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1

大明锦衣卫8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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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换了硝磺比例...”她抹了把墙上炸出的白霜,指尖传来刺骨的凉。这是徐光启教她的法子:将硝石纯度从七成降至六成,硫磺掺入观音土——就像她每月在青瓷碗里动手脚,让曹无伤的银针验不出真正的毒。白霜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徐光启值房看到的《火攻挈要》批注,“以毒攻毒”四字旁画着个歪斜的十字架。

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楚红药反手抽出绣春刀,刀刃划破弥漫的硝烟,映出墙角蜷缩的身影。五个灰衣匠人浑身是血,铁链将他们脖颈锁在生锈的铁环上,脚边散落着半块刻着“癸卯年冬”的残碑。为首的老者咳着血沫,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百户大人...他们要活人祭炮...”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重物坠地的轰鸣。楚红药抬头,正对上通风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曹无伤的干儿子,东厂镇抚司的总旗官。对方狞笑一声,将浸透桐油的火把掷入地窖。火苗瞬间点燃墙角的硫磺堆,青蓝色的火焰中,她看清火把上刻着的莲花纹。

“想救人?”总旗官的声音混着燃烧的噼啪声,“徐光启那老东西教你的障眼法,还真差点骗过义父。不过...”他举起手中的竹筒,里面装着暗紫色的粉末,“这是白莲教真正的‘九转雷火’,掺了尸油和朱砂,遇火就炸!”

楚红药瞳孔骤缩。她曾在诏狱的密档里见过记载,这种邪门火药一旦引爆,方圆十丈内的生灵都将化作齑粉。铁链束缚的匠人开始挣扎,老者突然用头撞向铁环,脖颈鲜血喷溅在残碑上:“姑娘快走!他们要把我们炼成活傀儡...”

浓烟中,楚红药摸到腰间的火药囊。徐光启教她配制的改良火药还剩半袋,硝石比例是精确的六成五。她突然想起御书房里那把紫檀算盘,算珠拨动间将泰西比例化作《九章算术》的方圆之道。火把的热浪逼近,她将火药洒在铁链连接处,又扯下衣襟裹住匠人:“捂住口鼻!”

爆炸声几乎与总旗官的怒吼同时响起。改良火药炸断铁链的瞬间,楚红药拽着匠人们滚向通风口。上方传来刀剑相击的声响,她抬头,看见徐光启的身影立在火光中,手中握着那把紫檀算盘——算珠不知何时换成了淬毒的钢珠,正噼里啪啦射向总旗官。

“走!去第七根烟囱!”徐光启的声音混着咳嗽,他的官袍已被硝烟熏黑,“曹无伤在塔顶!他要用镇魂阵...”话未说完,地窖顶部轰然坍塌。楚红药本能地护住匠人,却见徐光启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坠落的横梁。血滴在她脸上,咸腥中带着熟悉的白矾味——原来老先生早就在自己的伤口上做了手脚,用西医用的止血粉混着白矾,既能保命,又能迷惑银针。

当他们爬出地窖时,第七根烟囱正在燃烧。火光中,楚红药看见曹无伤站在摇摇欲坠的塔顶,手中捧着个刻满符咒的青铜鼎。鼎中升起的烟雾呈现诡异的莲花形状,与晋商密信上的暗记如出一辙。徐光启抹去嘴角的血,将算盘塞进她手中:“按《周髀算经》的勾股术,第三档珠对应塔顶角度...”

楚红药握紧算盘,算珠碰撞声清脆如战鼓。远处传来万历帝的御驾仪仗声,而曹无伤癫狂的笑声混着硫磺的焦味,在夜空中回荡。她突然明白,这场地窖里的惊变,不过是更大棋局的序章——北斗七星的硝烟,帝王将倾的暗局,还有西学东渐的星火,都将在第七根烟囱的火光中,迎来最后的对决。

场景四:硫磺里的毒宴

第一段:青瓷碗中的玄机

楚红药跪在东厂值房的青石砖上,双手捧着一只薄胎青瓷碗。碗底沉淀着细碎的黄色晶体,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瓷碗质地通透,映出她掌心细密的汗渍,与硫磺的微光交织成不安的纹路。

曹无伤端坐在紫檀圈椅上,银针悬在碗口,迟迟未落。鎏金护甲包裹的手指微微发颤,却将银针稳如泰山地定在半空。他眯着眼,目光从碗沿滑向楚红药的指尖——她的指甲修剪得极短,指缝却残留着一丝淡蓝痕迹,像是某种颜料的碎屑。那抹蓝,与晋商密信上晕染的莲花纹如出一辙。

