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向你看

第48章 谁会喜欢风间同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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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年最喜欢高中的一点就是,每个人可以把所有的教科书、练习册通通堆积在课桌上,好像一道城墙,人藏在里面,仿佛有了壁垒的保护。因此,她的“城墙”总是垒得最高的,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她低着头,乐在其中。

她最喜欢干的事情还是发呆,人在那里,思绪却在千里之外进行着匪夷所思的奇遇。不过桔年对发呆的时间还是有选择的,数学课和英语课她都规规矩矩,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害怕一节课跟不上,下一节课就如听天书,她又害羞,总不好意思去问别人或借其他人的作业大抄特抄,什么都得靠自己。可以允许偶尔发呆的是政治课、历史课,而语文课对于桔年来说简直就是白日梦的温床。语文这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语感,与其分析鲁迅、巴金、老舍文章里的深刻寓意和中心思想到精神分裂,还不如主动分裂。萧秋水的唐门一战,还有他和唐方奔跑着的样子,可比孔乙己和祥林嫂有趣多了。语文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桔年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板,魂魄在这个时候已经追着那奔跑的人去了。

萧秋水有一张肃穆而沉静的脸孔,笑起来有白白的牙齿,唐方是什么模样,总看不清。

桔年想着这个的时候,不止一次吃到语文老师的粉笔头。真不幸,白日梦温床的任课老师正是桔年的班主任。

语文老师的弹指神功永远都是那么准,不管桔年的头埋得多深,总是恰恰中招。她不识趣,每次都“哎哟”一声,大大地满足了发功者的成就感。

“谢桔年同学,魂兮归来哟,魂兮归来……好了,回答我一个问题吧。”语文老师的开场白也是大同小异。他有时还会感叹,与其看见桔年双眼发直,魂游太虚,不如她趴在桌上睡大觉。

这时,桔年就会在同学们的满堂哄笑中慢腾腾地站起来,面红耳赤地回答老师的提问。他们的班主任喜欢拖堂,经常别的班已经下课了,就聚拢在他们教室的外面,看热闹似的跟着起哄。

桔年虽然窘,紧张起来又结结巴巴,但是回答问题却鲜有出错。不是她爱温习,开学时她就喜欢拿语文课本当成小说集一样看,她爱看那些文章,却不喜欢深沉的中心思想。说起来,语文老师虽喜欢用粉笔头弹桔年的脑袋,但对于她的屡教不改,也没有更多的为难。究其原因,大概也因为桔年上高中后成绩一直非常好,一个爱发呆的优等生还是一个优等生,而且她看起来又乖,做错事的时候小白兔一样的无辜,作为班主任,总是对这样的学生狠不起心来。

其实成绩好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七中上学以来,学习就是桔年发呆外唯一可以做的正经事。那些代数几何题、化学方程式、英语阅读题做多了竟然也能从中找出一些趣味,就好像跟它们说话,一来二往,总会讨论出个结果。这比那些男生在教室外追追打打、女生讨论谁喜欢谁有意思多了。

哦,对了,桔年还会给巫雨写信。虽然说起来是在一个城市里,写信有些奇怪,可桔年还是坚持不懈地写,每周一封,话多的时候两封。认认真真地在信封上贴上5角钱的邮票,她的心事就开始投递。

桔年也仅有巫雨这一个朋友。他在身边的时候,他就是一切;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一切都是他。最好的花是该跟巫雨共赏的,最大的一场雨也应该跟巫雨一起淋,最快乐的事,最悲伤的事,都理应和巫雨分享。

桔年已经是一个青春的少女了,她也许能在自己的思念中隐约感觉到那心事的端倪,可她想着,就抿嘴笑了。她和巫雨,有很多很多话说,但也有些话不必说。

巫雨的回信不如桔年频繁,这也对,他从来就是个话很少的男孩。他寄给桔年的信,除了说自己很好,空荡荡的信纸空白处,就画着两棵树,一棵大一些,一棵还在长。他的画功并不好,两棵树也就勉强可以辨认。桔年看信时,同桌的女孩子有时瞄到了几眼,就喜欢说:“谢桔年,你怎么每次都收到同一封信?”

