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传

第十三章 复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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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有人从鼓楼之下拖回了贾谧的尸体,正正扔在了东堂门口。

贾南风认出了贾谧,见他死得如此之惨,不由扑过去哭出了声音。她一边哭一边大声问:“今天究竟是谁领头造反?”

司马冏知道自己资历不够,便搬出了两个辈分最大的诸侯:“梁王和赵王。”

“那是谁杀的贾谧?”贾南风双眼血红,愤恨地问。

司马冏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重新鼓起勇气,昂首回答:“是我!”

“你?”贾南风见贾谧几乎被一剑劈断,知道杀他之人若非有惊世骇俗的力气,便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待听到司马冏自己承认,贾南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笑了笑:“栓狗应该拴住狗头,我却只拴住了狗尾巴,怪不得会有这个下场!”

“毒妇,到这个地步你还不知悔改!”司马冏见她到现在都没有一丝忏悔之色,越发怨愤,却苦于她的身份不敢亲自动手。他用手指着外面涌进来的一群人,冷笑着对贾南风道:“看看,那都是谁来了?”

贾南风转过头,正看见禁军们扭着几个人走了过来。虽然天色幽暗,她还是借着火光认清了被绑成一串的几个人:妹妹贾午,太医令程据,寺人监董猛,武帝夫人赵粲,内侍孙虑……全都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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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贾午奋力挣扎着想扑到贾南风身边,却蓦地看到了台阶下儿子贾谧的尸体,不由惊恐地尖叫起来。

“闭嘴!”司马冏毫不客气地一脚将贾午踹倒在地,“你们作恶多端,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贾午生生受了司马冏一脚,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依然爬到贾谧身边,徒劳地想用手捂住他身上深而长的伤口。她四下张望,蓦地看到了司马冏被火光映得发红的脸,陡然叫道:“齐王殿下,求求你救救谧儿!齐王殿下,我知道你最是心善,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我?救他?”司马冏顿觉有些好笑,贾午这个女人,是吓得疯傻了吧。

“齐王殿下,是我害死了你,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谧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啊!”贾午此刻已不复平日精心保养的美艳形象,披头散发地跪在血污之中,不住地向司马冏磕头。

“你看清楚,这是司马冏,不是司马攸!”贾午的疯状连贾南风都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拉起贾午,将她揽在怀中,“司马攸早就死了,根本不会活回来的!”

“是啊,我父王早就死了,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他死得有多痛苦,我会要你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说着,他命人从贾南风怀里将贾午硬拽了出来,冷酷地道,“把贾午关进掖庭暴室,杖毙!”

“不!”贾南风眼看妹妹要以最痛苦的方式赴死,不由大喊起来,“齐王,她毕竟是你的小姨,你就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吧!”

“你们毒死我父王的时候,可有想过他是你们的姐夫吗?”司马冏甩出这句话,报复的欲望终于得到了满足,“奉诏废皇后贾氏为庶人,解往金墉城囚禁!”

说完,他凑近贾南风的脸,恶毒地笑道:“杨太后就是被你关在金墉城中活活饿死的,听说到现在她的鬼魂还在那里徘徊不去。有她作伴,想来你也不会寂寞了。”说着,他一扬下颏,手下士兵立刻拥上,将贾南风押了下去。

等到司马冏将最棘手的几个人清理干净,赵王司马伦终于有胆子踏进了皇宫。他装模作样地朝吓得呆若木鸡的天子司马衷行了礼,随即吩咐起草诏书,将以往得罪过他的司空张华、尚书仆射裴頠、尚书解结、前雍州刺史解系全都抓捕到宫门前,阖门斩首。

司马伦此举,一是为了报私仇,而是为了杀人立威。当司空张华被拖到前殿马道旁行刑时,这位三朝老臣发出了最后的慨叹:“臣先帝老臣,中心如丹。臣不吝惜一死,惧王室之难,祸不可测也。”

晋室朝廷的中流砥柱,至此尽数折断。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当第二天早上潘岳得知消息时,宫门前的血水已肆意横流,无法挽回。而听说张华、裴頠阖门遇害的消息,原本准备进宫查看情形的潘岳脚下一滞,眼前一黑几乎摔倒下去。

“我家主人说,现在赵王掌控天子,那个死了的孙秀居然又冒了出来,让潘侍郎小心些,最近不要去宫里了。”石崇派来报信的仆从扶着潘岳,无措地说着,“我家主人还说,请潘侍郎先去金谷园里避避风头,日后再做打算。”

