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河种玉录

当战师撞上会说话的老母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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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月辉像揉碎的银箔洒在山间,沈念秋的竹篱小院裹着淡淡夜雾,檐角铜铃随山风轻晃,惊起几星流萤。丫头刚吹灭烛火,木床上便传来轻微的吱呀声,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白日里集市的喧嚣仍在耳畔回荡,芥子袋里的金币沉甸甸压着枕头,却不知院外的阴影里,三道身影正贴着灌木丛缓缓蠕动。

“老胡,你说那丫头葡萄干居然能卖三十万金币?”说话的汉子捏着腰间短刀,喉结在月光下滚动,“咱在集市盯了她三天,那楚掌门跟见了亲娘似的给她符箓——”话音未落,前头的老胡突然抬手示意噤声,三双眼睛死死盯着竹篱缺口处横斜的野葡萄藤。

第一道院门是半人高的竹篱笆,藤蔓却像活物般蜿蜒缠绕,在月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当先的汉子刚跨进半步,脚踝突然被藤蔓猛地一拽,整个人扑在篱笆上,竹枝断裂声惊得夜莺振翅。“找死!”老胡低声咒骂,却见同伴捂着脚踝爬起,裤脚竟被划出渗血的红痕——那藤蔓边缘,竟生着细如针尖的绒毛!

三人总算跌进院子,菜圃里的大白菜在月光下舒展叶片,鸡舍传来母鸡低低的“咕咕”声。左边汉子刚要摸向鸡笼,忽觉脊背发凉,抬头只见十只母鸡正并排站在墙头上,橘色瞳仁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咕咕哒——”最前头的老母鸡突然开口,喙部开合间竟吐出清晰的人言,“你们人类总爱偷摸,当我院子是菜市场么?”

寂静。蝉鸣突然止住,菜圃里的萝卜缨子轻轻颤动。三个汉子僵在原地,短刀“当啷”落地——他们战师后期的修为,竟丝毫没察觉这些土鸡的异样!老母鸡拍拍翅膀飞落,爪下的泥土突然隆起,三棵足有半人高的大白菜“噗”地破土而出,菜根带着大块泥土,在半空划出银色轨迹。

“砰!”第一颗白菜砸在左边汉子脸上,菜帮裂开的脆响混着闷哼,他的鼻梁骨几乎要嵌进脸骨。第二颗直击老胡胸口,菜心渗出的汁液顺着衣襟流淌,却比钢铁还硬三分。第三颗尚未及体,地面的小草已如活物般疯长,草茎交缠成网,兜头罩住最后那个试图逃跑的汉子。

鸡舍的木门“吱呀”全开,余下的母鸡扑棱着翅膀冲出来,尾羽翻动间竟有淡淡灵光闪烁。“给老娘往死里揍!”老母鸡一声令下,菜圃里的萝卜、土豆纷纷跃起,玉米棒子带着秸秆砸向三人,最绝的是墙根的野山椒,细小的果实竟化作漫天红雨,专往人眼睛里钻。

沈念秋在屋内翻了个身,迷糊中听见窗外传来类似狼群的嚎叫,却比记忆中的狼嚎多了几分尖锐的痛呼。“又来发情的公狼……”她嘟囔着扯过被子蒙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枕边的葡萄干袋,竹屋外的响动却在瞬间平息——所有植物突然僵立,母鸡们缩着脖子往鸡舍里钻,连桃树的枝桠都绷得笔直。

当三个鼻青脸肿的汉子被桃树的枝条卷住,抛向山谷时,他们终于看清那棵老桃树树干上的刻痕——歪歪扭扭的“念秋园”三字,竟泛着淡淡金芒。谷底的银月狼群本已围拢,却在嗅到三人身上残留的灵气时突然僵住,狼首伏地发出呜咽,片刻后竟齐刷刷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老、老胡,咱们是不是撞着仙家门派的传人了?”浑身沾满鸡屎的汉子瘫坐在地上,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颤抖的手指指向山坡上的竹屋,“那鸡会说话,菜会打人,连狼都不敢靠前……”话音未落,山风送来晨露的清润,远处传来沈念秋推门的声响,三个汉子对视一眼,连滚带爬地朝相反方向逃窜,裤脚还沾着几根倔强的草茎,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竹篱内,老母鸡啄了啄地上的草网,转头对菜圃里的大白菜嘀咕:“下回再让我看见你们偷懒,当心被主人做成腌菜!”白菜们的叶片齐刷刷抖动,像是在乖乖应和。沈念秋揉着眼睛走向鸡舍,全然不知昨夜的风波,只看见地上零星的草叶和几点可疑的血迹,嘟囔道:“山鼠又来捣乱了?明天得多用些桃树枝挡挡才行”。

