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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校当中鱼龙混杂什么极品没有,真有几个思想激进的煽动造势鼓动学生暴动她们也无从得知。
国际学校招生面向各个阶层,有各方势力安插进来的人,说不准是哪方浑水摸鱼。
警督处是洋人走狗找关系也不成怪不得查尔斯就这么简单将她放回来,怕是知道就算她回来也激不出什么水花。
姬乔问“还能对外联系吗?”
要能联系往京都发电报求援,正好将姜闻歌的事捅出去。这种靠人脉的事还是让姜闻歌她爹发愁去吧。
谢菁看她像是在看傻子“当然不行。”
电报被拦截破译贸然向外传递消息很有可能会对她们产生不太好的影响,比如外面那群人闯进来再度缉捕。
她提前警告她“别打那歪主意,她的事不是你我能管,洋人等着她钓大鱼呢。”
姬乔挑眉惊喜道“这么了解我啊,我一瞪眼就知道我要干什么。”
谢菁给了她一个白眼,对她的卖乖讨巧视若无睹扯着人回住处“所以你就安生些吧,这些日子不要惹是生非。”
她们两人身份说实话也敏感地打眼,她门清儿姬乔是怎么回来的,知道归知道但人情不能一直耗费,能少麻烦就少麻烦。从姬乔口中听说的还有那日见过那洋人阴沉地很,陈绎也不容易,这要惹出事来白惹腥臊如何也对不起人家捞起的情分。
低调低调,苟着命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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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宪之仅等了一日便见到了人,临时起意下决定去京郊寺庙,祁述几人想跟着都被他按下只借口说想一个人静静。
姜七为此感到疑惑,这人并不是信鬼神之说的突然去庙中求神拜佛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阴谋。可偏偏叫同僚去查往日几个和陈宪之有私交的几个纨绔也没有意图往那里去的意思,格外关注的尚书府也安静如鸡。
姜七为此整备了六七十号人在暗中跟着生怕出现意外,昨日刚说让查尔斯帮他离开这里又答应了温熠去医院检查,今日便突然兴起改变想法要去求神拜佛怎么看怎么可疑。
陈绎的马车由他亲自驾驭,在府门外祁述眼睛盯着人往马车上放东西,却是歪着头跟他说话“家长身体虚弱若登不上山去别勉强,车内备了吃食登山时也带些。还有雨具和防滑的鞋子在后车,晚间风大若是时间来不及不要回,披风……”
他说得零碎太多陈绎记不清也不好拦他只得无奈摇头由陈年扶着登上马车掀帘叮嘱他“陪着不作别让他胡思乱想。”
陈年应下又听他说“学堂不开课你去书房坐着也好,那边有我放给你的东西。”
“家长放了什么?”
“我小时候没有的零碎,不值什么钱。”他笑了一下,看着陈年的脸有些感慨“年节过后胖了不少,有点那些公子哥的感觉了。练结实一点跑马好看别学了宋师整天噫吁嚱悔不当初。”
陈年隐约觉得这话有些怪又说不上哪里怪,只得乖乖应下“年明白。”
陈绎还想再说什么又看了看天色转头打断祁述的絮絮叨叨“不作,放过他吧。”
姜七是认真脾气祁述说一句他记一句再说下去只怕天黑也够呛能说完。要他说祁述就该出本书叫《照顾病人的一千八百八十八种心得》肯定能大卖。
祁述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两眼,老样子的担忧和不放心。他不太清楚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做完手术也能跑能跳至多也就是身子弱点,哪里至于拿他当瓷器供着,风大些都要怕碎。宫中的陛下都没有如此金贵。
祁述放过姜七打发他去牵马绑车走到陈宪之近前跟他叮嘱“家长要去的庙是太妃们修养之所千万避着些,宫中的人不要打交道。早求了符就回来,晚上我照常备菜,做个全鱼宴可好?”
