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玺:我当无常那些年

第2章 叶家沟的“鬼娃”(2/2)

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鬼玺:我当无常那些年》最新章节。

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后,风里已经有了割人的寒意。爷爷去后山拾柴火,把我托付给李婶照看片刻。李婶在灶房忙着熬一锅稀粥,我裹着小被子,独自躺在里屋的炕上,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枚冰凉的鬼玺。屋外的阳光透过糊着厚麻纸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斑。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裹挟着风声,狠狠地砸破了窗户上糊的麻纸,带着破碎的纸屑和冰冷的寒气,猛地飞了进来!石头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咚”地一声砸在炕对面的土墙上,又弹落在地,滚了几滚。

碎纸片纷纷扬扬落下。窗外,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带着恶毒快意的男孩嬉笑和奔跑远去的脚步声。

“谁?!哪个天杀的!”李婶惊叫着从灶房冲进来,看到破碎的窗户和地上的石头,又看到炕上吓得小脸煞白、连哭都忘了的我,气得浑身发抖,对着窗外破口大骂,“缺德的玩意!欺负个奶娃娃!不得好死!”

我躺在冰冷的炕上,胸口那块鬼玺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惊悸,微微发凉,将那瞬间炸开的恐惧稍稍压了下去。但另一种更深的寒意,却从心底涌了上来。那不是邪祟的阴冷,而是来自活生生的人、来自这个我降生的世界的恶意。它比任何鬼魅的窥视都更真切,更刺骨。

爷爷背着一捆柴火回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他看到了破碎的窗户,看到了李婶愤怒又后怕的讲述,也看到了我蜷缩在炕角、比平时更加沉默的样子。他没有像李婶那样怒骂,只是默默地放下柴火,找出新的厚麻纸和浆糊,仔细地把窗户重新糊好。他的动作很稳,很慢,仿佛在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只是当他背对着我,在昏黄的油灯下裁剪麻纸时,我似乎看到他那枯瘦的肩膀,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那沉默的背影,像一座压抑着岩浆的孤山。

糊好窗户,爷爷走到炕边,把我抱起来。他粗糙的手指拂过我额前被碎纸片划到的一道浅浅红痕,眼神深处翻涌着一种我那时还无法完全理解的、混合着心疼、愤怒和深深无奈的情绪。

“尘儿,”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却又无比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这世道,人心…有时候比鬼还毒。”

他把我抱得很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里,用他全部的力量替我挡住这世间的风刀霜剑。

“别怕。爷爷在。”他又重复了这句说了无数次的话,这一次,语气里却多了几分肃杀和决绝,“只要爷爷还有一口气在,谁也甭想动你一根汗毛!”

日子就在这无休止的阴冷、窥视、排斥和爷爷沉默的守护中,一天天滑过。我像一株生长在贫瘠石缝里的杂草,顽强却也扭曲地活着。三岁多的时候,那种阴冷体质带来的麻烦,开始以另一种更具体、更频繁的方式显现。

我开始频繁地生病。不是寻常孩子的头疼脑热,而是来势汹汹的怪病。有时是毫无征兆地浑身滚烫,像个小火炉,皮肤却冰冷得吓人,嘴唇青紫。有时又像是掉进了冰窟,盖几层厚被子都止不住地打摆子,牙关磕得咯咯响。更多的时候,是昏睡,昏昏沉沉,叫不醒,喂不进东西,小脸蜡黄,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掉。

爷爷成了我的药罐子和郎中。他不再只是依靠符箓和阵法,开始翻出他珍藏的那些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草药。墙角那个积满灰尘的小药柜被打开了,里面是晒干的、形态狰狞的虫豸(蜈蚣、蝎子),颜色诡异的草根(乌黑发亮的地龙根、猩红的鸡血藤),甚至还有一些我后来才知道是什么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药材”——风干的蝙蝠、某种大型野兽的指骨、深埋地下多年的“阴沉木”碎片…

昏暗的油灯下,爷爷佝偻着背,用一把小铜秤仔细地称量着那些东西,然后放进一个缺了口的陶罐里,添上井水,放在火上咕嘟咕嘟地熬煮。药汤的颜色千奇百怪,有时是墨汁般的黑,有时是污血般的暗红,有时又泛着诡异的绿光。散发出的气味更是难以形容的复杂刺鼻,混杂着浓烈的土腥、腐朽的甜香和某种动物腺体的骚臭,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经久不散。

“尘儿,喝了它。”爷爷端着那碗温度刚好的、颜色可疑的药汤,坐到炕沿。他的眼神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

那药的味道,是我童年最深的噩梦之一。苦涩、腥臊、辛辣…各种难以忍受的味道在舌头上炸开,直冲天灵盖。我本能地抗拒,扭开头,紧闭着嘴,甚至用手去推搡那粗糙的陶碗。

“听话!”爷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让人心神一凛的力量。他用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半是强迫半是引导地,将那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汤,一点点灌进我的喉咙。滚烫的药液滑过食道,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紧接着是一种沉重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冰凉感在胃里弥漫开来。每一次灌药,都像一场小小的刑罚。剧烈的恶心感翻涌上来,我蜷缩在炕上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爷爷默默地拍着我的背,等我吐得差不多了,又端来一碗苦涩的、不知名的草药熬成的“漱口水”。

