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传

第十二章 双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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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双雕

寝兴目存形,遗音犹在耳。

——潘岳

齐王司马冏再次踏足潘家的时候,已是杨容姬的葬礼之后了。

开门的老仆李伯认得司马冏,看见他到来先是一怔,随即扯出了一个暗淡的笑容:“齐王殿下来了?”

“嗯,檀奴叔叔还好吗?”司马冏问。

“还是老样子,成日都没有精神。”李伯叹息,“余毒攻心,夫人下葬的时候又发作了。虽说是服过了解药,可怎么没起作用?”

“解药又不是仙丹,哪里一下子就能治好的。”司马冏不欲多谈此事,一扬头,身边的侍从便捧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和补品走了过来,“这些鹿茸灵芝都是上好的,一会儿让人教你药膳方子,好好给檀奴叔叔调理身子。还有这十颗雪参丸,最是提神补气,也务必叮嘱檀奴叔叔日日服用。”

“齐王殿下对我家郎君是真好啊。”李伯用力擦了擦发红的眼眶,“本来出了那样的事,我都以为殿下不会再登门的……”

司马冏轻咳了一声,知道李伯又想起了当初他在潘家被宗师府抓走的事。实际上,他不仅后来再没有登过潘家的院门,连杨容姬的葬礼也称病没有参加。因为这件事,大哥东莱王司马蕤没少了对他冷嘲热讽,有一次两人甚至差点动起手来。

“我去看看檀奴叔叔,你们别来打扰。”司马冏眼神一暗,不再和李伯啰嗦,径直往前走去。

他熟门熟路地推开了潘岳卧房的门,扑面便闻见一股浓浓的药味。走进屋内,司马冏看见潘岳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熟了。

司马冏坐在了潘岳床边,默默地打量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和他上一次看到潘岳相比,潘岳瘦了太多,连脸颊都凹陷了下去,眼下更是大片的青黑色阴影。他的眼睛紧闭,满额都是冷汗,就算再好的皮相,经此折磨也苍白憔悴如鬼魅。让司马冏一时分不清他是余毒未清,还是因为杨容姬之死哀毁太过。

病房中的空气沉重而窒闷,但司马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一言不发地守在床边,就仿佛变成了一具木偶,丝毫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

守得久了,司马冏蓦然发现了一个事实:虽然毫无知觉,潘岳的身子却始终只占据着床铺的一半,就仿佛旁边还睡着什么人,连睡梦中也不会挤到对方。

他的身边,一直保留着杨容姬的位置。这个认知,蓦地让司马冏心如刀绞。

忽然,潘岳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身体抽搐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檀奴叔叔?”司马冏一惊,见潘岳翻身坐起,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往外走去,连忙拦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金鹿。”潘岳明显没有认出司马冏,涣散的眼神焦急地扫视着虚空,“金鹿病了,阿容让我好好照顾她……”说着,他虚浮无力的脚步在门槛上一绊,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司马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潘岳,也正对上了潘岳的后脑。只一眼,司马冏就发现短短数日,潘岳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不由心痛地叫道:“太夫人已经带着金鹿住到你大哥那里去了,檀奴叔叔忘记了吗?”他用力扶着潘岳将他搀回床上躺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清凉的泪水打在潘岳的脸上,将他昏沉的神智再度拉回。他用力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坐在身边,忽然惊喜地唤了一句:“桃符,是你么?”

司马冏一怔,才醒悟潘岳恍惚之中,将自己错认成了父亲司马攸。他有心否认,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潘岳冰凉的手,沉声道:“檀奴,是我。”

“你,你怎么来了?”潘岳茫然的眼中,忽然汇聚出一丝欣喜的光亮,“你见到阿容了么?你们……都还好么?”

“我们都好,倒是你,要好好保重……”司马冏模仿着记忆中父亲的口气,竭力安慰。

“我也很好……,不,你们都不在了,我还怎么好……”潘岳哽咽了一声,似乎是怕眼前的“司马攸”消失,反手紧紧握住了司马冏的手腕。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推开了司马冏,嘶声道:“你不是桃符,桃符的手腕上有旧伤,可是你没有!”

“你的心里,从来就只有桃符吗?如果我不是桃符的儿子,你是不是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一眼!”司马冏的一颗心憋屈了太久,此刻终于炸裂开来。既然潘岳疯了,那他也就和他一起疯了吧!

