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1

大明锦衣卫8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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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余波回荡4万

一、朝堂:朱批里的火器革命(字)

第一幕:朱批现天机(5000字)

场景一:御书房夜对 2500字

第一段:三色朱批

徐光启的膝盖已跪得发麻,青玉地砖的寒气透过官袍渗入骨髓。御书房内只点了一盏鎏金宫灯,昏黄的光晕在摊开的奏折上浮动,映出三道刺目的批注——红、蓝、黑,如三道裂痕,将《火器西学为用》的墨字割得支离破碎。

红批——皇帝御笔朱砂淋漓,在“佛郎机炮”四字上画了个浑圆,旁注:“《周易·系辞》云: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可名‘雷泽炮’。”可那“泽”字的最后一捺却虚浮断续,像是执笔人腕力不济,最后一笔竟拖出一道细若游丝的血痕。

徐光启的指尖悬在纸面上方,不敢触碰。皇帝近日咳血,司礼监严密封锁消息,可这抹朱砂里的暗红,却泄露了天机。帝王的病体在奏折上洇开,他不知这道带着血的批注,究竟是对火器的期许,还是帝国将倾的预兆。

蓝批——内阁的墨迹如刀刻斧凿,压在“白莲教改良火器之法当尽毁”一行字上。可诡异的是,“白莲教”三字周围的墨迹竟晕染成莲花状,花瓣边缘还缀着几点银粉。徐光启瞳孔一缩:这是晋商与内阁通联的暗记,银粉代表走私硫磺的“雪路镖局”。原来那些朝堂上冠冕堂皇的反对,不过是利益勾结的遮羞布,白莲教改良的火器技术,怕是早已成了某些人牟利的工具。

黑批——司礼监的蝇头小楷藏在奏折装订线内侧,乍看只是装裱的污渍,可若对着烛火细瞧,便能辨出焦痕勾勒的文字:“万历三十三年冬,无锡东林书院火药局爆燃,死匠人二十七,今当效之。” 徐光启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司礼监竟想用当年火药局爆燃的惨剧,来阻止火器改良之法的推行,草菅人命的手段令人齿寒。

御书房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惊得徐光启浑身一颤。他望着这三色朱批,仿佛看到了朝堂上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红批是帝王的理想,蓝批是利益集团的贪婪,黑批是权力阶层的阴狠。而他苦心钻研的火器西学,在这重重漩涡中,不知还有没有容身之地。

徐光启缓缓起身,膝盖的麻木让他险些跌倒。他将奏折小心收起,走出御书房的刹那,寒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的宫墙在夜色中宛如巨兽,而他不过是这巨兽爪下,试图改变命运的蝼蚁。

第二段:奏折里的杀机

窗外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夜雾裹着寒意渗入殿门缝隙,将鎏金宫灯的光晕染得愈发昏沉。徐光启的袖中藏着一页密信——利玛窦临终前托人从澳门送来的《佛郎机炮演算法》,可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行黑批。东林书院爆炸案,当年定为“匠人操作不慎”,可如今司礼监竟明目张胆写在奏折上,这是威胁,更是对他的警告。

他忽然听见极轻的“沙沙”声,像蛇游过宣纸。抬头时,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司礼监掌印太监曹无伤不知何时已立在御案旁,枯瘦的手指正摩挲着奏折的装订线。那人蟒袍上的金线蟒纹随着动作扭曲,仿佛活过来般盯着徐光启。

“徐侍郎看得入神啊。”曹无伤的声音像钝刀刮骨,尾音拖得发颤,“可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瞧的?”他指尖的翡翠扳指擦过奏折纸面,在“雪路镖局”的银粉上划出细微的划痕。

徐光启的后颈沁出冷汗。他迅速将视线移回红批,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故作镇定道:“陛下赐名‘雷泽炮’,臣正思忖如何将泰西机括与《周易》卦象相合。”话音未落,殿外忽然炸响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倒像是应和着他的谎言。

曹无伤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腐朽的气息,突然用指甲挑起装订线处的焦痕:“那徐大人可知,为何这墨迹泛着火药味?”他枯槁的手腕猛地一抖——簌簌落下的竟是几粒黑火药,在青玉砖上滚出细小的轨迹。火药颗粒间还夹杂着几片焦黑的碎纸,依稀可见“东林”二字的残痕。