“百户大人,”曹无伤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在刮擦耳膜,“上月的硫磺纯度,可是七分三厘?”他刻意加重“七分三厘”四字,枯槁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下了一团火。

楚红药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绷紧。她知道,曹无伤要的从来不是硫磺纯度,而是她是否在碗中动了手脚。记忆突然闪回铸炮厂地窖,那些被铁链束缚的匠人,还有徐光启教她调制的改良火药。此刻碗底沉淀的,看似是寻常硫磺,实则暗藏乾坤。

“回公公,确是七分三厘。”她轻声答道,声线平稳如古井。同时指尖轻轻一拨,碗底的硫磺晶体无声地翻动,露出底层一抹绛红。那是用朱砂和观音土混合而成的伪装层,既能骗过银针,又能掩盖真正的火药成分。而指缝间的淡蓝,正是用靛青混着白矾,伪造的晋商密信痕迹。

曹无伤突然将银针狠狠插入碗中。楚红药屏住呼吸,看着银针在硫磺中搅动,却始终保持着雪亮。老太监盯着银针,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腐朽的气息:“好,好个七分三厘。”他猛地将瓷碗打翻,黄色晶体洒在青砖上,绛红伪装层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楚红药心中一紧,却见曹无伤只是用脚尖碾碎硫磺:“明日随我去铸炮厂,第七根烟囱该‘修缮’了。”他转身时,蟒袍上的金线蟒纹扫过洒在地上的硫磺,仿佛一条巨蟒正在吞噬猎物。而楚红药跪在原地,看着掌心残留的晶体,想起徐光启说过的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最安全的解法。”

第二段:银针验毒

银针终于落下,针尖刺入硫磺晶体的一瞬,曹无伤的瞳孔骤然收缩。烛光在他浑浊的眼球表面摇晃,映出针尖那抹异常的幽蓝,像是从地狱深处渗出的磷火。

“有意思。”曹无伤冷笑一声,将银针举至烛光下细看,鎏金护甲刮擦银针发出刺耳声响,“蓝批颜料?”他枯瘦的手指关节暴起,青筋在松弛的皮肤下扭曲成蛇形。

楚红药抬头,眼神平静得近乎锋利,宛如出鞘的绣春刀:“公公明鉴,这蓝墨……与内阁密折上的批注,色泽一致。”她故意将“内阁”二字咬得极重,看着曹无伤喉结剧烈滚动,蟒袍上的金线蟒纹随着呼吸起伏。

曹无伤的手指猛地攥紧银针。那抹蓝色,是内阁大学士们专用的朱砂掺靛青所调,只有涉及军国机密的密奏才会使用。而此刻,这抹象征权力核心的蓝,竟诡异地出现在本该验毒的银针上,如同在他精心编织的阴谋网中撕开一道裂痕。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曹无伤的声音陡然阴冷,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他突然将银针掷向楚红药,针尖擦着她耳畔钉入青砖,“区区一个百户,竟敢私藏内阁密折?”

楚红药不慌不忙,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页。纸边残破不齐,墨迹晕染,却仍能辨认出《火攻挈要》的字样,边缘还残留着斑驳的蓝批墨迹。她将纸页轻轻放在地上,任曹无伤的目光如鹰隼般掠过:“意味着,”她一字一顿道,“内阁给您的‘解药’,本就是毒。”

死寂笼罩值房。曹无伤盯着那页残篇,想起半月前内阁送来的密信,承诺提供“纯正硫磺”助他完成镇魂阵。当时密信封口的火漆印上,同样是这抹靛青蓝。而如今,这抹蓝却成了扎向他心脏的利刃。

“你从何处得来?”他突然扑向纸页,苍老的手掌在颤抖。楚红药注意到他袖口滑落的竹筒——那是雪路镖局走私硫磺的暗桩标记,此刻却沾满暗红污渍。

“铸炮厂地窖的铁链上。”楚红药起身,绣春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出曹无伤扭曲的面容,“那些被铁链锁住的匠人,指甲缝里嵌着同样的蓝墨。公公以为,他们在被活祭前,刻下的是什么?”

曹无伤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好!好个一箭双雕!内阁既想借我之手除掉徐光启,又想让镇魂阵反噬于我!”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青瓷碗,狠狠摔在地上,“但他们忘了,老奴还有后手!”

