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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脉锁通道内,沈青囊与陈阿宝已深入五十余步。潮湿的岩壁渗着冰水,滴落在地面发出"嗒嗒"轻响,与远处隐约的锁链拖动声交织,透着令人心悸的压抑。陈阿宝怀中的护身符震动愈发剧烈,符面淡绿光芒暴涨,将玄武图腾上萦绕的淡黑雾气逼退半尺,他贴着沈青囊的衣角,声音发颤却清晰:"沈大夫,哭声从左前方传来,好像...好像有孩子在喊'娘'!"沈青囊指尖金针轻颤,丹田内力微微感应,前方百米处传来蛊虫母巢特有的阴寒气息(与玄武通道黑雾同源),正欲携阿宝绕开暗桩继续深入,通道入口突然传来沉重的甲胄摩擦声——影盟杀手已循着气息追至!他立刻捂住陈阿宝的嘴,拉着孩子躲进侧面狭窄的岩缝,岩缝内恰好能容两人蜷缩,外侧凸起的岩石正好挡住身形。
与此同时,云梦泽药田的"静心诀"教学已近尾声。鲁尺长老将最后几名药农的疑问解答完毕,便带着三名丐帮弟子赶往"迎客来"客栈与陆九章汇合议事。途经村口杂货铺时,他瞥见挂在屋檐下的糖葫芦,想起陈阿宝昨日帮沈青囊系针尾时的乖巧模样,特意停下脚步买了一串,油纸包裹着递到弟子手中:"要是阿宝那孩子回来,正好给他解解馋。"
晨光初露,却驱不散"迎客来"客栈内弥漫的凝重。这间临时充作江湖同盟议事点的客栈,木质楼梁上悬挂的去岁端午红灯笼,绸面已褪色蒙尘,却被财武宗弟子擦拭得异常光亮——即便身处残破,江湖的脸面与规整,亦不可失。
二楼临窗,陆九章正与唐不语核对那本关乎未来战局的同盟名册。他身着的青布劲装袖口,还沾着昨日清理药田时留下的泥点污渍,腰间那副紫檀木算盘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算珠间或碰撞,发出"嗒、嗒"的轻响,沉稳而富有节奏,仿佛在为名册上每一个新增的名字进行着无声的核验。唐不语坐于对面,神情专注,手捧线装册子,笔尖饱蘸浓墨,正将丐帮刚传来的最新消息添录上去:"宗主,快刀门已承诺带十五名精锐弟子前来,百花楼出十人,唐门则表示会派遣擅长机关破解的好手。威远镖局赵三承诺带二十名镖师,算上自愿北上的药农青壮,三日后于观星台西侧破庙汇合时,预计能凑齐四百之数。"
陆九章的指尖落在"快刀门"三个字上,那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昨日摩挲青铜税典时的微凉余温。"快刀门去年漕运镖队被倭寇劫掠,损失惨重,对我财武宗心存感激,信任度较高。但百花楼这边,需得多留一分心。"他微微蹙眉,声音压低,"过往记录显示,他们为了打通漕运关节,曾向魏国忠进献过珍奇药材。虽然后来似已断了往来,但这层旧关系,难保不会被人利用,翻出来大做文章,动摇同盟根基。"
话音未落,楼下骤然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木质楼梯被踩得"咚咚"作响,仿佛随时会不堪重负。一名身着灰布短打的汉子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布衫上沾着草屑,裤脚被晨露打湿,显是刚从泥地里疾奔而来。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以蜡封口的信函,声音因急切而带着颤音:"陆宗主!陆宗主!有急信!"
唐不语率先起身接过信件,指尖刚触到蜡封,眉头便是一皱。"这蜡质不对,"他语气凝重,将信递向陆九章,"江湖令专用的蜡印,向来是蜂蜡混以松脂,质地柔韧,色泽温润。此信蜡封却质地坚硬,色泽暗沉,掺有朱砂,这分明是司礼监惯用的石蜡配方!"陆九章闻言,眼神一凛,接过信的手指蹭了点蜡屑在鼻尖一闻,一股冷冽中带着龙脑特有的香气隐隐传来——正是司礼监特供的"玄香墨"无疑!他迅速拆开信件,目光扫过那潦草的字迹,"快刀门"的"刀"字撇画生硬无勾,"百花楼"的"花"字草头写得歪斜如"草",模仿痕迹明显。更关键的是,纸角处沾染着几点淡黑色的墨痕,那冷香他再熟悉不过——之前彻查人皮幽冥簿时,便与此物打过交道!