晨光漫过竹篱,照在门楣上那串新晒的葡萄干上,琥珀色的果实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清晨的宁静——而昨夜的惊魂一幕,终将化作山风中的低语,永远封存在这片看似平凡的山林里。

谷底的夜雾像浸透的棉絮,裹着三个浑身淤青的汉子。老胡抱着断了两根肋骨的右胸,指缝间还夹着几缕鸡羽,鼻尖萦绕的鸡屎臭味混着山风,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同伴阿三的左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白菜砸中的鼻梁还在渗血,每走一步,草鞋里的碎石就硌得脚底生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普通的农家小院,竟藏着能口吐人言的灵禽、力可碎石的灵植,还有那棵随手一挥就能将他们抛飞百丈的桃树精!

“老、老胡,你掐我一把。”最后那个叫顺子的汉子嗓音发颤,盯着头顶枝桠间漏下的月光,仿佛看见老母鸡挥动翅膀的残影,“那鸡说话时,爪子底下是不是有灵光?还有那白菜,比我在铁匠铺见过的玄铁盾还硬……”话未说完,老胡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嘴,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前方——本应虫鸣此起彼伏的山林,此刻静得可怕,连松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唯有山风掠过枯枝,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咯吱”声。

三人贴着山壁挪动,后背被冷汗浸透的衣襟黏在粗糙的岩石上。阿三踩到一根枯枝,“咔”的脆响惊得三人心跳骤停,顺子下意识去摸腰间短刀,却摸到一手黏腻——那是被山椒辣出的眼泪混着鼻血,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老胡忽然瞥见前方树影晃动,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却见窜动的黑影是只松鼠,正捧着松果呆呆望着他们,毛茸茸的尾巴僵成扫帚状。

“走……快走……”老胡扯着同伴的袖口,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絮。当他们终于踉跄着迈出山林,看见山脚下零星的灯火时,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弛,顺子腿一软摔进泥沟,却顾不上疼痛,望着身后黑黢黢的山林直打哆嗦:“难怪玄霄宗那帮老东西对着她点头哈腰……合着人家院子里随便棵草都是开灵智的!”

回到家已是寅时,三间土坯房的木门“吱呀”推开,老胡摸黑点燃油灯,镜中映出三张青肿交错的脸——阿三左眼肿得只剩条缝,顺子额角留着玉米秸秆抽打的血痕,自己右耳还黏着片倔强的鸡屎。三人对着铜镜相顾无言,突然“噗通”跪下,朝着山谷方向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多谢大仙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再也不敢打您主意了!”

夜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油灯芯子忽明忽暗。老胡爬起来时,发现门槛上不知何时落了片桃树叶,叶脉间竟流转着淡淡金光——正是那棵将他们抛飞的桃树所落。他浑身一颤,慌忙将叶子供在神龛上,又翻出半块缺角的灶糖摆作贡品,这才心惊肉跳地吹灯上床。

被褥间还残留着日间晒过的暖意,老胡却觉得脊背发凉,闭眼便看见那群口吐人言的母鸡拍着翅膀扑来,吓得他猛地睁眼。窗外,山雾不知何时漫了上来,月光像淬了冰的刀锋,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树影,恍惚间竟似桃树的枝桠在轻轻晃动,仿佛在警告他们——莫要多嘴。

五更天,三声鸡啼穿透晨雾。老胡顶着黑眼圈推开屋门,发现昨夜供在神龛上的桃叶不见了,灶台边却多了把新鲜的野山椒,带着晨露的椒叶上,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小字:“噤声”。他手指一抖,山椒滚落灶台,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隔壁阿三隔着墙喊:“老胡,你家闹鬼了?”

晨雾中,山谷方向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惊起几只山雀。老胡望着远处被晨露打湿的竹篱,忽然想起沈念秋摆摊时的模样——那个抱着竹筐笑得甜甜的少女,袖口还沾着葡萄干的碎屑,怎么看都像个寻常农家女,偏生她的院子里,连棵白菜都能要了战师后期的命。

“以后……离那座山远点吧。”老胡对着晨雾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袋里的桃叶印记,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被藤蔓抽打的剧痛。而在他看不见的山巅,沈念秋正蹲在鸡舍前捡鸡蛋,老母鸡“咕咕哒”地蹭着她的手心,竹篱外的野葡萄藤轻轻摇晃,将昨夜的惊魂一幕,永远封存在了晨露未干的叶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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