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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达克的电子钟声穿透华尔街的晨雾，张援站在交易大厅中央，指尖还残留着敲钟时金属的冰凉触感。大屏幕上他们公司的股票代码正跳动着绿色的数字，周围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她侧头看向身旁的顾寒峰，他西装领带上别着的银色领针在镁光灯下闪烁——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枚微型电路板造型的铂金领针。
"张总，顾总，请看这边！"摄影师高声喊道。顾寒峰的手自然地搭上她的后腰，这个在公开场合克制的肢体接触让张援想起三天前在母亲病房里的对峙。病床边的监护仪还在记忆里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与此刻交易所此起彼伏的电子音诡异地重叠。
庆功宴设在曼哈顿四季酒店的空中酒廊。香槟塔折射着纽约的万家灯火，张援却觉得那些光点正化作数据流在她视网膜上穿梭——就像前世2018年那个雪夜，她缩在合租屋的沙发上看着同个地标的直播画面，怀里抱着被赵明远撕碎的商业计划书。
"张总？"林夏举着香槟杯挤过人群，"陈宇轩刚刚发来贺电，说期待下周的行业峰会见面。"
水晶杯沿映出张援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她想起第4章那个在掌心擦过的婚戒，想起顾寒峰当时说"老朋友"时眼底的寒光。"回复他..."话未说完，侍应生托盘上的某道甜点突然刺入视线——淋着树莓酱的巧克力熔岩蛋糕，与沈玉娇在慈善晚宴打翻在她礼服上的红酒同色。
"失陪一下。"张援放下酒杯，丝绸裙摆扫过顾寒峰定制西装的裤线。她没看见身后男人瞬间暗沉的眼神，也没听见林夏小声汇报："顾总，赵明远刚刚在微博发了张旧照片..."
天台的风裹挟着哈德逊河的水汽，张援解开盘发，任重生后留长的黑发在风中纠缠。下方街道上共享单车的车铃零星响起，2016年这个时间点，橙色和黄色的单车应该刚出现在上海街头。她摸向左手腕内侧的疤痕——那是重生第一天用修眉刀划的，为了确认不是幻觉。
"我猜到这里能找到你。"
顾寒峰的声音混着威士忌的醇厚。他松开领带，将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张援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是今早她在他行李箱里放的便携香氛。这个细节突然击溃防线，滚烫的液体涌出眼眶。
"寒峰，我见过2023年的纽约。"她盯着远处新世贸中心闪烁的尖顶，"见过比特币崩盘，见过直播带货兴起，见过..."喉间哽住的是"见过你和沈玉娇的订婚新闻"，前世这则消息出现在她车祸前一周。
顾寒峰的手指抚上她泪湿的脸颊，指腹有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薄茧。"那我是不是该担心，某天醒来你又回到23岁？"他轻笑，却在她猛然抬头的震惊中收起笑意，"从海岛那晚就在猜了。正常人不会突然对从未坐过的航班产生死亡预感。"
夜风掀起他衬衫的袖口，露出手腕上那道细长的疤——张援瞳孔骤缩，那是前世新闻照片里没有的细节。"物流中心火灾那晚，你提前转移的设备里包括尚未公布的脑机接口原型。"顾寒峰扳过她颤抖的肩膀，"张援，你重生的时间点，恰好是我在麻省理工实验室第一次见到那组数据的日子。"
帝国大厦的探照灯突然扫过天台，照亮顾寒峰手机屏幕上的邮件界面。发件人邮箱后缀赫然是mit.edu，主题栏写着《关于2012年异常脑电波数据的再分析申请》。
"所以你不是..."张援的指甲陷入掌心，"不是我以为的那个顾寒峰？"
"我是。"他吻去她睫毛上将坠的泪珠，"只是比你多带了三年记忆重生。"远处传来零点的钟声，他抵着她额头低语，"现在，我的商业女王，该回去收割那些做空我们股票的投机客了。"
张援望向曼哈顿璀璨的星河，那里有她前世未能抵达的星辰，也有今生尚未揭晓的谜题。顾寒峰无名指上的婚戒此刻正贴着她锁骨，金属的温度像一句未出口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