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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仅仅坚持了不到十个呼吸，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哇”地一声，喷出一小口带着暗金色的淤血，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冰冷的干草上，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妈的…这破功法…确定不是用来杀人的？”汤剑喘着粗气，抹掉嘴角的血迹，看着洞顶湿漉漉的岩石，心头一片冰凉。按照这种痛苦程度和效率，猴年马月才能转化出一丝仙元力？更别提修炼提升了！难怪那赵管事随手就丢给他，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个折磨人的废纸！
就在他绝望之际，草帘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停在洞口。
一个怯生生的、带着点犹豫的女声响起：“甲…甲七？新来的师弟？”
汤剑勉强撑起身体，警惕地看向洞口：“谁？”
草帘被小心地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这张小脸虽显瘦削，带着几分营养不良的微黄，却意外地透出一种精致小巧的美感。五官小巧玲珑，如同精心雕琢过一般，尤其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星辰，点亮了整个略显黯淡的容颜。微黄的肤色非但不减其美，反而像是暖玉初成，衬得她格外纯净天然。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梳着简单的双丫髻。**那简单的发髻非但不显土气，反而衬得她脖颈纤细，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致。她瘦弱的身形裹在宽大的旧道袍里，非但没有被淹没，反而像一株在贫瘠土壤中顽强生长的小花，带着一种脆弱又坚韧、惹人怜惜的独特美感。这份美不在于华服盛装，而在于那份未经世俗沾染的清纯与倔强，仿佛山间初绽的野花，带着晨露般清新的气息。**小脸瘦削，皮肤带着营养不良的微黄，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清澈明亮。她身上同样穿着落星宗那种洗得发白、打补丁的灰布道袍，不过比赵管事的稍微干净些小姑娘看到汤剑瘫在地上、嘴角带血的狼狈模样，清澈的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同情和了然。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两颗龙眼大小、颜色灰暗、毫无光泽的丹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给…给你。”她把布包往前递了递，声音很轻，“这是今天的‘糙玉丹’…赵管事肯定没给你吧？他…他总这样克扣新人的。吃了这个，能稍微…稍微好受一点点。”她顿了顿，看着汤剑手里那本破旧的《基础引气诀》，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补充道：“这个…引气的时候别太急，刚开始…真的很疼很疼的…忍一忍，熬过最初几天，稍微转化一点点仙元力护住心脉，后面…就没那么要命了。” 她说话时，眉头下意识地微微蹙起，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当初的痛苦经历。
汤剑看着那两颗卖相极差的丹药，又看了看小姑娘清澈眼中真诚的同情，心头一暖。在这冷漠破败的地方，这点善意如同寒夜里的微光。
“谢谢。”他接过布包，真诚地道谢，“我叫汤剑。你呢？”
“我叫林婉儿。”小姑娘见汤剑接了丹药，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有些腼腆的笑容，“也是杂役院的，住在甲三号。”她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另一个洞口。
“林师姐。”汤剑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你…你快吃一颗吧，能恢复点力气。”林婉儿催促道，“明天寅时就要去柴火院，赵管事可凶了，迟到了真的会扣丹药的。”
汤剑依言拿起一颗“糙玉丹”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味和淡淡的苦涩瞬间弥漫口腔，紧接着，一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散开，勉强抚平了一丝身体的疲惫，但对灵力转化带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效果微乎其微。
“这…”汤剑感受着那微弱的效果，苦笑了一下。这点药力，聊胜于无。
林婉儿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是…是很差劲，但…总比没有好。咱们杂役，一个月也就能领到一瓶（十颗）下品‘蕴气丹’，平时就靠这糙玉丹吊着。”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饿不饿？我…我那里还有点今天领的‘仙米’粥…”她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窘迫。显然，那点粥她自己也很珍惜。