“那淮南王呢?”政变已生,潘岳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淮南王司马允身上。没有了太子和贾南风,作为天子司马衷亲弟弟的淮南王司马允就是距离皇位最近的人,也是迅速终结这场混乱的最佳人选。当初齐王司马冏说服他结盟,就是以共同推举淮南王司马允为皇太弟作为条件。

“主人暂时还没有淮南王那边的消息。”石家仆从摇了摇头。

“多谢你家主人好意,金谷园距离洛阳尚远,我还是在家中等待消息吧。”潘岳推开仆从的搀扶,慢慢站直身子,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告诉你家主人,以后洛阳无论发生什么,都让他明哲保身,绝不要插手。”

孙秀既然敢现身,就证明赵王司马伦已经掌控大局。他现在只剩下石崇这个最好的朋友了,他绝不能再连累他。

石家奴仆走后,潘岳无力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他空茫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大门,因为司马冏说过,事成之后第一个就会来跟他报信。

可是就连石崇都派人来了,司马冏还是一直杳无音信。潘岳派老仆李伯前往淮南王府附近打探情况,李伯回来说淮南王府清清静静,既没有参与昨日的政变,也没有任何王公大臣前去拜会。

听到这里,潘岳越发觉得不安——一切都没有按照司马冏像自己承诺的那样发展,难道,司马冏一直都是在骗自己?

想到这里,他陡然觉得浑身发冷,就连李伯询问要不要去齐王府打听动静,他也摇摇头拒绝了:“齐王若是不愿见我,你去了也打听不出什么。”

“齐王应该只是很忙吧。”李伯疑惑地说,“毕竟,他一直对郎君都那么好的。”

“是啊,很忙。”潘岳苦笑了一下。司马冏怎么可能不忙呢?他亲身犯险,率领禁军杀死了贾谧,捉拿了贾南风,这样的大功,还不知要受到怎样的封赏呢。此时此刻,他要么在追剿贾氏的残余势力,要么在和赵王司马伦争抢功劳,不论哪一件,都足够他忙得不可开交了。

“既然齐王不来,郎君就先回屋去歇歇吧。”李伯见潘岳一直坐在冰凉的石阶上不动,担忧地劝道,“郎君身子才好些,不要着凉了。”

“好。”面对身边唯一老仆的关心,潘岳不忍拂逆,点了点头。谁知他正准备回屋,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人数众多,竟连地面都微微颤动起来。

潘岳所居的德宫里并非达官贵人聚居之处,平日安静清幽,从未经历过这样大的阵势。他站起身朝院门走去,刚打开门,就看见大队的禁军士兵涌到自家附近,而一辆朱轮青盖的马车则缓缓从人丛中驶了出来。那马车上用金粉涂抹成各种纹饰,正是皇太子和封王的皇子们才能使用的安车。

“赵王殿下到,宣黄门侍郎潘岳觐见!”一个跟随在安车旁的侍从高声道,看样子,是要潘岳在车前行礼,迎接赵王驾到了。

“别喊别喊,本王亲自去见檀郎。”潘岳还未应声,车中已传来司马伦急切而又愉悦的声音。下一刻,车帘一掀,身穿藩王服色的司马伦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他动作略有些笨拙地扶着侍从下了车,一眼正看见潘岳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不由大喜过望,“安仁,你来迎接本王了?”

“见过赵王殿下。”潘岳进退不得,只能躬身行礼,却被司马伦一把扶住:“本王有些话要对你说,走,我们进屋去。”

“听闻赵王刚刚扫灭了贾氏一党,事务繁冗,潘岳不敢耽误殿下时间,有话便在这里说吧。”潘岳不想让司马伦进屋,尽量客气地推脱道。

司马伦没有听出潘岳口气里的拒绝之意,只顾着自己喜滋滋地道:“檀郎说得对,现在朝中什么事都来找本王决断,确实不胜其烦。不过我特地过来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说着,用力揽住潘岳的肩膀,固执地挤进了潘家的院门。

潘岳无法,只好跟着司马伦走进屋里。司马伦大大咧咧地往簟席上一坐,笑眯眯地看着潘岳:“安仁,这次你可要好好谢谢我了。”

“哦?潘岳无知,还请赵王赐教。”潘岳远远地坐在司马伦下手,不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

“咳咳,贾氏逆党伏诛,一应党羽尽皆处死。可是本王却听到一些传言,说安仁你也是贾氏一党。”司马伦故意咳嗽了两声,偷眼打量潘岳的表情。

“潘岳确实是贾谧幕僚,受他提携甚多,因此说是贾氏一党,也不为错。”潘岳看着司马伦,洒然一笑,“原来赵王殿下是来捉我归案的?”

