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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前,灰瞳死气化为归墟引烽火,萧烬以幽泉敕令强行镇压反噬的沈琰。
>北郊官道,冯异怀揣金印密约亡命奔逃,却遭遇诡异吸噬——蟠龙金印滚烫如烙铁,密约丝帛无火自燃,随行玄甲卫连人带马干瘪腐朽。
>“九门血锈…”冯异在生命力急速流逝的剧痛中,猛然想起沈重临死前扭曲的嘶吼。
>那并非诅咒,而是先帝埋于帝都九座城门下的绝户毒计,此刻被灰瞳死气彻底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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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北郊,通往北疆的官道在死寂的灰黑天幕下蜿蜒。那根自芷兰殿废墟拔地而起的巨大灰黑色烟柱,如同连接幽冥的巨蟒,盘踞在帝都上空,将残月与星光彻底吞噬。灰败的光线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笼罩四野。风是冷的,带着硫磺与尸骸焚烧后的焦臭,刮过荒草稀疏的山梁。
冯异伏在马背上,鞭子疯狂地抽打着坐骑的肋侧,每一次抽打都溅起粘稠的汗沫与血珠。马匹口鼻喷着浓稠的白沫,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嘶鸣,速度早已不复最初的狂飙。他身后,数百玄甲卫残骑紧跟着,盔歪甲斜,人人脸上都刻着劫后余生的惊恐和精疲力竭的麻木。马蹄敲打着冰冷的地面,声音空洞而急促,像是濒死者的心跳。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冯异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紫宸殿前那割裂的灰瞳,那无声熄灭又化为灰败死亡的龙涎烽火,那如同深渊般吞噬一切的灰金旋涡,还有雍王沈重临死前那声撕裂心肺、充满无尽怨毒与恐惧的嘶吼——“孽种!”“先帝禁得好!”——这些画面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闪现、扭曲、重叠。那不是凡人!那是从皇室最深的禁忌秘闻中爬出来的怪物!
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怀中那冰冷坚硬、象征无上权柄的蟠龙金印,以及贴身藏着的那角染血的密约丝帛。还有臂弯里这个早已吓晕过去、如同破麻袋般瘫软的“皇子”沈琰。这是他的护身符,是他翻盘的唯一希望!只要逃出去,逃到北疆大营…
“快!过了前面隘口!快!”冯异的嘶吼被迎面灌来的冷风撕扯得破碎不堪,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前方,一道低矮的山梁横亘,官道在此收束,形成一个天然的隘口。只要冲过去,视野会开阔一些,距离帝都的死亡阴影似乎也能远上一分。残存的玄甲卫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拼命催动坐骑。
冯异一马当先,冲上隘口的缓坡。胯下战马前蹄踏上坡顶硬地的瞬间——
“嗡…!”
一声微弱、低沉,却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震颤,毫无征兆地直接在冯异的灵魂深处炸响!那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是骨髓、是血液、是每一根神经末梢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的剧震!
“呃啊——!”
紧随其后,一股源自他血脉最深处、无可抗拒、无可抵御的恐怖吸力凭空而生!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带着倒刺的管子,瞬间刺穿了他的皮肤、筋肉、骨骼,蛮横地扎进了他的脏腑、骨髓、甚至灵魂本源!他全身的血液、气力、精神,乃至生命本身,都在被一股无法想象的狂暴力量疯狂地撕扯、抽吸!
“嘶聿聿——!”
胯下那匹雄健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悲鸣!它前冲的势头骤然凝固,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健硕的肌肉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水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干瘪!油亮的皮毛失去光泽,迅速变得枯槁灰败。巨大的马眼凸出,瞳孔中倒映着冯异瞬间扭曲的面孔,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下一刻,这匹曾载着冯异冲锋陷阵的良驹,如同被风化了千年的朽木,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四蹄在抽搐中断裂,整个躯体在落地前便已开始崩解,化作一堆带着腥臭的灰黑色尘埃!
“噗通!”
