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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紧金蚕丝站在弱水河畔,河面星砂忽然凝成漩涡。三百药人跪拜的青铜鼎中,竟躺着与我容貌相同的女子,她颈间凤凰木胎记正与鼎身螭纹共鸣。
"清羽!别碰那个!"
萧砚的声音裹着星砂传来时已迟了半拍。我指尖刚触及鼎沿,整条右臂瞬间玉化,青金纹路沿着血脉直冲心口。青铜鼎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鼎中女子睫毛轻颤,三百药人齐刷刷睁开猩红双眼。
"七星逆命阵要启动了!"萧砚的银鳞鞭缠住我的腰际,星砂锁链却突然从河底窜出贯穿他肩胛。我这才看清他后背的涅盘痕已蔓延成凤凰木形状,与鼎中女子胎记完全重合。
弱水突然沸腾,我甩出七枚银针刺入药人天枢穴。本该定身的银针却发出金铁相击之声——这些药人咽喉处赫然插着与我父亲书房暗格中相同的七星针!
"当心!"
萧砚将我扑倒的刹那,青铜鼎中射出金蚕丝缠住他脖颈。我反手割断丝线,却在星砂反光中看见自己玉化的面容——竟与当年在父亲书房瞥见的初代谷主画像一模一样!
河底传来冰层碎裂声,浑天仪的青铜卦盘缓缓升起。卦象"贪狼吞月"亮起的瞬间,我怀中的银铃铛突然炸裂,五岁生辰夜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蘸血书写的手、雪蚕锦下掩藏的青铜鼎碎片、还有暗室里那个插满七星针的...
"清羽看鼎内!"
萧砚的惊呼中,鼎中女子突然睁眼。弱水河掀起十丈狂澜,我的玉化心脏与浑天仪产生共鸣。当看清女子手中攥着的焦黑发带竟与我束发之物别无二致时,星砂漩涡中突然伸出数百条青铜锁链。
"原来我们都在鼎中。"我按住心口苦笑,焚蛊诀的热流已烧至指尖。萧砚的银鞭与我的金蚕丝同时缠上浑天仪,弱水河底十万冰棺发出共鸣,青铜螭巢深处传来初代谷主的叹息。
星砂锁链破水而出时,整条弱水河都泛起了青铜锈色。我踩着药人肩头腾空,金蚕丝在指间织成天罗地网,却见那些锁链穿透丝网直取萧砚心口——他背后涅盘痕正与青铜鼎中的女子胎记同频震颤。
银针撞在锁链上迸出火星,我瞳孔骤缩。这些锁链表面密布螭虫复眼,每只虫眼中都映着当年药王谷覆灭的场景:三百弟子喉间插着七星针,正是我怀中那套父亲留下的金针制式。
萧砚的银鳞鞭绞住三根锁链,鞭梢指处,青铜鼎内女子手中焦黑发带突然无风自动。我袖中金蚕丝缠上鼎耳,借着俯冲之势看清发带烧焦处竟绣着"慕白"二字——那是我父亲林慕白的表字!
河水突然倒卷,浑天仪上的青铜卦盘发出刺目红光。我怀中的《灵枢注疏》无风自动,夹页里掉出张泛黄脉案图——图中男子后背赫然生着与萧砚一模一样的涅盘痕,落款日期竟是百年前!
"原来如此......"我咬破舌尖喷在玉化右臂,鲜血顺着青金纹路渗入鼎身螭纹。三百药人突然齐声嘶吼,他们咽喉处的七星针同时震颤,在河面上空结成北斗杀阵。
萧砚的银鞭突然脱手,星砂锁链将他拽向浑天仪。我甩出金蚕丝缠住他手腕,却见那些螭虫复眼中浮现出惊心动魄的画面:五岁生辰夜,父亲蘸血书写的手腕上缠着与我一模一样的凤凰木发簪!
"破!"
焚蛊诀的热流冲开任督二脉,我以玉化右臂为引,生生扯断三根星砂锁链。弱水河突然凝成冰镜,镜中映出两个时空重叠的药王谷——三百年前初代谷主将七星针插入自己心口,而此刻我的银针正刺向鼎中女子膻中穴!
"叮!"
