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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睫毛颤动时，后颈的伤口正随着心跳突突作痛。
军用绳索深陷进腕部肌肤，麻绳上特有的松脂味混着血腥气，让她想起三个月前在后勤处仓库清点战时物资的深夜。
“三股绞合纹，顺时针捻度。”她无声翕动嘴唇，被反绑在铁管上的手腕突然绷紧。
这是后勤处新兵培训时教的反捆绑术——当麻绳第三股绞纹偏离四十五度角，意味着捆扎者习惯性留出拇指宽的松动间隙。
潮湿的霉味里突然掺入栀子香，门外夏栀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苏瑶闭上眼睛假装昏迷，耳畔捕捉到金属门轴转动的细微滞涩。
这扇门需要至少二十公斤推力才能完全开启，她曾在装备维修报告里见过类似型号。
“处理完霍霆风就该轮到她。”张老大的烟嗓裹挟着电流杂音，显然正用对讲机通话。
苏瑶腕骨突然错位半寸，麻绳在铁管上磨出轻响，她趁机将藏在掌心的玻璃渣抵住绳结——那是夏栀踩碎的解毒剂药瓶残片。
真丝衬衫第二颗纽扣的裂缝刺着眼皮，月牙形疤痕下的微型密钥芯片还在隐隐发烫。
三个月前霍霆风在暴雨夜将她抵在档案室墙上，枪茧粗粝的拇指擦过这道旧伤：“想知道苏教授实验室爆炸真相，就把它守到最后一刻。”
门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夏栀的香水味骤然浓烈。
“你说苏教授当年要是乖乖交出武器图纸……”女人甜腻的尾音被苏瑶腕间绷断的麻绳截断。
玻璃渣在掌心割开新伤，苏瑶就着鲜血的润滑挣脱束缚。
当她闪身躲进生锈的配电箱阴影时，夏栀正用鞋尖踢开虚掩的铁门。
月光从气窗斜劈而下，照见女反派后腰枪套的皮质反光。
“别碰那个追踪器！”张老大的暴喝从走廊尽头炸响。
苏瑶在夏栀转身的刹那扑出，后勤处学的近身格斗术化作肘击撞向对方太阳穴。
真丝衬衫滑过夏栀的鳄鱼皮腰带，她顺势扯下对方的外套。
当夏栀瘫软在地，苏瑶已经摸到她后腰的92式手枪。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霍霆风教她拆枪的那个下午，作战指挥中心主任的手指曾覆住她颤抖的指尖：“记住，恐惧会让子弹偏离三厘米。”
换上夏栀的香槟色西装时，苏瑶在里衬摸到张磁卡。
卡片边缘的烫金编码让她瞳孔骤缩——这正是父亲实验室爆炸当天失踪的A级门禁卡，编号尾数17的烫金漆已经斑驳。
走廊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苏瑶将染血的解毒剂玻璃管塞进鳄鱼皮手包。
当张老大阴沉的脸出现在门缝时，她已经将夏栀的玫红色口红抹在唇上。
“货舱的军火箱需要重新编码。”张老大对着对讲机吼叫，转身时军用匕首擦过苏瑶耳际。
她屏息模仿夏栀的步态，高跟鞋踏过积水的节奏分毫不差，直到拐角处看见那台熟悉的冷凝器。
父亲实验室的老式设备正在墙角嗡鸣，冷凝管泄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月牙形水渍。
苏瑶的指尖抚过操作台某道刻痕——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刻下的“SY”，此刻正被新鲜血渍染成暗红。
“你以为霍霆风真在乎你？”张老大突然在背后冷笑。
苏瑶握枪的手纹丝不动，余光瞥见对方枪口指向冷凝器下方某处。
那里有枚沾着机油的追踪器，红色信号灯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