徐光启的瞳孔骤然收缩。当年爆炸案的惨状在眼前闪现:二十七具焦黑的尸体横陈在书院废墟,其中有他亲自指导过的火器匠人。此刻曹无伤将火药撒在御书房,分明是在重演那场惨剧。更可怖的是,奏折里暗藏火药,若被有心人点燃……

“听说徐侍郎与澳门往来密切?”曹无伤突然凑近,浑浊的气息喷在徐光启耳畔,“利玛窦神父临终前,可曾托付过什么?”他袖中突然滑出半截锁链,铁环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在雨声中格外刺耳。

徐光启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宫柱,袖中的密信被冷汗浸透。殿外惊雷不断,照亮曹无伤脸上扭曲的笑容,也照亮了他腰间悬挂的东厂腰牌——那上面凝结的暗红血迹,不知是多少人的性命换来的。而此刻,这些火药、焦纸、锁链,正在御书房里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他牢牢困住。

第三段:夜话藏锋

“神机铸炮厂的地窖,昨日刚运进三百斤硝石。”曹无伤俯身,黑袍扫过火药粒,像毒蛇吐信般嘶嘶开口,“徐大人博学,可知道硝石配硫磺,若比例差了一分……会怎样?”他指尖擦过青砖,将几粒火药碾进砖缝,仿佛在碾碎某条性命。

徐光启的指节攥得发白。他当然知道——白莲教改良的火药方子,硝七硫二炭一,爆速比官制火药快三成。司礼监这是在警告:若他敢用西法,下一次爆炸就不止是死几个匠人了。青玉地砖的寒意顺着膝盖爬上脊背,他忽然想起无锡那场大火,焦糊味似乎还萦绕在鼻腔。

“曹公公。”徐光启突然抬头,声音稳得出奇,“《火攻挈要》里记载,前朝蒙兀儿帝国曾以‘雷泽炮’轰开撒马尔罕城墙,彼时炮身铭刻的正是《周易》震卦。”他刻意将皇帝钦定的“雷泽炮”三字咬得极重,同时从袖中滑出一张图纸——那是他昨夜重绘的佛郎机炮改良图,炮膛处却多刻了一圈八卦纹,看似应和圣意,实则暗藏西法机关。

曹无伤眯起眼。图纸右下角有个不起眼的墨点,对着光看,竟是个缩微的十字架。太监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捏紧,鎏金护甲刮擦绸缎发出细微声响:“徐大人倒是会借题发挥。”他突然伸手夺过图纸,纸张在烛火下微微卷曲,火药味混着墨香在空气中弥漫。

更漏滴答,僵持之际,暖阁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撕扯出来,带着令人牙酸的痰鸣。曹无伤面色骤变,指尖的图纸差点被攥出褶皱。他匆匆将图纸甩在案上,黑袍翻飞间丢下一句:“徐大人既懂《周易》,想必也明白‘亢龙有悔’的道理。”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宫门阴影里。

徐光启独自跪在晃动的灯影里,烛泪滴在青砖上凝成琥珀色的珠。他缓缓拾起一粒火药,在指尖捻成细碎的尘。窗外暴雨如注,冲刷着紫禁城的琉璃瓦,却冲不淡空气中的硝烟与阴谋。那张图纸上,八卦与十字架交叠的图案,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恰似他在西学与权谋间摇摆的命运。

场景二:铸炮厂风水局

第一段:北斗七烟

神机铸炮厂的七根烟囱在破晓时分吞吐黑雾,排列如北斗垂勺。浓稠的烟柱裹着硫磺味直冲天际,在灰蓝色的晨空中晕染出诡异的暗黄。楚红药勒马立于厂门外,东厂理刑百户的腰牌在晨风中轻晃,冷铁硌着她的肋骨。腰间绣春刀的鲨皮鞘蹭过马鞍,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工部主事捧着堪舆图,战战兢兢地解释:“按钦天监指点,这烟囱方位对应紫微垣,第七根正对北极星位,保我大明火器……”话音未落,他被楚红药骤然投来的目光钉在原地。那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他颤抖的指尖和图上歪斜的朱砂标记。

楚红药没听完便抬手打断。她眯眼望向第七根烟囱——它比其余六根略矮,青砖基座处结着层不自然的白霜。霜色泛着淡淡的青灰,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她曾在诏狱见过的砒霜结晶。

