧货架，铁棍擦着她耳畔砸在墙上，火星迸溅中她看清对方后颈露出的蛇形纹身——和陈宇轩去年在泰国度假时的自拍背景完全一致。
"顾寒峰！"她喊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工厂西侧的玻璃窗轰然碎裂。穿防弹衣的特警如黑潮涌入，而冲在最前面的男人一枪托砸晕持枪绑匪，转身时看见铁棍正朝张援后背抡去。
骨骼断裂声和惨叫同时响起。顾寒峰拧着袭击者手腕的姿势像在拆卸精密仪器，直到对方瘫软倒地才松开手。他转身时，张援已经割断陆子铭的绳索，后者正艰难地试图用染血的手指按停电脑上的倒计时。
"别碰！"张援抓住陆子铭的手腕，"那是假界面，真正算法在..."话音未落，她突然推开陆子铭，铁棍重重砸在她肩胛骨上。顾寒峰的眼眸在那一刻暗得可怕，他掐着袭击者喉咙将人掼向水泥柱的声响，甚至压过了远处警笛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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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有轻微脑震荡，但脑部CT正常。"护士拉上陆子铭病床的隔帘，金属滑轮在轨道上划出刺耳声响。顾寒峰正用纱布按压张援手背的玻璃划伤，碘伏在伤口上泛起细小的泡沫。
张援突然抓住他袖口："陈宇轩的比特币钱包，今早转出过两笔款项。"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淬火的钢，"一笔给绑匪，另一笔打进了沈氏集团的离岸账户。"
顾寒峰棉签停顿的刹那，陆子铭在病床上发出微弱呻吟。他们同时转头，看见心电监护仪的波纹剧烈波动，而病人青紫的眼皮下眼球正在快速转动。
"他在破解梦境。"张援突然站起来，输液架被她带得摇晃，"子铭每次深度思考时都这样。"她想起重生前那个雪夜，陆子铭也是这样在病床上破解了赵明远的洗钱算法。
顾寒峰的手帕按上她渗血的额角："警方在绑匪手机里发现了陈宇轩别墅的平面图。"他声音压得极低，热气拂过她耳垂，"地下车库有暗门，直通沈家的私人码头。"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响起。陆子铭睁开眼睛，视线从张援染血的衣领移到顾寒峰沾着机油的手表——表面玻璃裂了，但秒针仍在坚定地走。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算法...自毁程序..."
"已经转移到了区块链节点。"张援把吸管凑到他嘴边，水面映出三人交叠的影子，"每个参与智慧城市项目的企业服务器都是存储端。"
顾寒峰突然起身拉严窗帘，月光被隔绝在外的瞬间，他西装内袋传出震动。张援看见他查看手机时下颌线骤然绷紧，接着把屏幕转向她——赵明远的保时捷正驶入陈宇轩别墅的车道，而照片角落的日期水印显示这是三分钟前拍的。
陆子铭挣扎着坐起来，输液针头回血也不管不顾："沈玉娇上个月收购的医药公司...他们在研发神经接口..."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吐出的血丝在雪白被单上绽开梅花。
张援与顾寒峰的目光在消毒水气味中相撞。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发烫，像是感应到什么似地泛起荧光。窗外，第一缕晨光正切开城市天际线，而三百公里外的深水码头，一艘未注册的货轮刚刚解开缆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