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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的雕花门帘被晚风掀起时,陆九渊正踩着青石板跨进门槛。
楼内飘着新蒸的蟹粉汤包香,混着檀香在檐角铜铃的轻响里打转——宋阀的宴席摆在上层雅间,连气味都透着三分刻意的讲究。
"陆先生!"雅间门帘一挑,宋玉书当先迎出来。
他月白锦袍的滚边绣着云纹,腕间玉镯相撞发出细碎声响,可指尖却攥着袖口,指节泛白。"快请上座,今日备了西湖的莼菜羹,还有家父新得的二十年女儿红......"
陆九渊抬眼扫过屋内。
左侧首座空着,右侧宋玉海正用银匙拨弄茶盏里的碧螺春,茶沫在匙尖碎成星子;末座的宋玉年捏着象牙箸,在桌布上无意识画圈,靛青衫角沾了块茶渍,像是方才匆忙赶来时碰翻了茶盏。
"宋二公子客气。"陆九渊落座时,目光掠过主位的空位,"宋阀主还未到?"
"家父说稍后便来。"宋玉书的喉结动了动,坐回主位下首,锦袍下的膝盖在桌底轻颤。
他端起酒壶倒酒,琥珀色的酒液溅在杯沿,"其实今日请先生来,是想......"他突然提高声调,"想与先生共谋大事!"
陆九渊垂眸盯着杯中酒,酒面映出宋玉书泛红的耳尖。
这二公子的声音像绷得太急的琴弦,尾音微微发虚:"先生如今名动神都,《三分策》传得比秋雁还快。
宋阀愿以丞相之位相赠——不,异姓王!
只要先生肯入我宋阀幕僚,岭南的兵甲,剑南的粮道,全都任先生调遣!"
雅间里静了静。
宋玉海的银匙"当啷"掉在茶盏里,溅起的茶水在桌布上洇出深痕;宋玉年的象牙箸"啪"地断成两截,他慌忙去捡,额头冒出细汗。
陆九渊忽然笑了。
他端起酒杯,酒液在杯中转出小漩涡:"宋二公子可知,武后昨日召了李祭酒讲《春秋》?
防微杜渐那章。"他望着宋玉书骤白的脸色,"李祭酒说,'势'字拆开是'执'与'力'——执不住力,势便是虚的。"
"放肆!"
话音未落,门帘被重重掀开。
宋师道裹着一身寒气进来,玄色大氅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显然刚从城外赶回来。
他腰间玉牌撞在桌角,发出清厉的响:"你们当陆先生是三岁孩童?"他扫过三个儿子,目光在宋玉书发抖的手上顿了顿,"丞相?
异姓王?
武后给过,李唐给过,哪个是真能捧到眼前的?"
宋玉书的嘴唇动了动:"可先生......"
"先生为何不要?"宋师道打断他,坐入主位时带翻了酒壶,琥珀色酒液顺着桌沿滴在宋玉年靛青衫的茶渍上,"因为他要的不是你们画的饼。"他转向陆九渊,目光如刀,"陆先生要的是'势',是天下人都跟着他的话本走的势。
你们呢?"他嗤笑一声,"昨日在城南粮市,你们派去的人被李元嘉的暗卫打了,玉牌都碎在人家靴底——就这还敢说调遣剑南粮道?"
宋玉年突然抬头,手指抠着断成两截的象牙箸:"或许先生在等......"他声音发颤,"等明主?"
"明主?"宋师道的笑声像淬了冰,"你们也配称明主?"他抓起桌上的《三分策》话本,"这书里写宋阀兵甲三十万,写宋阀粮草可支三年——可你们自己去查查账册!
岭南的兵有一半是老弱,剑南的粮囤里生了虫!
陆先生把这些写进话本,是给你们造势,不是让你们拿这虚势去骗人!"
雅间里落针可闻。
宋玉书的锦袍被汗浸透,贴在背上;宋玉海盯着茶盏里的碎匙,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宋玉年攥着断箸的手在发抖,指缝里渗出血珠。
陆九渊望着宋师道发鬓间的霜色,忽然想起系统面板上跳动的进度条——势起任务进度:65%。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已经凉了,苦得舌根发涩。
"父亲......"宋玉书的声音哑了。
"闭嘴。"宋师道扯松领口,露出项下家传的玄铁锁片,"陆先生,宋阀的家底你比我清楚。
我就问一句:你要的势,宋阀能帮你执住几分力?"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咚!
咚!"有人撞开楼下酒肆的门,粗哑的嗓音混着风声飘上来:"豫州急报!
越王兵败......"
陆九渊的指尖在杯沿顿住。
他望着宋师道骤缩的瞳孔,又看向宋玉书发白的嘴唇,忽然笑了。
"宋阀主,"他将茶盏轻轻搁在桌上,"这出戏,才刚唱到精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