银针在触及女子皮肤的刹那弯折,她颈间胎记突然化作活物,顺着鼎身螭纹爬到我玉化手臂上。剧痛中,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雪蚕锦记忆汹涌而来:那夜我躲在屏风后,看见父亲将青铜鼎碎片缝入锦缎,而窗外站着个背生涅盘痕的黑影......
"清羽接剑!"
萧砚的嘶吼惊醒幻境,一柄星砂凝成的长剑破水而来。我反手接住的刹那,十万冰棺的共鸣声穿透耳膜。剑身映出我此刻面容——竟与鼎中女子、初代谷主画像完全重合!
浑天仪突然炸裂,青铜卦盘"贪狼吞月"的卦象化作实体扑来。我挥剑斩碎卦象,却见星砂漩涡中升起十万螭虫,每只虫腹都嵌着各派掌门的本命兵器。
"原来你们在这里。"我抚过剑身上浮现的冰裂纹,终于读懂《焚蛊诀》最后一页的谶语。当第一只螭虫扑到眼前时,我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将星砂剑刺入自己玉化心口!
"不要!"萧砚的银鞭卷住剑锋,涅盘痕已蔓延至他脖颈。鼎中女子突然坐起,她手中的焦黑发带化作流光没入我眉心。剧痛中,我看见弱水河底冰碑上的铭文:七星归位日,药人睁眼时,涅盘非重生,轮回是死局。
十万螭虫突然僵在半空,我碎裂的玉化心脏中飞出七点金芒。当最后一点金芒没入青铜鼎时,鼎中女子对我露出微笑,而萧砚背后的涅盘痕开始片片剥落......
三百面冰镜映着三百个萧砚,银鳞鞭破空声叠成惊雷。我捻着金针的手指微颤,针尖星砂簌簌而落——方才刺破玉化心口的七星针,此刻竟在镜中萧砚们手中化作淬毒蛇信。
"清羽,看镜中倒影!"
真萧砚的嘶吼裹着血沫,他脖颈处剥落的涅盘痕碎片突然凝成星砂锁链。我旋身避开镜中刺来的银鞭,金蚕丝缠住河面浮冰借力腾空,却见弱水倒影里自己的玉化面容正被螭纹蚕食。
冰镜突然炸裂,碎屑凝成漫天星砂剑雨。我甩出《灵枢注疏》挡在胸前,古籍被剑气撕碎的刹那,夹页里飘落的雪蚕锦残片突然发出龙吟——那上面父亲绣的青铜螭纹竟在星砂中活了过来!
"七星归位!"
萧砚的银鞭绞住三面冰镜,涅盘痕碎片突然化作火凤虚影。我咬破舌尖喷在玉化左臂,血珠坠入弱水的刹那,河底十万冰棺同时震颤。当第七滴血渗入雪蚕锦时,那些青铜螭纹突然脱离锦缎,在弱水河面结成初代药王谷的星轨图。
镜中萧砚们忽然齐声冷笑,他们的银鞭同时刺向星轨图中央的贪狼星位。我并指如刀划开玉化手腕,以金蚕丝为脉、药血为墨,在空中绘出《焚蛊诀》最后一式的涅盘阵图。
"轰!"
星砂与药血相撞的瞬间,三百面冰镜同时映出惊人画面:五岁那年的药王谷祭坛,父亲正将七星针插入跪在青铜鼎前的男童后颈——那男童背后赫然生着未成形的涅盘痕!
"萧砚!"我转头嘶吼,真正的萧砚突然捂住心口跪地。他破碎的衣襟下,七星针孔排列成北斗阵型,与镜中男童身上的针孔分毫不差。
弱水突然掀起血浪,十万冰棺中伸出青铜锁链。我踩着锁链腾挪闪避,金针连发击碎七面冰镜,却见镜中每个萧砚眼中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药王谷——有螭虫破体而出的初代谷主,有在雪蚕锦上绣星图的父亲,还有正在玉化的我自己!
"破虚妄,见真章!"
萧砚的银鞭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涅盘火顺着鞭身烧向冰镜阵。我趁机将金蚕丝系上他腕脉,医家真气冲入他奇经八脉的刹那,三百镜中幻影突然定格——每个萧砚心口都浮现出青铜卦盘的光影,卦象竟组成完整的浑天星辰图!
