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传

第十二章 双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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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南风确实毫无觉察。就连潘岳向她感谢派遣太医的救命之恩时,她也只是习惯性地把这当做臣子的礼节。看着他形销骨立,恍如一夕之间老了十岁的模样,贾南风又忍不住想起了死去的杨容姬,心头微微发酸。

然而,此刻绝不是他们谈论杨容姬的时候。

“我读过了你为女彦写的诔文。”贾南风精心选择了这个开场,要让潘岳和自己站在同样的立场上,“写得很好。尤其是那句‘披揽遗物,徘徊旧居,手泽未改,领腻如初’,完全就是为我这个睹物思人的母亲而写。”说着,她取出袖中的手帕,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四皇女是为臣而死,臣只能用这点文字祭奠她,实在惭愧至极。”潘岳低着头,语带哽咽。尽管知道贾南风此言满含心计,依然不能不为司马女彦之死动容。

“女彦是我最钟爱的女儿,她死于非命,当然不能只用文字来祭奠。”贾南风止住悲声,忽然沉下了声音,“我还要,为她报仇!”

“找谁报仇?”潘岳冷静地问,“听说皇后已经下令缉捕术士贾生,但大海捞针,想要抓住他殊非易事。”

“贾生之流只是帮凶,真正的祸首……”贾南风朝着东方望过去,微微冷笑,“还在东宫里躲着呢。”

“听说太子已经上表请罪,废除了东宫所有的祭祀,也杀了当天参与降神礼的其余术士。”潘岳平静地叙说,“太子甚至自请废黜太子之位,是天子和皇后大度,下诏驳回了。”

“不驳回,还能怎样?”贾南风轻哼一声,“他那时是天子唯一的儿子,断没有因为公主的夭折就废黜太子的道理。更何况女彦年纪太小,甚至都不曾封过公主。”

“可是现在,太子已经不是天子唯一的儿子了。”潘岳回答。

贾南风有些不自在地挺了挺身子。虽然在将贾午之子韩慰祖硬充皇子时她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可不知怎么的从潘岳口中听到这话,她还是有些心虚起来。“太子毕竟入主东宫多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顾虑。”贾南风咬了咬牙,将致命的杀手锏抛了出来,“可是若不废黜他,一旦天子有个三长两短,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置我们于死地。他甚至还编造出种种不堪的流言,污蔑我们的名誉,那可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

“所以,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贾南风知道潘岳最恐惧的是什么,忽然庆幸可以用这一点来逼迫他。

潘岳木然半晌,终于点了点头:“东宫有卫兵两万余人,太子又闭门不出,皇后打算怎么下手?”

“找个借口,将他骗出东宫。”贾南风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皇后是要臣亲自做断送太子的那把刀么?”潘岳的手,在袖子暗暗握成了拳头。

“不错,你既和我的利益绑在了一处,又有那个能力。”贾南风坚决地道,“事关重大,非你莫属。”

“原来,真的必须是我。”潘岳涩然一笑,心中忽然倍感荒谬。贾南风已经疯了,她竟然想不到一旦陷害太子,她作为皇后执掌朝政的合法性就从根子上被掏空;而他也已经疯了,面对可以预见的混乱,他不仅不曾出手阻止,甚至还要成为推波助澜的凶手。

见潘岳只是静默,贾南风知道他心中还有顾虑,毕竟陷害太子无异于弑君犯上,这样天大的罪名,就算潘岳对太子再痛恨,从浸淫了数十年的君臣观念上也无法接受。

对这一点,贾南风早有准备。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还有一个人要见你。”

随着贾南风的掌声,太极殿东堂侧面的一席紫丝帷幕慢慢卷起,露出了一个人影。那人上穿玄衣,下着黄裳,上面绣着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等五彩文章,头上所戴的冕旒垂下十二串雪白玉珠。虽然他藏在垂旒后的脸模糊不清,潘岳还是一眼就从这至高无上的装扮上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当今天子司马衷!

