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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章的声音如同冰珠坠地,清晰、短促、不容置疑!他本人因伤势并未前冲,而是稳坐账台之后,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如同运筹帷幄的账房先生,指尖轻抚算盘珠,心中计算着每一步变化。
刀疤李那声怒吼硬生生刹住,前冲的脚步猛地一拐,手中竹棒闪电般卡在低矮的内门门槛上方!竹棒与门槛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当!当!当!”三把分水刺劈在竹棒上,火星四溅!刀疤李虎口崩裂,鲜血染红竹棒,但他死死顶住,独眼瞪得血红,额角青筋暴起,将三个打手堵在门槛外,嘶吼着:“狗崽子们,休想进!”
赵灵溪剑光收敛,旋身护在香案之前!连鞘带剑化作一片残影,衣袖翻飞间带起劲风。“啪啪啪!”几声脆响!三枚射向账簿的淬毒暗箭被她精准拍飞,箭头钉入土墙深处,毒液渗出刺鼻腥味,她冷哼一声,剑势如环守定香案。
唐不语像一抹影子滑入人群边缘,步伐轻盈如鬼魅。指尖在袖中飞快一探,屈指连弹!几缕幽蓝粉末精准地沾在几个冲得最猛的漕帮打手衣襟上,晕染开醒目的幽蓝印记,散发出刺鼻药味,他嘴角微扬,低语:“标记已定,看你们往哪逃。”
“动手!”陆九章的第二道指令如同算珠落定,声音穿透喧嚣。
郑大彪和镖师们反应过来,怒吼着扑向那几个被标上幽蓝印记的打手!目标明确,下手狠辣!拳脚交加间,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刀疤李压力陡增,但丐帮弟子们动了,竹棒专打下盘,利用狭窄地形死死堵住后续敌人,棒影如雨点般砸落。
被标记的打手成了显眼靶子,遭到集火攻击,瞬间倒下两人,血水染红地面,惨叫声中其余人慌乱后退。
陈七发现不妙,鬼头刀直扑唐不语!刀光如匹练,寒芒直刺咽喉!
“叮!”一点寒星后发先至,精准打在陈七刀脊上!是陆九章弹出的算珠!陈七手腕一麻,刀势偏斜,踉跄一步。
赵灵溪剑鞘已点到陈七手腕“神门穴”!陈七无奈回防,刀锋一转,格挡间火星迸射。
唐不语早已滑开,身如游鱼般闪避,又给一个试图偷袭的打手印上幽蓝印记。那打手立刻被镖师踹翻在地,哀嚎不起。
整个打斗被切割成清晰区块:门口死守如铁壁、账台护卫滴水不漏、内部精准打击如雷霆、游走标记如鬼影。漕帮打手人数虽众,却被这古怪战术打懵,有力无处使,不断被偷袭、标记、集火,阵脚大乱。胜利天平迅速倾斜,室内弥漫着血腥与汗臭味。
“点子扎手!扯呼!”陈七见势不妙,虚晃一刀,厉声吼道。漕帮打手狼狈溃逃,争先恐后涌出门口,脚步声杂乱远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喘息未定的众人。
陈七最后一个退到门口,脸上带着羞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幕后之人的畏惧,他脚步踉跄,眼中闪过怨毒的光,恶狠狠地回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姓陆的!敢立‘财武宗’?好!老子看你们能活几天!九幽盟的账,墨…哼!咱们走着瞧!”话音未落,他已闪身消失在门外阴影中,只留下一阵冷风卷过门槛。
破庙内,一片狼藉。
断木残垣散落一地,破碎的瓦罐渗着未干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和尘土味。短暂的死寂后,仿佛凝固的呼吸被骤然打破。“呜呼——!”刀疤李扔掉染血竹棒,那竹棒上还沾着黏稠的暗红,他振臂高呼,额上刀疤因激动而扭曲:“九章兄弟!神算子!弟兄们!我们赢了!”嘶哑的吼声中透着劫后余生的狂喜。“赢了!赢了!”丐帮弟子们激动狂呼,相互捶打着肩膀,有人跪倒在地,双手拍打着冰冷的地面,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郑大彪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襟。他看着地上被打晕的标记打手,那些打手衣衫破烂,脸上还留着青紫的拳印,又瞥见安然无恙的账簿静静躺在角落,黑脸涨得通红,猛地对陆九章抱拳躬身,声音粗犷却带着颤抖:“陆先生!俺郑大彪…服了!心服口服!往后水里火里,俺这条命,听您调遣!威远镖局剩下的兄弟,绝无二话!”他身后的镖师们也齐刷刷抱拳躬身,眼神敬畏如见神明,粗粝的手掌紧握成拳,骨节发白。
赵灵溪收剑入鞘,剑身划过鞘口时发出清越的摩擦声。她快步走到陆九章身边,秀眉微蹙,低声道:“你怎么样?”目光落在他肋下渗血更厉害的地方,那片衣料已被深红的血迹浸透,黏连在皮肤上。陆九章摆摆手,动作牵动伤口时嘴角抽动了一下,示意无妨。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唐不语。少年正蹲在一个昏迷的打手旁,指尖轻触对方衣襟上那片幽蓝印记,眼神专注如鹰隼,似乎在评估药效的持久性,嘴角抿成一条坚毅的线。
