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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赤火裂天
1.异象初现
京城的夏夜闷热得令人窒息。沈墨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铁链在他手中哗啦作响,另一端拴着的白莲教囚犯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走快点!"沈墨低喝一声,铁链又紧了紧。囚犯手腕上的镣铐已经磨出了血痕,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街道两旁的民居门窗紧闭,偶尔能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这样的夜晚,连狗都懒得吠叫。沈墨抬头看了眼天色,北斗七星的位置告诉他,距离子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他必须在宵禁前将这名要犯押解到诏狱。
突然,西北方的天空亮了起来。
起初只是一点红光,转瞬间便膨胀成一颗巨大的火球,拖着长长的青灰色尾迹划过夜空。那光芒如此耀眼,竟将整条街道照得如同白昼。沈墨下意识眯起眼睛,耳边已经传来百姓的惊呼声。
"荧惑守心!大凶之兆啊!"
"天火降世,必有大灾!"
火球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京城上空,直直坠向东南方向。沈墨的心猛地一沉——那是军器局的位置。
"《大明律》载:'夜见流火,必查奸宄'..."沈墨喃喃自语,右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绣春刀,"但这火,未免太近了。"
囚犯突然跪倒在地,仰天大笑:"圣火降临!明王降世!朱家的江山到头了!"
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绝非寻常的流星。三年前在神机营当值时,他参与过"神火飞鸦"的试射,那种火箭升空时的尾迹与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笔直的轨迹,尾部带着特有的青烟,还有那不自然的飞行角度...
"官爷,您看那天火..."囚犯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像不像神机营的'起火'?"
沈墨心头一震,猛地转头看向囚犯。那张布满刺青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你知道些什么?"沈墨厉声问道。
囚犯只是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癫狂的嘶吼:"烧吧!把朱家的龙椅都烧成灰!圣教万岁!"
铁链哗啦一声绷紧,囚犯竟用尽全力向沈墨扑来。电光火石间,沈墨的绣春刀已经出鞘。刀光闪过,囚犯的喉咙喷出一道血箭,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沈墨盯着地上的尸体,又抬头望向军器局方向。火球的光芒已经消失,但天空中仍残留着一道淡淡的烟痕。他想起昨日在刑部看到的密报:白莲教购入三千斤硝石,去向成谜。
"不对劲..."沈墨收起染血的绣春刀,快步向军器局方向奔去。
转过几条街巷,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越靠近军器局,街道上的百姓越少,最后竟空无一人。这太反常了——按常理,如此异象定会引来大批围观者。
军器局高大的围墙已经出现在视野中。沈墨放慢脚步,敏锐地注意到围墙上的守卫比平日多了一倍,而且个个手持火铳,如临大敌。
更奇怪的是,大门前的空地上,几名士兵正在用水冲洗青石板。沈墨走近时,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站住!军器局重地,闲人免进!"一名总旗官模样的军官拦住了他。
沈墨亮出锦衣卫腰牌:"北镇抚司百户沈墨。方才天降异象,本官奉命查探。"
总旗官的脸色变了变,抱拳行礼时,沈墨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回大人,方才...方才并无异常。"
"是吗?"沈墨冷笑一声,指向地上未冲净的黑色痕迹,"那这是什么?"
总旗官语塞。沈墨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冲洗过的地面蹲下,用手指沾了些残留的黑灰。凑近鼻尖一闻,是硝石燃烧后的气味。他在灰烬中拨弄了几下,找出几块焦黑的竹筒碎片。
"大人..."总旗官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哀求,"卑职只是奉命行事..."
沈墨站起身,目光扫过军器局的围墙。突然,他注意到库房檐角挂着一截断裂的麻绳,绳头有明显的烧焦痕迹。他眯起眼睛,勉强辨认出绳子上模糊的字迹:
"飞天"。
"飞天..."沈墨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心中警铃大作。在神机营的档案中,"飞天"是一种试验中的多级火箭代号,理论上能将火器送至数百丈高空...
"传令下去,"沈墨突然转身,声音冷峻,"即刻封锁军器局,所有人不得出入。本官要亲自查验库房。"
总旗官面如土色:"可、可是郎中大人有令..."
"锦衣卫办案,五品以下官员皆需配合。"沈墨一字一顿道,"还是说,你想尝尝诏狱的滋味?"
月光下,军器局高大的围墙投下浓重的阴影。沈墨握紧绣春刀,心中已然确定:今晚的"天火",绝非天灾,而是人祸。而这背后,恐怕藏着足以震动朝野的大阴谋。
2.第一爆·琉璃碎
沈墨的指尖刚触到军器局库房的铜锁,一阵细微的震颤就从青砖地面传来。那震动起初如同春蚕食桑,窸窣难辨,转瞬间却化作地龙翻身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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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他话音未落,一道赤色火舌已从地底窜出。军器局的主楼在沈墨眼前膨胀、扭曲,最后化作一朵妖异的火莲腾空而起。冲击波像无形的巨灵神掌,将方圆十里的琉璃瓦尽数掀起。那些皇家御用的琉璃瓦在空中碎裂,折射着火光,宛如天女散花时撒落的宝石。
声
先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用重锤敲击地脉。继而爆鸣声接踵而至,如同雷公在云端擂鼓。诏狱的囚犯们张大嘴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声浪已经震破了他们的耳膜。沈墨只觉双耳一阵刺痛,接着世界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光
沈墨被气浪掀飞时,最后看到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诏狱铁窗棂的影子被火光投射在地上,竟化作无数骷髅形状。那些影子随着火势摇曳,仿佛地狱的亡魂正透过裂缝窥视人间。更远处,火云中隐约可见军器局的梁柱在燃烧,它们扭曲的姿态,像极了受火刑的罪人。
痛
飞溅的琉璃碎片在沈墨脸颊划开三道血痕。滚烫的铁屑如雨点般砸落,一粒正中他的手背,皮肉立刻冒出青烟。奇怪的是,他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诡异的灼热感顺着血管蔓延。
沈墨踉跄着爬起,眼前的景象令他想起《万历野获编》中记载的"王恭厂之变"。街边一个卖炊饼的老者,身上的粗布衣衫突然寸寸碎裂,露出完好无损的躯体;几个巡逻的兵卒,铁甲完好如初,内衬的棉衣却化作了漫天飞絮。
"这绝非寻常爆炸......"
