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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誉王府内,烛火摇曳映着满室沉寂。誉王妃跪在冰凉的青砖上,额头抵着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反复哀求:“王爷,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朱樾吧,他也是一时糊涂啊……”
 誉王端坐椅中,指尖捻着的玉扳指被摩挲得发亮,却始终没看她一眼。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救?本王如今自身难保,如何救他?”
 他抬眼望向空荡荡的上首之位,那曾是他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如今只剩一片虚无。“十年了……”他低低笑了声,笑声里裹着说不尽的疲惫与自嘲,“跟太子斗了十年,好不容易盼着他倒了,转头又冒出来个靖王。本王机关算尽,到头来,竟落得一无所有。这帝位,终究是与我无缘了啊……”
 话落,玉扳指“啪”地掉在地上,滚到王妃脚边,如同他碎得彻底的野心。
 暮色沉进临街的小酒肆,蔡荃一手按着酒坛,一手攥着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打湿了衣襟,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声音发颤:“你说说,这叫什么事!边境流民饿死路边,陛下眼皮都不抬;朝臣结党营私,他倒看得真切,转头就拿百姓赋税赏那些弄权的!”
 他猛地将酒杯掼在桌上,瓷片四溅:“百姓的命就不是命?这大梁的国运,怕是要败在这上面了!朝堂乱成一锅粥,我们这些人,守着那点风骨有什么用?”
 沈追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带着沉稳的力道:“慎言。”他拿起酒壶,给蔡荃重新斟上酒,目光清亮,“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学那泄了气的皮球。你我多撑一日,底下的百姓就多一分安稳。这世道纵有千般不是,总还有人在盼着清明——我们放弃了,他们盼什么?”
 蔡荃怔住,看着沈追眼中未灭的光,喉间动了动,最终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这次,眼底的戾气里,悄悄多了丝韧劲。
 酒肆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上,发出沙沙的响。蔡荃抹了把脸,酒意稍退,眼神渐渐清明:“你说得是……是我急糊涂了。”他拿起酒坛,给沈追也斟了一杯,“前日去城郊赈灾,见着个老妇人,怀里揣着半块干硬的麦饼,愣是掰了大半给怀里的孙儿,自己啃着树皮……”
 话没说完,他喉结滚动了下,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那样的日子,他们都没断了盼头,我们在朝堂上坐着,难道倒先认输了?”
 沈追举杯与他轻轻一碰,酒液晃出细浪:“就是这个理。明日早朝,户部那本赈灾粮款的折子,我陪你一起递。纵使陛下眼下听不进,多念叨几遍,总能在他心里刻下点印子。还有那批被克扣的军饷,你我分头去查,总能揪出几个蛀虫来。”
 蔡荃看着杯中晃动的月影,忽然笑了,带着酒气的笑声里少了颓丧,多了股拧劲:“好!就这么办!大不了被陛下罚去抄书,也得把这股邪火压下去!”
 窗外的风似乎小了些,天边隐隐透出点微光,像是在为这两个深夜里的饮者,悄悄亮着前路。
 芷萝宫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梁帝明黄的龙袍上金线流转。他端着静妃递来的参茶,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目光扫过案上刚绣到一半的兰草,语气带着几分随意:“悬镜司那案子,查清楚了。景琰没掺和,是冤枉了他。”
 静妃正给炉中添炭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垂眸屈膝:“谢陛下还靖王清白,臣妾代景琰谢过陛下。”
 梁帝“嗯”了一声,呷了口茶,视线落在她素净的发髻上:“这些年,景琰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性子也磨得沉毅了。这次受了委屈,朕想着,该给些补偿才是。”
 静妃闻言,立刻敛衽叩首,声音平和却带着恳切:“陛下,万万不可。景琰性子刚直,不懂藏锋,若是骤然恩宠太盛,怕是会引来非议,反倒于他不利。臣妾只求他安稳度日,为陛下分忧便好,不敢奢求过多。”
 梁帝看着她低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笑意,伸手虚扶:“起来吧,你总是替他想得周全。”他放下茶杯,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景琰如今不同了。这次处理悬镜司余党,条理分明,处置得当,连吏部和刑部的老臣都夸他有章法。”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忽然提起另一个人:“说起来,这背后怕是少不了那个苏先生的功劳。”梁帝指尖敲击着桌面,声音里带着赞许,“那个梅长苏,倒是个难得的人才。心思缜密,手段利落,偏又藏得极深,景琰能得他相助,是福气。”
 静妃端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轻声应道:“苏先生确有才智,对靖王也颇为尽心。”
 “何止尽心。”梁帝靠在软榻上,目光望向窗外的飞雪,似在自语,又似在对她说,“朕看他为景琰谋划的,远不止眼下这点事。”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静妃,眼神锐利了几分,“你是景琰的母亲,有些话,朕跟你说也无妨。这大梁的江山,总要有个可靠的人接着。景琰这些年的历练,够了。”
 静妃的心猛地一跳,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却依旧保持着镇定:“陛下……”
 “你不用多说。”梁帝抬手打断她,语气缓和下来,“朕知道你素来不争,但景琰不同。他有这个担当,也该让他挑更重的担子了。”他看着静妃,缓缓道,“回头你转告景琰,凡事多跟苏先生请教,那人的眼光和手段,能帮他少走许多弯路。”
 静妃低头应是,指尖已悄悄攥紧了袖口的绣线。
 梁帝见她神色平静,满意地点点头,又说起别的:“三月春猎,你也跟着去。这些年总在宫里闷着,出去透透气也好。”
 静妃惊喜抬头:“谢陛下恩典。”
 “嗯。”梁帝看着她眼中的光亮,嘴角噙着笑意,“到时候在猎场设个小宴,你召见一下那个苏先生。就说是你想见见,帮景琰谢过他的辅佐。”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有些场合,由你出面,比朕或景琰直接见他,更妥当些。”
 静妃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要让她替靖王,向梅长苏传递更明确的信号。她敛眸道:“臣妾明白,定会安排妥当。”
 梁帝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又喝了口参茶,笑道:“你办事,朕放心。这茶不错,是你亲手泡的?”