她们都不懂,只有桔年看得出小的那一棵在渐渐变高,叶子从五片变成了二十三片,大的那一棵开过了花,又谢了。

两棵树,石榴和枇杷,巫雨和桔年。

为着这些少女的心事,有时桔年也会关注相邻座位女孩子的相关讨论。这个年纪的孩子课业最重,梦也最多。同年级的、高年级的男生,帅气的、优秀的、运动好的、长得高的,总也讨论不完。

有一次,同桌忽然问正低头看《浣花洗剑录》的桔年:“哎,谢桔年,你觉得韩述怎么样?”

桔年是个内向的孩子,和同学们的交流并不多。平时总在各种小圈子之外的她,听到有人问自己问题,不由得感到荣幸和激动,当下精神为之一振,回答起来也是认真而不遗余力。

“函数啊?我觉得还可以啊,我挺喜欢的。”她合上书说。

女生们一听,眼睛都睁大了,好几个人现场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桔年的同桌用手肘顶了顶她,“行啊,谢桔年。你还挺敢说,可是都说韩述很难搞哦。”

桔年坐直身子,正色道:“不会啊,只要背熟了几个公式,它就很好搞了。”她试着跟大家学习相同的语言风格。

“公式,什么公式?”同桌惊讶地尖声问道。

难道她们都选择在数学课发呆?

桔年拿过自己的小本本,做好了热心给同学解答的打算。这时她才想到问一问:“你们是说多元函数还是反函数?”

大家好像都愣住了,同桌翻着白眼说:“切,我还以为你说你喜欢韩述。”

桔年也迟疑了一会儿,“其实我更喜欢立体几何。”

她因此被奉上“书呆子”的美名。桔年自己想了一会儿,才惊觉此“函数”非彼“韩述”。她并不是真的那么糊涂,只不过从来没有在心里认真地把那个叫“韩述”的人作为一个考量的对象。

韩述给桔年的感觉就像《蜡笔小新》里的风间同学,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自我感觉更是良好。活跃,有礼貌,爱干净,重仪表,见识比一般同龄人广,受的是精英教育,喜欢做有高雅品位的事,把与蜡笔小新之流品位低劣、举止猥琐的同学为伍看成是一种莫大的羞耻。他现在背着个书包端端正正地来上学,若干年以后则会夹个公文包端端正正地去上班。桔年觉得此等“精英”离自己很遥远,即使在《蜡笔小新》里,她也只喜欢阿呆。

谁会喜欢风间同学呢?

当然,风间同学也不会喜欢桔年这样的人。桔年是外宿生,她每天掐着时间上课,喜欢踩着铃声进教室。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不留神,迟到就在所难免。

其他的执勤同学和老师偶尔还会看在桔年一脸悔意和认错态度良好的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遇见了风间,不,是韩述同学,那就是出门没看皇历。韩述同学执勤比包拯还铁面无私,比雷锋还敬业,鼻子比狗还灵敏,行踪比影子还鬼魅。更奇怪的是他好像最喜欢在桔年出没的那条路上守株待兔,桔年迟到十有八九都是栽在他手里,不批评加讽刺一轮,是不能轻易放人的。

桔年尝试着摸清韩述执勤的规律,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规律”。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在没有任何报酬的情况下,牺牲那么多的精力和热情去做政教处的爪牙。

也是被韩述逼到没有办法,实在时间紧张的时候,桔年就抄小路爬围墙,只要她闭着眼睛从七中西北角那个一米高的围墙往下一跳,直接就到了实验楼后边的草丛,那里的草很厚,不容易摔疼,也省了绕一个大圈子。

桔年也不知道这么隐蔽的角落是怎么被韩述发现的,总之在她安全度过大半个学期之后,某一天,正打算纵身往下跳时,忽然看到那个可怕的身影从另外一个角落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嚷:“谢桔年,你就不怕摔死?”

桔年当然怕,但她更怕死在韩述手里。她慌张地落地,姿态不雅,手脚同时着陆,不过算是赶在鹰犬抵达之前成功溜走。从此,桔年自动把家里的闹钟往前调了十五分钟,她再也不要重复这种亡命生涯了。直到第一个学期接近尾声,桔年都没有再迟到。倒是有一天韩述检查校徽,破天荒地关心了一句:“谢桔年,你怎么不跳墙了?”