碎片飞溅的瞬间,楚红药看到曹无伤袖中滑出个青铜小鼎,鼎身刻满莲花纹。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混着隐约的爆炸声。她握紧手中残篇,终于明白徐光启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最安全的解法”——这抹致命的蓝,或许正是破解整个阴谋的关键。

第三段:慢性毒宴

曹无伤的脸色终于变了。青灰底色从脖颈爬至面颊,在烛光下泛着尸斑般的暗紫。他猛地掀翻桌案,青瓷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硫磺晶体如星子般四散飞溅,其中几粒滚到烛火旁,竟在高温下渐渐转为深绛色——那是砒霜受热后的反应,如同某种恶毒的嘲讽。

“每月一碗‘硫磺纯度报告’……”楚红药站起身,绣春刀的寒光在她身后摇曳,声音冷得像冰,“内阁让您验的,从来不是奴婢是否下毒,而是他们下的毒……是否还在起效。”她的目光扫过曹无伤颤抖的指尖,那里的皮肤早已溃烂,正是慢性砒霜中毒的征兆。

曹无伤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突然想起,半年前内阁首辅曾“关切”地赐他一盒“养心丹”,说是可解硫磺之毒。当时丹药上盖着靛青蓝的火漆印,与如今银针上的颜色如出一辙。喉间泛起熟悉的铁锈味,他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解药,不过是加速毒发的催化剂。

“好一个借刀杀人。”曹无伤狞笑,袖中暗藏的匕首已滑至掌心,刀刃上凝结的暗红血迹还未干透,“那你今日揭破此事,又是为何?”他突然扑向楚红药,枯槁的手指如鹰爪般抓向她咽喉,却在触及的瞬间被绣春刀抵住胸口。

楚红药不退反进,刀尖划破曹无伤的蟒袍,指尖轻轻点在那张残页上:“因为内阁要杀的,不止您一人。”她翻转残页,让烛光穿透纸背,残页角落的白矾字迹在高温下显现,赫然是徐光启的名字。“您以为铸炮厂的镇魂阵真是为了皇帝?不过是内阁铲除异己的幌子。”

曹无伤僵在原地,匕首当啷落地。他想起徐光启在御前推演火器时,那些巧妙嵌入《周易》的西学理论;想起楚红药每次送来的“纯度报告”,碗底总藏着细微的异样。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是棋盘上的弃子,而内阁真正忌惮的,是那个试图用算珠和十字改变大明的人。

“他们要让镇魂阵在午门演炮时爆炸。”楚红药压低声音,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用徐光启的死,坐实西学‘乱国’的罪名。而您……”她看向曹无伤溃烂的指尖,“不过是用来点燃引线的火折子。”

曹无伤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中夹杂着剧烈的咳嗽,血沫喷溅在《火攻挈要》的残页上。“好!好!”他踉跄着抓起地上的残页,“既然都是死,老奴也要拉着内阁陪葬!”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符咒,那是白莲教的“九转雷火”秘术。

楚红药瞳孔骤缩。她知道,曹无伤这是要以自身为引,发动同归于尽的绝杀。值房外传来东厂番子的呼喝声,脚步声震得地砖发颤。她迅速收起残页,将一个油纸包塞进曹无伤手中:“这是徐大人改良的火药,硝石比例可压制‘九转雷火’。”

曹无伤盯着油纸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楚红药已转身冲向门口,绣春刀劈开房门的瞬间,她回头道:“别忘了,北斗七星的硝烟里,埋着二十七具冤魂。”

门扉轰然洞开,夜风裹挟着硫磺味涌入。曹无伤握紧油纸包,看着楚红药消失在夜色中。远处,第七根烟囱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而他掌心的火药,或许将成为改写这场毒宴结局的关键。

第三幕:烟囱指帝陵

场景五:七星归位

冬至大祭,紫金山巅的寒风裹挟着硫磺气息,卷过神道两侧的石像生。钦天监监正跪在观星台上,浑天仪的铜臂突然震颤——铸炮厂的七根烟囱同时喷涌黑烟,在天穹上拖出七道狰狞的裂痕。

"天官大人!"副监惊惶指向烟柱,"那黑烟……竟与帝陵神道重合!"

