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玺:我当无常那些年

第3章 玄门启蒙·《玄冥录》初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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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叶家的泥坯房里,空气沉得像凝固的铅块。

爷爷没有立刻责骂我偷翻《玄冥录》的事。他只是沉默地将那本泛黄卷边的线装书册,用一块洗得发白、却异常干净的靛蓝粗布仔细包好,放回那个上了锁、藏在炕洞最深处的旧木箱里。落锁的“咔哒”声,在死寂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记沉重的宣告,也像一道无形的界碑。

他背对着我,在油灯摇曳的光晕里站了很久。佝偻的背影绷得很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压抑着无声的风暴。我能感觉到那风暴的沉重,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最终,他没有回头,只是用沙哑到极点的声音,丢下一句:

“跪着。”

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条抽在心上。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冰冷的泥地上,在那只小小的蒲团前,膝盖重重地磕了下去。寒气顺着单薄的裤腿瞬间窜遍全身。我不敢抬头,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一小块被油灯照亮的、凹凸不平的地面,耳朵里全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流淌,每一息都无比漫长。屋外呼啸的风声,仿佛变成了无数细碎的、充满恶意的低语,在嘲笑我的莽撞。胸前的鬼玺紧贴着皮肤,冰凉沉寂,似乎也在无声地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盏茶,也许漫长如一夜。爷爷终于缓缓转过身。他走到我面前,阴影笼罩下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等待预料中的雷霆震怒。

预想中的责打并未落下。一只粗糙、布满厚茧、却异常温暖的大手,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头顶。那手掌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心神安定的力量,驱散了我身上一部分的阴冷和恐惧。

“尘儿,”爷爷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肃杀,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知道错在哪了吗?”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怒火,只有深不见底的忧虑和一丝…我那时还看不懂的痛楚。

“我…我不该乱翻爷爷的东西…”我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蚋。

“东西?”爷爷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那不是‘东西’,尘儿。那是叶家祖祖辈辈,用血、用命、用无数个像今晚这样的凶险时刻,才传下来的根。”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按了按我的头顶,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进我的灵魂深处:“你可知,那书上的每一个字,每一道符,每一句口诀,背后都藏着尸山血海?藏着无数先人魂飞魄散的教训?你身上本就…本就带着常人没有的麻烦,”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我胸前衣襟下微微凸起的地方,“再不知深浅地触碰这些,无异于稚子抱薪玩火!是嫌自己的命太长,还是嫌爷爷这把老骨头,护你护得太安稳了?!”

最后一句,带着压抑的嘶哑,像困兽的低吼,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爷爷话语里那沉甸甸的分量,和他眼中深藏的、几乎要将他自己压垮的忧虑。我忽然明白了,我的莽撞,触碰到的不仅仅是一本书的禁忌,更是爷爷心底那根绷得快要断裂的弦。

“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深色的水渍。这一次,是发自肺腑的恐惧和后悔。

爷爷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沉重都倾泻出去。他眼中的锐利渐渐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他弯下腰,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整个抱了起来。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微颤。

“记住今晚,尘儿。”他抱着我,走到冰冷的炕边,把我放下,用他那件宽大的旧道袍裹住我冻得冰凉的小腿,“有些界限,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难明:“可有些路…你终究是避不开的。”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懵懂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模糊而深远的涟漪。

那一晚的跪罚和爷爷沉重的警告,像一道深刻的烙印,刻进了我五岁多的记忆里。它没有熄灭我对那个神秘世界的好奇,反而像在荒原上投下了一颗火种,被严酷的寒风吹得明明灭灭,却倔强地不肯熄灭。只是这火种外面,从此多了一层名为“敬畏”和“恐惧”的硬壳。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阴冷的体质,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村人避之不及的嫌恶目光…一切照旧。但有些东西,在无声无息中改变了。

爷爷开始有意识地,用一种更温和、也更系统的方式,向我揭开那个笼罩在迷雾中的世界的帷幕。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只在驱邪布阵时让我旁观,或是在我病得昏沉时灌下苦涩的汤药。他开始主动讲述。