冯异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山石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根本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因为那股吞噬一切生机的吸力并未因坐骑的死亡而消失,反而更加凶猛地作用在他自己身上!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被急速抽空的皮囊,皮肤紧贴着骨头,肌肉在枯萎,连视线都开始模糊、发黑。
“将…将军!”身旁一名忠心耿耿的亲卫目睹这诡异恐怖的一幕,肝胆俱裂,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搀扶冯异。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冯异手臂的刹那——
“呃——嗬嗬…”
亲卫的动作骤然僵住!他脸上的关切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和惊骇取代!他张着嘴,却只能发出漏气般的嗬嗬声。他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强酸池,从头盔下的皮肤开始,迅速失去血色,变得灰败、起皱、龟裂!坚固的玄甲如同被岁月瞬间侵蚀了千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表面浮现出大片大片暗红色的锈迹!那锈迹如同拥有生命,急速蔓延,爬过甲叶,爬过护臂,所过之处,精钢打造的甲胄如同朽木般脆弱剥落!锈迹之下,暴露出的血肉更是瞬间干瘪、碳化!
“救…命…”亲卫只来得及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整个人连同他身上的残甲,便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的朽木雕像,哗啦一声垮塌下去,化作一滩混合着暗红铁锈和焦黑骨灰的污秽之物!只有那颗覆盖着半片残破锈甲的头盔,在地上滚了几滚,空洞的眼窟窿里残留着凝固的恐惧。
这恐怖的一幕如同瘟疫的号角!
“啊——!”
“什么东西?!”
“鬼!有鬼啊!”
隘口上下,惨叫声、惊恐的嘶吼声瞬间爆发!如同投入滚油锅的冷水!
一个接一个的玄甲卫骑兵,无论他们是策马狂奔还是刚刚冲到坡顶,无论他们是百战精锐还是侥幸逃生的新兵,在同一个瞬间,身体猛地僵直!他们如同被无形的蛛网黏住的飞虫,徒劳地挣扎着,发出绝望的哀嚎。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们体内抽离!健壮的身躯急速萎缩、干瘪、灰败。身上的玄甲,那些曾象征着大夏帝国最精锐力量的冰冷金属,以惊人的速度覆盖上层层叠叠、厚腻污秽的暗红色锈迹,如同浸泡在血海中沉没了百年!铁锈疯狂蔓延、增厚,发出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仿佛无数铁虫在啃噬。锈迹之下,血肉迅速碳化、崩解。
“噗通…噗通…哗啦…”
重物坠地和金属、骨肉朽坏崩解的怪异声响连成一片。一匹匹战马哀鸣着倒下,化作尘埃。一个个玄甲卫连同他们赖以成名的坚固铠甲,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了地上迅速堆积、蔓延开来的、散发着浓烈血腥与铁锈混合恶臭的暗红泥泞!那泥泞中,偶尔能看到半片深陷其中的残破面甲,或是一截扭曲的、被厚厚铁锈包裹的指骨。
整个隘口,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活生生的血肉与金属的腐朽坟场!数百名跟随冯异逃出生天的精锐,连同他们的战马,连一丝抵抗都未能做出,便在这股源自血脉、无可抗拒的诡异力量下,化为污浊的“血锈”!
“嗬…嗬…”冯异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那股恐怖的吸力如同附骨之蛆,依旧在他体内疯狂肆虐、撕扯!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烈日下暴晒的海绵,水分正被急速抽干。皮肤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随时会龟裂开。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这味道非但没有带来清醒,反而更添一份死亡的绝望。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颤抖着摸向自己怀中。那方象征着无上皇权的蟠龙金印,此刻如同刚从熔炉里捞出来一般,滚烫得吓人!隔着几层衣料,那烙铁般的灼热感依旧清晰地传递到他的皮肉上,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皮肉接触金印位置发出的细微“滋滋”声,仿佛正在被灼烧、焦糊!
而贴身收藏的那角染血的密约丝帛,更是在他指尖触碰到的瞬间,无声地腾起一簇幽暗、冰冷的黑色火苗!那火苗没有任何温度,反而散发着刺骨的寒意。黑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丝帛的边缘,所过之处,承载着无数阴谋与交易的丝帛连同上面干涸的血迹,如同被投入虚无,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连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
金印的灼烫!密约的焚毁!
这两样他拼死带出、视为翻盘根本的东西,此刻竟成了索命的钩镰!