监正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天枢"位——本该指向北极星的方位,此刻却直指第七烟囱。他猛地想起《葬书》里的谶语:"七星移位,龙气逆冲"。

黑烟锁龙

楚红药立在铸炮厂最高处的了望台上,寒风撕扯着她的飞鱼服,衣摆猎猎作响如战旗。七道烟柱在她脚下翻腾,浓稠的黑雾裹挟着硫磺颗粒,如七条黑龙张牙舞爪直扑二十里外的帝陵。她缓缓抽出佩刀,刀身的云雷纹在烟尘中泛着冷光——那纹路与地窖爆炸装置的铜管分毫不差,此刻竟成了撬动阴谋的支点。

三日前,她趁着夜色潜入烟囱基座。指尖抚过冰凉的青砖,循着徐光启在密信中描述的方位,将第七烟囱的引信方向悄然扭转。原本对准紫金山的煞气,此刻正沿着重新铺设的铜管,被导回铸炮厂地窖深处。那里藏着曹无伤准备的"九转雷火",也埋着二十七个冤魂的残碑。

钦天监的惊呼声隐约传来:"烟柱成阵,这是……北斗噬龙局!"声音里带着恐惧的颤音。楚红药望着扭曲翻涌的烟幕,突然想起地窖里匠人们临终前的眼神。风卷着灰烬扑在她脸上,她却笑了,刀尖挑起一缕黑烟,在夜空中划出锐利的弧线。当北斗七星的方位彻底逆转,那些妄图操控天象的人,终将被自己设下的杀局反噬。

刀锋逆命

楚红药的刀尖挑起一捧烟灰,灰烬里闪着诡异的金星——这是徐光启特制的“逆鳞硝”,遇风则燃。她手腕轻抖,将灰烬洒向空中,火星骤然迸发,在空中凝成一行燃烧的字:「癸卯年冬,二十七人殉」。火字在浓烟中明明灭灭,宛如二十七道冤魂的泣血控诉。

地窖方向突然传来闷响,似巨兽苏醒的低吼。第七烟囱的基座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青砖如活物般扭曲剥落,露出里面嵌着的东林书院残碑。碑文“明德堂”三字正被地火灼烧,剥落的苔痕下,另一行小字渐渐显现:「曹无伤葬于此」。残碑边缘渗出暗红液体,不知是铁锈还是干涸的血渍。

了望台剧烈震颤,楚红药扶住摇摇欲坠的栏杆。她想起徐光启在《火攻挈要》批注里写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此刻终于明白,那些被曹无伤用来镇压冤魂的北斗阵,早已变成埋葬他的陷阱。风卷着“逆鳞硝”的火星扑向烟囱,硫磺与硝石混合的气息中,她仿佛听见地窖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那是被禁锢多年的亡魂,正在挣脱镇魂阵的枷锁。

七星弑主

黑烟突然转向,如巨蟒回噬,扑向观星台。钦天监监正惨叫一声——他的浑天仪竟自行解体,七根铜臂如利箭般射向紫金山巅的祭坛。铜器断裂的尖啸刺破长空,暗红锈迹在夜空中划出狰狞的弧线,仿佛地底冤魂伸出的利爪。

楚红药收刀入鞘。寒风卷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徐光启赠予的铜制算筹。她知道,此刻的万历帝正站在祭坛中央,而七道烟柱的投影,恰好将他笼罩在北斗七星的死门之位。那些曾被用来镇压的镇魂阵,此刻成了指向皇权的利刃,曹无伤精心设计的天象骗局,终究反噬向始作俑者。

地窖的爆炸声终于传来,比预期晚了半刻——那是她故意调慢的引信。沉闷的轰鸣震得大地颤抖,第七根烟囱轰然倒塌,扬起的烟尘中迸发出刺目火光。当皇帝惊惶回头时,将会看到铸炮厂上空炸开的烟花,拼出徐光启用炮药写的八个大字:「亢龙有悔,火器维新」。

火光照亮楚红药冷峻的面容,她望着冲天而起的“文字烟花”,想起地窖里那二十七个亡魂。北斗七星的浓烟仍在翻涌,却不再是镇魂的邪阵,而是新时代的烽火。这场用鲜血与智谋铺就的棋局,终于在爆炸声中迎来破局时刻,而大明王朝的命运,也将随着硝烟的消散,迎来新的转机。

场景六:五色终归一

圣旨藏锋

冬至大朝会的铜炉熏香里,龙脑香与硫磺气息诡异地缠绕。万历帝的朱笔在黄绫圣旨上重重一顿,"西法火器营"四字被朱砂抹去,改写为"皇极雷火营"。朱批的最后一笔拖得极长,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像是未干的血迹。徐光启跪接圣旨时,指尖触到黄绫背面凹凸的纹理——借着殿外雪光,他瞥见褪色的蓝批与黑批如毒蛇交缠,在"雷火"二字下咬出个残缺的太极图。那是内阁与司礼监密通的暗记,此刻却出现在皇帝圣旨之中。

