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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是,其中一个位于内蒙古边境的牧区服务点,甚至有人手动将这段音频转录成了文字,打印出来,贴在了村口的公告栏上。
林晚立刻调取了该牧区的通信日志,一个惊人的事实摆在她面前:那里因为前段时间的暴风雪,地面光缆受损,已经和外界中断通信长达两个月了。
在漫长的信息孤绝中,这段来历不明的音频,成了当地牧民们唯一能确认“外面还有人”的信号。
他们听不懂那句话的深意,只是日复一日地循环播放,那风声、炉火声、呼吸声,都成了慰藉,成了“有人还活着”的证明。
林晚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许久,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攫住了她。
她在当天的加密工作日志中写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在这里监控着世界的声音。今天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们在听我们,是我们需要他们知道,我们也还在说。”
这份附带着牧区情况的异常数据报告,最终送到了边疆数字覆盖工程的评审会上。
面对各大运营商“优先保障高流量核心区域,逐步放弃低价值边缘站点”的联合提案,项目总工程师周执沉默不语。
会议陷入僵局时,他走上台,没有打开复杂的PPT,只是将两段音频的时间戳和地理坐标投射在了大屏幕上。
一段来自长白山,是沈昭岐的。
另一段,来自东北某服务站,是一位名叫张守田的独居老人,他对着摄像头沉默了整整五分钟的录像。
周执将这两个点,以及林晚报告中那十七个反复下载音频的偏远站点,全部标注了出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沉默地图》。
“各位,”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这张图上的每一个红点,代表的都不是没有网络需求的人,而是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存在,从来没有进入过我们引以为傲的算法模型。”
他指向那片广阔的无信号区域:“我们总是在谈论连接,但我们却在用数据定义谁有权被连接。今天,这段来自长白山的‘传话’,经由那些我们即将放弃的站点,抵达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牧区,告诉我们一件事——连接的意义,不在于传递多少信息,而在于让最孤独的人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那一天,“最低可及性保障线”被历史性地写入了国家新基建的底层规划。
它强制要求,未来所有的通信基站建设,无论成本多高,都必须优先覆盖那最后的百分之一的信号盲区。
会议的录像片段在小范围内流传,深深触动了青年程序员小柯。
他想起了自己搁置已久的个人项目——“回音瓶计划”。
这是一个基于周执“最低可及性”理念设计的异步通讯模块。
用户可以录制一段语音投入虚拟的“瓶子”,系统不会立即发送,而是根据地理位置、时间、甚至是语音情绪的算法匹配,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将它“漂流”给一个最有可能需要它的陌生接收者。
这是一种无需实时交互,却能跨越时空的温柔连接。
项目重启后的测试首日,一条来自云南怒江大峡谷深处,由一个留守小女孩录制的语音,经过系统的奇妙漂流,抵达了数千公里外,东北老农张守田家门口的服务站终端。
“爷爷,我也一个人住,但是我每天都跟我们家的大公鸡说话,它会回答我。”女孩的声音清脆又带着一点羞涩。
站点AI自动将语音生成了字幕,显示在屏幕上,并用温和的语调播放了出来。
一直沉默地坐在摄像头前的张守田,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笑容。
他对着摄像头,轻轻点了点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嗯,我听见了。”
而在遥远的北境,漠河的一个边境村落,沈昭岐本人正跋涉于此。
他看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立着一个用泥土和木头垒起来的土喇叭。
每天清晨六点,喇叭都会准时响起,播放一段模糊不清的童声:“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
他向主人问起缘由,那是个沉默的男人,只说这是三年前女儿走失前录下的,他怕女儿哪天回来找不到路,就每天都放一遍。
沈昭岐没有多言,只是在离开前,默默地在那户人家的门上留了一张纸条:“别关喇叭,她说不定哪天,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听见。”
当天深夜,他走进了村里那所早已废弃的小学,在布满灰尘的黑板上,用半截粉笔写下了一行字:“有些话,不是为了等待回应,而是为了不让这个世界,忘记还有人在说话。”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黑板时,那行字的周围,已经被闻讯而来的村民们,用各种颜色的笔,自发地抄满了密密麻麻的留言。
“我爸走丢那年我六岁,我就想问问他冷不冷。”
“我媳妇在广东打工,她说今年过年不回来了。”
“今天太阳真好,好得我想哭一场。”
与此同时,林晚在数据中心再度皱起了眉头。
在因为周执的计划而全面升级的监控系统后台,一个新的警报被触发了。
与之前那条音频的“静默中的喧哗”不同,这一次,是真正的、令人不安的寂静。
来自西北某区域的数十个农业数据传感器,在过去几个小时内,集体陷入了数据传输中断。
系统日志显示,在中断前的最后一刻,这些本应平稳上传土壤湿度、空气温度等常规数据的节点,却在疯狂发送着同一组无法被识别、被系统判定为“冗余乱码”的数据包。
同事瞥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八成是设备故障或者天气干扰,让那边重启一下服务器就行了,小问题。”
但林晚的心头却涌上一股寒意。
她想起了那卷磁带,想起了那个牧区。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些被系统轻易过滤掉的“乱码”,并非毫无意义的噪音。
她将地图放大,再放大,光标最终锁定在那个因为所有节点同时失联而变得一片漆黑的区域。
那是一片广袤的土地,也是国家最重要的粮食产区之一。
在那里,一种比人类更古老、更沉默的语言,似乎正在发出最后的呐喊,而整个数字世界,却对此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