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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盘坐在那间简陋茅屋前的石阶上,欺天石安静地悬浮在他摊开的掌心。原本蛛网般密布的裂纹,在金镶玉带来的最后几种珍稀辅材耗尽后,终于勉强弥合,光华收敛,只余下内里一丝微弱的脉动,如同风中残烛。
代价是惨重的。修复欺天石耗去的本源,让他刚刚在精灵族结界滋养下恢复几分的脸色又变得苍白如纸,一丝疲惫从骨子里透出来,连指尖都带着细微的颤抖。他缓缓收拢掌心,将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纳入体内温养,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本源的空虚。
“圣尊,账,该结清了。”金镶玉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慵懒腔调,仿佛从阴影里渗透出来。她斜倚在门框上,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衣裳,却掩不住那份精明的气场。指尖把玩着一枚玉简,里面记录着修复欺天石所需最后几样辅材的线索和获取渠道,那是她用无数隐秘资源和人情换来的。“‘幽昙花露’一滴,万载‘空冥石’髓心三厘,‘太虚古藤’的根须一段……啧啧,哪一样不是掏空了家底、磨破了嘴皮才弄来的?尤其那‘太虚古藤’,差点把命留在‘碎星海’的虚空乱流里。”
她走上前,微微俯身,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眸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直视着萧遥眼底的疲惫:“您看,上次在‘噬灵沼泽’坑联盟那群蠢货的‘边角料’古董,虽然品相残破,胜在年份够久远,确实让我小赚了一笔。但这次嘛……得加钱。”她刻意拖长了尾音,像一把小钩子,“或者,一个‘逍遥圣尊’亲口许下的承诺,分量也够。”
萧遥抬眼,眼底的疲惫如同迷雾,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能看穿万古的锐利所取代。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金镶玉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凝,仿佛自己所有的算计都在这双眼睛前无所遁形。
“金老板的生意经,总是算无遗策。”萧遥的声音不高,带着修复本源后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幽昙花露’,西极佛国‘枯禅寺’后山那株万年古昙,每三千年凝聚一滴,是给寺中濒死高僧续命之用。你用了什么手段?是许了那老和尚一个无法拒绝的延寿古方,还是替他铲除了某个纠缠百年的宿敌?”
金镶玉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空冥石’髓心,产自‘归墟’边缘的绝地,被‘虚空兽’群视为禁脔守护。三厘髓心……至少要猎杀三头成年虚空兽王才能凑够。你派去的人,回来了几个?或者,你亲自走了一趟,用你那张能颠倒黑白的嘴,说服了兽群的首领?”
金镶玉把玩玉简的手指停住了,指节微微泛白。
“‘太虚古藤’的根须……”萧遥的目光扫过她看似随意搭在门框上的手臂,袖口边缘,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焦黑痕迹,“‘碎星海’核心处的‘寂灭神雷’气息……看来金老板的‘嘴皮子’,这次没完全说服那片天地法则。”
短暂的沉默笼罩了小小的院落,只有穿过篱笆缝隙的风声呜咽。金镶玉脸上的精明和慵懒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看穿的凝重,甚至有一丝狼狈。她精心编织的“苦情戏”和“漫天要价”的筹码,在萧遥这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薄雾。
“圣尊……”金镶玉深吸一口气,语气沉了下来,“情报本身的价值,在于它能抵达需要它的人手中。这些材料,除了你,当世还有几人敢用、能用?又有几人能像我这样,不计代价、甚至赌上性命去为你弄来?”她挺直了脊背,眼神变得锐利,“我的付出,我的奉献,值这个价!”
萧遥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没有评判,没有感动,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嗡!