桔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怕摔死啊。”

她不知道韩述为什么会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直到期末考试考完了,也就是放假的前一天,全校师生集体大劳动,有人在实验楼角落的围墙底下拔草,拔着拔着就扒出了一个膝盖深的小坑,上面还用杂草掩盖得好好的。发现这个坑的同学都在猜测这是拿来干什么用的,有说是藏宝贝的,有说是抓老鼠的,只有桔年在一旁悄无声息地流下了一滴冷汗。她趁没人注意,特意观察了一下地形,那个坑的位置不就是她跳墙时的落脚点吗?

据桔年所知,韩述同学是很忙碌的,他下了课之后要参加英语兴趣班、奥林匹克数学培训班、音乐兴趣营还有羽毛球练习,总之他是一个分身乏术的好学生。那他究竟是在什么时间、利用什么工具、出于什么心态、为达到什么目的而挖了这么一个坑?桔年弄不明白,半夜醒来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心有余悸。

孔雀胆、鹤顶红、七星海棠、金蚕蛊毒……什么都毒不过少男的一颗心。

###第49章七伤拳,先伤己,后伤人

现在回想起高一上学期期末劳动的那一天,还真是喜忧参半。如果说某人的陷阱惊出了桔年一头的冷汗,那么,后来跟巫雨的重逢则让她的头和她的心都开了一朵“花”。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桔年的任务是倒垃圾。同学们把清理出来的杂草和废弃物扫成一堆,她就负责用个单轮的小斗车把这些东西运到垃圾池,周而复始地往返。对于桔年来说,这项工作是非常有意思的。

不记得是第几次从垃圾场回来,桔年听到陈洁洁远远地叫了她一声。

“谢桔年,有人找你。”

陈洁洁是桔年的同班同学。高年级的男生都说高一(3)班漂亮女孩子特别多,桔年只发现了一个。她是个不容易惊讶的人,但是在开学注册的那一天,当她正面与陈洁洁迎上,她惊讶了,或者说,是惊艳。

陈洁洁有一张让人很难忽视的容颜,黑山白水一般的眼睛,曲线秀致的鼻子,乌发红唇,比大多数南方人还要白皙的皮肤,青春姣好的身段,合该是梦中人的模样。她的头发很长,流墨一样倾泻而下,换作在别的人身上,或许是老土而俗气的,而陈洁洁这个样子,偏偏如完美的工笔画一般不能增减半分。

桔年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跟陈洁洁说过话,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多高傲。相反,陈洁洁家境虽然很好,但据说家教很严,完全没有一丝骄横轻狂的样子,待老师、待同学都是礼貌而和气的,怎么看都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模样。在真正的公主面前,桔年就像童话里充当背景的一只缩缩兔子。

洁洁,连名字都那么缠绵,启动双唇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感觉有些温柔的意味,哪里像“谢桔年”这三个字,生涩拗口,不知所云。

所以,当陈洁洁说话的时候,桔年是诧异的,不仅仅是因为漂亮的公主第一次跟自己打招呼,而是她也不知道有谁会找自己。她愣愣地朝陈洁洁的方向看过去,先是看到了光溜溜的脑袋,然后是一行耀眼的白牙。

桔年犹自不敢置信,然后,当那个人从陈洁洁身后朝她走过来,她扶着小斗车,傻傻地,就知道笑了。

职高的期末考试和放假都比普通高中要早一些,巫雨站在桔年面前,手里拿着他的球拍。

“我跟同学在附近的球馆打球,顺便来看看,你们学校好大,很漂亮。”巫雨大概也想到周围有那么多边劳动边朝他们看的人,不由得也有几分局促。

陈洁洁把人领到,识趣地走开了。

“有吗?大概还算漂亮吧,呵呵。”分开的时间里,桔年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巫雨,但是他忽然站在她面前,她竟然有些措手不及,太多的惊喜堆积起来,反倒让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你看起来也挺好的。这就好。”巫雨拨了拨球拍上的弦,又笑着说,“好了,我该回去了,你继续做你的事吧。”

“回去了?哦……好吧。”桔年的失望油然而生,但自己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表达的,只得点头。

巫雨朝她挥挥手,转身离开了。桔年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地,手里仍没有放下运垃圾的小斗车,她想,自己刚才的样子肯定呆透了。

“谢桔年,这边有很多树叶要运走!”班上的同学在催促她了。

桔年如梦初醒,赶紧推着车子跑了过去。陈洁洁也在那边把落叶扫成一堆往车上倒。树叶不重,但占据空间,小斗车轻易就满了。桔年又推着它们朝垃圾池的方向走,陈洁洁放下扫帚,主动在一旁给她扶着小斗车。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桔年不好意思地说。

陈洁洁给了桔年一个友善的笑容,“没事,推车挺有意思的……谢桔年,刚才那个人是你以前的同学吗?”

