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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凝器表面倒映着追踪器闪烁的红光。
她突然记起上周在后勤处核对设备编号时，周副官曾蹲在这台机器前调整过通风管——那道刻意避开监控视线的侧影，原来早就把希望埋进了钢铁缝隙。
“霍主任说您会需要这个。”记忆里周副官递来热可可时，制服袖口沾着冷凝器特有的蓝色润滑油。
此刻苏瑶用染血的玻璃片撬开追踪器外壳，果然在电路板背面摸到微型发信器，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周副官常用的薄荷油味道。
当三短三长的震动波穿透仓库铁皮顶棚时，张老大腰间的警报器突然爆出刺耳鸣响。
苏瑶翻身滚进生锈的货架底部，92式手枪在掌心转出霍霆风教她的战术握姿。
子弹擦着冷凝管打入水泥墙的瞬间，她看到父亲实验室的通风口结构图在脑海中铺展——那是她偷溜进军区档案室临摹了整夜的成果。
“c区货架第三层！”陈警官的吼声混着防弹盾牌撞击声撞进仓库。
苏瑶踢翻的硝酸铵箱子恰好挡住张老大的射击角度，化学品粉末在月光下扬起银色尘雾。
她扯下夏栀西装上的磁卡甩向军火箱，芯片擦过铁质箱体迸发的火花，瞬间点燃了空气中的化学粉尘。
张老大后撤时踩到夏栀昏迷前打翻的香薰蜡烛，鳄鱼皮靴底沾着的松脂助长了火势。
苏瑶趁机攀上父亲实验室遗留的通风管道，生锈的网格在她膝头划出平行血痕。
三个月的后勤巡查让她记得每处管道承重点，当催泪弹的白烟漫过货架时，她正沿着父亲当年设计的应急路线爬向安全区。
“苏教授是唯一算出军火配平公式的人！”张老大突然朝着燃烧的军火箱嘶吼，苏瑶挂在通风管上的指尖猛地收紧。
记忆如潮水般倒灌——父亲书桌上永远朝向东南的星象仪，实验室爆炸前夜突然加密的演算稿，还有霍霆风昏迷前塞进她领口的密钥芯片。
当苏瑶从五米高的管道跃下时，陈警官的狙击手刚打飞张老大手中的引爆器。
军靴底触到地面的刹那，她借着缓冲翻滚的惯性扑向仇人。
染血的真丝衬衫擦过燃烧的货箱，将夏栀残留的栀子香水蒸腾成辛辣的雾。
“说真话的子弹不需要瞄准镜。”霍霆风沙哑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复苏，苏瑶的枪口稳稳抵住张老大抽搐的太阳穴。
男人后颈的刺青随肌肉抖动扭曲成蛇形，正是三年前出现在父亲实验室监控里的那个模糊图腾。
仓库顶棚突然传来钢筋断裂的呻吟，年久失修的横梁开始成片坍塌。
苏瑶在热浪中眯起眼睛，看到张老大后槽牙闪过的金属冷光——是特种部队常用的氰化物胶囊。
她几乎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碎毒囊后擦着对方下颌飞过，后勤处靶场三百个小时的加训在这一刻化作肌肉记忆。
“军火配平公式……”张老大咳着血沫大笑，染红的唾沫星子溅上苏瑶的睫毛。
当他说出“17号门禁卡”的瞬间，父亲实验室的星象仪突然在苏瑶脑海中发出喀嗒轻响。
她终于明白密钥芯片为何会对磁卡产生感应，那些看似散落的线索正在记忆深处拼出骇人的图腾。
爆炸来得毫无征兆。
最先坍塌的是存放父亲实验日志的东南角货架，冲击波掀翻的军火箱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苏瑶在热浪袭来的瞬间蜷身滚进冷凝器背后的三角区，这个位置既能避开主梁坍塌方向，又能借助设备钢架形成缓冲空间。
碎裂的水泥块擦着她耳际飞过时，她摸到裤袋里那张烫金磁卡——编号尾数17的金漆在火光中明灭如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