 “是臣妾亲手煨的,陛下若是喜欢,臣妾明日再给您送来。”
 “好。”梁帝起身,静妃连忙上前搀扶。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案上的兰草绣品,淡淡道,“这兰草绣得好,有你当年的样子。景琰的性子随你,沉稳,也重情义。”
 说罢,他迈步走入风雪中,留下静妃立在暖阁里,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炉中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她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既有欣慰,又有隐忧——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景琰的路,再也回不了“安稳度日”那么简单了。
 天牢的石壁渗着寒气,蒙挚一身便服,提着食盒踏过积水的石板,铁锁“哐当”作响。夏冬穿着囚服坐在草席上,见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声音沙哑:“大将军怎的来了?”
 蒙挚将热粥和小菜摆到石桌上,沉声道:“陛下已下旨重审悬镜司案,夏江主谋之罪坐实,没活路了。”
 夏冬捏着草席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沉默半晌,两行泪突然砸在膝头,她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那是积压了十几年的恨意与委屈,终于在这一刻找到出口。
 “谢大将军告知。”她抹了把脸,再转过来时,眼底已清明,“替我带句话给靖王殿下和苏先生,不必挂心我,狱中安稳。只是那些被夏江构陷的忠魂,定要还他们清白,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蒙挚点头:“你放心,景琰和苏先生正盯着这事。”
 起身要走时,夏冬忽然叫住他,眉头紧锁:“对了,苏先生体内的乌金丸之毒,解了吗?那毒霸道,拖延不得……”
 “什么?”蒙挚猛地回头,脸色骤变,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节发白,“乌金丸?苏先生中了这毒?何时的事?”
 夏冬见他反应,心头一沉:“难道……你不知?他为救卫峥,在悬镜司大殿替我挡过夏江一掌,那时便中了毒。我原以为以苏先生的智计,早寻到解法了……”
 蒙挚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难怪前些日子见梅长苏总咳嗽,脸色白得像纸,他还当是操劳过度。乌金丸无药可解的传闻,他怎会不知?
 “我知道了。”蒙挚的声音硬得像石,转身时脚步都有些发沉。天牢的寒气顺着靴底往上钻,却冻不过他此刻的心慌——原来那个总笑着说“无妨”的人,早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铁锁再次合上,夏冬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攥紧了拳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撑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靖王踏入静妃宫中时,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轻响。静妃端坐案前,神色平静得不像刚从禁足中脱身,见他进来,只淡淡道:“你来得正好,有些事,该让你亲眼看看。”
 话音刚落,屏风后转出个瑟缩的身影,正是小新。他一见靖王,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殿下饶命!是……是誉王和夏江逼我的!他们说只要我盯着静妃娘娘的动向,时不时递些假消息,就能保我家人平安……”
 靖王瞳孔骤缩,猛地看向静妃:“母妃被禁,竟是因他?”
 静妃缓缓点头,指尖抚过微凉的玉簪:“他借着你对苏先生的那点芥蒂,总在你耳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说苏先生与誉王过从甚密,说我私下与外臣通信。你本就对苏先生存着几分疑虑,一来二去,自然信了大半,才会在夏江递上‘证据’时,未及细查便请了禁足的旨意。”
 小新哭着磕响头:“殿下,奴才罪该万死!可那时您对苏先生偏见太深,奴才稍一挑唆,您便信了……”
 “住口!”靖王勃然大怒,却不是对着小新,而是恨自己。他想起那些日子,梅长苏数次提醒他“小新行径可疑”,他却因对方是“谋士”而非“武将”,总觉得是多虑;想起母妃被禁时,他虽有疑虑,却因那点可笑的偏见,竟未第一时间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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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是我糊涂!”靖王猛地攥紧拳,指节泛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母妃受委屈,皆因我识人不明,因那点狭隘偏见中了圈套!”他看向静妃,声音里满是愧疚,“儿臣对不起您,更对不起苏先生——他明明早看透了局,却因顾忌我的颜面,未曾说得太透。”
 静妃轻叹一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知错便好。苏先生胸襟广阔,未必会怪你,但往后行事,切不可再让偏见遮了眼。这宫墙里,最忌的就是‘不信’二字。”
 靖王望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小新,又想起梅长苏苍白的面容,只觉心口像是被巨石碾过。他俯身扶起静妃,声音沉得像压着霜:“母妃放心,儿臣这就去给苏先生赔罪。至于这起子腌臜事,定当彻查,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