"是王振声的手笔。"陆九章将信纸"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纸张上"财武宗借困童之血修炼邪术"的字样,如同毒蛇般刺目。"这内奸,倒是会挑时候。同盟初成,人心尚未完全凝聚,他便迫不及待地来拆台了。"
然而,不待他思索应对之策,楼下已然炸开了锅!一个粗犷的嗓门如同炸雷般响起,充满了愤怒与质疑:"你们财武宗!是不是早就和朝廷官员勾搭上了?拿我们这些江湖糙汉当垫背的,好给你们铺路是不是?!"陆九章探头向下望去,只见三名身着快刀门劲装的弟子,正情绪激动地围着药农李伯。为首那名弟子名叫赵虎,去年护镖时曾被倭寇斩断左臂,虽接续回来,却留下了残疾,此刻他正将随身佩刀狠狠拍在桌案上,震得碗碟"哐当"乱跳:"我就说嘛!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要带我们去皇城根儿拼命,原来是想拿那些苦命娃娃的血练邪门功夫!李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内情,收了财武宗的好处,合伙来蒙骗我们?!"
李伯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急得满脸通红,握着枣木拐杖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抖。他艰难地往前挪了两步,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物事,展开后,是一张边角已磨出毛边、纸张泛黄的救命契书。"赵……赵小哥,你……你看看这个!"老人声音带着哽咽,将契书递到赵虎眼前,那上面用朱砂写就的条款依旧清晰,旁边那个鲜红的手印更是醒目,"这是去年水患,我家药田全淹了,娃他娘又病着,眼看就要过不下去的时候,陆宗主带着财武宗的弟子,踩着没膝的雪给我们送盐、送粮,还签下的‘欠收免缴,高价收药’的救命契!白纸黑字,还有我这老头子的手印!要是他们存了害人的心,何必费这力气救我们于水火?!当时我女儿高烧不退,还是财武宗的医徒守了一夜才救回来的啊!"
可已被谣言先入为主的赵虎,根本听不进这肺腑之言,他烦躁地挥挥手,看也不看那承载着救命恩情的契书:"谁知道这玩意儿是真是假?说不定就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用来糊弄我们的!别忘了之前的万税碑,那上面‘米盐逾三斤者死’的规矩,不也是白纸黑字、朱红大印?结果呢?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官字两个口,你们财武宗如今势大,谁知道是不是也一样!"这番话如同冰水泼入油锅,瞬间点燃了周围药农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创伤。人群中开始响起压抑的窃窃私语,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药农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锄头,声音虽小,却带着明显的动摇:"要不……咱还是别去了吧?万一……万一是真的,被当成‘药人’献祭了,家里老小可怎么办……"
"放你娘的狗屁!"一声如同洪钟般的怒喝陡然炸响,压过了所有嘈杂!只见鲁尺长老刚从后院查验完食材回来——他手里还提着那串油纸包裹的糖葫芦,原是想着带给陈阿宝那孩子甜甜嘴——此刻听闻此言,直气得浓眉倒竖,手中那柄昨日硬抗腐骨瘴阵、杖身已隐现丝丝裂纹的打狗棒重重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闷响,楼板随之剧烈一颤,旁边几个竹编的药篓都被震得晃了几晃。"老夫这双眼睛还没瞎!亲眼看着财武宗上下给药农送粮送药,亲眼看着陆小子婉拒朝廷赏下的官位!你们就凭这一封来路不明的破信,几句挑拨离间的鬼话,就怀疑一心为江湖奔走之人?!老夫这就去快刀门,找你们掌门当面问个清楚,评评这个理!"说着,老帮主须发戟张,转身便要往楼下冲。
"鲁长老留步!"陆九章一把拉住鲁尺长老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臂,他的指尖还沾染着核对账本时留下的淡淡墨迹,"此刻去快刀门理论,正中对方下怀。他们之所以轻信谣言,根源在于对朝廷苛税、对邪术妖法的恐惧已深入骨髓。空口白话的大道理,难以消除这积年的恐惧。唯有实据,方能砸碎虚妄。"他转头,目光沉静地看向唐不语,语速快而清晰:"不语,去将我们财武宗那本蓝色布面封皮的‘应急银库’专用账本取来。里面记录了近半年所有大小支出明细,一笔笔,当众念给他们听!"
