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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是半块青铜罗盘,纹路与林逸手臂上的图腾严丝合缝,备注栏写着:“霍先生亲启,江家天命者信物。”拍摄时间是2010年5月20日,正是林逸重生的那天。
林逸的后背撞上梧桐树,树皮的纹路硌得人生疼。他终于明白为何重生会在2010年,为何赵明会在此时出现——霍家早在十年前就布下局,用苏瑶父亲的病、用商谱残页、用青铜纽扣,一步步引他入局。
“小逸!”母亲的呼唤从楼上飘来,带着说不出的颤音,“下来吃饭!”
林逸望着家中窗户透出的暖光,忽然想起重生当晚,监护仪上闪过的青铜罗盘图案。原来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已经踏入霍家的陷阱,而唯一的破局点,或许就在母亲藏了十年的青铜纽扣,在父亲未写完的笔记本里,在苏瑶后颈那道诡异的红痕中。
晚餐时,母亲始终盯着他的袖口,欲言又止。林逸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方向正是中山路旧书店。他手中的筷子“当啷”落在碗里,青铜纽扣从口袋滑出,滚到苏瑶脚边。
“我去看看。”林逸站起身,苏瑶也跟着站起来,项链吊坠在灯光下折射出“RS”光影,恰好覆盖在青铜纽扣的“江”字上。两个字母重叠的瞬间,林逸手臂的图腾突然发出微光,在墙面投出半只展翅的凤凰。
消防车的红光映进厨房,母亲突然按住林逸的手,往他掌心塞了样东西——是枚刻着“启”字的青铜钥匙,和纽扣出自同一块青铜。老人的泪滴在钥匙上:“1995年秋天,你爷爷临死前让我把钥匙缝在你棉袄里……他说,霜降夜别让霍家的人拿到三器。”
林逸攥紧钥匙,忽然想起族谱残页上的记载:“三器合鸣,可溯时光。”原来母亲早就知道一切,却为了保护他,将秘密藏了十五年。而现在,旧书店的大火,赵明的红痣,霍家的慈善基金,都在催促着霜降的到来。
“我陪你去。”苏瑶捡起青铜纽扣,塞进林逸口袋,“赵明刚才说,旧书店的老板今早找过他,说有样东西要交给江家后人。”她的指尖划过林逸掌心的钥匙,“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第三件器物。”
消防车的鸣笛越来越近,林逸望着苏瑶坚定的眼神,忽然发现她颈间的蝴蝶吊坠不知何时转向内侧,露出刻在背面的小字:“1995.10.15,江万里之女晚秋亲启。”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江晚秋,正是张叔提到的姑姑,也是族谱里记载的“带着商谱下册赴港”的人。而苏瑶的吊坠,竟与姑姑有关?
“走!”林逸拽着苏瑶冲向自行车棚,母亲的呼唤被甩在身后。车轮碾过满地梧桐叶时,林逸忽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最后一行字:“霍家的人说,鼎在长江,谱在二中,钥匙在阿兰手里。他们要集齐三器,打开商谱下册。”
现在,钥匙在他掌心,罗盘碎片在母亲的纽扣里,而青铜鼎……或许就在2003年父亲捞起又被母亲扔进江里的地方。旧书店的大火,可能是霍家在销毁证据,也可能是在逼他拿出三器。
自行车拐过街角时,远处的火光映红半边天。林逸看见旧书店老板正被抬上救护车,老人的手在空中抓着,嘴型分明在说:“族谱……地下室……1995……”
苏瑶的手机突然震动,短信来自陌生号码:“别去旧书店,你父亲在长江码头。” 发件人显示:江晚秋。
林逸猛地捏紧车闸,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长江码头,正是父亲当年捞起青铜鼎的地方,也是母亲将鼎扔回江里的地方。而现在,霍家的人,正在那里等着他。
“去码头。”林逸调转车头,青铜钥匙在车筐里泛着微光,“告诉张叔,带好罗盘碎片,还有……”他看向苏瑶颈间的吊坠,“带上你姑姑留给你的东西。”
苏瑶摸着吊坠背面的小字,忽然想起赵明曾说过的话:“你知道为什么林逸会重生吗?因为他是江家唯一的血脉,而我们霍家,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
自行车在夜色中疾驰,林逸望着前方渐暗的火光,忽然明白——重生不是恩赐,是霍家设下的局,用他对苏瑶的愧疚,对父亲的遗憾,对未来的不甘,将他困在名为“逆天改命”的棋盘上。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做棋子。
长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时,林逸看见码头尽头站着几个黑影,其中一人手腕内侧的红痣格外醒目。他停下车,将青铜钥匙和纽扣塞进苏瑶手里,低声说:“如果我出事,去港岛半山别墅,找江晚秋医生,告诉她……”
“告诉她,江家的天命者,不会让三器合鸣落在霍家手里。”苏瑶忽然打断他,将吊坠扯下来塞进林逸口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她的指尖划过林逸手臂的图腾,“别忘了,我后颈的红痕,和赵明的红痣,是同一块罗盘碎骨刺的。”
海浪拍打着码头的声音突然变大,林逸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张叔的黑色轿车急刹在十米外,车窗摇下,露出半截青铜罗盘——正是母亲纽扣上的纹路。
“上车!”张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迫,仿佛时间已经紧迫到了极点,“霍家的人已经封锁了旧书店和二中,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码头!”他的语速极快,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苏瑶听到张叔的话,身体猛地一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就在这时,张叔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苏瑶的后颈上,他的眼睛瞪大,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后颈的印记……和江晚秋年轻时一模一样。”张叔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这个发现让他感到十分震惊。
苏瑶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后颈,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而林逸在一旁,注意到了张叔的反应,他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苏瑶的后颈上。
然而,就在林逸想要仔细观察那个印记的时候,他突然瞥见赵明转身走向了阴影处。林逸的心头一紧,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赵明,只见赵明的手腕内侧,一颗红痣正在微微发光,仿佛在给什么人传递着某种信号。
林逸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族谱里的一句话:“天命者之血,可引三器共鸣。”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难道说,这颗红痣就是所谓的“天命者之血”?
“小心!”张叔的惊叫突然传来,林逸的思绪被打断。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迅速推开了身边的苏瑶。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颗子弹呼啸着破空而来,擦过林逸的肩膀。鲜血溅出,洒在了他手中紧握着的青铜钥匙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把原本平凡无奇的青铜钥匙,在沾上林逸的鲜血后,突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强光。这道强光如同一束探照灯,照亮了整个码头的水面。
在那片被照亮的水面上,半截刻着龙纹的青铜鼎正随着波浪时隐时现,仿佛是被这道强光所吸引,从水底缓缓升起。
赵明的笑声从阴影里传来,带着一丝得意和嘲讽:“林逸,你以为拿到钥匙和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