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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饼的刀锋贴着我的耳际掠过,削断三根带着荧灰的银发——那发丝落地竟如活物般扭曲成北斗形状。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蜂鸣,我的视网膜上炸开血红警告:【认知污染突破临界值!】眼前景象突然分裂成双重幻影,证物箱里的乞儿尸骸在真实与虚幻间不断切换。
咬破舌尖的腥甜让我清醒片刻,袖中改良的暴雨梨花针筒已对准黑影膻中穴。
黑影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腐烂的掌心拍向腰间皮鼓。
鼓面的人皮纹着龟兹符号,每声闷响都让梁上孩童头骨的眼窝窜高寸许鬼火。
陈拾突然将我扑倒在地,他后背撞上石柱的闷响里,三道淬毒铁蒺藜深深嵌入我们方才站立的地砖。
"珍珍看头顶!"陈拾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畔,他粗粝的手掌护住我后脑。
仰头只见李饼的官靴正勾着房梁悬索,雪刃与弯刀相撞迸出紫红色火星。
那火星溅到证物箱的桑皮纸上,竟烧出北斗模样的焦痕。
我趁机启动系统现场重建功能,昨夜子时的星象投影与当前空间重叠。
当李饼的刀尖挑开凶手蒙面黑巾的瞬间,系统突然在凶手左眼虹膜处标记出微型刺青——正是《西域志》缺失的那页龟兹密文!
"他要引爆荧灰!"我嘶喊着掷出艾草香囊,陈拾的麻绳套索同时勒紧凶手脖颈。
爆破声在香囊与荧灰相触的刹那响起,气浪掀翻三丈内的青砖。
李饼拽着悬索荡过来时,我清晰看见凶手被炸飞的半片耳朵里嵌着金丝楠木碎屑——与礼部侍郎棺木同源。
陈拾突然闷哼一声,他替我挡下的铁蒺藜在右肩绽开血花。
血腥味刺激得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我咬开改良针筒的保险栓,七十二根艾草银针呈天罗地网罩住凶手退路。
李饼的刀锋在此刻抵住凶手喉结,大理寺特制的玄铁镣铐扣住他手腕时,西北角的瓦当突然齐齐爆裂。
暴雨在擒获凶手的瞬间转为冰雹,砸在荒宅残瓦上犹如万千怨灵叩齿。
陈拾染血的指节还在发抖,却坚持用未受伤的手臂护在我身前。
系统光幕扫描着凶手溃烂的指尖,放大百倍的画面显示那些龟兹符号竟是用尸油混合铁锈刺入的。
"你指甲缝里的金丝楠木屑,"我捻起证据袋里的碎屑对着月光,"是今晨盗掘侍郎棺木时沾上的吧?"故意将"今晨"二字咬得极重,果然瞥见凶手左眼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系统微表情分析显示说谎概率高达89%。
李饼突然用铜尺挑起凶手下巴,暴露出喉结处结痂的咬痕:"噬魂咒反噬的滋味如何?"他刀尖轻点凶手心口溃烂的北斗烙印,"用七个生辰属火的活人献祭,就为修补二十年前被先帝斩断的龟兹巫脉?"
冰雹砸进残破的窗棂,在证物箱边缘凝成诡异的六角霜花。
凶手突然咧嘴露出黑黄的牙,嘶哑的嗓音像生锈的锯子拉扯榆木:"少卿大人不妨猜猜,为何第七具尸骸要用大理寺的人?"他溃烂的眼球突然转向我,布满血丝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小郎君身上的玉璐,当真认主了么?"
系统在此刻弹出全屏警告,我颈间玉璜残片突然滚烫如烙铁。
陈拾抢前一步劈晕凶手,动作牵扯到伤口又洇出大片血迹。
李饼用铜符封住凶手七窍,转头望向我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孙珍珍,你方才说第七具尸骸在证物中?"
我忍着眩晕启动旧案索引,光幕中二十七个孩童头骨与星象图重叠旋转。
当调出三年前陇右道孩童失踪案的卷宗时,某页夹着的干枯苜蓿突然与凶手耳中碎屑产生共鸣——金丝楠木年轮在系统解析下,竟呈现与龟兹符号相同的波纹!
"是傀儡术。"我蘸着陈拾伤口的血在青砖上画符,血珠诡异地朝着证物箱游移,"礼部侍郎棺木里埋着傀儡丝,凶手通过荧灰操纵尸骸移动。"血迹最终停在装着头骨的木箱前,箱底暗格突然弹开,露出半截缠绕着金丝的指骨——那分明是尚未完全腐烂的孩童小指!
李饼突然用狼毫笔挑起指骨,朱砂符纸无风自燃。
灰烬中浮现的龟兹密码在系统翻译界面跳动,最终组合成"太岁移位,荧惑守心"八字谶语。
院外突然传来乌鸦凄厉的啼叫,十七盏灯笼同时熄灭,唯有我玉璜残片上的血丝在黑暗中蜿蜒如活物。
"结案。"李饼将指骨收入玄铁匣,锁扣合拢时发出的咔嗒声惊飞梁上寒鸦。
但他握着卷宗的指节泛着青白,目光久久停驻在谶语灰烬上——那里有半个未燃尽的龟兹符号,恰似我玉璜断裂处的纹路。
陈拾包扎伤口的布条渗出新鲜血迹,却笑着把最后一块姜糖塞给我:"孙小哥脸色比纸还白哩。"他掌心的老茧擦过我指尖时,突然轻"咦"一声:"你这玉璜的裂纹,咋看着像朵莲花?"
我低头望去,血丝在断口处勾勒的何止是莲花——那分明是缩小版的北斗七星阵。
系统突然自动弹出数月前的存档画面,礼部侍郎暴毙当夜的天象图中,摇光星的位置赫然闪烁着我生辰八字对应的星格。
暴雨初歇的檐角坠下最后一滴水,在青砖上碎成七瓣冰花。
远处打更人的梆子漏敲半声,像被什么利齿忽然咬断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