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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夺目的轨迹,随即"嘭"的一声沉闷炸响,化作一团浓稠如墨、久久不散的黑雾,在漫天纯白飞雪的背景下,显得异常突兀、诡异,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没等冷千绝细细思索这信号的具体含义,四周被风雪笼罩的雪堆、冰柱之后,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几不可闻,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如同无数毒蛇在雪下游走。紧接着,十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各个意想不到的隐蔽角落翻出!他们每个人都戴着样式统一、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遮住了全部面容,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空洞、毫无人类感情的眼睛。手中持有的,是细长而略带弧度的哑光弯刀,刀身采用特殊玄铁锻造,毫不反光,完美融入了这阴暗酷寒的环境——正是魏国忠麾下,最擅长隐匿、刺杀、灭口的肮脏工具,影盟核心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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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绝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如同坠入无底冰渊。他早就听闻影盟是魏国忠最为倚重、也最为锋利的爪牙,专司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手段残忍诡谲。却万万没想到,魏国忠为了这龙脉倒影,竟舍得将他们也派到这极北苦寒之地!这些杀手不仅个体实力强横,更精通合击之术,来去如风,配合默契,远比眼前这些虽然凶悍却大多直来直去的倭寇,要难对付十倍、百倍!
"旗主!我们来助你!"仅存的几名铁血旗弟子见首领被重重围困,形势危如累卵,纷纷红了眼眶,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哪怕是用身体,也要为冷千绝争取一线生机。
"别过来!!这是命令!"冷千绝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在这风雪呼啸的谷地中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弟子耳中,"立刻执行第二方案!带着镇北令和玄铁锁钥匙(长老临终所传),全员突围,去蓟州卫找张都尉!他是我父亲当年的生死袍泽,见令牌如见我父!他必会出兵接应!这里,由我一人断后足矣!"
"可是旗主!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挡得住他们……"一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弟子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
"这是命令!!!"冷千绝的声音斩钉截铁,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决绝,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镇北令与龙脉倒影,关乎北漠防务,关乎天下苍生安危,比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加起来都重要!你们必须把它们安全送到观星台,绝不能让魏国忠的阴谋得逞!快走!!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弟子们看着冷千绝那决然挺立、仿佛要与这漫天风雪融为一体的背影,又看了看怀中那沉甸甸的镇北令与钥匙,知道再犹豫下去,只会让旗主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他们死死咬住牙关,强忍着眼中的热泪与喉头的哽咽,齐刷刷对着冷千绝的背影,行了一个最标准、最庄严的铁血旗抱拳礼,然后猛地转身,借着风雪与地形的掩护,朝着蓟州卫的方向,发足狂奔!
影盟杀手见主要目标要逃,立刻有数人身影诡异地晃动,如同没有实体的幽魂,想要绕过冷千绝进行追击。然而,冷千绝的绝灭枪已然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黑色旋风,枪影重重,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罗网,死死封住了所有可能追击的路线!他横枪而立,染血的黑衣在凛冽风雪中猎猎作响,枪尖直指一众杀手,眼神冰寒刺骨,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视死如归的平静:"想追他们?可以,先踏过我冷千绝的尸体!"
一名杀手率先发动攻击,身影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残影,手中哑光弯刀如同毒蝎致命的尾刺,悄无声息地刺向冷千绝毫无防护的后心要害!冷千绝仿佛背后长眼,枪杆看也不看,精准无比地向后一记格挡!"当!"又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弯刀被稳稳架住,不得寸进。其他杀手见状,不再有任何犹豫,十几把哑光弯刀同时从不同角度,如同毒蛇出洞般刺来!刀风凌厉,裹挟着冰冷的杀意与刺骨寒气,瞬间将冷千绝周身所有闪避空间封锁得水泄不通!