说来也奇,无论病得多重,那碗看着吓人、闻着作呕的药汤灌下去,总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高烧会退,寒颤会止,昏睡也会醒来。只是每次病愈后,身体都像被掏空了一层,虚弱得厉害,脸色也更加苍白,衬得那双过于漆黑的眼睛,越发深不见底。

爷爷看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凝重。他翻看那本从不离身的、纸张泛黄卷边的线装书册(后来我知道那就是叶家根本大法《玄冥录》)的次数越来越多,眉头也锁得越来越紧。他似乎在我身上、在那枚鬼玺与我日渐紧密的联系里,看到了某种让他极度不安的轨迹。

时间在我与阴冷、病痛和外界恶意的拉锯战中,缓慢而粘稠地流淌。我四岁多的那个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长和寒冷。雪一场接着一场,把叶家沟彻底封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白色囚笼。爷爷布下的符箓和阵法,在持续不断的、仿佛永无止境的阴寒侵袭下,效力似乎在缓慢地减弱。那些阴影里的窥视感,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和频繁,挥之不去。

一个滴水成冰的深夜。屋外寒风怒号,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户上,发出密集的沙沙声,如同无数细小的爪子在不耐烦地抓挠。爷爷盘膝坐在炕下的蒲团上,闭目调息,脸色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疲惫。白天他刚刚加固过门楣和窗棂上的符箓,又在院子里埋下了新的“镇物”,消耗了不少元气。

我蜷缩在冰冷的炕头,厚厚的棉被也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更糟糕的是,那些窥视的眼睛,今晚似乎格外躁动。它们不再满足于躲在阴影里,我感觉它们就在炕沿下,在柜子后面,在房梁的黑暗处…无声地、贪婪地注视着我,冰冷滑腻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缠绕上我的手脚脖颈。胸前的鬼玺微微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炭,努力释放着冰凉的气息与之抗衡,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我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怕惊扰了调息的爷爷。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种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不是风声,也不是雪粒砸窗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紧贴着墙壁发出。像是一个女人在压抑着哭泣,声音凄楚幽怨,断断续续,在狂风的间隙里,钻进我的耳朵,钻进我的脑子里!

我猛地一颤,恐惧瞬间攥紧了心脏!那哭声…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凉和引诱,仿佛在呼唤我,让我忍不住想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口的鬼玺。几乎是同时,那幽怨的哭声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愤怒!

“呜——!”

一道模糊的、只有我能“感觉”到的惨白影子,猛地从墙壁的阴影里扑了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如同腐烂淤泥的阴寒气息,直冲我的面门!炕头的油灯火苗“噗”地一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瞬间黯淡下去,几乎熄灭!

“啊——!”极致的恐惧终于冲破了喉咙,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就在那道惨白影子即将扑到我身上的刹那,一直闭目调息的爷爷骤然睁眼!

眼中精光爆射,如同黑夜中划过的两道冷电!

人气小说推荐More+

被渣爹抛弃后,三岁小福星成全家团宠
被渣爹抛弃后,三岁小福星成全家团宠
三岁的绾绾遭继母继姐陷害,侯府渣爹不分缘由将她活活打死后抛弃,被唐季捡回了家!赶上荒年,本以为会被卖掉换粮,结果一到唐家秦玉哭着将她搂入怀中:绾绾你是娘生的宝贝啊!唐季:我闺女是福宝,千金不换!状元大哥:妹妹比臭弟弟香!将军二哥:谁都不许欺负我妹!看着家徒四壁的唐家,小绾绾投桃报李,一挥手除霉运、赐福气,朱雀、白虎、玄武、青龙,皆为她而来!猎物主动求吃,野鸡入宅下蛋,鱼儿、黄鳝跳入桶。朱雀说娘亲
又又就是双
奶猫开播爆红,大佬团在线求rua崽
奶猫开播爆红,大佬团在线求rua崽
夭夭是一只被万民厌恶唾骂的恶毒猫妖,被捉妖道长一掌拍死在帝王床榻上。好消息:她重生了。坏消息:她修炼了百年的猫族魅术归零,彻彻底底变成一只空有美貌毫无实力的三花小奶猫。更坏的消息是:她要帮助一个气运几乎为零的十八线倒霉蛋男主人在娱乐圈混成影帝。喵了个咪的,这简直就是为难猫!但是……男主人今天一根猫猫条,明天一个猫罐头,后天还有漂亮小裙子,夭夭在男主人的照顾下逐渐貌美。夭夭舔着毛表示:看在猫罐头的
鲱鱼脑袋
凤舞情仇录
凤舞情仇录
新作品出炉,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海中飞艳
难哄的俞先生
难哄的俞先生
褚柚嫁给俞堰一年,相敬如宾。她离婚后有人问,“你大学甩了他,现在又离了,真的不后悔?”褚柚笑中带泪,“有什么好后悔的,总比被我连累的好。”不久后她的订婚宴上,有人替俞堰不值。俞堰却强硬的挡在她前面,“就算我们分开了,她也值得我护短。”后来,借着酒劲拉着褚柚到了阳台,抵着她就狠狠的亲,“柚子,这次我没那么好哄了。”
锦簇连连
有幸遇见你
有幸遇见你
浮生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大学生因养父生病入职家政公司,与雇主之间产生爱情,后因误会出国深造,在雇主默默帮助守护下,找到家人并实现理想,后在朋友们的撮合帮助下,回国并解除误会,成就圆满爱情。
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