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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东吴孙权,既已害了关公父子,便算是彻底占据了荆襄九郡之地。他龙颜大悦,当即便下令,大犒三军,并在荆州城中,大排筵宴,与帐下文武诸将,一同庆贺此番大胜。席间,他特意将大都督吕蒙,请至首席上座,又亲自为其斟满美酒,环顾众人,意气风发地说道:“哈哈哈!孤久有吞并荆州之志,奈何关羽匹夫,英雄盖世,难以力敌。如今,荆州之地,唾手可得,皆乃子明都督一人之奇功也!此杯美酒,孤当敬你!”
吕蒙听了,亦是受宠若惊,急忙起身,再三逊谢道:“主公谬赞!此皆乃主公洪福齐天,天命所归,又兼将士用命,上下同心之功劳。蒙何敢贪天之功,据为己有?”
孙权却是摆了摆手,笑道:“子明休得过谦!昔日周公瑾都督,虽然雄才大略,智勇过人,在赤壁大破曹操百万水军,立下不世之功,只可惜天妒英才,不幸早早夭亡。其后鲁子敬都督继任,子敬初次拜见孤之时,便能纵论天下大势,直陈帝王大略,此乃孤平生第一大快事也!后来曹操再次率大军南下,朝中诸臣,皆力劝孤屈膝投降,唯有子敬力排众议,独具慧眼,劝孤召回公瑾,逆势而击,最终大破强敌,此乃孤平生第二大快事也!只是…子敬在其位之时,曾力劝孤将荆州借与刘备,以联刘抗曹,此事,却是其一生之中,唯一的一处短板与失策。”
“如今,子明你运筹帷幄,巧施妙计,竟能不费吹灰之力,便一举袭取了荆州,生擒了关羽,为我江东立下了如此盖世奇功!依孤看来,子明你的功劳与才略,早已远胜当年的鲁子敬,甚至比那周公瑾,亦是不遑多让啊!”说罢,便亲自端起酒杯,送到吕蒙面前,以示恩宠。
吕蒙见主公如此抬爱,更是感激涕零,急忙双手接过酒杯,正待一饮而尽,以谢主公厚爱。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只见吕蒙忽然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掷于地上,摔得粉碎!紧接着,他竟猛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揪住了孙权的衣襟,双目圆睁,面目狰狞,厉声大骂道:“好你个碧眼的黄口小儿!紫髯的无知鼠辈!你还认得我关某人否?!”其声音洪亮粗犷,竟与先前判若两人!
在场的江东文武诸将,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是目瞪口呆,魂飞魄散!众人急忙上前,想要将吕蒙拉开,解救孙权。不料,那“吕蒙”竟力大无穷,猛地一推,便将孙权推倒在地,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孙权的御座之前,昂然坐下!只见他双眉倒竖,丹凤眼圆睁,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厉声大喝道:“我自从涿郡破黄巾以来,纵横天下三十余年,何曾将尔等江东鼠辈放在眼内!今日竟被你这奸诈小儿,以卑劣手段,暗箭伤人,设计陷害!我关某生不能亲啖汝之血肉,死后亦当化作厉鬼,日夜追索你这吕贼的魂魄,令你永世不得安宁!我乃是大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也!”
孙权被他这番话,吓得是浑身瘫软,面如土色,急忙率领帐下大小将士,皆对着那御座之上的“关公”,跪倒在地,叩首不止,口称:“关将军息怒!关将军息怒!”
话音未落,只见那御座之上的“吕蒙”,忽然身子一晃,竟当场从御座之上,翻身栽倒于地,口中鲜血狂喷,七窍之中,皆有黑血流出,不多时,便已气绝身亡!
帐下诸将,亲眼目睹此等“关公显圣,附体索命”的恐怖景象,皆是被吓得是心胆俱裂,魂不附体,再也不敢对关公有半分不敬之心。
孙权惊魂稍定,令人将吕蒙的尸首,好生用棺椁收殓,以礼安葬,并追赠其为南郡太守、孱陵侯,又命其子吕霸袭其爵位。孙权自此之后,每每想起关公显圣之事,依旧是心有余悸,惊讶不已,更兼之先前又害了关羽,深恐刘备前来寻仇,心中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孙权为此事烦忧不已之际,忽有小校飞报入内:“启禀主公!老臣张昭,已自建业星夜赶来,有要事求见!”