从靴子里掏出随身的匕首,司马冏用力朝着左手腕上狠狠一划:“现在我的手腕上也有伤,你摸摸看,你摸摸看!”说着他举起鲜血横流的左手,抓起潘岳的手就按了上去,“你以为我父亲就是白璧无瑕的大圣人吗?他招揽人心的心机,他以退为进的虚伪,为什么你从来就看不到,还是看到了也故意不肯承认?你用你心中的父亲来要求我,这本来就不公平,那个完美的齐献王,原本就只是你心中的假象!”

“住嘴!别人尽可以揣测诋毁他,你作为他的儿子怎么也敢这样说?”温热而黏腻的鲜血濡湿了潘岳的手掌,也让他涣散的神智终于恢复过来,厉声打断了司马冏。

“子不言父过,我说这些话,确实是大不孝。可我要是不说出来,只怕就会生生憋死!”司马冏凄厉一笑,转身就走,手腕上的血淅淅沥沥,洒了一路。

“回来!”血色刺痛了潘岳的眼睛,让他下意识地大喝了一声。随即他翻身下床,熟练地翻出了杨容姬留下的药箱,取出金疮药和绷带,用力缠住了司马冏流血的手腕。

“我还以为我不是父王,檀奴叔叔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呢。”司马冏木然地举着手任潘岳摆弄,冷笑着说。

若是平时,听到司马冏这种赌气的话,潘岳少不得像对待任性的孩子一样宽慰几句。可是今天,他只是默默地上好药缠好绷带,便踉跄着坐回了床上:“殿下没有别的要对臣说吗?”

“说什么?说我父亲是完美的圣人,我不过是他脚下的尘泥?”司马冏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在丝丝缕缕的疼痛中咬牙笑道。

“这个话题,以后不要再说了。”潘岳打断了他,一字一句地重复,“永远,不要再说。”

“好,我不说,反正你永远不会承认我的父亲也是人,也有私心,也有心计。”看着潘岳铁青的严肃神情,司马冏冷笑着退让。“对了,确实有一个最新消息要告诉檀奴叔叔——皇后刚宣布有了一个男孩。”

“什么?”潘岳果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这段时间皇后贾南风并未传出怀孕的消息,怎么突然就生下了一个儿子?

“皇后说,这个孩子是在谅暗时生的,所以不好意思公布,一直拖到现在。”司马冏掐着手腕,自虐一般看着鲜血从绷带上慢慢浸出,“这个孩子叫做慰祖,过了年就八岁了。”

“谅暗”指的是武帝司马炎死后,继位者司马衷和皇后贾南风的三年守丧时期。按照礼制,这三年内司马衷作为孝子应该潜心哀悼父亲,不得饮酒,也不得召幸妃嫔,所以贾南风才说当年不好意思公布孩子的出生。

“那孩子叫慰祖么?”潘岳恍惚地道,“我记得鲁国公的幼弟也叫做慰祖,年龄也差不多……”

“毋庸置疑,皇后所说的这个孩子,就是贾谧的弟弟韩慰祖了!”有那么一瞬间,司马冏只觉潘岳的脑子真的被孙秀的符水弄坏了,否则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来,“皇后把贾午和韩寿的儿子当作天子嫡子,偏偏宗室百官无一敢言,那么下一步,她就要废掉太子,立这个韩慰祖当新太子了!”

“这不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潘岳慢吞吞地说。

司马冏一愣,看着潘岳渐渐清明的眼睛,后背忽然一阵发寒。

“四皇女,是你故意带进东宫的吧?”潘岳的语速依然很慢,说出一个长句,还会有微微的喘息,“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和她说了什么,竟然能撺掇她喝下了符水……齐王殿下,你如今的手段,越来越让我佩服了……”话音未落,他蓦地抓起枕侧的手帕捂在唇边,殷红的血色顿时顺着布料的纹理蔓延开来。经历了杨容姬的死,潘岳以为自己的心肺早已硬成了铁石,对司马冏的失望却仿佛炽烈大火,将他的五脏六腑尽数融化。

“不,不是的……” 手帕上的鲜红刺得司马冏眼睛生疼。他知道自己又惹得潘岳余毒发作,却只能下意识地反驳,“四皇女去东宫,只是巧合。”