"是!"唐不语应声而动,身影迅捷如风,不多时便捧着一本边角用牛皮纸精心加固过的蓝布封皮账本返回。账本厚重,每一页都按照日期和支出项目分门别类,字迹是唐不语一贯的工整楷书,清晰得如同雕刻上去一般。"诸位!请静一静!"唐不语深吸一口气,站到客栈中央一张长凳上,高高举起手中的账本,清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此乃我财武宗设立‘应急银库’的收支总账!所有银钱往来,支出去向,皆记录在册,分毫可查!现在,我便念给大家听!"
他迅速翻到册子前端,找到三月初七那页,朗声念道:"三月初七,云梦泽药农张老栓家,因突发水患,三亩药田尽数被淹,棚屋坍塌。财武宗支出白银二十两,用于紧急购粮、购买建材协助修葺棚屋。后有张老栓本人签字及红泥画押为证!"话音落下,人群中的张老栓立刻激动地点头,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大声应和:"是真的!千真万确!去年三月,我家那棚子塌了,就是财武宗的几位小哥,冒着雨帮我重新搭起来的!这恩情,俺老栓记一辈子!"
唐不语不动声色,继续翻动账页,找到四月十五的记录:"四月十五,财武宗委托威远镖局,自江南采购上等金线莲原材料三百斤,支出白银三百两,全部用于熬制解除账蛊之毒的药膏,救治云梦泽被毒苗账蛊缠身的药农及家属。威远镖局护送药材途中遭遇山匪袭击,损耗白银十五两用于修补镖车及疗伤。此笔支出,有沈青囊大夫亲自验收药材后签名为凭!"此言一出,不少曾亲身受益的药农纷纷出声佐证:"没错!我家娃上个月就是中了那劳什子账蛊,上吐下泻,就是用财武宗发的药膏抹好的!对!我家也是!"
紧接着,唐不语翻到了最关键的一页——五月初三。他的声音在此刻微微一顿,随即特意拔高,清晰地念道:"五月初三,快刀门一支前往北漠的镖队,于黑风峡遭遇倭寇伏击劫掠,人员受伤,镖车损毁。财武宗闻讯,即刻派遣叶轻舟率十名好手前往驰援,击退倭寇,追回部分物资。此役,财武宗支出损耗白银二十两,用于协助修补受损镖车、购买金创药救治伤员。此事,有快刀门李长老亲笔所书感谢信一封存底为证!"
这条记录念出,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赵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去年五月那场惨烈的劫镖,他就在现场,倭寇冰冷的刀锋架在他脖颈上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是叶轻舟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以绝妙的轻功掠走倭寇首领的兵刃,才让他们得以喘息,最终保住了性命和部分药材。他身边的师弟更是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急切道:"师哥……是真的!去年救我们的,就是财武宗的叶大侠他们!咱们……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啊!"
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身着威远镖局的制式劲装,左肩处的衣料隐约可见缝补痕迹。"还有我!"汉子声如洪钟,正是威远镖局总镖头赵三,他几步走到客栈中央,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左肩一道狰狞的刀疤——那疤痕足有三寸长,边缘还残留着暗红的印记。"这是去年护送漕运药材时被倭寇砍的!当时我带着镖队被困黑风口,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是财武宗的叶轻舟带着人马来援,这才捡回一条命!你们要是不信,这伤疤就是证据!"
人群中的议论风向瞬间转变,之前的疑虑与恐惧被事实逐渐驱散。一个中年药农拍着大腿,感慨道:"我就说陆宗主不是那样的人!这账本记得明明白白,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刀刃上,花在了咱们江湖人自己身上,哪像假的?"鲁尺长老趁机再次将打狗棒重重一顿,声若洪钟:"怎么样?老夫可曾骗过你们?谁再敢胡言乱语,传播这等动摇军心的谣言,便是与整个江湖同盟为敌!"