孙权急忙传令召入。张昭入见,行礼已毕,便面带忧色地对孙权说道:“主公啊!如今您虽然袭取了荆州,又不幸损伤了关公父子。依臣之见,我江东大祸,恐怕不远矣!”
孙权大惊,急问其故。
张昭道:“主公有所不知。那关云长与刘备,昔日在桃园之中,曾对天盟誓,结为异姓兄弟,誓同生死,祸福与共,其情谊之深厚,世人皆知。如今刘备已尽有两川之地,兵精粮足,更兼有诸葛孔明那等‘盖世奇才’为其运筹帷幄,帐下又有张飞、黄忠、马超、赵云等‘万人敌’之勇将为其冲锋陷阵。倘若刘备得知云长父子皆已在江东遇害的消息,必然会‘悲愤欲绝,怒发冲冠’,尽起倾国之兵,前来为弟报仇雪恨!到那时,以我江东之力,恐怕难以与其抗衡,社稷危矣!”
孙权听了张昭这番话,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从座位上跌足长叹道:“哎呀呀!是孤一时糊涂,失于计较了!似此如之奈何?还请子布先生教我!”
张昭道:“主公不必过忧。某尚有一计,或可使那西蜀之兵,不来侵犯我东吴,则荆州之地,便可如磐石一般,稳固安定了。”
孙权急问何计。
张昭道:“主公请想,如今那北魏曹操,拥兵百万(号称),虎踞中原,时刻不忘统一华夏,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刘备如今急欲为关羽报仇,其‘复仇之火’必然会烧向我东吴。但若我等能将此‘祸水’引向曹操,则我江东之危可解矣。为今之计,我等不如先派遣一位心腹使者,将那关公的首级,用上好的檀木匣子盛殓起来,星夜兼程,转送与那北方的曹操。同时,再暗中散布消息,明教那刘备得知,是曹操在背后唆使我东吴袭取荆州,害了关羽。如此一来,刘备必然会深恨曹操入骨,其‘复仇之兵锋’,便不会再指向我东吴,反而会转向那北方的曹魏了。到那时,我等便可坐山观虎斗,看他两家鹬蚌相争,我等再于其中,相机行事,以图渔翁之利。此乃‘移花接木,嫁祸于人’之上策也!”
孙权听了张昭此计,觉得甚是有理,当即便依其言,立刻派遣心腹使者,用上好的沉香木匣,盛了关公的首级,又备下厚礼,星夜兼程,送往洛阳,呈献与曹操。
其时,曹操已从摩陂班师返回洛阳。听闻东吴遣使,送来关羽首级,心中大喜,抚须笑道:“哈哈哈!关云长既死,孤从此便可高枕无忧,夜眠贴席矣!”
话音未落,阶下一人朗声而出,进言道:“大王且慢欢喜!依臣之见,此乃东吴孙权移祸江东,欲将祸水引向我大魏之毒计也!”
曹操抬头看时,见说话之人,正是那位智谋深远,目光如炬的主簿司马懿司马仲达。曹操急忙问道:“哦?仲达何出此言?其中有何缘故?”
司马懿道:“大王明鉴。昔日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曾在桃园之中,对天盟誓,结为异姓兄弟,誓同生死,祸福与共。如今东吴袭取荆州,害了关公性命,必然会深惧刘备前来寻仇。故而,他们才故意将关公的首级,千里迢迢地送来献与大王,其目的,便是想让那刘备迁怒于大王,以为是 大王在背后主使,从而使其‘复仇之兵’,不来攻打东吴,反而会转向我大魏。到那时,孙权小儿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于其中相机行事,以图染指中原了!”