“当然不是,虽然你是贾谧‘二十四友’之一,可其他二十三个人我们也没动一根毫毛。”司马伦说到这里,忽然身子朝潘岳倾过来,神神秘秘地道,“不过有人说你和贾南风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干系,虽然是空穴来风,对安仁你却很不利啊。”

潘岳脸色一沉。他忽然想起来,孙秀似乎是抓住了自己与贾南风私下相见的某种证据,否则当初在东宫,他不会用符水威逼自己招认此事。虽说他们缺乏有力的证据,但孙秀擅于操控司马伦,一旦他们以此事大做文章,自己无论怎么辩白也无济于事,可真的要声名扫地、身败名裂了。

潘岳一生之中最害怕的莫过于此,当下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见司马伦依旧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讨厌,却是唯一可以求援的对象,便振作精神问道:“赵王殿下方才说我该好好谢你,莫非是有了破除谣言的好办法?”

“安仁一向是这么聪明。”司马伦竖了竖大拇指,“若没有救你的好办法,本王怎么会扔下那么多政事,巴巴地跑上门来?”

“哦,那殿下打算如何救我?”潘岳问。

“你之前和贾谧他们走得近,免官做做样子是肯定的,不过你放心,有本王在,过不了多久就会起复你做个更大的官儿。”司马伦挺起胸膛,用手掌在心口拍了拍,“只要你与贾南风撇清干系,什么都好办。”

潘岳点了点头,等着司马伦继续往下说。

“这个办法,是本王自己苦苦思量了一夜才想起来的。”司马伦有些骄傲地道。实际上,他知道孙秀憎恶潘岳,也没敢像往常一样去请教孙秀。

“朝廷已经决定,废贾南风为庶人,并赐死。”司马伦终于说出来意,“明天,尚书刘颂就会带金屑酒入金墉城。若是你和刘颂一起前往赐死贾南风,就证明你与贾氏已经一刀两断,别人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见潘岳沉吟不语,司马伦有些焦急地追问:“我这个主意,究竟怎么样?”

“殿下所言极是。”潘岳虽然平素瞧不起司马伦愚钝,却不得不承认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司马伦这个主意,确实很有道理。

“那就这么说定了!”得了潘岳首肯,司马伦顿时兴奋起来,“我这就吩咐人告诉刘颂,让他明日带你进金墉城。”

司马伦刚刚大权在握,事务繁冗,虽然心底恋恋不舍,还是不得不起身离开。待潘岳送到院门口,司马伦忽然转头暧昧一笑:“安仁,本王这次救了你的命,你以后怎么感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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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潘岳脸色一僵,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司马伦故作大度地哈哈一笑:“不着急,不着急,安仁你慢慢想好了。”说着,在侍从的搀扶下登上金碧辉煌的安车,扬尘而去。

第二天,果然有人上门来接潘岳。潘岳上了车,从洛阳南部宣阳门沿着铜驼大街直达尚书台,与尚书刘颂见了面。他和刘颂并不熟,两个人互相见了礼后寒暄两句,随即无话可说,只默默地同车前往金墉城。

金墉城为三国时魏明帝曹叡所筑,位于洛阳城西北角,原本是为了拱卫洛阳城而修筑的戍守小城。但自曹魏嘉平年间司马师废魏帝曹芳后,由魏至晋,凡是被废的皇族几乎都被迁入此地居住,其中不少人命丧于此,因此任洛阳城再是繁华盛世,金墉城中永远都是一派愁云惨雾。

潘岳以前从未进过金墉城,仅在外面见到这里高墙严垒,易守难攻,果然是拱卫洛阳城的一大屏障。不过相应的,被关押在里面的失势皇族,也断绝了逃脱了希望。

下车之后,刘颂和潘岳便从难得打开的城门中进入了金墉城,他们身后,则跟随着一个手捧黄陶青釉鸡头壶的侍从。不消说,那酒壶之中,便是皇家专门用来赐死的金屑酒了。

金墉城是用邙山上的黄土烧砖垒成,里面又没有种植任何草木,因此眼见之处,无不一片死气沉沉的土黄色。看管之人领着刘颂和潘岳绕了几个圈,终于在一间简陋的夯土房门前停下。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上的挂锁,朝刘颂和潘岳施了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房门一开,狭小的屋内情形一览无遗。只见屋内除了一张草席,两个水罐,几乎一无所有,而唯一的那张草席上,则靠墙坐着一个女子——正是废后贾南风。