桔年看了陈洁洁一眼,小声回答:“哦,那是,那是我的……朋友。”

她觉得“同学”这两个字对于自己和巫雨的关系来说是显得生分而不确切的,可是当她说起“朋友”这个词时,忽然脸有些烧红。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朋友”总还算是个敏感的词汇,尤其对方还是个同龄的男孩。桔年不知道陈洁洁会怎么想,唉,反正都不熟,也管不了那么多。

陈洁洁没有露出任何惊奇,看上去反倒有几分羡慕,“是这样啊?真好。说起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应该不会……垃圾池怎么那么远?”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走,就不觉得远了。谢桔年,你朋友是专程来看你的吗?怎么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桔年的懊丧被陈洁洁无心的话点醒,她本该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巫雨说的,可是当时怎么会只记得傻笑了呢?

“他手里拿着球拍,球一定打得很好吧?我最近也在学,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打球吗?”陈洁洁没有注意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继续往下说。

桔年忽然站住不动了。

“我随便说说,你别介意啊……”

陈洁洁话还没说完,小斗车的扶手忽然就被桔年转到了她的手中。

“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麻烦你先帮我推着它好吗?”桔年说话的时候人已在几步之外了,她想着想着,又转身急急忙忙地弯腰对陈洁洁做了个赔不是的动作,“真的不好意思,我马上回来。”

不能让巫雨就这么走了。桔年心急如焚地沿着巫雨离开的方向奋起直追,他离开好一会儿了,会不会已经出了校门?

跑出了实验楼的草地,外边过道上,操场边上到处都是大扫除的同学,好些男生一边劳动,一边嘻嘻哈哈地玩闹着,桔年好像在校道的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可隔着那么多人,怎么都跑不快。

一个多学期了,她也就见了巫雨一次。平时要上学,周末家里又有做不完的事,再见巫雨该是什么时候?她怎么就那么没用,就像一个破储蓄罐,平时一天一天地攒,攒得满满的,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怎么都取不出来。劳动也是学校安排的任务,她是不能走得太远的,巫雨的背影渐渐变小,桔年的眼睛都红了。

就在即将穿过操场的时候,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不明飞行物砸上了桔年的脑袋,钝钝的撞击感过去后,火辣辣的疼痛如炸弹爆发,身后的大呼小叫此起彼伏,男生的口哨声、怪叫声、偷笑声……乱成一团。

桔年被砸得毫无防备,捂着伤处,茫茫然地回头,她的脚边,多了一把长柄的扫帚。

“哦哦,惨了惨了,真的有人中招了。”

“谁干的?是不是你?哈哈……”

“那是谁呀,你砸中谁了?”

“我叫你不要推我。”

“别笑了,那女生好像哭了,好像真闯祸了。”

“韩述,那扫帚好像是你的。”

“还是道个歉吧,待会老师来了就惨了。”

迷蒙的泪眼中,桔年看到有人走到她的身边说:“你怎么那么倒霉?真的很严重?”

其实桔年并不想哭,也许泪水只是出于痛感的本能反应。她只是着急,巫雨究竟已经走了多远。

“你别吓我啊,大不了我陪你去医务室。”

桔年摇头,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搞什么?走,去医务室。”

情急之中,她甩开了那只手。

“对不起了,好吗?”手的主人说。

“拜托你,能不能别挡在我的前面?”

桔年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往前追,她在心中祈祷,巫雨,走慢一点,等等我。

她就这么捂着火烧一般疼的后脑勺奋起直追,周围的树啊,人啊,都是模糊的。一直跑到学校大门口,还是迟了一步,她的“小和尚”,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桔年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头上的伤处疼得她泪如雨下。

别人都说,脑震荡会出现幻觉,果然是的,她无声地流着眼泪,已经远去不见的身影竟又渐渐放大,回到她的身边。

“桔,桔年……你哭什么?”幻觉还有配音,而且是熟悉无比的木讷的紧张。

“你怎么又回来了?”桔年傻傻地说。

“我想起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问题是你哭什么?”