曹操听了司马懿这番分析,恍然大悟,拍案赞道:“仲达之言是也!孤险些又中了孙权小儿的奸计!只是,依仲达之见,孤如今当以何策,来化解此局呢?”
司马懿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答道:“此事甚是容易。大王可将那关公的首级,用上好的香木,雕刻一具与之相配的身体,然后以王侯之重礼,将其隆重安葬于洛阳城南。同时,再大肆宣扬此事,令天下皆知,大王是如何的‘敬重英雄,礼遇忠臣’。刘备得知之后,心中必然会深恨那孙权,认为是他害了自家兄弟,又将其首级送与仇人,加以羞辱。到那时,刘备的‘满腔怒火’与‘复仇之念’,便会尽数发泄到孙权的身上,必然会尽起西川之兵,南征东吴,为关羽报此血海深仇!我等则可坐山观虎斗,看他吴、蜀两家,鹬蚌相争!若蜀国得胜,我等便可趁机攻取江东;若吴国侥幸,我等便可趁势席卷西川!无论如何,只要吴、蜀两家之中,有一处被我等攻破,则另一处,亦不久也!此乃‘以退为进,坐收渔利’之万全之策也!”
曹操听完司马懿的计策,更是龙颜大悦,抚掌大笑道:“哈哈哈!仲达真乃吾之子房也!此计大妙!大妙啊!”当即便依司马懿之计,隆重召见了东吴的使者。
东吴使者入见,呈上盛放关公首级的木匣。曹操亲自上前,缓缓打开匣盖,只见关公的面容,虽然略显苍白,但依旧是栩栩如生,丹凤眼微闭,卧蚕眉斜挑,一部美髯,飘然胸前,其“英雄气概,凛然神威”,丝毫不减!曹操见了,亦是不由得心中一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那匣中首级说道:“呵呵,云长公,自上次一别,别来无恙乎?”
曹操话音未落,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木匣之中的关公首级,竟忽然间口眼微开,双目圆睁,目光如电,直射曹操!那一部美髯,更是根根倒竖,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曹操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是魂飞魄散,怪叫一声,竟当场从御座之上,翻身跌倒于地,昏死过去!
帐下文武官员,皆是大惊失色,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曹操救起,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姜汤,折腾了好半天,曹操才悠悠醒转过来。他惊魂未定,面如土色,回顾左右众官,声音颤抖地说道:“关…关将军…真…真乃天神下凡也!真天神也!”
那东吴的使者,亦是将先前在荆州城中,关公英魂显圣,附体吕蒙,大骂孙权,追魂索命的恐怖情景,一五一十地禀告了曹操。曹操听了,更是吓得是“毛骨悚然,冷汗直流”,对关羽的“神威与怨气”,愈加恐惧。
于是,曹操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便下令,设下丰盛的牲醴祭品,亲自为关羽设坛祭奠。又命巧匠,用上等的沉香木,雕刻了一具与关羽身材相仿的木身,与那颗首级完美地配合在一起。然后,再以“王侯之隆重礼仪”,将关羽的“全尸”,安葬于洛阳城南门之外的一处风水宝地,并追赠其为“荆王”,又派遣专门的官员兵士,负责守护其陵墓,四时祭扫。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将那东吴使者,好生打发,送回江东去了。
却说汉中王刘备,自从东川(汉中)大胜,返回成都之后,百废待兴,政务繁忙。军师祭酒法正,见汉中王宫中内事无人打理,便向刘备进言道:“王上,昔日先甘夫人不幸早逝;后来孙夫人又赌气南归江东,如今音讯断绝,想必也是不会再回来了。然人伦大道,阴阳和谐,不可长久废弛。王上如今已为一方之主,理应再纳王妃,以充实后宫,襄助内政,绵延子嗣,亦可安定人心,彰显王家气象。”
汉中王听了,觉得法正所言有理,便点头应允。
法正又复奏道:“王上,已故益州牧刘焉的旧部,车骑将军吴懿,其家中尚有一位待字闺中的胞妹,生得是美貌贤淑,德才兼备。臣曾听闻,早年有精通相术的高人,曾为此女看过面相,断言此女日后必定大贵,有‘母仪天下之凤命’。先前,此女曾许配与益州牧刘焉的儿子刘瑁为妻,可惜那刘瑁福薄命浅,尚未成婚,便已早早夭亡。因此,吴氏小姐至今仍是寡居在家。大王若能纳此女为王妃,一则可得贤内助,二则亦可联合吴氏这等益州大族,巩固我等在西川的统治根基,实乃一举两得之美事也。”
汉中王听了,却有些犹豫,道:“这…刘瑁与我,皆是汉室宗亲,论起辈分来,也算是同宗兄弟。如今我要纳其未亡人为妃,于情于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法正笑道:“王上此言差矣!若论亲疏远近,此事与当年春秋时期,晋文公重耳娶其侄媳怀嬴为妻,又有何等分别呢?古人尚能如此,王上又何必拘泥于此等小节?”
