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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凤仪质问
凤仪宫内的沉水香凝滞如雾。萧承锐踏过光洁如镜的金砖,足音沉闷,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紧绷的心弦上。
殿心,皇后正俯身于那盆魏紫牡丹前,手持一柄精巧的金剪。
阳光透过茜纱窗,在她曳地的凤袍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也落在那雍容华贵的花朵上。
她神情专注,仿佛世间唯有这花事值得费心。
他撩袍,屈膝,跪拜,动作行云流水,是刻入骨血的皇家仪范。
然而,礼毕,他并未起身,只是深深垂首,宽阔的肩膀在无声中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殿内静得可怕,唯有金剪偶尔落下时细微的“咔嚓”声,每一次都仿佛剪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许久,皇后终于放下了那冰冷的金器,指尖几不可查地拂过一片颤巍巍的花瓣。
她转身,目光落在跪伏的幼子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锐儿,起来说话。”
萧承锐缓缓抬头。
那一瞬,皇后心头微震。他眼底不再是往日的明朗飞扬,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潮,汹涌着痛苦、不甘,还有……
一种近乎绝望的质问。
那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她的心房。
“母后,”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粗砺的砂纸狠狠磨过,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为什么?”
一片娇艳的花瓣无声飘落,跌在冰冷的地砖上,如同他骤然碎裂的心。
皇后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避开了那刺人的目光:“锐儿……”
“您明明知道!”他猛地打断,压抑的情绪骤然冲破堤防,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您明明知道……我对她……”
后面的话哽在喉头,沉甸甸的,是少年情窦初开便倾注所有的深情,是经年累月刻骨铭心的相思。
他猛地攥住了皇后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那保养得宜的皓腕瞬间泛红,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渺茫的可能,“可我们认识得更早!若没有那场该死的意外,若她没有失忆——!”
“没有如果!”皇后猝然打断,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中却清晰地映出痛色,那痛是为他,亦是为这无法转圜的困局。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另一只手带着旧日习惯的温柔,轻轻抚上他乌黑的发顶,试图用儿时的安抚平息他的风暴,
“栖凰与你皇兄两情相悦,母后……不能拆散他们。锐儿,放下吧。”
“放下?”萧承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松开。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空洞而冰冷,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毫无暖意,只有刺骨的嘲讽和悲凉。
他踉跄着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母后,您真偏心。”
他轻轻吐出这句话,字字清晰,如同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皇后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她一眼,决绝转身。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合拢,隔绝了内外。
皇后僵立在原地,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白痕。
殿内,唯有那盆被精心修剪过的牡丹,兀自散发着幽香,衬得她孤影茕茕,心头一片荒芜。
那句“偏心”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第二节 心事如絮
栖梧阁内,熏炉袅袅吐着清甜的梨香。
青黛手持玉梳,动作轻柔地梳理着沈栖凰如瀑的青丝。
铜镜光洁,映出少女绝美的容颜,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只是此刻那眼底深处,却笼着一层薄纱般的轻愁,挥之不去。
“公主,”青黛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您这两日……怎么总是走神?可是身子不适?还是……大婚将近,有些紧张了?”
她看着镜中公主微蹙的眉心,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沈栖凰纤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妆台上的一支羊脂白玉簪。
那玉簪通体温润,触手生凉,是她及笄那年收到的贺礼,却并非太子所赠。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记忆深处晃动,带着阳光的气息和爽朗的笑声,与眼前簪子的温润质感奇异地重叠。她轻轻摇头,声音飘渺如烟:
“青黛,你说……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呢?”
青黛一愣,梳头的动作顿住了,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这……奴婢愚钝,不懂这些。但奴婢知道,太子殿下待您那是千般万般的好,事事以您为先,珍重非常。这满宫里,谁不羡慕公主的好福气?”
沈栖凰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镜中自己的倒影上,眼神却有些涣散,仿佛穿透了镜面,望向更遥远的过去。
“其实一开始……我对他们兄弟二人,并无差别。”
她喃喃道,思绪飘回了无忧无虑的少时,
“承锐他……性子更跳脱些,总能逗我开心,像团热烈的火;而阿圭……则总是沉稳可靠,像座安稳的山。”
“那后来呢?”青黛好奇地追问。
“后来啊……”沈栖凰低低叹息一声,那叹息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完全明了的怅惘,“承锐去了边关,关山万里,音讯渐疏。而阿圭……”
她的声音渐渐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依赖,
“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在我最茫然无措的时候,是他告诉我‘别怕’;在我被噩梦惊醒时,是他守在我榻前;是他一遍遍告诉我,会永远护着我,给我一个家……”
她想起萧执圭深情的眼眸和有力的臂膀,那承诺像坚固的堡垒,让她这株飘零的浮萍有了扎根的土壤。
可不知为何,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那双属于萧承锐的、总是带着灼热光芒、如今却盛满痛楚的眼睛,却在此刻清晰地浮现,扰乱了心湖。
“所以……”青黛似懂非懂,试探着问,“所以您心悦太子殿下,是因为……殿下待您最好,最可靠?”
沈栖凰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片刻,她唇角微微扬起,那笑容温柔而笃定,仿佛在说服自己,也说服旁人:
“嗯。阿圭他……让我安心。”
只是这“安心”二字之下,是否还藏着对另一种可能的、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遗憾?她不愿再想,指尖离开了那支微凉的玉簪。
第三节 帝后筹谋
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沉静而威严。
紫檀木棋盘上,黑白二子纵横交错,战况胶着。
皇帝一身常服,执一枚墨玉打磨的黑子,沉吟片刻,“嗒”一声脆响,落子于天元之位,攻势凌厉。
他抬眸,目光如炬,看向对面执白子的皇后。
“锐儿今日来问朕,”皇帝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为何同意这门婚事。”
皇后执着莹润白玉棋子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泛白。
棋子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却压不住心底那丝烦乱。
她盯着棋盘上被黑子隐隐围困的白子,仿佛看到了幼子倔强而痛苦的脸庞。
良久,她才低声道:“臣妾……劝他放下。”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力。
“放不下。”皇帝摇头,语气笃定,目光掠过皇后风韵犹存却难掩忧色的脸庞,
“那孩子的性子,执拗得很,像极了你年轻时候。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话语似有深意,既点明了萧承锐的脾性遗传自谁,也隐晦地提醒着皇后当年那份同样不顾一切的坚持。
皇后指尖又是一颤,白子险些脱手。
她稳了稳心神,将棋子落在边角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试图另辟蹊径,声音带着急切的恳求:
“那婚事……是否延期?臣妾实在担心他……他性子烈,怕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
“不必。”皇帝断然截住她的话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