一点微光自他指尖亮起,迅速勾勒、膨胀,化作一幅清晰的地图虚影,悬浮在两人之间。地图上,山川河流模糊不清,唯有一个闪烁着猩红光点的区域异常醒目——那是一片深埋在大地之下的巨大矿脉。
“星陨魔铁矿。”萧遥的声音平静无波,“蕴藏量,是你目前掌握最大矿脉的十倍。伴生‘地心炎髓’,对锻造火属性神兵,有奇效。”他指尖再点,地图旁浮现一行行细小的金色符文,赫然是一种极其古老、威力绝伦的攻伐战阵,“《九劫破军阵》,上古杀伐战阵残篇,失传已久。其核心奥义,可融入你金镶玉商行核心护卫的合击之术,战力至少提升三成。”
金镶玉的呼吸瞬间屏住了,眼睛死死盯住那地图和符文,仿佛被磁石吸住。星陨魔铁!地心炎髓!《九劫破军阵》!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一个大势力疯狂,成为她重建商业帝国的核心基石,价值远超她这次付出的辅材!
“够不够?”萧遥问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不够,还有。”他指尖微动,似乎又要划出什么。
“够了!”金镶玉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挂上那副精明的假笑,但眼底的灼热却骗不了人,“圣尊果然爽快!这生意,做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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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那份地图和符文烙印,动作比平时快了几分,仿佛怕萧遥反悔。“下次还有这等‘垃圾’,记得优先考虑我金镶玉!”她转身,灰布衣裳融入院墙的阴影,消失得无声无息。
萧遥看着金镶玉消失的地方,眼底的锐利慢慢沉淀下去,重新被疲惫覆盖。他清楚,金镶玉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等价交换,她在他身上押注的是一个未来,一个庞大帝国崛起的契机,以及一份无形的威慑和庇护。他给的,是互利的回报,是斩断情债纠缠的利刃。他回报她的野心和付出,却用最实际的方式,划清了那条名为“逍遥”的界限。
夜色如墨,悄然吞噬了余烬村最后一点天光。茅屋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稀疏的星光勉强勾勒出简陋的轮廓。萧遥闭目调息,修复本源的空虚感如同潮水,一阵阵地冲击着他的意志。欺天石在体内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却稳定的隔绝之力,暂时将这方寸之地从世界的恶意凝视中抹去。
细碎的脚步声停在门外,带着犹豫。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月光趁机溜了进来,照亮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白灵儿褪去了白日里那副咋咋呼呼的妖尊架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白衣裙,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泥地上,像一只迷路的幼兽。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半尺高的玉匣,通体温润,散发着柔和的碧绿光辉,里面盛放的正是她带来的妖族至宝——生机源液。另一只手上,则捏着一块叠得整整齐齐、布满玄奥星辰纹路的“虚空兽皮”。
她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她尖俏的下颌和紧抿的唇线。那双平日灵动狡黠的狐狸眼,此刻却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担忧,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愫,在黑暗中无声地燃烧着。
“萧遥……”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跟我回妖域吧。”她往前走了一步,月光照亮了她眼中闪烁的水光,“那里是我的地盘!我会动用整个妖族的力量保护你!给你最好的资源,最安全的闭关地!谁也别想找到你!你不用再这样……这样……”她看着萧遥苍白的脸,看着他眉宇间化不开的疲惫和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疏离,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猛地将怀中的玉匣和虚空兽皮往前一递,带着一股近乎孤注一掷的冲动:“给!都给你!拿着它们,跟我走!”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我不想看你再受伤了!一次白发,一次被天道追杀……下一次呢?下一次你要付出什么?”
沉默。茅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萧遥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幽深,如同两口古井,清晰地映出门口少女泫然欲泣、带着恳求与固执的脸庞。他没有看那价值连城的玉匣和兽皮,目光平静地落在白灵儿的眼睛深处。
“小狐狸,”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拂过山岗的夜风,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白灵儿翻涌的情绪,“妖族祖地,现在真的安稳如山吗?你初登尊位,那些蛰伏的古老血脉,那些表面臣服、心怀鬼胎的大妖王,都甘心匍匐在你一个‘小丫头’的脚下?”