汤剑看着她瘦小的身板和真诚的眼神，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连忙摆手：“不用了，林师姐，谢谢你。我不饿。”他晃了晃手里另一颗糙玉丹，“有这个就够了。”
林婉儿也没再坚持，只是叮嘱道：“那…那你好好休息。引气…真的别太急，慢慢来。”说完，她放下草帘，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狭小的窝棚再次安静下来。汤剑握着剩下的那颗糙玉丹，感受着体内依旧翻腾的剧痛和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一丝暖意，再想到赵管事那副嘴脸，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戾气猛地冲上心头。
他再次拿起那本破烂的《基础引气诀》，眼神锐利如刀。
“慢慢来？忍？”他咬着牙，低吼出声，像一头被困的野兽，“老子没时间慢慢熬！娘亲等不起！妙音、红绫、星璃、阿九…她们不知道落在哪里，会不会有危险？老子要力量！现在就要！”
强烈的意志和求生欲如同火山爆发，狠狠冲击着他坚韧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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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就在这意志攀升到顶峰的刹那，他识海深处，那沉寂了许久的混沌剑魂，猛地一震！一股古老、苍茫、带着包容万物又凌驾万物气息的混沌之力，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骤然弥漫开来！
这股力量极其微弱，远不及在下界时操控混沌剑的威势，但它位格太高了！甫一出现，立刻引动了汤剑血脉深处潜藏的东西——那源自混沌初开、万物本源的一丝混沌血脉，仿佛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瞬间被点燃！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从血脉最深处炸开！汤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沸腾、燃烧！皮肤之下，无数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混沌符文如同活物般一闪而逝。他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模糊，仿佛隔着一层荡漾的水波。周围狭小的窝棚空间，那些粗糙的岩石、发霉的干草、破瓦罐，在他此刻奇异的感知中，似乎都变得“柔软”起来，如同水中的倒影，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将其“抚平”或者“揉皱”！
这是…虚空水母天赋的空间操控感？！在混沌血脉被引动的瞬间，竟然提前苏醒了一丝雏形！
然而，这异象只持续了不到一息。混沌剑魂的震动平息，那股微弱的混沌之力也迅速沉寂下去。血脉的沸腾感如潮水般退去，眼前扭曲的空间感也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瞬只是幻觉。
但汤剑知道不是！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那种对空间最本真的模糊感知，无比真实！
就在他心神剧震，沉浸在混沌血脉和空间感应的余韵中时，一个更加熟悉、却久违到让他差点热泪盈眶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混沌血脉异常波动，初步适应仙界法则…功德系统重启中…10%…50%…100%！重启成功！】
【叮！检测到宿主正尝试修炼低效、高损伤、存在多处致命缺陷的劣质功法《基础引气诀》（残破·凡品）。该功法长期修炼将严重损伤根基，极大延缓仙元力转化效率，并存在走火入魔风险（预估风险率：87.3%）。】
【请问宿主，是否消耗100点功德值，对《基础引气诀》（残破·凡品）进行初步优化推演？优化方向：降低痛苦度，提升转化效率，修复致命缺陷。是/否？】
系统！功德系统！它终于醒了！
汤剑激动得差点从干草堆上蹦起来，屁股上的伤口都忘了疼。这感觉，比在沙漠里渴了三天突然掉进蜜糖罐子还爽！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半透明系统界面。最显眼的就是功德值那一栏——一个硕大的、金灿灿的数字：250。
二百五…汤剑嘴角抽了抽。这数字…真他娘的吉利！不过，管他二百五还是三百六，有得用就是亲爹！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手中那本破烂不堪的《基础引气诀》上。就是这破玩意儿，害他痛得死去活来，效率还低得令人发指！赵管事那副施舍的嘴脸再次浮现在眼前。
“优化！”汤剑几乎是吼出来的，意念狠狠戳在那个“是”的选项上，“给我往死里优化！一百点？一千点老子也干！弄它！”
【指令确认！消耗100点功德值…开始对目标功法《基础引气诀》（残破·凡品）进行初步优化推演…】
系统界面光芒流转，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瞬间将那本破册子的虚影笼罩。
【推演中…1%…15%…45%…】
汤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跳动的进度条，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百点功德值啊！这是他好不容易攒下的老婆本！效果到底如何？
