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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紧陶瓮,指节发白。
"阿四,"她声音哑得厉害,"明日卯时,陪我去御膳房后苑。"
陈阿四的刀疤抖了抖,没说话,却重重拍了拍她后背。
老厨头在前面拐过墙角,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时眼里闪着光:"小棠啊,你记不记得我教过你,最烈的火,得用最柔的汤来煨?"
苏小棠望着他发顶沾着的碎木屑,突然笑了。
风卷着烟尘从背后扑来,她听见远处传来巡城卫的号角声,混着紫袍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香魂匣的金光还在她眼前晃,像颗埋在灶膛里的火种——但这一次,该由她来决定,这火是要烧尽阴谋,还是煨出一锅,能暖进人心的热汤。
残垣后的苏小棠喉间泛起铁锈味。
她死死咬着舌尖,指甲几乎要戳穿掌心——那截紫袍转过断墙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眉骨高得像刀刻,眼尾一道极淡的红痣,与二十年前悬在午门示众的"逆太子"画像上的朱砂印,分毫不差。
"影皇子..."她听见老厨头的声音在耳边发颤,枯瘦的手指抠进她手腕,"当年先皇斩草未除根,这逆种竟活到现在。"陈阿四的断梁"当啷"砸在地上,刀疤从左脸扯到右耳:"难怪能调得动死士,合着是前朝余孽要翻案!"
影皇子的靴底碾过一片碎瓦。
他弯腰拾起香魂匣时,广袖垂落如瀑,露出腕间那枚"承平"扳指——苏小棠这才惊觉,那不是张阁老的私印,是当年太子东宫的调兵符。
他指尖抚过青铜上的缠枝莲纹,低笑时尾音发颤,像淬了冰的刀尖:"看来,这场戏还没落幕..."
苏小棠的本味感知不受控制地翻涌。
空气里除了焦木味,又漫开一股极淡的血锈气——是影皇子袖中渗出的,混着龙涎香的伤药味。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御膳房送来的参汤,那碗本该给太后的补品里,分明多了一味"见血封喉"的草乌。
"苏小棠。"影皇子转身时,月光恰好漫过他肩头。
他望着焚神殿倒塌的殿脊,眼尾的红痣像滴未干的血,"你赢了一局,但终局还未定。"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融进了夜色里,只余一阵风卷着碎瓦打在苏小棠脚边。
陈阿四抄起断梁就要追,被老厨头一把拽住。"追不得!"老人浑浊的眼睛里燃着暗火,"这殿外早埋了他的人,你当刚才那队巡城卫是巧合?"苏小棠抹了把脸上的烟尘,掌心全是冷汗。
她摸出颈间的陶瓮,桂花酒的甜香里,那缕药苦更浓了——原来从她踏进焚神殿起,影皇子的局就已经布下。
"我们必须抢先找到他的藏身之处。"她的声音像淬了钢,"否则他还会利用香魂匣卷土重来。"老厨头从怀里摸出块黑布,抖开时露出半卷泛黄的《本味经》残页:"你昨日说在经阁翻到的古篆,我抄了这一段。"苏小棠接过残页,指尖抚过"香脉归元,魂引所至"八个古篆,喉间突然发紧——这是老厨头用灶灰调墨抄的,墨香里混着御膳房后苑老灶的烟火气。
"香脉是指香魂匣的怨气?"陈阿四凑过来看,刀疤蹭到残页边缘,"魂引...莫不是说这匣子能引着找藏魂的地方?"苏小棠点头,指腹重重压在"归元"二字上:"归元是归本元,香魂匣的本元在灶火里。
影皇子要重燃焚神阵,必定得找一处能镇住怨气的灶——"
"御膳房后苑那口三百年的老灶!"陈阿四突然拍大腿,刀疤跟着一跳,"我前日查库,见灶膛里的砖松动了,底下好像埋着...哎小棠你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小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残垣外的槐树梢上,飘着半片染血的白幡——是影皇子方才站过的位置。
老厨头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老人的心跳快得惊人:"小棠,你记不记得我教你煨汤时说的?
最险的局,要往最淡处解。"他从怀里摸出粒黑褐色的药丸,塞进苏小棠掌心,"这是用灶心土炼的定魂丹,影皇子的香魂匣带怨气,你用本味感知时含着。"
陈阿四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朝东南方努嘴。
苏小棠顺着看过去,城南方向的天空浮着团暗红,像团未散的阴云——那是影皇子离开的方向。
她握紧《本味经》残页,残页边缘的毛刺扎进掌心,疼得清醒:"今晚子时,我们去城南。"
老厨头的灰布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铜勺——那是他当年在御膳房当差时,先皇御赐的"庖丁勺"。
他抚着铜勺上的龙纹,突然笑了:"当年我跟着先皇平叛,就是在城南老灶房里,用一锅热汤稳住了守城兵的心。"
陈阿四把断梁往背后一插,刀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去备马,后苑的老灶砖我熟,说不定能翻出影皇子埋的线索。"他转身要走,又回头冲苏小棠咧嘴:"小棠,你记着,御膳房的灶火从来没灭过,这次也一样。"
苏小棠望着两人的背影融进夜色,手心里的定魂丹渐渐暖了。
她摸出陶瓮抿了口桂花酒,这次尝到的不是苦,是回甘里裹着的热——像极了老灶膛里,刚埋下的火种。
城南的阴云又浓了些,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苏小棠把《本味经》残页揣进怀里,对着风理了理鬓角。
她望着城南方向,眼里的光比月光更亮:"这一次,该我点这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