“这霜,”她突然开口,声线如淬了冰的刀刃,“是硝石遇潮结的。”

主事脸色骤变,喉结上下滚动。堪舆图的边角被他捏出褶皱,露出背面隐约的密文印记。楚红药余光瞥见他袖中滑出半截竹筒,那是晋商私运硫磺时常用的暗码标记。

楚红药已大步走去,鹿皮靴碾过满地煤渣。她拔出佩刀——刀身云雷纹在曦光中泛青——猛地刮向烟囱基座。冰屑簌簌剥落,露出半块残碑。碑身布满苔藓,却掩不住凹陷的刻痕。

碑文只剩五个字:「癸卯年冬」。

楚红药瞳孔微缩。万历三十一年的冬天,正是无锡东林书院火药局爆燃的日子。她记得卷宗里的记载:二十七具焦尸,满地未燃尽的硝石,还有不知去向的改良火药配方。此刻残碑下的白霜与记忆重叠,她忽然意识到,这七根烟囱排列成的北斗,或许从来不是为了庇佑大明,而是藏着某些人精心设计的杀局。晨雾渐散,阳光穿透烟雾,在她刀面上折射出刺目的光,照亮碑侧若隐若现的莲花纹——正是雪路镖局的暗记。

第二段:残碑隐史

刀尖在“冬”字最后一笔处顿住。楚红药记得清楚,东林书院爆炸案发生在万历三十三年腊月初八,而癸卯年冬……正是爆炸前三个月。寒意顺着刀身爬上她的指尖,仿佛触摸到了那段被鲜血浸透的往事。

“百户大人!”主事扑过来想遮挡,却被她反手用刀柄抵住咽喉。绣春刀的寒光映着他扭曲的面容,喉结在金属的压迫下艰难滚动。“别……别杀我!”他涕泪横流,“是曹公公……是他让我把残碑砌进烟囱的!”

“这碑,”她声音比刀锋更冷,“是东林书院‘明德堂’门前的奠基石,怎会嵌在铸炮厂烟囱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曾在工部旧档里见过这块碑的拓片,篆体字迹苍劲有力,落款处还刻着徐光启年轻时的题跋。而此刻,它却残破地埋在冰冷的砖土中,成了掩盖真相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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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面如死灰。楚红药却已蹲下身,指尖抚过碑文裂缝——那里残留着焦黑的火药渣。细微的颗粒黏在她指腹,带着熟悉的刺鼻气息。她突然想起曹无伤上月命她销毁的密档:「书院爆炸前三月,司礼监密购硝石六百斤,走的是工部营造司的账。」当时她只当是寻常采购,此刻却惊觉,那六百斤硝石,或许正是吞噬二十七名匠人的夺命之火。

寒风卷着煤灰扑来,楚红药打了个寒战。她终于明白为何第七根烟囱偏矮——这不是钦天监的风水局,而是司礼监的镇魂阵!七根烟囱对应北斗,北极星位镇压残碑,分明是要用东林冤魂的怨气,为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守灵。更可怖的是,烟囱基座渗出的硝石霜,说明这里还在进行着某种危险的火药实验。

“曹无伤要做什么?”她猛地揪住主事的衣领,将他抵在粗糙的砖墙上。对方牙齿打颤,支吾道:“白莲教的改良配方...他们想...想造出更厉害的火器...”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匹快马疾驰而来,领头的锦衣卫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楚红药瞳孔骤缩。曹无伤的手段向来斩草除根,这些人显然是来灭口的。她迅速抽出腰间短刃,割断主事身上的玉带——那上面的羊脂玉坠,竟刻着雪路镖局的莲花纹。“原来如此...”她冷笑一声,将玉坠踹进靴筒。身后的烟囱突然喷出浓烟,灰烬纷纷扬扬落在她肩头,仿佛东林书院那场大火的余烬,跨越数年光阴,终于烧到了她眼前。

第三段:烟锁帝陵

正午时分,楚红药独自登上第七烟囱的了望台。锈蚀的铁梯在脚下吱呀作响,每一级台阶都浸透硫磺的酸涩。她攀至顶端时,正午的阳光正笔直地穿透浑浊烟柱,将七道浓黑的轨迹投射在大地上。眯起眼望去,那些烟柱竟与二十里外的万历定陵神道完全重合,仿佛七支利箭,直指帝王安息之所。