讲述,往往从黄昏开始。

当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被连绵的远山吞没,叶家沟陷入一种奇特的、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混沌时刻。爷爷会把我抱到院子里那张磨得发亮的石磨盘旁坐下。他并不看我,而是仰头望着深紫色的、开始浮现稀疏星子的天空,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层云,望向了某个不可知的所在。晚风吹动他花白的鬓发和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衣角,让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出尘气息。

“尘儿,你看这天,这地。”他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像在吟诵一首古老的歌谣,“白天黑夜,轮转不息。太阳悬空,万物生长,那是‘阳’的显化,是生机的源头。月亮升起,群星隐现,寒露凝结,那是‘阴’的主宰,是沉寂的归处。”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远处在暮色中只剩下浓重剪影的山峦:“山为阳,刚健稳重;水为阴,至柔无形。山无水则枯,水无山则泄。阴阳相济,万物乃生。”

他的讲述,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带着一种直指本质的力量。他讲山里的精怪传说:活了百年的老狐,躲在深涧里吞吐月华,皮毛会泛出银光;得了机缘的黄皮子,能口吐人言,迷惑人心;深潭里潜修的巨蟒,头顶鼓包,是为化蛟前兆;乱葬岗里积怨太深的亡魂,会化作凶戾的厉鬼,徘徊不去…这些故事,不再是村妇用来吓唬小孩的乡野怪谈,在爷爷口中,它们成了天地间某种规则运行下的具体显现,是“炁”的流动与生灵意志纠缠的产物。

“这世间,并非只有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在动。”爷爷的目光转向院墙角落那片沉沉的阴影,声音压得更低,“有些存在,生于阴浊,聚于晦暗。它们无形无质,寻常人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影响心志,窃取生气,甚至…夺人性命。”

每当说到这些,我总会下意识地抓紧胸前的衣襟,感觉到那枚鬼玺冰凉的存在,也仿佛能“感觉”到爷爷目光扫过时,墙根阴影里那些无形的窥视者,似乎瑟缩了一下。爷爷的讲述,像一把钥匙,正在一点点打开我认知世界的大门,也让我对自己那特殊的“感知”能力,有了一个模糊的定位——那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而我们这样的人,”爷爷收回目光,第一次正式地、清晰地看向我的眼睛,眼神锐利而沉凝,“行走于阴阳两界之隙,窥见常人所不见,便有了‘道’的职责。以正法,调阴阳,镇邪祟,护一方清平。此乃我辈立身之本。”

“道…”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字眼。它像一颗带着奇异重量的石子,沉甸甸地落入我混沌的意识之海。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概念,而是与爷爷每晚的守护符箓,与那些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威胁,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铺垫了许久,在一个清冷的、晨光熹微的冬日早晨,爷爷终于郑重其事地将那本用靛蓝粗布包着的《玄冥录》,再次请了出来。这一次,他没有避讳我。

他净了手,焚了一炷细细的线香。清苦的檀香气息在冰冷的空气里袅袅散开,冲淡了屋内惯有的草药和灰尘味道,带来一种奇异的肃穆感。爷爷小心翼翼地将书册放在擦拭干净的矮桌上,解开了布包。

那本线装书册,纸张呈现出一种深沉的、仿佛浸透了岁月的黄褐色,边缘磨损卷曲得厉害。封皮是某种不知名的深色硬皮,没有任何字迹,只有几道如同闪电撕裂云层般的、深深刻印的墨色纹路,透着一股苍凉古拙的气息。

“跪下。”爷爷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依言跪在蒲团上,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既有期待,更有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紧张。

“此乃《玄冥录》,叶家世代相传的根本大法。”爷爷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历史的回响,“今日,爷爷便传你入门根基——玄冥吐纳法,与静心清神咒。此乃道法之始,性命之基。需日日勤修不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切记,心不正,则炁不纯;念不净,则法不成。稍有不慎,反噬己身,悔之晚矣!”

他的警告如同重锤,敲打在我心上。我用力点头,眼神紧紧盯着那本摊开的书册。爷爷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没有图画,只有寥寥数行竖排的墨字,字形古拙,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字迹边缘有些晕染模糊,显然年代极其久远。

“凝神,静气。”爷爷的声音变得异常空灵,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共鸣,“跟我念诵,感受气息流转。”

他盘膝坐于我身侧,腰背挺直如松,双目微阖,神态安详,仿佛融入了这清冷的晨光里。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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