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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停滞的效果突然消失。圣光如潮水般涌来,艾瑟尔被冲击波掀飞,后背撞在布满裂痕的石柱上。她看见克莱恩的机械义肢指向废墟深处的暗门,那里传来冰层开裂的巨响,某种古老的、带着星砂气息的力量正从冻土下升腾而起——那是旧帝国末代皇帝用七窍精血封印的星尘剑残片,此刻正回应着她体内的血脉召唤。
第三节 冻土之下
永冻裂隙的冰层深处,幽绿色的能量来自一扇被冰棱包裹的青铜巨门。门扉上雕刻的星尘剑图案缺了三处凹槽,正对应艾瑟尔掌心的两块碎片,以及克莱恩藏在义肢里的第三块。三百年前,旧帝国皇帝为阻止创世之力暴走,将断剑分成七块,用自己的七窍精血封印在大陆各处,而眼前的巨门后,沉睡着能逆转时间的“星轨回溯仪”。
“旧帝国不是毁于魔潮。”克莱恩拖着残破的义肢爬向巨门,齿轮在冰面上划出火星,“是我们试图用创世之力回溯时间,修正那场导致皇后陨落的战役,结果撕裂了时空乱流。教廷害怕这个真相,所以他们要重启回溯仪,抹掉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修女的圣光突然笼罩巨门。艾瑟尔看见她权杖上的 holy 水晶与巨门的凹槽完美契合,水晶内部翻涌的金色光焰,正是当年父亲书房里失踪的星象仪核心——原来从始至终,教廷都在利用旧帝国遗民的执念,用星尘剑的血脉钥匙打开封印,再用 holy 之力净化一切“异端”。
“克莱恩学者,你果然还是背叛了教廷。”修女的光翼扫碎周围的冰棱,“不过没关系,现在血脉钥匙已经到位,星轨回溯仪即将启动,届时所有错误都会被修正,包括你女儿在魔潮中死亡的事实——”
艾瑟尔的瞳孔骤缩。记忆里那个总给她带糖果的克莱恩女儿,那个会跟着父亲学认星图的小女孩,原来早在十年前就已死于教廷制造的“魔潮意外”。她看着克莱恩突然僵住的背影,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戴着父亲的银框眼镜,为何机械义肢的齿轮上刻着与铁盒相同的铭文:“致我的星辰,愿你永远向前。”
“你骗我!”克莱恩的怒吼震落头顶的冰棱,“你说只要拿到碎片,就复活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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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从不复活死人,只会净化异端。”修女的指尖按在巨门上,凹槽开始吸收 holy 之力,“不过你女儿的灵魂碎片,倒可以用来给回溯仪当燃料——就像当年她父亲用自己的灵魂力帮我们定位星尘剑碎片那样。”
冰层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艾瑟尔看见自己掌心的星砂正在与巨门共鸣,那些渗入皮肤的星尘碎晶,此刻正沿着血管流向心脏,唤醒父亲当年种下的封印。视野里闪过无数片段:父亲在书房偷偷绘制巨门图纸,母亲用最后魔力修补她的剑鞘,克莱恩在星象仪前调整齿轮,而所有画面的最后,都是父亲临终前的微笑,和他塞给她的铁盒里,那管带着体温的血样。
“父亲说过,真正的星尘剑在每个人的记忆里。”她踉跄着走向巨门,克莱恩的机械义肢突然抓住她的脚踝,“你们想回到过去改变错误,但错误从来不是靠删除就能解决的……”
巨门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幽光。修女的光翼被吸入裂隙, holy 水晶在凹槽中发出刺耳的警报——艾瑟尔体内的星尘之力与克莱恩的碎片产生共鸣,第三块碎片从他残破的义肢中滚落,在冰面上划出银蓝色的轨迹,精准地嵌入巨门的第三处凹槽。刹那间,七道星芒从大陆七个方向汇聚到永冻裂隙,青铜巨门的纹路亮起,门后浮现出无数悬浮的齿轮,每一片齿轮上都刻着旧帝国子民的临终祷文。
“不!”修女的尖叫被齿轮声淹没,“星尘剑的力量不是这样用的——”
冻土层下涌出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他们穿着旧帝国的服饰,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握着破损的武器,有的还戴着学者的方帽,却都在触碰到艾瑟尔掌心的星砂时露出微笑。她认出其中一张脸——那是父亲书房里挂着的画像,画中人与克莱恩并肩而立,手中捧着星象仪,而画像背面,父亲用小字写着:“致老友克莱恩,愿星尘永远照亮你的归途。”
“当年父亲用自己的血封印的,不是碎片。”艾瑟尔看着克莱恩眼中的震惊,终于明白铁盒里血样的意义,“是旧帝国所有人的记忆。星尘剑的真正力量,是让后来者记住历史,而不是抹去它。”
第四节 星尘归位
当第三块碎片归位的瞬间,青铜巨门上的裂痕开始愈合。修女的 holy 水晶在星尘之力的冲击下爆裂,金色光焰与银蓝色星砂在空中碰撞,化作无数光点洒落在永冻裂隙。艾瑟尔看见克莱恩的身体正在化作星砂,机械义肢的齿轮逐一崩解,却在坠落前拼出了完整的铭文:“致我的星辰,愿你永远向前——致艾瑟尔,愿你成为新的星轨。”
“原来……你早就知道。”克莱恩的声音混着星砂消散,冰蓝色的眼瞳在碎光中闪烁,“你父亲说过,真正的星尘剑需要‘活的剑鞘’,而血脉共鸣的不是碎片,是……”
“是每一个愿意记住过去的人。”艾瑟尔张开手掌,让三块碎片化作的星砂融入巨门,齿轮转动的轰鸣逐渐变缓,门后的星轨回溯仪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点汇入她的掌心,“教廷害怕我们记住错误,所以想让时间倒流,但父亲说过,星辰的轨迹可以改变,但坠落后的光芒,会永远留在天空。”
永冻裂隙的能量波动逐渐平息。当第一缕阳光穿过冰层时,艾瑟尔看见克莱恩的星砂汇入了巨门上的祷文,那些旧帝国子民的幻影也随之消散,唯有最后一个幻影——父亲的身影,在消失前对她露出微笑,指了指她腰间的剑鞘。
她颤抖着解开剑鞘。母亲用魔法斗篷改制的剑套里,除了碎晶残片,还藏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那是父亲未写完的笔记:“当星尘剑的碎片归位时,记住,真正的力量不在剑刃,而在握剑者的选择。”
远处传来教廷追兵的马蹄声。艾瑟尔捡起克莱恩遗落的银框眼镜,镜片上还留着一道裂痕,却恰好将永冻裂隙的阳光分成两束,在地面投出星尘剑的轮廓。她将眼镜塞进内袋,转身走向废墟深处——掌心的星尘标记重新亮起,这一次,指引她的不再是碎片的力量,而是那些在时光里闪烁的,永远不该被遗忘的名字。
青铜巨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门扉上的星尘剑图案却永远留在了冰层表面。当新的暴风雪席卷永冻苔原时,路过的旅人会看见冰面下闪烁的星芒,如同沉睡的古老传说,等待下一个愿意倾听的人,捡起那片属于过去的星尘,走向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