她摸出袖中密信——徐光启昨夜塞给她的《火攻挈要》残页,边缘烧焦处拼出一行小字:「书院爆后,死匠二十七,葬于烟囱基座下。」指腹抚过焦脆的纸边,她仿佛触到了亡魂的指尖。原来所谓的北斗阵,竟是用二十七具血肉之躯奠基,将冤魂困在永不停歇的烟雾里,日夜承受烈火灼烧。

远处突然传来钟声,楚红药猛地回头。紫金山方向腾起一股异色烟尘——那是帝陵守军焚烧纸钱的信号。黄白的纸灰裹挟在浓烟中盘旋上升,与烟囱吐出的黑雾缠绕交织,在天际勾勒出诡谲的图案。记忆突然闪回曹无伤阴冷的笑,他总说“天机不可泄露”,此刻她才明白,这整个铸炮厂,从烟囱布局到残碑镇压,都是精心设计的杀局。

她突然懂了曹无伤的真正用意:用二十七条冤魂压住北斗第七星,让铸炮厂的煞气直冲帝陵。若皇帝驾崩,这烟囱便是“龙归星野”的天象注解,为某些人篡权铺平道路;若皇帝不死…… 那便用更猛烈的爆炸,将一切罪责推给“上天示警”。

楚红药攥紧残碑碎屑,冷笑一声。掌心被石棱划破,鲜血渗进粗糙的碑纹,倒像是给亡魂的祭礼。风卷着硫磺味扑来,她望着脚下轰鸣的熔炉,突然想起徐光启在信末潦草的字迹:「西法可破局」。夕阳西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烟囱的黑影重叠在一起,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那便让下一次爆炸,发生在更有用的地方。她解下腰间的火药囊,将剩余的硝石粉撒在了望台的缝隙里。当夜幕降临,这些粉末将顺着砖缝渗入地底,与冤魂同眠的残碑相遇。而她已在第七根烟囱的基座下,埋下了真正的“天机”。

第二幕:火器藏杀机(7000字)

场景三:十字算盘惊雷3500字

第一段:御前算筹

徐光启的紫檀算盘在青砖地上敲出《九章算术》的节奏,十二档算珠随他指尖翻飞,将泰西火器配比化作“方田”“粟米”等古法名目。清脆的珠落声在御书房回荡,与远处更鼓遥相呼应。鎏金穹顶下,万历帝半张脸隐在十二旒冠冕后,玄色冕旒随着呼吸轻晃,目光却落在算盘旁摊开的《论语》上——那是徐光启特意摆放的嘉靖朝精刻本,翻至“子不语怪力乱神”那页,墨迹在烛火下泛着暗红。

“陛下请看。”徐光启突然将算盘竖转九十度,横梁投下的阴影恰与窗棂透入的光线相交,在青砖地面勾勒出十字形状,“泰西称此十字定位法可增火炮射程三成,然《周髀算经》早有记载,勾股之术与西法异曲同工……”他刻意将“西法”二字说得极轻,余光瞥见曹无伤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攥紧。

话音未落,司礼监掌印太监曹无伤的霁蓝茶盏突然脱手,滚烫的茶水泼在《论语》上。“哗啦”声响中,“怪力乱神”四字迅速晕染,墨迹如血般漫过书页。曹无伤扑通跪地,蟒袍上的金线蟒纹扭曲成狰狞的形状:“老奴该死!老奴见徐大人将西夷邪术与圣人之言相提并论,一时手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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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启瞳孔微缩。茶盏落地的方位竟精准避开了算珠,显然并非意外。他望向万历帝,却见帝王冕旒下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朱批过的袖口轻轻扫过膝头——那里,《火器西学为用》奏折边缘露出半截银粉莲花纹。

“徐卿家。”万历帝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久病的沙哑,“既说古法早有渊源,可敢在午门演炮?”他指腹摩挲着奏折上暗红的血痕批注,冕旒晃动间,徐光启瞥见皇帝脖颈处渗出的药渍。

曹无伤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徐光启却将算盘稳稳托在掌心,算珠碰撞声清脆如金石:“臣请以《九章算术》为引,三日后于午门演示‘雷泽炮’改良之法。”他刻意加重“雷泽炮”三字,那是皇帝钦赐之名,却不知这名字背后,究竟是圣意垂青,还是催命符。