【叮！优化推演完成！】
金光散去，系统提示音清脆悦耳。
【《基础引气诀》（残破·凡品）已优化为《混沌基础引气篇·初解》（优化版·凡品上阶）。】
【主要优化效果：】
【1. 痛苦度降低75%（经脉适应性提升）。】
【2. 灵力转化效率提升300%（初步引动混沌血脉特性，加速能量淬炼）。】
【3. 修复三处致命运行缺陷，走火入魔风险降至0.1%。】
【4. 初步建立与混沌体质微弱共鸣，转化所得仙元力蕴含极微量混沌属性（可成长）。】
【是否立刻加载《混沌基础引气篇·初解》（优化版）？是/否？】
看着那一条条堪称逆天的优化效果，尤其是“痛苦度降低75%”和“效率提升300%”，汤剑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
“加载！立刻加载！”他毫不犹豫。
嗡！
一股清凉的、带着奇异秩序感的庞大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无数清晰无比、闪烁着微光的全新行功路线图、呼吸吐纳频率、精神观想要点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与之前那本破书上模糊、残缺、甚至可能自相矛盾的描述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更重要的是，在这全新的功法信息中，汤剑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自身血脉隐隐呼应、同根同源的混沌意蕴！仿佛这本功法，就是为他这混沌体质量身打造的入门砖！
汤剑迫不及待地盘膝坐好，五心向天，摒弃所有杂念，开始按照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的《混沌基础引气篇·初解》运转功法。
意识沉入。
呼——吸——
这一次，当那稀薄滞涩的仙界“浊气”被缓缓引入体内时，预想中那刮骨锉髓般的剧痛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疏通”感。仿佛原本淤塞狭窄、遍布荆棘的河道，被一股温和却充满韧性的水流缓缓冲刷、拓宽。虽然依旧能感受到经脉被外来能量冲击带来的胀痛和微微的灼热感，但这痛苦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甚至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舒畅！
更奇妙的是，随着功法运转，他血脉深处，那刚刚被引动过一丝的混沌本源，似乎被这全新的行功路线隐隐唤醒，散发出微不可察的波动。这波动极其微弱，却如同最高效的催化剂，让那些被引入体内的“浊气”在流经血脉附近时，被迅速剥离、淬炼、提纯！转化效率，比之前快了何止数倍！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却凝练无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沌灰芒的“气”，在他丹田气海的最深处，缓缓凝聚、沉淀。
仙元力！
真正的、属于他汤剑的第一缕仙元力！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却无比真实地存在着！而且，这一缕仙元力中蕴含的那一丝混沌属性，位格之高，远超普通仙元！
汤剑沉浸在功法运转的奇妙状态中，贪婪地汲取着外界稀薄的浊气，感受着体内那缓慢却坚定地发生着的蜕变。痛苦大减，效率飙升，希望之火，在这破败的窝棚里，第一次真正地、猛烈地燃烧起来！
夜色渐深，沉星荒域的天空，星辰依旧黯淡。
窝棚外，万籁俱寂。只有窝棚内，汤剑盘坐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异常专注。他体内，那一缕新生的、带着混沌灰芒的仙元力，如同投入枯井的第一颗石子，悄然荡开涟漪。
就在汤剑心神完全沉浸于功法运转，贪婪转化着每一丝仙元力时，窝棚那破败的草帘，被无声无息地掀开了一道极细的缝隙。
缝隙外，并非林婉儿那双清澈的眼眸。
那是一双在浓重夜色里依旧显得过于明亮的眼睛，瞳孔深处，一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幽紫色光芒一闪而逝，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精准地落在汤剑身上，似乎要穿透他破烂的衣衫，窥视他体内那缕新生的、带着混沌气息的微弱仙元力。
目光停留了大约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随即，草帘轻轻落下，缝隙消失。窝棚外，那细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轻盈而迅捷，如同夜行的狸猫，迅速融入后山更深沉的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窝棚内，汤剑对外界这短暂的窥视毫无察觉。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中，感受着那缕混沌仙元力带来的微弱却充满生机的暖流。
夜风穿过山壁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轻轻拂过窝棚外那块写着“甲七”的粗糙木牌，牌子上斑驳的痕迹在黯淡星光下，如同凝固的血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