恰在此时,一个清冷中带着几分肃杀之意的声音从客栈门口传来:"想传谣言的人,不必去找,我已经‘请’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叶轻舟如同拎小鸡般,提着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方才那个送来假信的"江湖信使"。此刻这汉子被点了穴道,浑身瘫软,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叶轻舟随手将他丢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同时一枚小瓷瓶从汉子怀中滚落,"啪"地一声脆响摔在地上,里面淡黑色的墨汁汩汩流出——正是司礼监特供的玄香墨!
"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江湖信使。"叶轻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脚尖看似随意地在那汉子身旁的地面上一点,一块拳头大小的硬土块应声化为齑粉,吓得那汉子猛地一个哆嗦,"我方才暗中尾随,亲眼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往司礼监设在城西的暗桩方向跑,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什么‘王振声公公交代的事总算办完了’。"
"王振声?!"陆九章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之前种种怀疑此刻终于得到了证实。他几步走到那瘫软如泥的信使面前,指尖凝聚一丝内力,精准地点在其某处穴位上。那信使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冷汗涔涔而下。"说!王振声让你传谣之外,还有何阴谋?"
那信使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涕泪横流地嚎道:"饶……饶命啊!英雄!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王公公……王公公让我传完谣言,制造混乱后,立刻赶往星脉锁附近报信……说……说沈大夫正在那里探查账蛊根源,让影盟的人趁机前去截杀……还……还说,要借此机会,彻底挑起财武宗与快刀门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反目成仇,他好……他好趁机浑水摸鱼,抢夺那丙字库的钥匙……"
陆九章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沈青囊此刻还在星脉锁内与影盟周旋!他立刻对叶轻舟下令,语气不容置疑:"轻舟,你即刻带领五名好手,以最快速度赶往星脉锁支援沈大夫!务必确保他和阿宝的安全,绝不能让影盟的阴谋得逞!"
"宗主放心!保证连只可疑的蚊子都飞不到沈大夫身边!"叶轻舟抱拳领命,身影一晃,已如一道青烟般消失在客栈门口,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风。
与此同时,远在北漠万龙窟,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肃杀景象。
鹅毛般的大雪无休无止地倾泻,凛冽的寒风卷着冰碴,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小刀,刮在脸上,能轻易割裂肌肤,渗出血丝。视线所及,皆是一片苍茫的白,唯有雪地上零星洒落的暗红血迹,诉说着此地刚刚经历过的惨烈搏杀。
冷千绝半跪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那杆名震北漠的绝灭枪斜插在身侧,乌黑的枪身沾满凝固的血污与雪沫,枪尖处一滴殷红的血珠正缓缓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砸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他左臂的衣袖被利刃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翻卷的皮肉处泛着不祥的黑紫色——那是方才激战中,被影盟杀手淬有晶矿毒的冰棱镖所伤。毒素正沿着手臂经脉迅速蔓延,整条胳膊都已感到麻木沉重,如同不属于自己。
在他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具影盟杀手的尸体。每一具尸体的要害处,都有一个精准而致命的血洞,正是绝灭枪的杰作。然而,敌人实在太多,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仅存的三名铁血旗弟子,个个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依旧如同磐石般牢牢挡在冷千绝身前,手中紧握的钢刀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旗主!您伤势太重,先退到冰缝后面暂避,这里由我们顶着!"一名年轻弟子嘶声喊道,话音未落,一枚淬毒的乌黑冰棱镖便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射至,"噗"地一声没入他的肩胛!那弟子身体猛地一僵,伤口周围瞬间泛起黑色,他闷哼一声,强忍着钻心的剧痛与麻痹感,竟硬生生没有倒下,反而用刀拄着地,死死盯着前方涌来的黑影。
"废物!"影盟杀手的头领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他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毫无人类感情的眸子,手中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几枚同样乌黑的冰棱镖(北漠冰缝特产,淬有归墟眼晶矿毒)。"冷千绝,你以为凭你这几个残兵败将,还能守得住那龙脉倒影?识相点,乖乖把镇北令交出来!"他刻意加重"镇北令"三字,眼中闪过贪婪,"这可是开启龙脉倒影的唯一信物,你藏在冰缝的‘龙脉倒影’,与这令牌缺一不可,九千岁要的就是这对‘信物+倒影’组合!"