司礼监随堂太监尖声宣旨时,徐光启听出异样。那嗓音里掺着曹无伤特有的气声,可曹无伤明明已葬身地窖。他的目光扫过太监袖中若隐若现的青铜鼎,鼎身莲花纹与雪路镖局暗记如出一辙。余光扫过丹陛,发现宣旨太监的蟒袍下摆沾着星点银粉——正是晋商密信所用的标记。这些银粉在雪光下微微发亮,与他在铸炮厂地窖残碑旁发现的痕迹分毫不差。

徐光启握紧圣旨,黄绫边缘的暗纹硌得掌心生疼。他突然明白,曹无伤的死不过是局中局,真正的杀招藏在这道看似圣意的旨意里。所谓"皇极雷火营",恐怕是要将他苦心钻研的西法火器,彻底扭曲成某些人谋权的凶器。而圣旨背面交缠的蓝黑密批,恰似一张越收越紧的罗网,将他和整个大明的火器未来,都困在太极图残缺的阴阳鱼眼中。

三色归一

徐光启展开圣旨细看,指尖抚过微微凸起的字迹,鼻间骤然漫入硫磺混着松烟墨的刺鼻气息。"皇极"二字所用的"五色墨"暗藏玄机:朱砂为底,靛青勾边,墨里还掺着黑火药细末。当阳光穿透明黄色绫绢,字迹竟在地砖上投出三重诡谲影子。

朱影如龙,盘成《周易》震卦的纹样,象征帝王之威;蓝影似莲,花瓣边缘勾勒着白莲教独有的火焰纹,暗合晋商与邪教的勾结;黑影凝作十字,正是利玛窦所赠圣徽的轮廓,昭示西学的隐秘渗透。三色光影在青砖上交错,宛如三股势力在无声博弈。

楚红药按刀立在殿柱旁,冰凉的刀鞘突然泛起寒意。她低头,惊觉自己佩刀的云雷纹竟与地上投影严丝合缝,仿佛刀身就是开启某个机关的钥匙。风从殿门灌入,吹动圣旨边角,三色影子随之摇曳,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她终于明白,为何皇帝要选在冬至日颁旨——此刻日影最短,正午的阳光以特定角度穿透窗棂,恰好能让三色阴影完美重叠。当朱红、靛蓝与墨黑融为一体,显现出的竟是个完整的太极图。这哪里是简单的旨意,分明是将帝王权术、江湖阴谋与西学东渐熔铸一炉的杀局,而他们,不过是棋盘上被光影操控的棋子。

火器祭天

午门外的演炮场上,首尊"皇极雷火炮"轰然鸣响。硝烟如浊浪翻涌间,炮身铭文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左侧刻着《易经》"雷火丰"卦爻,篆体字迹被炮身震颤震落细碎铜屑;右侧标着泰西数字计算的射程表,阿拉伯数字旁歪扭地注着《九章算术》换算口诀;底座却藏着个莲花托十字架的诡异图案,白莲教的火焰纹与天主教圣徽在此处诡异交融。

徐光启抚过炮管上未干的蓝漆——这是今晨内阁紧急派人涂改的。指尖刮过漆面,底下暗红底漆渗出,隐约可见原先的字迹:"白莲净火,焚尽不祥"。他突然想起曹无伤葬身的地窖,那些被铁链捆住的匠人,脖颈上烙着的正是莲花刺青。

当夜,楚红药在值房拆开东厂密报。火漆印下压着片焦黄纸页,边缘还带着烧灼痕迹,正是《火攻挈要》最终章:「五色硝磺配法:朱砂七分,靛青二分,骨灰一成。」她瞳孔骤缩——朱砂对应朱批,靛青暗合蓝批,而那"骨灰",分明是地窖里二十七具冤魂的残骸。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突然绽开的笑容。原来这场横跨朝堂与江湖的博弈,所有机关算尽的阴谋,早被死者写进了火器配方里。当三色朱批化作火药的引信,当儒释道西学熔铸成炮身的纹路,那些妄图操控命运的人,终究要被自己铸造的杀器反噬。而徐光启案头未燃尽的算筹,此刻正与炮管上的数字遥相呼应,无声诉说着真正的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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