冷千绝深吸一口冰冷彻骨、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内力不顾后果地催谷到极致,把"雪境枪诀"那雪地搏命、灵活绕后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枪尖在他手中仿佛真正拥有了生命与灵魂,时而绕至杀手侧面,枪尖轻点便划开对方护腕;时而借着积雪掩护,枪杆横扫绊倒冲来的敌人,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皑皑雪地之上,只见黑色的凌厉枪影与哑光的致命刀光疯狂交织、碰撞,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密集如同骤雨敲打芭蕉,激荡的劲气将地面的积雪搅得漫天飞舞,形成一片迷蒙的雪雾,几乎看不清其中那殊死搏杀的惨烈景象。
佐藤三郎捂着依旧血流不止的伤口,退到战圈之外,抱着胳膊,脸上带着残忍而快意的冷笑。他并不急着加入战团,他要耐心地看着,看着冷千绝如何被这些如同机器般不知疲倦、配合默契的影盟杀手,一点点耗光体力,流尽最后一滴血。他要好好欣赏这慢性的、令人绝望的死亡过程。"冷千绝,任你枪法通神,内力再深厚,终究是血肉之躯!我看你能撑到几时!识相的就跪下投降,或许我心情好,还能赏你一个全尸!"他阴阳怪气地嘲讽着,试图扰乱冷千绝的心神。
冷千绝对他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应对眼前这狂风暴雨般、永无止境的攻击之中。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弟子们还未走远,张都尉的边军援兵尚未到来,他必须撑下去,哪怕多撑一息,弟子们就多一分生机,龙脉倒影就多一分安全送达的希望!枪尖再次如同闪电般刺出,以一个极其刁钻、违背常理的角度,穿透了一名杀手的防御网,狠狠刺穿了其肩膀!那杀手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温热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冻结成一颗颗猩红刺目的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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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杀手实在太多了,而且配合极为默契,此退彼进,攻势连绵不绝,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潮。冷千绝本就身上带伤,又中了晶矿毒,久战之下,内力消耗巨大,气息开始变得粗重紊乱,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一个细微的疏忽,手臂便被一名杀手诡异莫测的刀法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黑色的劲装,又迅速被酷寒的低温冻结,带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剧痛,让他眉头紧紧皱起,脸色愈发苍白。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一步未退,如同钉死在雪地中的礁石,用意志与生命,死死挡住通往冰缝和弟子们撤离方向的道路。
就在他感到气息滞涩、手臂越来越沉重、视线甚至开始有些模糊之际,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沉闷如雷、并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那声音踏碎了风雪,带来了希望——是张都尉的边军骑兵!冷千绝疲惫不堪、几乎要闭合的双眼骤然亮起,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燃起的火炬!他知道,自己苦苦支撑,以命相搏,终于等来了转机!援军,到了!
佐藤三郎也听到了这如同死亡丧钟般的马蹄声,脸色瞬间大变!他万万没料到,蓟州卫的边军来得如此之快!若是被装备精良、擅长骑兵冲锋的边军围在这狭窄的山谷之中,别说抢夺龙脉倒影,就连他自己,恐怕也要把性命彻底交代在这里!"撤!快撤!!"他当机立断,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风度,如同丧家之犬般低喝一声,转身就向着来时的、地形复杂的冰窟窿群方向狼狈逃窜。那些影盟杀手见雇主已逃,也毫不恋战,如同来时一般鬼魅,身形几个闪烁,便迅速消失在弥漫的风雪之中,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冷千绝看着他们仓皇逃远的背影,一直紧绷如满弓的神经骤然松弛,强提着的最后一口气也随之散去。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之中。绝灭枪"铿"地一声拄在地上,深深插入积雪,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摩擦喉咙的灼痛感,手臂和身上多处的伤口仍在汩汩流血,将身下的一片雪地染成暗红。他却浑然不顾,只是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弟子们远去的方向,嘴唇翕动,发出几不可闻的、破碎的呢喃:"一定……一定要把……镇北令和钥匙……安全送到……观星台……"
雪花,无声地飘落,温柔而又残酷地覆盖在他沾满血污、汗水和雪水的黑发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凄美的白边。
边军骑兵很快便如同钢铁洪流般赶到了现场,马蹄踏碎冰雪,甲胄铿锵。为首的张都尉一眼就看到跪在雪地中、几乎成了血人、气息微弱的冷千绝,脸色骤变,立刻翻身下马,快步冲上前扶住他即将倾倒的身体:"冷贤侄!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冷千绝虚弱地摇了摇头,勉力抬起颤抖的手指——他怀中还紧紧藏着父亲留下的那枚"狼头令牌","张叔……镇北令……在冰缝……玄铁锁……钥匙在弟子们……手里……他们去蓟州卫……找你了……能不能……派人……去接应他们……"
张都尉看着冷千绝那一身惨烈到极致的伤势,又看了看那道藏匿着希望与牺牲的冰缝,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深深的敬佩,立刻回头,对部下厉声吩咐:"快!立刻派二十名精锐弟兄,沿路去接应铁血旗的弟子!务必保护好他们和镇北令的安全,不容有失!"吩咐完毕,他又转向冷千绝,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斩钉截铁:"冷贤侄,你伤得太重,毒素还在蔓延,必须立刻救治!先跟我回营,我让营中最好的军医给你处理伤口。等伤势稳定了,我们再从长计议,想办法把这镇北令和龙脉倒影,安全送到观星台,完成你父亲的遗志!"