白灵儿脸上的激动和恳求瞬间凝固了。萧遥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破了她刻意营造的、试图说服他(或许也是在说服自己)的幻象。她刚刚镇压下去的叛乱,那些长老眼中隐藏的轻蔑和不甘,祖地深处几股蠢蠢欲动的晦涩气息……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翻腾起来。妖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的庇护所,而是她必须用铁血和智慧去征服、去巩固的战场。
萧遥的目光没有移开,继续平静地说道:“带着我这个被天道标记的‘黑户’回去,等于在你们妖族的心脏里埋下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的‘天罚之雷’。你猜,那些不甘心的家伙,会不会立刻抓住这个天赐良机,打着‘清除灾祸、保护妖域’的旗号,把你连同我一起撕碎?”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白灵儿的心上。她抱着玉匣的手臂微微颤抖,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萧遥没有说错。她可以任性,可以动用妖尊权柄强压一时,但后果……她承担不起,整个新生的妖族秩序也承受不起。那些觊觎的目光,会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带他回去,不是保护,而是将他和整个妖族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白灵儿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所有的理由、所有的冲动,在萧遥这近乎冷酷的剖析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股巨大的失落和委屈猛地冲上鼻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怀中的玉匣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照顾好你的妖族。”萧遥的声音放缓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把‘麻烦精’的劲头,用在稳固你的王座上。那才是你的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玉匣和兽皮,“东西留下,算我借的。他日若能寻到‘混沌源晶’,炼器时,替你的妖尊卫队打造几件趁手的兵器。”
他没有说“谢”,也没有承诺归还。一句“借的”,一句未来的“兵器”,将这份沉甸甸的妖族馈赠,再次精准地定位在“交易”和“互利”的范畴。白灵儿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酸又疼。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他不要她的庇护,不要她的情丝缠绕,他用最清醒、最无情的方式,斩断了她的幻想,也给她指明了唯一能走的路——成为真正独当一面的妖尊。
她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许久,她猛地抬起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泪痕,再抬起头时,那双狐狸眼里虽然还残留着红晕,却多了一种被逼出来的、属于妖尊的倔强和决断。她没有再看萧遥,只是默默地将玉匣和虚空兽皮放在门槛内冰凉的地面上,动作带着一丝赌气般的僵硬。
“知道了!”她闷闷地说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维持着平静。说完,她转身就走,赤脚踏在泥地上,脚步声比来时沉重了许多,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那两件光华流转的宝物,静静地躺在门槛内,像两颗被遗落的心。
夜色更深,寒意渐浓。白灵儿带来的短暂涟漪,终究归于沉寂。萧遥重新闭上眼,将那一丝因情绪波动而翻腾的气血压下。本源的空虚如同无底深渊,每一次调息都像是在泥沼中挣扎。
呼——!
一道锐利无匹的气息陡然撕裂了夜的宁静,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战意,直刺茅屋!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战戟劈开,发出尖锐的嘶鸣。
砰!
茅屋那扇本就简陋的木门,在这股沛然战意的冲击下,轰然向内爆碎成漫天木屑!月光与星光瞬间涌入,照亮了门口那道挺拔如枪的身影。
战红缨!
她站在那里,一身暗红色的劲装仿佛浸染了无数战斗的血与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燃烧着熊熊战火的眼眸。那杆不离身的暗沉战戟,此刻并未握在手中,而是被她随意地插在身旁的泥地里,戟尖没入地面半尺,兀自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一头随时会扑出的凶兽。
她身上那股属于武者的纯粹、炽热、永不言败的气势,如同实质的熔岩,将周遭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她死死盯着盘坐的萧遥,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他表面的虚弱,直抵那深不可测的力量核心。
“伤,好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军万马冲锋般的决绝气势,每一个字都像战鼓擂响,“上次在‘时光坟场’,只挡了你三招!这次,我带了酒钱!”
她话音未落,左臂猛地一甩!
嗖!嗖!嗖!
三个尺许高的粗陶酒坛,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无比地朝着萧遥砸了过去!酒坛沉重,封泥完好,坛身上还沾着泥土的气息,显然是刚挖出来的陈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