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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刚承受了葬渊终极一击、几乎被洞穿的血肉巨怪残躯,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痛苦、濒死恐惧与疯狂暴怒的咆哮!它剩余的数十颗猩红眼球瞬间布满了血丝,死死锁定那暴露的核心!所有残存的藤蔓、触手、裂开的巨口,都放弃了攻击鲲鹏和周围的敌人,不顾一切地、发疯般地向内收缩、聚拢,试图重新包裹、保护那暴露的璀璨光核!
但,太迟了!
葬渊血幕之下,秦砚之墨袍狂舞!镜片后的独眼,在穿透血肉空洞、看到那枚璀璨核心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芒!那其中,没有贪婪,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焚尽一切的决绝!他那只新生的、刚刚释放过毁灭激光的钢铁左臂,此刻装甲缝隙间正喷薄着不祥的、过载的暗紫与幽蓝混合的能量流!手臂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却刺耳的金属悲鸣!
机会!唯一的机会!在巨怪残躯彻底合拢之前!
“呃啊——!” 秦砚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全身的力量,连同左臂核心那源自深渊的、即将失控的狂暴能量,被他孤注一掷地压榨、引导,尽数灌注向那仅存的、紧握着黯淡鲲鹏雕像的右手!
目标——暴露的璀璨核心!倾尽所有,最后一击!
一股远比先前更加狂暴、更加凝练的能量洪流,骤然从那冰冷的钢铁手臂中咆哮而出!它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笔直地射向那悬浮在中央、散发出令人心悸璀璨光芒的核心!
这惊天动地的景象,瞬间吸引了所有正在与潮水般涌来的小怪物们浴血奋战的人们。
“就是现在!” 白发老者须发皆张,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他枯瘦的手臂猛地一挥,一股深沉如渊、厚重如墨的磅礴能量瞬间喷薄而出,并非直接攻击,而是精准地汇入那道激射的激光洪流!漆黑的能量如同坚固的铠甲,缠绕其上,使其瞬间变得更加凝实、稳固,仿佛拥有了穿透一切的意志。
如铁塔般屹立不倒的虬髯大汉见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他肌肉贲张,双拳紧握,逼出一股滚烫、灼热、带着浓郁血腥气息的赤红血气!这血气如同燃烧的熔岩,被他以巨力猛地推出,轰然注入那道激光之中!刹那间,激光仿佛被点燃,迸发出狂暴的火焰与无匹的蛮力,速度与破坏力陡然飙升!
“去!” 红袍戏子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手中那杆艳丽的花枪脱手而出,化作一道凄厉的虹光,后发先至!花枪并非实体撞击,而是在接触激光洪流的瞬间,如同冰雪般融化、分解,化作无数道细密锐利的流光丝线,彻底融入其中!这奇异的融合,赋予了激光前所未有的穿透性与灵动,使其轨迹更加难以捉摸,锋芒毕露!
“哈哈!混乱才是艺术!” 那癫狂的画家在怪物的围攻中手舞足蹈,画笔狂挥。一管管色彩妖异、能量躁动不安的颜料被他泼洒而出,并非攻击怪物,而是化作一条条扭曲、斑斓的能量触须,尖叫着缠绕上那道已变得无比庞杂的光柱!这些混乱的颜料能量如同催化剂,并未让激光变得纯粹,反而使其内部能量更加狂暴、沸腾,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毁灭性!
这如同一个点燃的火种!整个战场上,无论远近,所有感知到这汇聚一击、正在与怪物搏杀的战士们,都在这一刻心领神会!他们爆发出怒吼,或催动秘法,或燃烧生命,或祭出法宝,将自身所拥有的、或刚猛、或阴柔、或炽热、或冰寒、或迅疾、或厚重的种种特殊力量,竭尽全力地引导而出!千百道颜色各异、属性不同的能量光束,如同百川归海,跨越空间,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义无反顾地汇入那道已经成为战场焦点的、不断壮大的能量洪流之中!
轰隆——!
那道激光,已不再是单纯的激光。它裹挟着墨色的厚重、血气的狂野、花枪的锐利、颜料的混乱,以及汇聚了战场上无数战士信念与力量的千百种异种能量!它膨胀、咆哮、扭曲,内部能量激烈冲突又强行融合,爆发出一种足以令天地失色的、混乱到极致的恐怖威能!它不再是光,而是一股撕裂虚空的能量风暴,一股承载着所有希望与绝望的毁灭洪流!