“臣潘岳见过陛下!”潘岳惊诧之下,连忙下拜行礼。

“爱卿平身。”司马衷走到方才贾南风方才所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往前摊开撑在书案上,一副紧张的模样。

“谢陛下。”潘岳起身,却遵循礼仪,低头不去注视司马衷的面容。虽然上朝的时候常常会见到司马衷,但潘岳从未近距离地接触过这位当今天子。他就像是高高的宝座上一道模糊的影子,从未让臣下看清过真面目,甚至关于这位天子的诸多传言,潘岳都无法判断真假。

“方才皇后和你说的话,眹都听见了。”司马衷难得在贾南风在场时开口,“其实要废黜太子,也是眹自己的意思。”

“陛下?”潘岳大惊。太子乃是淑妃谢玖所生,贾南风要废黜他可以理解,可是天子司马衷只有太子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他却为何也要废黜他?难不成这位糊涂天子真的不通人事,连韩慰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分不清了?

“太子不孝,已经三个月没有到西宫给眹请安了。这些年,他来见眹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司马衷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贾南风,见她含笑点头,心头有了底气,继续道,“爱卿可知道为什么吗?”

潘岳当然知道太子躲在东宫是害怕贾南风下手害他,却不能明说,只摇头道:“臣不知。”

“因为,他从未把眹当成他的父亲!”司马衷顿了顿,似乎一时有些恍神,一旁的贾南风便小声提醒道,“就是太子初见陛下的那次……”

“是,他第一次见眹的时候,就不承认眹是他的父亲。”司马衷想起前事,不由眼眶都有些红了,“那时候眹还是太子,去濯龙池给先帝请安。先帝忽然指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说,他就是眹的儿子,是先帝的才人谢玖给眹生的。眹还没有想清楚谢玖是谁,那个小孩却哭了起来,说眹……说眹不是他的爹爹,他的爹爹应该是先帝那个样子的!”

仿佛一块大石头砸进井底,惊得潘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心又大力跳动起来。童言无忌,太子司马遹定然想不到自己儿时的无心之语会给司马衷造成如此深重的阴影。谢玖原本就是武帝司马炎的才人,司马遹四五岁之前也一直被秘密养在武帝后宫,难怪司马衷虽然愚钝,被突然塞来一个儿子后,也会怀疑司马遹其实不是他自己的亲子,而是他的弟弟!

或者,司马衷的这种怀疑,原本就是贾南风长年累月灌输出来的。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信了。所以哪怕太子生下了皇长孙,司马衷也没有任何初为祖父的喜悦,不仅没有参加长孙的庆典,连皇长孙生病,太子上表请求为皇长孙封王冲喜,也断然拒绝。

怪不得,当初鲁国公贾谧在与太子发生争执后,会轻蔑地说出“谁知道你这个太子究竟是不是天子所生!”这种大逆不道之语,看来贾氏早已在搜集太子真实身份的证据。可惜,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而太子又是武帝司马炎亲自选定的继承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废黜太子的合理理由。所以,如今只能是硬来了!

“好了,眹给你说了这些,剩下的事情,你和皇后商量吧。”司马衷到底头脑迟钝,好不容易撑着说完了台词,也有些累了。他站起身,在潘岳的礼送之中,再度消失在紫丝帷幕之后。

“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吗?”司马衷一走,贾南风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潘岳抬起头,看着那张高高在上的脸。绝对称不上美丽的脸,却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明和强悍。这个可怕的女人,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一路走来手上沾满了无数血腥,其中也包含了他最亲密的挚友,和最深爱的妻子。那么她当初对他的承诺,又有几分是真的呢?或许真的需要将一切推倒重来,才能给日益崩坏的晋朝一个新生的契机,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而司马冏提到的淮南王司马允,武帝司马炎的第十子,沉静刚毅,忠孝笃诚,倒真真正正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桃符,阿容,你们此刻一定要看着我。潘岳心中默默祝祷了一句,终于向着贾南风点了点头:“臣,谨遵皇后之命。”

自从四皇女司马女彦死于东宫,皇后贾南风推出“皇子”韩慰祖之后,太子司马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死边缘。面对冷眼旁观的宗室藩王,事不关己的世家大臣,势单力孤的太子不敢起兵一搏,却又不甘心坐以待毙。

太子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能够拯救自己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天子司马衷暴毙,自己顺势登基称帝。