“非节非假的吃那么好?”陈绎佯装诧异逗他。
祁述没笑“您好好回来以后每日这么好都成。”
这话说得像生离死别,陈绎的笑落了回去应说“记得了,回吧。姜七走了。”
他想放下帘子看到祁述又没了动作,笑着对他挥手。
祁述跟着缓缓驶走的马车追了几步看到陈绎挥手便又作罢停了下来。他目光追随着那人探出一小半的脸也学着他的样子挥挥手。
马车要穿越正街后才能穿过城门去往郊区,其他路姜七还能避只不过正街是避不得,所以便安排了人提前去那边清场确保不会遇到那群游行的学生,不然这马车可够呛能过去还容易让陈绎受到影响。
群情激愤的人群可不管什么是非对错,只要是个在朝中有一官半职的都免不了他们的批责。
今早出门时他还特意检查了马车上程宋当时赠与的銮铃是否被取下,銮铃宫驾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那些人面前和捅了马蜂窝没区别。
陈宪之坐不住一直掀帘想往外看,被随行暗卫警告过两次也屡不悔改,暗卫干脆到后面给他送来了一个罗纱面衣,挡风的同时还能遮掩身份,看他老实戴上后也不再阻拦任由他看。
他扶着帽檐压下将被风吹起的面衣往下正街的人影寂寥,只有巡逻的城兵来维持治安,行人都极少。记得他刚回京都的时候虽然也是人少好歹有些热闹的气氛,哪像现在最繁华的地段也人迹罕至。
战时那些寻欢作乐的场所一律关门,陈宪之本想趁着祁述不在去此前常去的那家酒楼买坛酒的,只可惜店面上贴了封条,门口也覆着一层薄灰看样子是许久未曾开门了。
他在酒楼前纠结了一下没想好走不走,隔壁裁缝店的大妈出来泼水见了他身后那么阔气的马车啧啧称奇。
陈宪之歪头见了人自来熟地跟她拉家常“阿娘你知道这间酒楼的老板去哪了吗?我想寻他买坛酒。”
大妈是个健谈的听他搭话紧随其后“哎呀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这老板听说是什么乱党的人,这酒楼啊年后就被查封啦。你要喝酒听大妈的,往后街去那酒香……”
她说一句陈绎搭一句,聊了得有一刻钟大妈不好意思了主动邀请他进店了坐坐“外间风大里边暖和。你坐会我喊我家小子去帮你买,包准给你买最好的酒。”
他回头看了眼姜七,弯着眼应下来“我还想要杯热水。”
“有有有,进来吧。”大妈亲热地拉他进来,一边拉一边夸“哎呦这么瘦呢,都说你们这些跑生意的小伙结实,我看你像棵秧苗似的,风一吹就能跑。阿奴别收拾了去给这位小兄弟倒水来。”
他跟大妈说他是兖州来京都做生意的,战事不停准备去潭州转转。
“本来蛮好的后来生了场大病,全是拿药材吊命。我这身上也一股子味。”他进屋左右看着挂着的成衣“阿娘这衣裳好漂亮。”
一提到自己的成品大妈佝偻的腰都挺直了些“年轻的时候学的手艺到后来成了养活自己的营生,你可别笑话老婆子了,你这衣裳我瞧着也是贵人们才穿得起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她说到这又止住了话腊黄的脸上透出些窘迫似乎是怕陈宪之看出来她是因为一眼看出他的穿着才将人领进来的攀关系的。
“我?我这几身都是别人送的,在外穿着招摇打眼地紧。阿娘这里有成衣吗?我买两身带路上,掩人耳目嘛。”他仅露出的那双眼睛笑得很漂亮,看样子是压根没在意她刚刚的话。
大妈面皮一红连忙道“有几身你不嫌弃就穿穿看,没有我再给你做好不啦?”
她拉着他量了尺寸“瞧着瘦量出来怪高嘞,有两身合适的我去给你找,你在店里转转看有没有别的稀罕的。”
陈宪之应了一声目送她去了里间翻箱倒柜。店面挺大的,能开在正街的铺子怎么说也不会穷酸到哪里去,除了大妈还有几个雇员往来照顾着生意。有几个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进来盯着他的暗卫,没趣得紧。
他佯装没发现继续在他们的监视下转店,真不是他睁眼说瞎话大妈手艺真挺好的,除了没有温钰给的衣裳整得花活多也挺漂亮的。直白来说就是没那么富贵,供给小康人家穿。
他在一件绛色衣服前驻足了很久,大妈抱着衣服出来见他在这跟他说“喜欢啊?这件你穿不了忒大。大一个码呢。”
陈绎用手比着那衣裳的肩宽又比了比自己说“穿不了披着也行,这件卖吗?”
大妈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充满不信任,但做买卖没有不应的道理“卖,这件是之前公家定制的没人来取放着也是放着便宜些给你。这些你瞧瞧。”
陈宪之的目光光落在那件衣裳上了没闲心管那些哄了大妈两句出去招手让姜七进来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