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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祝福与誓言
暮春的风裹挟着御花园里甜腻的花香,拂过太子妃寝殿外肃立的萧承锐。
他身姿挺拔如松,唯有那双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惊涛骇浪。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皮肉撕裂的细微声响被风吹散,直到一丝黏腻的温热顺着指缝渗出,他才像被烫到般倏然松开。
痛感是短暂的清醒剂。
他垂眸,看着掌心那几道弯月形的血痕,又迅速抬眼,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摁回眼底深渊。
唇角习惯性地勾起温润弧度,他对守门的侍女青黛微微颔首,声音是一贯的平和清朗:“劳烦通传,承锐求见太子妃。”
殿内,馥郁的熏香几乎凝滞。
沈栖凰正对着一人高的黄铜镜,由宫人小心翼翼地将那顶象征着无上尊荣的九凤衔珠冠戴在她如云的乌发上。
金凤展翅,珠玉流光,每一颗浑圆的东珠都映照着跳跃的烛火。
听到通传,她捏着流苏的手指猛地一颤,指尖冰凉。
哗啦啦——珍珠流苏撞击出清脆又慌乱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铜镜里映出的女子,双颊飞霞,眉眼间是掩不住、也无需再掩的新嫁娘的娇羞与期待,那是一种即将尘埃落定、被命运高高托起的晕眩感。
她深深吸气,胸腔里那颗心却擂鼓般撞击着肋骨,几乎要挣脱束缚。
“请七殿下进来。”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尾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承锐踏入内室,脚步在厚重的织金地毯上无声无息。
目光,却在触及那个被红妆包裹的身影时,瞬间凝滞。
空气仿佛凝固了,呼吸被无形的手扼住。
沈栖凰转过身,嫁衣上繁复的金线鸾凤在烛光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发间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将她本就倾城的容颜衬托得惊心动魄,美得如同一场盛大而残酷的献祭。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胸口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酸涩与痛楚,唇角的弧度加深,声音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克制:
“阿沅,”他唤着她的小名,仿佛这样就能穿透这身刺目的红,“我是来祝福你的。”
沈栖凰抬眸,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邃的眼瞳里。
那双眼,像暴风雨来临前沉郁的海,明明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痛楚和绝望,却固执地对她漾开一片温柔的笑意,那笑意像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她心窝。
“皇兄温润如玉,端方持重,待你必是极好的。”萧承锐的声音低缓,每一个字都像在齿间碾磨过,
“你嫁给他,定能安乐顺遂,一世无忧。”他向前一步,步履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极其珍重地拂过案上那方绣着并蒂莲的龙凤呈祥红盖头,光滑的缎面触感冰凉。
“但……”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低哑下去,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穿透了殿内的熏香和喜庆,
“如果有一天,你倦了,厌了,后悔了……只要你回头,阿沅,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等着你。”
“等着我?”沈栖凰的心尖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句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底激起千层涟漪。
她从小孤苦伶仃,在权力的夹缝中挣扎求生,最渴望的,不过是一份不离不弃、非她不可的坚定。
此刻萧承锐眼中那毫不掩饰、几乎要将她焚毁的炽热,让她鬼使神差地脱口问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和试探:
“你说的等,是府中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之余的闲暇之等,还是……”
“没有别人!”萧承锐猛地打断她,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像两簇燃烧的火焰,直直刺入她眼底,
“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我的身后,只为你一人空置。”
他的誓言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丝自嘲的、苦涩的笑意浮上沈栖凰的唇角,带着破罐破摔的残忍:“七殿下可知,我幼时落下的寒症深入骨髓,太医断言,我……这辈子都不能有孕。”
她抬眸,紧紧锁住他的眼睛,想看清那誓言背后的底色,
“一个注定无法为你绵延子嗣、开枝散叶的我,一个残缺不全的我,你……还愿意这般空等下去?守着这样一份毫无指望的承诺?”
话音未落,萧承锐猛地伸出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沈栖凰痛得微微蹙眉。
他眼中翻涌着激烈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要喷薄而出,最终只化为一句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宣告: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阿沅,莫说没有子嗣,便是让我折寿十年,再也不能披甲执锐、驰骋疆场——我也心甘情愿,绝无半分悔意!”
沈栖凰瞳孔骤然紧缩,倒吸一口凉气。
将军!
那是萧承锐刻入骨髓的荣耀与梦想!
多少个寒冬酷暑,她亲眼看着他挑灯夜读兵书,烛泪堆满案几;
多少次校场练兵,他挥汗如雨,虎口崩裂,鲜血染红枪杆也不肯停歇。
为了那个“将军”的梦,他几乎付出了所有少年意气。
而此刻,他竟然说可以放弃?
为了她?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比任何情话都更猛烈,更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让她头晕目眩。
“我会一直等。”萧承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执拗。
他抬起另一只手,近乎虔诚地捧起她的脸,拇指带着薄茧,极其轻柔地擦过她不知何时滑落眼角的冰凉泪珠。
那泪珠灼烫了他的指尖,也烫伤了他的心。
“等到……”他凝视着她盛装下苍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死的那天。”
第二节 落荒而逃
“等到我死的那天”——这七个字,如同带着倒钩的毒刺,狠狠扎进沈栖凰的耳膜,瞬间刺穿了所有强装的镇定和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喜悦。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愧疚与悸动的复杂情绪,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猛地推开萧承锐!
力道之大,让他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
沈栖凰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眼中的错愕和更深沉的痛楚,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小鹿,转身就朝着殿外冲去。
赤金绣鞋踢翻了脚边的锦凳,华丽的嫁衣下摆绊了她一下,她几乎是踉跄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寝殿,冲进了暮色四合的回廊。
风声在耳边呼啸,鬓边珠钗凌乱地晃动着,发出急促的碰撞声。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逃离!
逃离那双盛满痛楚与誓言的深眸,逃离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沉重情意,逃离这让她喘不过气的华丽牢笼!
宫人们惊诧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她视若无睹,只是凭着本能,穿过一道道朱漆宫门,裙裾飞扬,像一团失控燃烧的火焰,最终不顾一切地撞开了太子萧执圭议事的书房门扉!
沉重的门扉撞击声惊动了室内。
几位正在议事的幕僚惊愕起身,看着门口这位发髻散乱、几缕青丝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颊边,嫁衣腰带松散,衣襟微敞,眼中盛满了惊惶与无助,如同迷途孤雁般的太子妃。
“太子妃?”幕僚们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萧执圭正凝神批阅一份紧急军报,朱笔悬在半空。
闻声抬眼,锐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沈栖凰的失态。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像被狂风骤雨打落的娇花,所有的端庄娴雅都碎裂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崩溃的脆弱。他眉心微蹙,没有任何犹豫,沉声道:“退下。”
书房内瞬间只剩下两人,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
檀香、墨香混合着未散尽的紧张议事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