他抹去脸上的血迹,发现掌心粘着一片琉璃。碎片中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军器局废墟深处某个未完全坍塌的角落——半截焦黑的竹筒静静躺在那里,筒身上朱漆写的三个字依稀可辨:
火龙出
3.血火诏狱
沈墨从三丈高墙坠下时,耳畔还回荡着爆炸的余音。
他本能地拧腰翻身,靴尖在砖墙上连点三下——正是锦衣卫秘传的"梯云纵"身法。落地时双膝微曲,顺势滚出丈余,将坠力化去七分。瓦砾在身下碎裂,一块尖锐的铁片擦着脖颈划过,在飞鱼服领口留下一道焦黑的裂痕。
怀中的白莲教囚犯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枯瘦汉子被一块巴掌大的铁片当胸贯穿,暗红的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沈墨刚要伸手探查,囚犯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火龙翻身...咳咳...只是开始..."囚犯咧开血口,露出被硝烟熏黑的牙齿,"沈大人...您听见地下的哭声了吗?就像...就像当年..."
沈墨瞳孔骤缩。
他毫不犹豫地拧断囚犯的手腕,在对方凄厉的惨叫声中抽回手臂。濒死的囚徒仍在狞笑,直到瞳孔彻底涣散,那笑容还凝固在焦黑的脸上。
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反应
沈墨的右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爆炸震伤了经络。他先摸向腰间绣春刀,刀鞘烫得惊人,裹着的鲨鱼皮已经焦糊翻卷。左手扯下囚犯的衣襟,撕成布条缠住流血的手臂。动作干净利落,连打结时的力度都分毫不差。
远处传来房屋倒塌的轰鸣,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身份揭示
北镇抚司千户沈墨,天牢最年轻的掌刑官。犯人们私下称他"铁面判官",同僚则赞其"谳狱如神"。兵部档案记载他单枪匹马捣毁过三处白莲教分坛,刑部卷宗里则写着:"凡经其手之案,无不平之冤"。
但没人知道——
每当闷雷滚过京城时,这位以冷血着称的千户大人总会找借口离开值房。更无人知晓,他书案最底层的暗格里,藏着一块永乐年间火药坊的焦木。
"千户大人!"
三个锦衣卫校尉穿过浓烟跑来,为首的举着火把。火光映照下,沈墨的脸色比诏狱的青砖还要冷硬。
"传令。"他甩了甩缠着布条的右手,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砂,"封锁十坊,许进不许出。凡有谈论天火者..."绣春刀铿然出鞘半寸,"以惑众罪论处。"
校尉们抱拳领命,却没注意到他们千户按在刀柄上的左手——那只手正不受控制地轻颤,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雷雨夜,躲在焦梁下发抖的孩童。
第二章:焦土寻踪
1. 死地勘察
沈墨站在爆炸坑边缘,靴底碾碎了一块焦黑的瓦片。
陷坑呈完美的碗状,直径约二十丈,坑底残留的铁器熔成了暗红色的浆液,仍在缓慢流动。热浪扭曲着空气,让坑底的景象如同隔着一层晃动的油纸。
诡异的焦尸
三具焦尸保持着奔跑姿态,碳化的皮肤龟裂翻卷,露出下面烤熟的肌肉纹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那具——它右臂前伸,食指笔直地指向东北角的粮仓。那根手指已经炭化,却倔强地维持着指引的姿态,像是死前最后一刻仍在完成某种使命。
沈墨从怀中取出浸过醋的棉帕,仔细蒙住口鼻。毒烟在坑底形成淡黄色的雾霭,闻起来像烧焦的硫磺混着腐肉。他蹲下身,将两片薄铜板绑在靴底——这是锦衣卫勘察火场的老法子,铜片导热慢,能多撑半刻钟。
绣春刀拨开的秘密
刀尖挑开一层灰烬,露出半截扭曲的金属管。沈墨手腕一抖,灰烬簌簌落下,显露出管身上"神机"两个阴刻小字。这是军器局特制的神机箭外壳,本该装载火药发射,此刻却像条死蛇般蜷缩在废墟里。
更深处,刀尖碰到了硬物。沈墨改挑为拨,一片巴掌大的青铜机括残片显露出来。他瞳孔微缩——这分明是改良过的击发装置,比军器局备案的制式精巧得多。
"大人!"坑顶的校尉突然高喊,"粮仓那边......"
沈墨抬头,顺着焦尸手指的方向望去。东北角的粮仓看似完好,可屋檐下的阴影里,隐约有银光闪烁。那是......
他猛地跃起,绣春刀在身前划出半圆。几乎同时,一支三棱箭镞擦着刀锋掠过,钉入身后焦土时发出毒蛇般的嘶鸣。
"连珠弩。"沈墨盯着粮仓阴影,声音比刀锋更冷,"白莲教的余孽还没跑干净。"
坑底的熔铁突然"咕嘟"冒了个泡,赤红浆液里浮起半块焦黑的腰牌。沈墨用刀尖挑起,隐约可见"王恭"二字——正是二十年前王恭厂大爆炸时,殉难工匠的标识牌。
2 葡萄牙火药
粮仓的阴影里泛着诡异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