冷千绝在张都尉和另一名边军士兵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一步步,缓慢地、踉跄地向着边军营地挪去。大雪依旧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混沌。然而,或许是因为援军已至,重任得托,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黑暗中那丝希望的曙光,他竟觉得,这刮骨噬魂的凛冽寒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他忍不住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道藏匿着镇北令、也见证了铁血旗最后忠诚与壮烈牺牲的冰缝,在心中默然起誓:"父亲……您在天之灵看着吧……千绝一定……会守住北漠……守住疆土……绝不会……让您失望……"
与此同时,云梦泽"迎客来"客栈内的风波虽暂告平息,但新的危机已悄然浮现。陆九章看着从信使身上搜出的另一封密信,信上赫然写着"星脉锁底层藏有毒蛊母虫,沈青囊若冒险深入,必中埋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将信纸捏破。
"叶轻舟虽已赶去,但沈大夫那边情况恐怕依旧凶险。"陆九章对身旁的唐不语沉声道,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我们必须尽快完成集结,北上与他们汇合,绝不能让他孤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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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不语点头称是,刚要去收拾桌上那本作为破谣利器的蓝皮账本,却发现账本最后一页不知何时被人夹入了一张小纸条。他抽出纸条,只见上面是陈阿宝那孩子用稚嫩笔触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迹:"陆先生,护身符有点烫,好像有危险……"
陆九章的心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困童们还在星脉锁内受苦,沈青囊不仅要面对影盟的埋伏,还要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毒蛊威胁!他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远处观星台那模糊而阴森的轮廓。晨雾已然散尽,可天际尽头,却泛着一层淡淡的、不祥的血色红光,令人心悸。
"三日后的汇合,不能再按原计划等待了。"陆九章转身,对身旁须发皆张的鲁尺长老决然道,"我们必须提前出发,先赶往星脉锁接应沈大夫,确保他和孩子们的安全,然后再转道北漠,与冷旗主及其边军援兵汇合!"
鲁尺长老重重点头,手中打狗棒在地上一顿,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响声:"老夫这边没问题!筋骨早已活动开了!现在就去通知各门派首领,今日午时之前,必须集结完毕,即刻开拔!"
客栈外,刚刚经历了一场信任危机的药农们,此刻脸上少了惶惑,多了几分同仇敌忾的坚定,已经开始自发地收拾行装,检查工具。赵虎走到陆九章面前,黝黑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愧色,挠了挠头,声音低沉地说:"陆宗主……对不住,是我赵虎糊涂,耳朵根子软,错信了奸人的鬼话,差点坏了大事。待会出发,我们快刀门的弟子,绝对随叫随到,绝无二话!"
陆九章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江湖路远,难免有被迷雾遮眼之时。重要的是拨开迷雾后,初心不改。江湖同盟,本就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客气。"
然而,无人知晓的是,在遥远皇城,观星台那阴森诡谲的顶层之上,九千岁魏国忠正看着密探快马加鞭送来的最新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冷笑。他手中把玩着一个玄铁打造的小盒,盒内静静躺着一枚通体漆黑、纹路诡异的玉佩——其形状与冷千绝那枚家传的蛇纹玉佩竟一模一样,是同源的玄武血玉,能感应龙脉倒影的位置!冷千绝的玉佩曾与玄铁锁共鸣,而魏国忠这枚能反向追踪,正是靠它锁定万龙窟的冰缝位置!"冷千绝拿到他父亲的密信又如何?边军驰援又如何?"魏国忠摩挲着冰凉的玉佩,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星脉锁的母虫已然苏醒,正等着沈青囊自投罗网;北漠冰棱镖上的晶矿毒,冷千绝……呵呵,他活不了几天了……待到七星连珠之夜,观星台的千童活祭,谁也阻拦不了!这天下气运,终将归于我手!"
他身后,一名影盟杀手如同影子般躬身而立,闻言低声道:"九千岁神机妙算。王振声公公那边也已按计划,将假消息成功传递给快刀门。他们今日提前出发,必然会走那条我们早已布下‘蚀骨瘴’埋伏的山道。"
"很好,"魏国忠缓缓打开玄铁盒,盒内那枚黑色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不祥的黑芒,"让埋伏的人准备好,等他们全部进入山道,就立刻释放‘蚀骨瘴’!我要让他们……全都变成我毒蛊之下,无知无觉、任我驱使的行尸走肉!"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渐渐笼罩下来。云梦泽的客栈内,灯火通明,江湖同盟的人们正在紧张而有序地收拾行装,准备着即刻的出发;北漠苦寒的边军营地里,冷千绝在剧痛与寒意中辗转,军医正为他处理着那骇人的伤口,而他即便在昏迷中,依旧紧蹙着眉头,仿佛在梦中依旧坚守着防线;而观星台那深沉的阴影里,一场更加阴险毒辣、规模更大的埋伏,正张开了无形的巨网,静静等待着即将踏入陷阱的猎物。
这场关乎江湖命运、牵扯天下苍生的终极较量,暗流汹涌,才刚刚拉开它残酷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