冷千绝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这恶毒的威胁,只是用未受伤的右手,缓缓地、极其稳定地,将绝灭枪从雪地中拔起。枪身离开积雪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轻轻一颤。他眼底凝结的寒意,比这万龙窟千年不化的玄冰更甚,更刺骨,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我父亲,冷啸天,当年就是被你们这些倭寇及其走狗设计害死的。他守了北漠一辈子,没让你们踏进中原一步。今日,我冷千绝在此立誓,不仅要替他守住这片他洒尽热血的疆土,还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冷千绝身形骤动!不再用"毒龙出洞",而是施展出铁血旗秘传的"雪境枪诀"——脚尖在积雪上轻点,留下三枚交错的枪花虚影,人已绕至佐藤三郎身后!绝灭枪枪尖凝聚雪气,化作一道淡蓝劲气,直刺佐藤后腰"命门穴"!佐藤三郎万万没料到对方会绕后突袭,慌忙回身格挡,刀身被雪气冻结,动作迟滞半息,左肩又添一道深可见骨的枪伤!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落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冰珠。
"八嘎呀路——!"佐藤三郎又惊又怒,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竟不顾肩上伤势,双手死死握住刀柄,借着腰力猛地反扑回来!刀风凌厉呼啸,卷起地上大量积雪,化作一片白茫茫、遮天蔽日的雪沫刀幕,直劈冷千绝脖颈要害,势要将他一刀两断!
冷千绝神色不变,仿佛早已预料到对方反应。他身形向后微撤半步,同时枪杆如灵蛇摆尾,顺势横扫,劲风呼啸,逼得佐藤三郎不得不回刀自保,后退两步,凶悍的攻势顿时一缓。就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交锋间隙,冷千绝眼角的余光敏锐地瞥见,三名一直待命在后、浑身是伤却眼神坚定的铁血旗弟子,正抱着一个用厚油布紧紧包裹、隐约透出玄铁光泽的物件——正是镇北令!他们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宝贵机会,拼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连滚带爬地冲向不远处一道被风雪半掩的、极为隐蔽的冰缝!
看到此景,冷千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那道冰缝,是他早已勘察选好的最后藏匿地点,位置刁钻,处于两块巨岩的夹角之下,不仅能避开大部分风雪的直接侵袭,其内部结构更是错综复杂,狭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冰缝入口深处,设有他父亲冷啸天当年留下的特制玄铁锁,锁身深深铭刻着铁血旗独有的咆哮狼头标记,而解锁的钥匙,由铁血旗长老临终前交给弟子保管,需与镇北令配合才能打开。
"拦住他们!快给我拦住他们!镇北令就在他们手上!"佐藤三郎也发现了弟子们的动作,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嘶声怒吼,声音因急怒而变了调。几名原本在外围游弋、伺机而动的倭奴闻言,立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调转方向,嗷嗷叫着朝那冰缝猛扑过去!
冷千绝岂能让他们得逞!绝灭枪猛然一挺,枪风呼啸着贴地扫过,卷起大片积雪,如同平地掀起一场小型的狂暴雪崩,瞬间遮挡了那群倭奴的视线!"想过去?先问过我手中这杆枪同不同意!"他声冷如冰,仿佛带着北漠万古不化的寒意。枪尖一挑,精准无比地挑飞了冲在最前面那名倭奴的武士刀,随即手腕诡异一抖,枪尖如同毒蛇吐信,顺势前刺!"噗嗤"一声轻响,枪尖已然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那名倭奴的大腿动脉!倭奴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扑倒在雪地里,滚烫的鲜血如同泉涌,迅速染红了大片雪白,蒸腾起带着腥气的白雾。
其他倭奴被这狠辣果决、精准无比的一枪彻底震慑,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惧色,相互看了看,竟不敢再轻易前冲,只能畏畏缩缩地退回到佐藤三郎身边,继续将冷千绝围在中间,却再无一人敢率先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