此刻她身上原本华丽的衣裙已经变成了粗糙的麻衣,头发也有些凌乱,但当门打开后,她朝门外射来的眼神,依旧和以前一样凌厉。

“奉天子诏令,赐死庶人贾氏!”刘颂并不愿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多待,直截了当地宣布了诏命。

“诏书呢,拿来我看。”贾南风似乎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也不慌张,只是朝刘颂伸出手来。

刘颂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诏书递了过去。此时此刻,贾南风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就算多挣动两下,也改变不了结局。

贾南风接过诏书看了看,忽然冷冷一笑:“这是伪诏。”

“胡说,这上面有天子玉玺,怎么会是伪诏?”刘颂怒道。

“天子虽然不敏,却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除了我与他夫妻同体,其他人都只是威逼利用他。”贾南风轻蔑地将诏书扔在地上,“逼迫天子写下的诏书,自然是伪诏!”

“照你这么说,当初饿死杨太后,又杀害太子,都是你逼迫天子下的伪诏了。”刘颂料不到贾南风死到临头,气焰竟还如此嚣张,“不论你说什么,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母非其母,子非其子,很快天下也非其天下。我就不信,有这样的天子在,谁还可以比我做得更好。”贾南风说完,见刘颂身后的侍从捧着酒壶和酒杯走了过来,不由笑道,“要我喝下这酒,只有一个条件。”

“你死到临头,还有资格讲什么条件?”刘颂冷笑道,“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不会让人强灌你。但你自己,难道不想死得体面一点吗?”

“这酒,我自然会喝。”贾南风的眼光,终于从刘颂身上移开,落到了一直不发一言的潘岳身上,“不过,我要潘侍郎亲自倒给我喝。”

“你……”刘颂正要发作,潘岳却轻轻开口,“刘尚书,下官想与贾庶人单独说两句话。”

刘颂只知道潘岳是赵王司马伦特意安排来的,却不知这背后有什么曲折,便点了点头:“请潘侍郎快些。”说完,带领侍从走了出去。

门一关,狭小的屋子里光线顿时阴暗下来,而贾南风方才凌厉的气势,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怨恨:“想不到,你会亲自来。”

“难道,我不应该来吗?”潘岳摩挲着黄陶青釉的酒壶,冷冷道,“你惯于以毒害人,如今死在毒酒之下,正是天道昭彰。”

“是啊,我杀了那么多人,落到今天,也算不冤。”贾南风笑了笑,忽然口风一转,恨声道,“可就算我罪该万死,也轮不到你来落井下石!就算我对不起千万人,可没有对不起你!”

“没有对不起我?”潘岳见贾南风此刻仍不知忏悔,胸中怒火升腾而起,“太康四年你毒死了齐献王,如今又毒死了我妻子杨容姬,我不手刃你已是最大的克制,何来落井下石之说?”

“齐献王挡了我的路,确实是我毒死了他,可是杨容姬又是怎么回事?”贾南风激怒之下口不择言,“一个无足轻重的妇人,哪里轮得到我对她动手?”

“我在东宫中毒的那次,难道不是你让阿容以命换命,才赐给了我解药的吗?”潘岳此刻也觉得哪里不对,却抓不住头绪。

“我要有解药,怎么会救不回我家女彦的性命?”想到爱女之死,贾南风眼中全是血丝,“何况我那时一心想笼络你为我所用,平白无故去害你妻子做什么?我虽然心狠,却不愚蠢,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见潘岳闻言如遭雷劈,贾南风乘胜追击:“看你聪明一世,却偏偏在杨容姬这件事上犯了糊涂。必定是有人趁你中毒之后头脑昏沉,故意害死杨容姬栽赃给我。只要你想想谁从此事中获利最大,真凶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原来,是这样……”潘岳脑子中此刻已经乱成一团,无数过往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中乱转,让他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他后退两步扶住门框,就想开门离去,贾南风却突然大喝了一声:“站住!你答应要给我倒酒的,不能言而无信!”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害死阿容的真凶。”潘岳说着,果真慢慢折回身,举起黄陶青釉鸡头壶,满满地斟了一杯金屑酒。酒如其名,哪怕在晦暗阴森的囚室之内,依然闪动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

“傻子,杨容姬是你的妻子,你跟我说放不放心干什么?”贾南风噗嗤一笑,随即从潘岳手上接过了酒杯。她几步走到房门前,一把拉开了那扇木门:“你走吧。我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若是喝了毒酒就更丑了,你不会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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