冯异的意识在剧痛与冰寒的双重夹击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就在他的视野即将被一片绝望的黑暗彻底吞噬的刹那,雍王沈重临死前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那声撕裂紫宸殿血腥空气、充满了怨毒与恍然怨愤的嘶吼,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识海中轰然炸响:
“**归墟引!是…是那个女人的孽种!先帝…先帝啊!你禁…禁得好!禁得好啊——!!!**”
孽种?禁?
不!重点不是这个!
是前面那半句!是沈重被剧痛和恐惧打断、含混不清,却指向某个更可怕事物的咆哮!
冯异布满血丝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个尘封在帝国最高军事机密卷宗最深处、一个只在历任玄甲卫大统领卸任时口口相传、近乎被视作无稽之谈的禁忌名词,带着冰冷的铁锈和浓稠的血腥味,猛然撞破记忆的闸门,清晰地浮现在他几乎被抽空的脑海——
“九…九门…血…锈?!”
这四个字如同带着诅咒的冰锥,狠狠刺入冯异自己的灵魂!他瞬间明白了!沈重临死前指的根本不是诅咒沈琰!他那充满了无尽恐惧的嘶吼,是在揭示一个被先帝亲手埋下的、针对整个帝都的绝户毒计!一个将帝国的九座城门作为祭坛,以某种禁忌秘法为引,埋葬下恐怖媒介的终极防御(或者说,同归于尽)手段!
这根本不是什么防御工事!这是一个笼罩整个帝都的巨大祭坛!一个以九座城门为节点的、血腥而古老的诅咒大阵!而那个灰瞳的怪物沈琰,他点燃的归墟引烽火,他导引的芷兰殿死气,就像一把钥匙,一把投入锁孔、瞬间引爆了这沉寂数十年恐怖杀阵的钥匙!
“嗬嗬…嗬…”冯异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绝望至极的嘶哑笑声。他终于懂了。他以为自己逃出了生天,却不过是带着引爆这绝杀阵眼的“引信”(金印、密约),一头撞进了这“九门血锈”大阵的边缘节点!他们这数百人,成了这恐怖诅咒复苏后,第一批献祭的羔羊!
他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隘口两侧嶙峋的山石。在灰败死寂的光线下,那些冰冷岩石的深处,似乎正有无数道细微、粘稠、令人作呕的暗红锈迹,如同拥有生命的血管般悄然滋生、蔓延!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锈味的凝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刮擦肺叶的粗粝痛楚。
吸噬的力量还在加剧!冯异感觉自己的右臂,那死死攥着滚烫金印的手臂,最先承受不住。皮肤下的血肉正在飞速消融,骨骼发出细微却清晰的、仿佛被铁锈啃噬的“沙沙”声!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碾碎他的神智。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濒死的野兽,在他即将熄灭的意识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他猛地低下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怀中那方依旧滚烫、却仿佛成了他唯一“锚点”的蟠龙金印!
这东西是媒介!是引信!但或许…也是唯一能暂时隔绝这恐怖吸噬的“盾牌”?赌!赌这源自皇室血脉、承载气运的金印,对这同样源自皇室禁忌的“九门血锈”诅咒,有那么一丝天然的“豁免”或者…吸引?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冯异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咆哮,用尽最后残存的生命力,将被吸噬之力侵蚀得最严重、几乎只剩枯骨包着薄薄一层碳化血肉的右臂,连同那方滚烫的蟠龙金印,狠狠地向地面砸去!不是丢弃!而是将自己作为“祭品”的一部分,连同这引信般的金印,一起砸向这隘口山石——这个“九门血锈”大阵的边缘节点!
“砰!”
枯槁的臂骨与坚硬的岩石猛烈碰撞,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噗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雪!那方滚烫的蟠龙金印在接触隘口山石的刹那,印纽上的蟠龙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痛苦与暴戾的嘶鸣!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灼热、更加狂暴的能量,猛地从金印中反冲而出!
“呃啊啊啊——!!!”
冯异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惨嚎!那反冲的力量并非火焰,而是一种极致纯粹、极致霸道的“湮灭”之力!他的右臂,从手肘以下,在与金印接触岩石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