汉中王听了法正这番劝解,心中的顾虑也渐渐消散,便依其所言,派人前往吴懿府中提亲,正式迎娶了吴氏为汉中王妃。吴王妃入宫之后,果然是贤良淑德,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甚得刘备宠爱。后来,她又为刘备生下了两个儿子:长子名叫刘永,字公寿;次子名叫刘理,字奉孝。
且说此时的西川、汉中之地,在刘备与诸葛亮的精心治理之下,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繁荣发展,国库充实,府库殷足,田地里的庄稼,更是连年获得大丰收。整个蜀汉,呈现出一派“民安国富,欣欣向荣”的“盛世气象”。
忽有一日,有细作从荆州秘密潜回成都,带来消息,言说东吴孙权,曾派遣使者前往荆州,欲为其世子孙登,向关公之女求婚,结果却被关公严词拒绝,并出言不逊,大大羞辱了东吴使者一番。
孔明听闻此事,不由得眉头紧锁,对刘备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公,此事大为不妙啊!云长将军性情刚烈,为人素来骄傲,此番拒婚辱使,必然会激怒那江东孙权。孙权此人,亦是‘心高气傲,志在千里’之辈,岂能甘受此等羞辱?我料其必然会怀恨在心,暗中图谋报复。荆州…荆州恐怕危矣!为今之计,当立刻派遣一位得力干练之人,星夜赶赴荆州,接替云长将军之职,将其调回成都,或可避免一场大祸。”
刘备与孔明正在商议此事,尚未作出最后决定。忽然,又有荆州方面负责传递军情的捷报使者,络绎不绝地来到成都,皆是禀报关公如何在襄樊前线,水淹七军,生擒于禁,阵斩庞德,威震华夏的赫赫战功!不一日,关羽之子关兴,亦奉父命,亲自来到成都,向汉中王献捷,并详细述说了水淹七军,大破曹军的辉煌战绩!
紧接着,又有探马飞报入川,说关公已在荆州沿江上下,遍设烽火墩台,命令军士日夜巡逻,严密防备东吴,荆州防线,固若金汤,已是万无一失!
刘备接连听闻这些好消息,又见关兴神采飞扬,不似作伪,心中更是“龙颜大悦,得意洋洋”,先前因孔明之言而产生的那些担忧与疑虑,顿时便被这“接二连三的胜利喜悦”冲得是烟消云散!他抚须大笑道:“哈哈哈!我二弟云长,真乃是盖世英雄,天下无双也!有他在荆州坐镇,何惧那江东鼠辈宵小!军师多虑了!多虑了!”因此,便也将调回关羽之事,暂且搁置不提了。
忽有一日,夜深人静,汉中王刘备在宫中处理完政务,自觉浑身上下,肌肤筋肉,莫名地微微颤抖,坐立不安,难以入眠。他起身来到内室之中,点起蜡烛,取过一本平日里喜爱的兵书观看,希望能借此平复心绪。然而,看了半晌,却依旧是心神不宁,只觉得眼皮沉重,神思也渐渐变得昏迷起来。他不知不觉之间,竟伏在案几之上,沉沉睡去。
就在此时,内室之中,平地里刮起一阵阴冷的寒风,吹得那案几之上的烛火,猛地摇曳了几下,险些熄灭!待那烛火重新明亮起来之后,刘备猛然抬头,竟发现灯影之下,不知何时,已悄然站立着一人!