雪蚕锦残片突然飞向卦盘中央,我玉化的指尖触到锦上针脚时,父亲封印的记忆轰然解封:那年谷雨,父亲用我的胎发混着星砂绣制雪蚕锦,窗外暴雨中站着个背生残破涅盘痕的灰衣人......
"原来是你!"
我甩出七星针射向东北角的冰镜,镜中萧砚挥鞭格挡的瞬间,他脖颈处的螭虫复眼突然爆裂。真正的萧砚趁机挣脱星砂锁链,银鞭卷住浑天星辰图的核心星位,十万冰棺的震颤突然停滞。
弱水河面浮现龟甲裂纹,我踏着星轨疾奔,玉化右臂插入河底冰碑。当指尖触到碑底青铜卦盘时,冰层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十万螭虫正在啃食初代谷主的玉化心脏!
"清羽接鼎!"
萧砚的嘶吼声中,弱水河突然竖起三百丈高的药人鼎虚影。我纵身跃入鼎口,却发现鼎内刻满历代谷主的名讳,最后一个名字正是"林清羽",而署名者竟是......五岁时的我自己!
鼎壁突然渗出星砂,凝成父亲临终前的景象。他满手是血地抱着雪蚕锦,对虚空喃喃:"清羽,当你看见这段留影时,说明为父当年种在你心脉的涅盘蝶终于......"
留影戛然而止,鼎外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我扒着鼎沿望去,只见十万冰棺组成的青铜螭巢正在坍塌,而每个棺盖内壁都刻着《焚蛊诀》的残章——那些笔迹从稚嫩到苍老,分明是不同年龄的我自己所书!
"轮回是死局?"我抚摸着玉化心口冷笑,突然将七星针全部刺入周身大穴。当最后一根针没入百会穴时,弱水河底的星砂突然倒卷上天,在夜空中拼出父亲留在雪蚕锦上的最后谶语:药人睁眼日,医者碎心时,欲破轮回局,先焚持鼎人
萧砚的银鞭突然缠上我的腰际,他背后残破的涅盘痕燃起幽蓝火焰:"清羽,螭巢核心是初代谷主的玉化心,但是......"
他未说完的话被河底冲出的青铜巨棺打断。棺盖移开的刹那,我看到了三百年来最恐怖的真相——棺中躺着面容与我相同的女子,而她心口插着的,正是我此刻刺在百会穴的七星针!
青铜螭虫钻出心口的刹那,我反手扣住萧砚的银鳞鞭。鞭梢淬毒的倒钩距他太阳穴仅剩半寸,三百冰镜中的幻影突然发出凄厉蝉鸣——每声蝉鸣都化作星砂尖刺,将弱水河扎成千疮百孔的筛子。
"你体内有蛊!"我捻着金针抵住萧砚耳后翳风穴,针尖触到团蠕动的硬物。河底巨棺中的初代谷主突然睁眼,她心口的七星针阵竟与我周身大穴的金针产生共鸣。
萧砚眼底青光暴涨,银鞭突然调转方向刺向我玉化心口。我踩着龟甲裂纹腾挪闪避,却见鞭身上浮现父亲的字迹:"清羽亲启"——这分明是当年系在雪蚕锦外的束带!
"破!"
焚蛊诀真气灌入金针,萧砚耳后爆开团青雾。雾中飞出只青铜螭虫,复眼里映着令人窒息的真相:五岁生辰夜,父亲用我的指尖血在雪蚕锦上绣星图时,窗外偷窥的灰衣人后颈插着七枚金针——正是如今刺在萧砚大椎穴的七星针阵!
弱水突然沸腾,十万冰棺拔地而起。我甩出金蚕丝缠住三具冰棺,借力跃至巨棺上方。棺中初代谷主的心口七星针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北斗剑阵。我玉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剑阵,却在触及剑柄时看到段血腥记忆——
三百年前的药王谷地宫,初代谷主正将七星针插入跪满大殿的弟子们天灵盖。那些弟子喉间发出非人嘶吼,后背浮现的涅盘痕竟组成浑天星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