她的“小和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片叶子,叶片肥厚,上面覆着一层细细的绒毛。这个桔年认识,是枇杷叶。

“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你的那棵枇杷树长得很好。幸运的话,明年五月就该第一次结果了。这片叶子长得最好看,我还有些舍不得,不过你留着吧。”

桔年把叶子拿在手里,流着眼泪笑了起来。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哭了?”

桔年不停地摇头。

巫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巫雨,你的脸上怎么会有伤……手上也有?你跟人打架了?”

桔年这才把巫雨看了个仔细,他从来就不是个好斗的人。

巫雨应声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痕,轻描淡写地说道:“小伤而已,桔年,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也不想再一味地忍让。在我们学校,我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比我大一两岁,很照顾我,也很讲义气,我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朋友?义气?”桔年重复这些话,没来由地觉得心里一紧。巫雨有了别的朋友,她早该有所预期,他以前是那么孤独,为了自己的私念而希望他继续孤独是残忍的。可是他那些都是什么朋友,竟然带着他一起打架?

“巫雨,他们……”桔年的眼睛里写着担忧。

巫雨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岔开了话题,尽挑她感兴趣的说。

“说不定哪一天我功夫好了,就再也不会受伤了。桔年,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拳来着,哦,有一个很厉害的速成功夫叫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巫雨敲着脑袋说。

桔年这个傻孩子果然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

“是七伤拳。”她吸了吸鼻子认真为巫雨解答,“崆峒派木灵子所创,金毛狮王谢逊就是用这个功夫打死了少林寺的空见大师。一拳之中有七种不同的劲力,金庸说,人体内有阴阳……”

巫雨笑着打断了桔年,“对,就是这个,等我捡到本秘籍,练成了这个就不会受伤了。”

桔年知道他在变着法子逗自己开心,扑哧一笑,牵动了脑袋上的伤,咧了咧嘴,又赶紧忍住。

“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让你看看我的球技进步了没有。”

“巫……”桔年已经说过了再见,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她下次一定要郑重告诉巫雨,七伤拳不是什么好功夫。

书上写:七伤拳,速成。一练七伤,先伤己,后伤人。

###第50章妾在巫山之阳

目送巫雨离开,桔年才想到了自己急忙之中硬塞到陈洁洁手里的小斗车。她不能让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公主老替自己运垃圾,于是匆匆沿来路返回,途经她中招的操场,没想到那里站着好些人,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一个目标,而那个目标好像正是逐渐走近的她。

桔年越走越踌躇,她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都不劳动了,难道她放下手头运垃圾的工作去追巫雨激起了那么大的公愤?正犹疑间,班主任走了过来。

“谢桔年,让我看看你的头。”

桔年有些口吃,“怎,怎么看?”

韩述多嘴,远远地抢白了一句:“当然是转过来给老师看,难道摘下来?”

桔年干笑两声,捂着头转了过去。

老师拨开了她的头发,用手碰了碰伤处,听到桔年轻轻地“嘶”了一声。

“还笑得出来,都肿了一块,好像还有些破皮,幸好没有流血。你这孩子,伤了还瞎跑什么?走,跟我去医务室。”

桔年小时候打针踢倒医院梳理台的记忆立刻冒了出来,任何医疗场所都是她的噩梦,她赶紧摇头,“不用了,已经不怎么痛了。”

老师不由分说把她往医务室的方向推,“伤到头的后果可大可小,怎么不用?”

桔年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老师走,她听到老师又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你们几个也过来。说过多少次了,别在人多的地方打打闹闹的,现在真的把同学弄伤了,要是严重的话,看我不把你们家长都找来……还有你,韩述,好端端你跟着他们几个瞎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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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后面更新番外什么的~)顾珩在末世摸爬滚打了好多年,勤勤思恳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没想到一不小心被坑了,莫名其妙就穿进了一本狗血小说里面!小说里面的男主和女主。经历误会和好;再误会再和好。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最后达成he结局。顾珩比较特别,他穿成了狗血文里面大反派的背景板叔叔……的路人甲丈夫。一个在文中只出现一句话的人,完全就是个路人甲!顾珩:我真的是谢谢你。路人甲就路人甲吧,至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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