可是天子司马衷虽然脑子不好使,身体却一直硬朗得很。想要他暴毙传位,无异于登天之难。

恰在这个时候,太子司马遹遇见了一个人——五斗米道天师张林。

虽说四皇女死后孙秀逃遁,司马遹杀了其余参与降神礼的术士,但孤立无援之下,除了鬼神之外他还能从哪里借力?因此当张林号称可以行使秘术让人生病而亡时,太子司马遹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秘密将张林请入东宫,实施诅咒法事。

诅咒的对象,自然是居住在西宫的天子司马衷和皇后贾南风了。

到了元康九年年底,张林的诅咒似乎真的生效了。皇后贾南风给东宫传来手书,说天子病重,思念太子,召太子前去探望。

前面一句话太子信,但后面两句话太子就不信了。他和司马衷虽然有父子之名,但他从小就对这个痴愚的父亲敬而远之,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嫌恶之情流露出来。住到东宫之后,他更是想方设法逃避去西宫觐见,对于用父子孝道来劝诫他的大臣,要么赏赐一袭藏满钢针的坐垫,要么直接扫地出门。所以司马衷要是真的生病,太子也绝不相信他会思念自己。

有两万东宫卫士护持,太子躲在东宫内还可以苟且偷安,可是一旦进入西宫,就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所以虽然收到了贾南风的手诏,太子还是找了个借口,不肯出东宫半步。

过了几天,贾南风又送来一封手书,说天子病势加重,召太子速速探望。这一次,太子依然拒绝了。

就这样一日挨过一日,终于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傍晚,西宫送来了第三封手书,却是天子司马衷亲手所写。在那张薄薄的纸笺上,司马衷用他歪歪扭扭的笔迹写道:眹已病危,若是太子再不前来,父子俩恐怕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拿着这封无法伪造的手书看了半晌,太子命人传来了张林,问他法事进展如何。张林也是个人精,哪怕知道太子命自己诅咒的是谁,也佯装不知,只说法术奏效,那人大约是活不过这两日了。

太子得了张林这句话,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都得离开东宫前去探望司马衷了,否则若是司马衷什么时候咽了气,他这个太子不孝的名声坐实了不说,难保贾南风会在遗诏中做什么手脚。根据自古以来的经验,太子必须日夜不离地守候在先帝的病榻旁,才能挟先帝余威顺利登基接班。

权衡了一番利弊,太子终于决定入宫朝觐。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司马遹离开东宫,进西宫请求觐见父皇,在或明或暗的无数人的注视中,一步步地踏入了早已张好的罗网中。

进入西宫之后,司马遹并没有见到司马衷,而是被带到了皇后贾南风所居的明光殿中。他想要给贾南风请安,一个叫做陈舞的侍女却说:“皇后从夜里开始就很不舒服,早上更是起不来床,还请太子殿下先在偏殿等待,皇后好些了再接见太子。”

这一番话说得太子心中突突乱跳,忧喜参半。忧的是被困在西宫前途难卜,喜的却是贾南风如今也身染重疾,难道是张林的咒术同时生效?

正忐忑不安之际,侍女陈舞忽然带来了一盘大枣和三升酒,说是天子吩咐赐给太子,命太子全部吃完喝光。

司马遹一看那骇人的三升酒,忽然意识到不好,赶紧推说自己一会儿要觐见天子,怕醉后失态,所以这酒就不必喝了。

“太子不肯饮酒,是怕这酒里有毒吧?”贾南风的声音忽然在殿外响了起来,慌得太子连忙跪下道:“儿臣不敢。”

“要是真不敢,就把这些酒都喝了。”贾南风此刻神清气爽,哪里有半分身染重病的模样,“天子赐,不敢辞。何况天子还是你的君父,你若是不喝,便是怀疑君父下毒的不孝之子!”