“那天你陪同我一起走进东宫,也是巧合?” 潘岳握着染血的手帕,惨然一笑,“这个世上,太过巧合的事,都不过是阴谋。”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司马冏一定也明白——既然四皇女的死出于司马冏安排,那司马冏必定了解孙秀的阴谋,几乎可以说是眼睁睁地看着潘岳被灌下有毒的符水。他们两个,本就是同伙。而潘岳和太子一样,都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

“檀奴叔叔,对不起。”司马冏呆愣了一会儿,终于崩溃一般地跪倒在潘岳脚边,痛哭失声,“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

潘岳的手抚上了司马冏的头顶,那冰冷却柔韧的触感,让司马冏稍稍有些安心——这么多年来,潘岳不就是一边对他失望,一边尽力帮助他的么?只要他是司马攸的儿子,只要他还长着和司马攸酷似的脸,潘岳就永远不会真正背弃他。

“你的父亲,把我当作国士,所以我一直以国士报之。”潘岳摩挲着司马冏的手忽然停住,低低叹息,“可是山奴,你却只是把我当作死士啊!”

仿佛一道冰水从天灵盖中灌入脑中,司马冏有一瞬间几乎失去了知觉。他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地跪在了地上,心中反复翻涌着一个念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这一生,是再也比不上父王了!”

似乎这句话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潘岳身子一软,重新倒回了床上,那一直紧攥在他掌心的手帕,也如同中箭的白鹤,无力地垂落到了地上。

良久,司马冏撑住麻木的膝盖,一点点站起身来。见潘岳只是紧紧闭着眼睛不说话,显然是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司马冏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激愤。

“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四皇女。”司马冏固执地站在潘岳身前,一字一字清凌凌地道,“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贾南风姐妹先害死了我的父王?如果父王还在,我又何须变成连我自己都厌恶的样子?”

“事情已经做下,我并不后悔。皇后和太子的仇恨已经不共戴天,就算她成功废掉了太子,贾氏的根基也折损殆尽。这个朝堂,又要换上一拨新的势力了!”司马冏咬着牙,露出一个睥睨的笑容,“而你呢,檀奴叔叔,你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吗?太子掌握了你与皇后私会的证据,一旦他登上宝座,等待你的就是身败名裂,万众唾骂;而皇后呢,她不光害死了我父亲,还害死了你的妻子,但凡你还有一点廉耻和血性,你就不能看着她为所欲为!”

不出司马冏所料,一提到杨容姬,潘岳的脸色就变了。虽然他依然紧闭着眼一言不发,但一滴泪水却缓缓从他眼角浸出,顺着脸颊滑进了花白的鬓发之内。

“淮南王司马允马上就要进京了。他是先帝的亲子,一向对檀奴叔叔十分敬佩。”司马冏又道,“我和其他几个皇室宗亲已经商量好了,先撺掇皇后和太子斗个两败俱伤,一旦太子被废,皇后倒台,就拥立淮南王为皇太弟。淮南王英明果敢,若是他日后能掌控天下,对你,对我,对整个天下,都是莫大的幸事。”

“檀奴叔叔,到了这一步,你除了和我们联手,还有别的选择么?”

潘岳依旧没有开口,但是司马冏却知道,这些话,他是真的听进去了。这么多年来,司马冏别的没有长进,却已经学会了如何抓住潘岳的软肋。他已经堵死了潘岳所有的道路,唯一留下的一条,是和自己站在一起。

“对了,我临来之前,母妃告诉了我一件陈年旧事。”司马冏狠了狠心,继续将无形的刀子插进潘岳的胸膛,“母妃和父王举行婚礼那天,贾午曾经问过杨婶婶一个问题,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杨婶婶自然回答不知,你猜贾午怎么说?”司马冏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她说:‘杨姐姐,你要嫁给檀郎为妻,将来必定是被人嫉妒死的。’”说完这句话,司马冏朝着潘岳拱手告辞。

“呵呵,呵呵呵……”听着身后潘岳呜咽一般的笑声,司马冏心头发紧,终究是狠了狠心,迈步而去。

元康八年,对于潘岳而言,是一个噩梦般黑暗的年份。这年八月,杨容姬逝世之后的第三个月,他的爱女金鹿,也因为感染了伤寒终告不治。

“爹爹,我不害怕……我会看到娘,还能和女彦一起玩。”弥留之际,烧得火炭一般的女孩攥着潘岳的手,眼中蓄满了泪水,“可是我舍不得爹爹啊,没有我,爹爹以后和谁玩呢……”