刘备大吃一惊,急忙开口问道:“汝…汝究竟是何人?竟敢夤夜深更,擅闯孤的内室重地?”
那人却并不答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刘备心中更是惊疑不定,急忙亲自起身,走近前去仔细观看。这一看,更是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那立于灯影之下的人,身披绿色战袍,面如重枣,长髯飘飘,手中似乎还提着一口寒光闪闪的青龙偃月宝刀!不是别人,正是他日夜思念的二弟,关羽关云长!只是此刻的关羽,却显得有些形迹诡异,在灯影之下,若隐若现,往来躲避,似乎不愿与刘备正面相对。
刘备又惊又喜,又有些疑惑,急忙上前,颤声呼唤道:“二弟!贤弟!你…你此番北伐辛劳,别来无恙乎?夜已深沉,贤弟至此,莫非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要与为兄商议?你我兄弟二人,情同骨肉,肝胆相照,有何话不能当面对为兄明言,却为何要在此灯影之下,躲躲闪闪,回避于我?”
只见那“关公”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竟是泪流满面,声音悲怆地哭告道:“大哥!大哥啊!恳请大哥速速起倾国之兵,为愚弟报此血海深仇也!”
其言未讫,内室之中,又猛然间刮起一阵更为强烈的阴冷寒风,吹得那烛火“噗”的一声,彻底熄灭!待刘备慌忙重新点燃蜡烛,再看之时,那“关公”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刘备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浑身上下,冷汗淋漓,心有余悸!他仔细回想方才梦中情景,以及关羽那“悲愤欲绝,泣血求告”的模样,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七上八下”。此时,窗外已是三更鼓响。刘备再也无法入眠,心中对关羽的安危,充满了不祥的预感,急忙传令,火速出前殿,派遣心腹侍卫,星夜赶往军师府,请诸葛孔明即刻入宫议事!
孔明接到王命,不敢怠慢,急忙更衣入宫,拜见玄德。玄德便将方才梦中所见关羽显圣,以及其悲怆求告的惊悚情景,一五一十地向孔明细述了一遍。
孔明听完,心中亦是微微一沉,暗道:“莫非云长在荆州,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但他见玄德神色惶恐,唯恐其因此而忧思过度,伤了龙体,便故作轻松地安慰道:“主公不必过忧。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必是因主公连日来,时刻挂念着云长将军在前方北伐的安危,故而才会做此等梦境。此乃寻常之事,何必因此而心生多疑,自寻烦恼呢?”
玄德却依旧是忧心忡忡,再三表示自己对此梦兆,深感不安。孔明只得又用许多“吉言善语”,好言相劝,方才暂时安抚住了玄德的情绪。
孔明辞别玄德,走出宫门,来到中门之外,恰好迎面遇上了太傅许靖。许靖一见孔明,便急忙上前,面带焦急之色地说道:“军师啊!某方才正要赶往军师府下,向您禀报一件天大的机密要事!听闻军师已被主公召入宫中,故而特地在此等候!”
孔明见许靖神色有异,亦是心中一紧,急忙问道:“哦?不知许太傅有何等紧急机密要事,竟需夤夜前来相告?”
许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军师!某适才从宫外亲信处,听得一个惊天动地的传闻,言说…言说那东吴大都督吕蒙,已…已然趁我荆州空虚之际,兴兵袭取了荆州!而…而关云长将军,亦…亦已不幸在麦城兵败遇害了!此事关系重大,某不敢怠慢,故而特来与军师密报!”