陆九章的目光缓缓扫过激动的人群——那些面孔因疲惫而凹陷,却因胜利焕发着新生的光彩;扫过地上模糊的“财武宗”石灰印记,那印记已被踩踏得支离破碎;最后落回被赵灵溪护住的账簿,封皮上的墨迹在昏光中泛着微光。他步履沉稳地走到香案前,香案上积着薄灰和几滴凝固的血珠,拿起《风险准备金明细》,翻到最新一页时,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上面记录着今日丐帮交来的第一笔“平安钱”抽成,寥寥几行数字——银两、日期、署名——此刻却显得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都看到了?”陆九章的声音响起,不高却穿透庙宇的喧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活命钱’买的药,护住了刀疤李兄弟的命,让他从鬼门关爬了回来。‘活命钱’买的弩,弓弦紧绷时逼退了暗杀的冷箭,救了咱们的脊梁。今天,这点‘小钱’买的石灰粉和药引子,撒出去时迷了敌人的眼,加上各司其职——守门的守门,放哨的放哨——硬是扛住了漕帮十几把刀的‘硬开销’(强攻),没让一滴血白流!”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目光如炬,灼灼地看遍庙中一张张激动、疲惫、却焕发着新生的面孔:“这不是运气!这是算出来的活路!是咱们‘财武宗’的规矩!拳头要硬,但更要照着账本的规矩来打!账本要守,因为它记着咱们的生路——每一文钱,每一条命,都刻在上面!”
“陆先生说了算!”刀疤李第一个吼出来,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他拳头砸向胸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陆先生说了算!”众人齐声应和,声浪如潮,震得破庙梁木簌簌落尘,油灯火苗剧烈摇曳。唐不语没喊,只是默默走到香案边,拾起一块破布,那布片早已褪色发硬,他开始仔细擦拭香案上溅落的灰尘和几点血迹,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在拭去一场噩梦的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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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墨色浸透窗棂,寒风从破洞中呜咽而入。破庙里点起了几盏昏暗的油灯,灯芯噼啪作响,投下摇曳的长影。众人简单处理了伤口——用布条裹紧淌血的臂膀,嚼碎草药敷上青肿;草草吃了点硬邦邦的干粮,便各自寻了角落,裹着破毯子沉沉睡去。惊心动魄的一日,耗尽了所有人的心力,呼吸变得绵长而沉重。鼾鼾声此起彼伏,在寂静中交织成一片疲惫的安眠曲,唯有庙外远方的犬吠偶尔划破夜空。
陆九章却毫无睡意。肋下的伤一阵阵抽痛。“墨先生”…陈七脱口而出的这三个字,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脑中萦绕。阴九龄刚死,就冒出这样一号人物,迅速整合九幽盟残余势力,甚至能驱使漕帮分水堂当马前卒,手段狠辣,目标明确——扼杀新生的财武宗。此人是谁?是周永坤生前的心腹?还是九幽盟内部蛰伏的野心家?他与周永坤临终提及的“铁棺材”和“鸽派”又有什么关联?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
他独自一人坐在香案旁,就着微弱的灯光,翻看着那三本账簿,心思却难以完全平静。他拿起那半块冰冷的蛇纹玉佩,指尖摩挲挲着上面的纹路,试图找出更多线索,却一无所获。昏黄的灯光将他清瘦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布满蛛网的土墙上,微微晃动。
庙外,夜枭发出几声凄厉的啼叫,更添几分深夜的孤寂。
他放下玉佩,手指下意识地摩挲挲着腰间那柄黄铜大算盘。冰凉的算珠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忽然,他指尖一顿。算盘框底部,靠近他掌心的地方,是几道新鲜的深刻刻痕——“财武宗”。字迹刻得极深,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凝视着这三个字,目光深沉而坚定。庙外遥远的黑暗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如同夜枭掠过头顶的振翅声,转瞬即逝。陆九章的手指轻轻按在“宗”字的最后一笔上,仿佛在确认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破庙外,更深沉的阴影中。
一个佝偻偻的身影无声地捏碎了手中的麦芽糖,碎屑从他指缝簌簌落下。他三角眼中映着破庙窗棂棂透出的微弱灯光,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毒蛇的瞳仁。正是白日里漕帮陈七口中不慎提及、令其畏惧的“墨先生”。他腰间一块不起眼的木牌,边缘磨损,在阴影中,那模糊的“天权”刻痕仿佛活了过来,透着一丝阴郁的光泽。
“财武宗…规矩…”墨先生的声音几不可闻,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浓烈的阴冷与算计,“师父的‘终局’刚刚开始,岂容你另起炉灶,立新规矩?”他对着身后如影随形的黑暗低语,声音斩钉截铁:“按预案,去钱塘江布告栏,立刻把那套‘分润账’亮出来。得让这盘不知天高地厚的新账,胎死腹中。”
阴影中,一个喽啰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无声地点了点头,迅速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墨先生的目光最后扫了一眼破庙微亮的窗户,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冰冷的弧度,身影也缓缓退入更浓重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