带着惊天动地的轰鸣,这道裹挟着世间极致混乱与磅礴伟力的终极一击,以摧枯拉朽之势,悍然射向那光芒万丈的核心!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在颤抖、哀鸣
葬渊血幕之下,秦砚之那倾尽所有、灌注了钢铁左臂狂暴能量与自身最后意志的终极一击,如同划破绝望的流星,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轰击在那暴露于污秽血肉空洞中的璀璨核心之上!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天地!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核心为圆心轰然炸开,瞬间将周围残存蠕动的血肉组织撕成齑粉!浓烟与能量乱流如同怒海狂涛般翻滚、升腾,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然而,当浓烟稍散,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
那枚承载着“胚胎”所有精华与恐怖的璀璨核心,仅仅被轰出了一道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裂痕!并且,在众人绝望的注视下,那道裂痕的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愈合!核心内部流转的浩瀚能量光芒依旧强盛,甚至因为受到攻击而显得更加刺目、更加…愤怒!它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凡人的徒劳!
“不…不可能!” 有人发出崩溃的嘶喊。
白衣执笔手中的玉笔啪嗒坠地,推演万物的眼神第一次被彻底的灰暗笼罩。
铁塔撼岳紧握巨锤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红绸惊鸿的枪尖无力垂下,烈焰戏服也仿佛失去了颜色。
癫狂画师停止了涂抹,眼中的火焰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深渊的种子,终究无法被凡俗之力摧毁!绝望的阴影,比葬渊的血幕更加沉重地压垮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灵。
就在这希望彻底湮灭、深渊即将重临的千钧一发之际——
唳——!!!
一声穿透灵魂、饱含着无尽逍遥与决绝牺牲意志的清越长鸣,骤然从那被浓烟与能量遮蔽的核心处响起!是鲲鹏!那只由无数古董精华与古老箴言召唤而出的、早已黯淡无光、被血肉触手缠绕吞噬的璀璨鹏影!
它并没有在核心暴露的攻击中消亡!它在积蓄,它在等待!等待这核心被撼动、防御出现瞬间裂隙的刹那!
只见一道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练、都要纯粹的璀璨流光,如同回光返照的星陨,又如同归巢的倦鸟,以超越思维极限的速度,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悍然冲向了核心上那道正在飞速愈合的细微裂痕!
没有惊天动地的撞击声,只有一种奇异的、如同水滴融入深潭般的“啵”的一声轻响。
那道璀璨的流光——鲲鹏最后的、也是最精华的本源意志——竟然毫无阻滞地、顺着那道细微的裂痕,直接钻入了那枚坚固无比的核心内部!
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秒——
嗡!!!!
那枚璀璨的核心,如同被注入了无法承受的催化剂,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比正午骄阳还要刺眼亿万倍的光芒!这光芒不再是纯净的蓝、青、金、灰,而是化为一种混沌的、蕴含着创生与毁灭终极奥义的白炽!怪物眼中闪现出无比的震惊与恐惧,它在疯狂,想要吸收适应这股能量,可惜徒劳无功。
“咔嚓——!”
那道细微的裂痕,在这白炽光芒从内部爆发而出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猛地向四面八方疯狂蔓延、扩张!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宽,如同蛛网般瞬间布满了整个核心表面!
“咔嚓嚓——轰隆!!!”
终于,在一声仿佛天地初开、宇宙崩裂的巨响中,那枚象征着深渊终极进化、贪婪与恐怖的璀璨核心,再也无法承受内部狂暴的能量冲突与鲲鹏意志的自毁性冲击,彻底地、轰然爆碎开来!
没有污秽的血肉碎片,没有毁灭的冲击波,只有一股无法形容的、精纯到了极致、也庞大到了极致的本源能量,如同决堤的星河、初生的宇宙潮汐,从核心爆碎的中心点,温柔又磅礴地喷涌而出!
这股能量,是如此的纯净、如此的浩瀚!它带着鲲鹏的逍遥意志、带着被“胚胎”强行掠夺又未能完全消化的玉城地脉精华、带着无数被吞噬灵魂最后的纯净烙印…它如同最甘霖、最本源的生命之泉,无视了战场上残留的污秽与杀意,如同拥有生命般,温柔而坚定地涌向脚下那片被吸食得千疮百孔、腐朽贫瘠的大地!