这个罪名实在太重,太子为了证明自己不曾怀疑天子下毒,只好不停地喝起酒来。喝了两升时,他实在撑不住,向贾南风求情把剩下的一升带回东宫去喝,贾南风却不依不饶,终于逼得他将三升酒全都灌入了腹中。

三升酒下肚,饶是太子酒量再好,也头晕脑胀,两眼发花,几乎就想一头伏在案上睡死过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侍女陈舞又走了过来,在他耳边大声禀告道:“太子殿下,陛下命你抄写这份文书。”

“什么文书?”太子用力撑起脑袋,晕乎乎地问。

“为陛下祈福的祷神文。”陈舞说着,在太子面前的书案上放下了两张纸,一张白纸上写好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另一张专用来书写祷文的青纸则是一片空白。

“麻烦太子快些誊写,陛下急着用呢。”陈舞将蘸好墨的毛笔塞进太子手中,不断催促着,“要是耽误了时辰,我们都担待不起。”

太子被催得心慌意乱,来不及细细辨别白纸上的草稿,就握笔在青纸上誊写起来。他醉得实在厉害,虽然文稿上的字数不多,写到最后也头晕眼花,完全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等到好不容易誊写完了,陈舞收起青纸交给贾南风,这才安排人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太子送回了东宫。

拿到太子誊录的青纸之后,贾南风从后宫的明光殿径直奔赴太极殿东堂,而潘岳,则早已在那里等候了。

“这是太子方才写的。”贾南风将青纸交给潘岳,而陈舞则将太子方才用过的砚台和毛笔都放在了书案上。

潘岳将青纸铺在书案上,细细看了看,见后面有些字迹模糊难辨,便取过毛笔在上面勾连了几下。因为墨色和笔触都一致,看上去就和太子亲自书写的毫无二致。

贾南风等潘岳修补完了,满意地又看了一遍青纸上的内容:

“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与谢妃共要,刻期两发,勿疑犹豫,以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皇天许当扫除患害,立道文为王,蒋氏为内主。愿成,当以三牲祠北君。”

这封以太子口气所写的祷神文,明确表示了期待天子和皇后去死的诅咒,还有上天保佑他以宠妃蒋俊做皇后,蒋俊之子为王的妄想。贾南风已经可以想象,一旦她将这封手书展示给朝臣,将会掀起多么惊人的滔天巨浪。

“多亏了你,太子是过不了这个除夕了。”她看着潘岳,得意地笑了起来。

潘岳也微微一笑。太子确实是过不好这个除夕了,可贾南风向太子下手之日,也是贾家败亡之时。一箭双雕,放出去的那枝利箭,恰正是自己手中所握的毛笔。这样的复仇方式,真是适合他。

元康九年十二月三十日,天子司马衷不顾今日是除夕,紧急召集群臣来到式乾殿。在这次临时朝会上,司马衷亲自向众臣展示了太子所写的祷神文,并宣布了自己的意见:“司马遹写下这种东西,应该赐死!”

此言一出,群臣大惊。然而他们大多出自于世家大族,一心只想保全家族的势力,对司马家骨肉相残并不怎么关心,于是衡量过利弊之后,一个个只是装聋作哑,并不作声。反倒是贾南风信任的司空张华和尚书仆射裴頠挺身而出,质疑这封手书究竟是不是太子亲手所写。

贾南风早有准备,当即命人搬出了太子平素所写的各份奏疏,让大臣们核对笔迹。张华裴頠核对之后,发现那份反书果然是太子亲笔所写,顿时灰了保全太子的心思。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坚持不能擅杀太子,否则会伤害天子慈和仁孝之名,于国不祥。

贾南风原本一心要置太子于死地,却万料不到跳出来反对的竟是自己最倚重的心腹大臣。她拿两个铁骨铮铮的大臣无法,只好后退了一步,同意只是将太子废为庶人,送入金墉城关押。

为防止太子拒不奉诏,纠结东宫护卫作乱,贾南风特地命大将军梁王司马肜、太子太傅赵王司马伦、镇东将军淮南王司马允、前将军东武公司马澹等人一同领兵前往东宫。而太子司马遹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未做丝毫抵抗,顺从地走出东宫,被押解到了专门关押皇族重犯的金墉城中。

太子被囚,贾南风还不解气,当即命人将太子的生母淑妃谢玖、宠妾蒋俊一同赐死。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元康九年的最后一个夜晚也过去了。

根据之前颁布的诏书,新一年的年号改为永康。在贾南风看来,“永康”预示着一个新的美好的开局。但与此同时,那标志着贾南风政绩的“元康之治”,在绵延九年之后,彻底走到了终点。

治世终结,乱世在呼啸的北风和漫天的雪花中,悄悄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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