御书房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曹无伤起身时,绣鞋不经意间碾碎了地上一粒算珠。徐光启望着那枚破碎的珠子,突然想起楚红药密信中提到的北斗烟囱——或许此刻,铸炮厂的冤魂正随着浓烟升向帝陵,而他手中这把算盘,即将成为搅动风云的关键筹码。

第二段:水淹"乱"字

茶汤在宣纸上洇出狰狞的爪痕。徐光启看见"乱"字的最后一捺被水泡胀,墨迹顺着纸纤维爬向"神"字——那正是他三日前用白矾水写下的密语所在。当曹无伤跪地请罪的瞬间,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震得窗上福寿纹琉璃瓦簌簌作响。飞溅的茶沫沾在《论语》烫金书脊上,像极了无锡东林书院爆炸案现场飞溅的血珠。

御书房内,万历帝扶着龙纹凭几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暗红在明黄衣袖上格外刺目。徐光启余光扫过曹无伤,却见那老太监枯瘦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突然,又一声巨响传来,这次连地砖都在震颤,香炉里的檀香灰纷纷扬扬洒落在紫檀算盘上。

"铸炮厂出事了!"值守太监跌跌撞撞冲进来禀报。徐光启抬头望向窗外,铸炮厂方向腾起的黑烟中,第七根烟囱微微倾斜。那烟囱本应是北斗阵的"摇光星"位,此刻却如同折断的利箭,即将坠落。他想起楚红药昨夜潜入值房时,裙角沾着的硝石味。那姑娘将东厂腰牌按在他案头,说了句古怪的话:"曹公公要的硫磺纯度是七分三厘,但《火攻挈要》里白莲教的配方恰是七分三厘。"

徐光启心头猛地一震。曹无伤索要的硫磺纯度,竟与白莲教改良火药的秘方分毫不差。更可怕的是,此刻铸炮厂的异动,与他三日前用白矾水在《论语》写下的"谨防镇魂阵"密语不谋而合。被茶汤浸泡的书页正在发生奇妙变化,原本空白的纸面浮现出淡青色的字迹,那是白矾遇水后显现的暗记。

"徐卿家可知是何缘故?"万历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帝王咳得喘不过气,冕旒剧烈晃动,露出眼底的血丝。徐光启注意到曹无伤悄悄往袖中塞了个油纸包——那包装样式,正是雪路镖局走私硫磺的惯用手法。

"陛下,此乃天象示警!"曹无伤突然高呼,枯瘦的手指指向倾斜的烟囱,"定是有人将西夷邪术混入铸炮之法,触怒上天!"他刻意将"西夷"二字咬得极重,浑浊的眼珠转向徐光启。

徐光启握紧算盘,算珠碰撞声清脆如裂冰:"启禀陛下,臣三日前曾在《论语》批注中警示过此事。"他翻开被茶水浸透的书页,显现的白矾字迹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北斗阵本应镇邪,但若有人故意用含冤工匠的尸骨奠基,再混入邪教火药配方......"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这次的声响比之前更猛烈,整座紫禁城都在摇晃。曹无伤脸色骤变,袖中的油纸包不慎掉落,露出里面暗刻莲花纹的硫磺块。徐光启望着窗外冲天火光,突然明白楚红药那句古怪话语的深意——曹无伤不仅在复刻白莲教的火药配方,更要用一场精心策划的爆炸,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主张西学的人。

茶汤仍在书页间蔓延,将"怪力乱神"四个字泡得模糊不清。但徐光启知道,真正的乱象才刚刚开始。在那浓烟滚滚的铸炮厂里,二十七具冤魂与改良火药交织成的杀局,正在向整个大明王朝蔓延。而他手中的算盘,和楚红药暗藏的东厂腰牌,或许是破解这场危机的唯一希望。

第三段:地窖惊变

爆炸声传来时,楚红药正用佩刀撬开铸炮厂地窖的铁锁。锈蚀的锁芯在刀锋下迸出火星,混着远处浓烟里的硫磺味,熏得她眼眶发酸。怀里揣着从晋商账本上撕下的蓝批密页,上面画着与东林书院爆炸装置相同的机关图,朱砂勾勒的引线蜿蜒如蛇,末端标着“雪路镖局专供”的莲花暗记。但此刻地窖里的铜管引信竟被人提前截断,本该炸死三十名工匠的装置,只在夯土墙上崩出个脸盆大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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