孔明听了许靖这番话,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猛然一沉,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长叹一声,对许靖道:“唉!不瞒太傅说,亮昨夜仰观天象,便已发现,代表大将的将星,其光芒黯淡,陨落于荆楚之地。当时我便已知晓,云长将军此番北伐,必然会遭遇不测,凶多吉少。只是…只是唯恐王上骤闻此噩耗,会因此而忧虑伤身,故而才未敢立刻据实相告啊。”
二人正在宫门之外,低声密议。忽然,只听得身后殿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快步转出,一把扯住孔明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军师!许太傅!方才…方才二位所言,皆是…皆是真情实话么?如此惊天噩耗,公等为何要隐瞒于我!”
孔明、许靖二人回头看时,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已被孔明劝回内宫休息的汉中王刘备!原来他心中始终对关羽的安危放心不下,便又悄悄地跟了出来,恰好听到了孔明与许靖的这番对话!
孔明、许靖二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慌忙跪倒在地,叩首奏道:“启禀王上!适才我二人所言,皆不过是市井之间的传闻揣测之词,尚未得到证实,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还望王上能放宽圣怀,切莫因此而忧思伤身,保重龙体为要!”
玄德却是面如死灰,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哽咽道:“军师!太傅!孤与云长、翼德,昔日在桃园之中,对天盟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彼若当真有何不测,孤又岂能独自偷生于世耶!”其“悲痛欲绝之情”与“兄弟情深之义”,感天动地!
孔明、许靖二人,正在一旁苦苦劝解,试图安抚玄德的情绪。忽然,又有近侍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启禀王上!军师!荆州方面,马良、伊籍二位先生,星夜赶回,有紧急军情禀告!”
玄德闻言,心中更是“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急忙传令,将二人召入殿内询问。
马良、伊籍二人入见,亦是面带悲戚之色,叩拜已毕,便将荆州如何失守,关公如何在麦城兵败,如今被困核心,粮草断绝,外无援兵,特遣二人前来成都求救的经过,以及关羽的亲笔求救表章,一一呈上。
玄德尚未及拆看表章,又有侍臣匆匆入内,禀奏道:“启禀王上!荆州方面,部将廖化,亦星夜赶回,有紧急军情求见!”
玄德更是心急如焚,急忙传令召入。廖化入见,一见玄德,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将自己如何奉关公之命,前往上庸求救,结果刘封、孟达二人,如何“见死不救,按兵不动”的经过,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哭诉了一遍!
玄德听闻刘封、孟达二人,竟敢如此“忘恩负义,临阵退缩”,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拍案大骂道:“好你个刘封、孟达!竖子无礼!安敢如此!若我二弟云长因此而有何不测,孤誓要将你二人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当即便对孔明说道:“军师!事不宜迟!还请军师立刻亲提一旅精兵,火速前往荆襄,救援云长之急!务必将其平安救回!”
孔明亦是面色凝重,点头道:“王上放心。刘封、孟达二人,如此无君无父,见死不救,其罪不容诛!待臣救回云长将军之后,再来处置此二人不迟!亮这便去点齐兵马,即刻启程!”
玄德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道:“军师!云长若是有失,孤断不肯独自偷生于世!孤明日便要亲自点起川中大军,与军师一同,杀奔荆州,救援我二弟!”当即便下令,一面派遣心腹之人,星夜赶往阆中,将此间情景,报知三弟张飞;一面则下令成都守军,以及附近各处兵马,立刻集结,准备东征!
然而,还未等到天色大明,成都城中,便已是“噩耗连连,凶信不断”!一连数次,皆有从荆州方向逃回的败兵残卒,带来更为确切的消息:关公因麦城粮尽援绝,被迫于深夜突围,不幸在临沮小路,中了东吴的埋伏,与义子关平一同,皆为吴将潘璋、马忠等人所擒获!父子二人,皆因不愿屈膝投降,大骂孙权不止,最终皆在东吴英勇就义,壮烈归神!
玄德接连听闻此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当场便昏绝于地,不省人事!
正是:为念当年同誓死,‘桃园结义’情难忘。忍教今日独捐生,‘手足分离’断肝肠!
未知玄德此次惊厥,性命究竟如何?他日后又将如何为二弟关羽报此血海深仇?而三国的历史走向,又将因此而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