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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院,玄冰石室外
墨衡扶着冰冷刺骨的石壁,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甬道里死寂无声,唯有他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以及脑海中那终于沉寂下去的警报在回荡。
【警告解除!目标混合物活性被有效抑制!危机暂缓!】
成了!
王启年那张因紧张而绷紧的脸出现在甬道口的光亮处,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小心翼翼的探询:“院正…成了?!”
墨衡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他只能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王启年保持安静。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然而,比疲惫更强烈的是那根深植于骨髓的警惕——警报只是解除,并非消失。系统冰冷的“暂缓”二字,像两根悬在头顶的冰锥。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目光死死钉在玄冰石室内。那团曾散发着致命幽光的混合物,此刻被一层厚厚的、漆黑的炭粉覆盖,如同盖上了一层沉默的裹尸布。刺目的幽光被压抑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极其微弱的光点,在炭粉的缝隙间顽强地闪烁,如同垂死星辰最后的光晕。石室内,似乎只剩下玄冰散发出的永恒寒气,以及炭粉那独特的、带着焦糊与尘土的气息。
墨衡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冰冷的白雾在眼前散开。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弛的空间。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苦涩气味,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悄然钻入了他的鼻腔。
这气味…很淡,带着一种奇异的、类似苦杏仁般的特质。
墨衡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这绝不是玄冰的纯净冰冷,也不是炭粉的焦灼尘土!它突兀地混杂在两者之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
他猛地吸了几口气,试图捕捉那气味的来源。然而,那丝杏仁般的苦涩感却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时隐时现。它似乎就弥漫在石室门口附近的空气中,浓度极其稀薄,若非墨衡刚刚经历了一场关乎生死的极致专注,精神处于一种异乎寻常的敏锐状态,恐怕根本无法察觉。
是什么?泄漏?新的反应产物?还是…那混合物在活性被抑制后,另一种潜藏的致命特性开始显现?
墨衡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刚刚松弛的神经瞬间重新绷紧!他下意识地想要启动系统进行深度扫描分析——
【警告:维持基础分析模式,能量点23→22。】
【深度分子模拟所需能量:100点(不足)。】
冰冷的提示无情地掐灭了他刚刚升起的念头。能量!该死的能量!他就像一个守着宝库却找不到钥匙的乞丐!这丝诡异的杏仁味,如同黑暗中新睁开的、充满恶意的眼睛,而他,却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感官去捕捉、去猜测!
“王启年!”墨衡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属下在!”王启年立刻上前一步。
“立刻去找!找最细密、最干净的白棉布!越多越好!要快!”墨衡急促地命令道。虽然无法分析,但物理吸附,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笨办法!这气味让他本能地感到极度危险!它必须被隔绝!
“是!”王启年虽然不明所以,但院正语气中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让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飞奔而去。
甬道口的光影晃动了一下。墨衡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叫陈四的精瘦匠人,正和其他几个匠人一起搬运冷却的瓮体残骸。他似乎被王启年的突然跑动惊动,下意识地朝石室这边望了一眼。那目光,并非普通匠人的好奇,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评估和算计的窥探,飞快地扫过墨衡疲惫的脸,又迅速落回那覆盖着炭粉的石室入口,随即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卖力地干活。
墨衡心头警兆更甚。这个陈四…还有那丝诡异的杏仁味…格物院这潭水下的暗涌,比他预想的更浑浊、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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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府,听雪阁外
细雪无声,落在张廷玉深紫色的貂绒大氅上,瞬间融化,留下点点深色的湿痕。寒意透过厚实的衣料,直往骨头缝里钻。然而,比这风雪更刺骨的,是刚刚烙在他眼底的那个暗青色印记——金雕利爪!
靖王贴身侍卫赵统领,虎口内侧那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振翅金雕爪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张廷玉所有的侥幸与算计。通州码头周福被撕裂的咽喉、那鬼魅般的巨汉杀手、鼠王密报中描述的标记…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成一条冰冷的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赫然系在眼前这位看似闲散淡泊的亲王腰间!
“阁老,雪大路滑,请上车。”赵统领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他侧身让开一步,身后是一辆悬挂着靖王府徽记、低调却透着奢华的暖厢马车。车帘已被掀开,露出里面温暖的光晕。
张廷玉面上古井无波,甚至对赵统领微微颔首:“有劳赵统领。”他动作沉稳地踩着脚凳登上马车,姿态依旧是一朝阁老的雍容气度。
车帘落下,隔绝了风雪,也隔绝了车外那双可能正注视着自己的、属于杀手的眼睛。温暖的车厢内,熏着上好的沉水香,气息宁神。但张廷玉只觉得胸口憋闷,一股冰冷的杀意与后怕交织翻涌。靖王…他竟豢养着如此凶戾的爪牙!他抛出“匠户罢工”的诱饵,哪里是想和自己联手扳倒墨衡?分明是想借自己的手,点燃这把足以焚毁整个朝堂的火!而自己,差点就成了他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刀!
马车在寂静的雪夜里平稳行驶,车轮碾压着积雪,发出单调的吱呀声。张廷玉闭着眼,指节在紫檀木暖手筒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靖王抛出的“专利法”诱饵,此刻显得如此讽刺。他想重议专利法是假,借机彻底掀翻革新派的根基、甚至染指那至高之位才是真!自己若按他的棋路走,扳倒墨衡之日,恐怕就是自己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之时!周福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但…这盘棋,他张廷玉还没输!那金雕爪印,就是靖王亲手递到他手上的把柄!虽然这证据目前还无法直接扳倒一位亲王,却足以让他看清对手的底牌,也足以…在关键时刻,成为致命的砝码!
“停车。”张廷玉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车应声而停,停在一条僻静的巷口,离他的府邸尚有一段距离。
“阁老?”车夫疑惑的声音传来。
“去工部衙署。”张廷玉沉声道,“叫徐侍郎立刻来见我。”
“是!”
马车调转方向。张廷玉重新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在暖手筒上敲击的手指,节奏变得更快、更冷硬。匠户怨气是现成的火药桶,这把火,还是要烧!但点火的人,绝不能是自己,也不能是靖王!他要找一个足够分量、又能被自己牢牢掌控的“有心人”!工部侍郎徐谦,正是他一手提拔的门生,在工部根基深厚,由他来“为民请命”,弹劾墨衡苛待匠人、动摇国本,再“合适”不过!火势一起,他便可坐观靖王与墨衡两虎相争,同时暗中收集那金雕爪印背后更多的铁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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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秘牢,深处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腐臭和劣质金疮药混合的刺鼻气味。火把的光芒在潮湿的石壁上跳跃,将扭曲的影子拉长又揉碎。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