奇迹,在死寂的战场上悄然绽放。
滋…滋…
被深渊之力吸干、龟裂如老人皮肤的大地,贪婪地吮吸着这股精纯的能量。焦黑的土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湿润、深褐,焕发出沉寂已久的生机。龟裂的缝隙中,一株株嫩绿的、充满活力的草芽破土而出,舒展着柔弱的叶片。紧接着,一丛丛形态奇异、闪烁着微光的树木幼苗拔地而起,它们并非凡种,枝叶间流淌着淡淡的灵韵,仿佛是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在获得新生后,自发孕育出的守护之灵!
而那头失去了核心、由污秽血肉与破碎砖石构成的庞大巨怪残躯,此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烂泥,失去了那邪恶意志的驱动。它裸露的暗红色肉山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僵硬;那些嵌入其中的砖石瓦砾也蒙上了一层死寂的黑色。庞大的身躯如同风化的山岩,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无声地坍塌、凝固,最终化为一座狰狞嶙峋、却再无半分生命与邪气波动的巨大黑色石山,沉重地矗立在战场中央,成为了这场惨烈决战最悲怆的纪念碑。
“结…结束了?” 有人如梦初醒,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核心…碎了!大地…活了!” 白衣执笔喃喃道,弯腰拾起玉笔,指尖却在微微发颤,看着那新生的嫩芽,眼中第一次有了湿润。
铁塔撼岳松开紧握的武器,巨大的身躯晃了晃,一屁股坐倒在松软湿润的新土上,望着那座黑色石山,发出劫后余生的大笑,笑着笑着,眼角却有浑浊的液体滚落。
红绸惊鸿收枪而立,烈焰戏服在微风中轻摆,他看着那些逃窜的小怪物,又看向新生的林地,眼神复杂难明。
癫狂画师怔怔地看着自己画笔上干涸的颜料,又看看那片充满生机的嫩绿,眼中的毁灭狂热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随后慢慢化为一种奇异的平静。
然而,并非所有的邪恶都被净化。那些从巨怪血肉中“分娩”出来的次级怪物爪牙,在核心爆碎、本体化为石山的瞬间,并未随之消亡!它们仿佛失去了母体控制的凶兽,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混乱与杀戮本能,发出惊恐又凶戾的尖啸,不再战斗,而是如同炸窝的蝗虫,疯狂地、不计代价地朝着葬渊血幕之外、朝着玉城的方向,亡命逃窜!
“拦住它们!一个都不能放走!” 秦砚之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深知,这些逃脱的爪牙,每一个都可能成为新的污染源,带来无尽的灾祸!
幸存的强者们如梦初醒,强压下身体的疲惫与心灵的震撼,再次爆发出怒吼,符箓、箭矢、刀光、机关…各种手段齐出,竭力拦截那些四散奔逃的血肉爪牙!大部分被成功拦截、剿灭在血幕之内,化为飞灰滋养新生的草木。但仍有一些格外狡猾或强悍的,硬生生突破了拦截,带着深渊的余毒,消失在玉城方向的废墟与荒野之中,留下了未来的隐患。
秦砚之没有加入拦截。他站在那片新生的、散发着泥土与嫩草芬芳的土地上,墨色长袍破损不堪,沾满了血污与尘埃。那只新生的钢铁左臂,此刻装甲缝隙间闪烁着不稳定的幽蓝电弧,发出细微的过载嗡鸣,显然刚才的终极一击对其负荷极大。镜片早已碎裂,仅存的右眼,透过破碎的镜框,深深地、深深地凝望着那座由巨怪残骸化成的黑色石山。
没有狂喜,没有激动。只有一种深及骨髓的、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他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近乎瘫软地坐倒在地。背靠着身后一株刚刚破土而出、散发着微光的奇异小树。
二十年前那场噩梦般的血肉灾变,那啃噬了他手臂、吞噬了他无数战友、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了他半生的恐惧阴霾,在这一刻,随着那座石山的矗立,随着脚下大地重获的生机,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终于…荡然无存。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腥甜与新生草木清香的空气,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枯竭与精神的虚脱,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真正释然的弧度。
玉城的丧钟,终究未曾敲响最后的音符。血填深渊,九死一生,换来了这片刻的喘息,与…一片在废墟上艰难萌发的新芽。代价沉重,但,值得。
葬渊血幕,在失去了阵眼核心能量的持续供给后,开始缓缓变得稀薄、透明。那无数哀嚎的怨魂锁链虚影渐渐消散,倒扣的血碗即将瓦解。污血云层被核心爆碎时散逸的纯净能量冲开一道缝隙,一缕久违的、真实的、带着暖意的金色阳光,如同神谕般穿透云层,洒落在秦砚之疲惫的脸庞上,也洒落在这片饱经磨难、却倔强重生的土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