“你放心,过不了多久,爹爹就会来陪你和你娘了……”潘岳抱紧女儿慢慢冷下去的身子,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等着我。”

接下来的日子,潘岳闭门不出,专心在家中为妻女守丧。他为夭折的金鹿写了一首哀辞,开篇便赞美女儿“鬒发凝肤,蛾眉蛴领。柔情和泰,朗心聪警。”又把自己比作一棵将要枯萎的树木,“既披我干,又剪我根。块如痿木,枯荄独存。”其孤独萧索之情,令每一个来探望他的人恻然动容。

除了金鹿,潘岳最怀念的人还是杨容姬。他为她写下了情深意切的《哀永逝文》,字里行间,全是难以磨灭的哀思与追念。可是这样的哀诔文还是无法宣泄潘岳心中的悲痛,他又连续为杨容姬写下了三首悼亡诗,开创了以悼亡诗怀念妻子的先河,以至于后世所谓悼亡诗,都特指为悼念亡妻而作。

这些哀文与悼亡诗,一经写成就四处传颂,自然而然也传进了宫中。

“……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春风缘隙来,晨溜承檐滴。寝息何时忘,沉忧日盈积……”太极殿东堂内,皇后贾南风放下手中诗稿,怔怔地朝着虚空发了一阵呆,这才发现寺人监董猛侍立在一旁,顿时掩饰地笑了笑:“是我失态了。”说着,伸手取过了一份奏表,继续批阅。

“潘岳写的悼亡诗,老奴也读了。”见贾南风迟迟没有翻动奏表,董猛大着胆子应了一句,“别说皇后,就算是老奴这种无妻无子的废人,也忍不住心生悱恻呢。这样的诗,注定是要流芳百世的。”

“有史以来,潘岳是第一个为妻子书写悼亡诗文的人。千百年后,不知多少人会羡慕杨容姬啊。”贾南风轻轻吁了一口气,“潘岳还在家中为杨容姬守丧吗?”

“按照礼制,应该是守满一年吧。”董猛回答。

“一年太久,我等不及。”贾南风沉吟一下,吩咐董猛,“你告诉尚书台,让他们拟旨,召潘岳即刻回朝,继续履行给事黄门侍郎之职。”

“是。”董猛心领神会,自然明白贾南风所谓“等不及”的是什么。四皇女女彦丧期已毕,新皇子慰祖也推到了前台,接下来,自然是要收拾那个躲藏在东宫里的太子司马遹了。

回朝继任的诏书到达潘家的时候,潘岳原本恹恹地躺在床上,还是他的母亲邢夫人亲自将他唤起,才出门接的诏旨。

眼看儿子读过诏旨之后眼中蓦地点燃了神采,邢夫人疑惑地问了一句:“檀奴,你真的打算回朝做官?”

“朝廷既然已经下旨,岂有不遵之理?”潘岳有些诧异地看着母亲。自从杨容姬和金鹿死后,这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他和邢夫人,再加上一个老仆李伯料理家务。潘岳几次想劝母亲搬去与大哥潘释同住,至少那里孙辈绕膝,不像自己这里如此冷清,可邢夫人放心不下潘岳,执意要亲自照顾他。

“依我看,你还是上表辞谢的好。”邢夫人一向不过问潘岳的公事,这一次却难得地开口阻止,“连我这个老妇人都听说如今皇后和太子不和,你若是再入朝廷,少不得要卷进这场风波。”

“可是我此刻若不入仕,这一辈子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潘岳淡淡地回答。

“你还要什么机会,你都当上黄门侍郎了还不满足么?”邢夫人怒道,“你的官已经够了,还是趁早收手,别再钻营了!”

见母亲难得大动肝火,潘岳撩起衣袍,跪在了邢夫人面前。然而就在邢夫人以为他会听从自己的规劝时,潘岳却一字一句清晰地道:“请恕孩儿不孝,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去做的。”说完,他走回房内,将自己闲置了多日的朝服从箱子里取了出来。

第二天,潘岳乘车入宫,再次见到了皇后贾南风。

在没有见到贾南风之前,潘岳无数次地练习过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可一旦真的见到了她,潘岳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竟然真的可以掩饰住心底滔天的恨意,维持住表面的波澜不惊。她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他后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所以,只能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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