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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骨浮坞深处,一道咸风掠过,仿佛将整座浮坞抽空,只剩一股执拗的咸香在地缝中徘徊。
“这气味……像是有人把整锅骨汤倒进灶眼里又炖了三年。”云缨捂着鼻子,皱眉前行。
“咸得够有深度。”赵怀真神情专注,脚下的咸骨砖还微微发烫,“小心脚下,是盐骨教灶区的核心——‘咸骨藏灶’。”
唐清砚轻声补充:“旧教记载,灶中埋有‘灶骨藏印’,是骨面娘娘设下的最深封层之一。能碰它的,不是疯了,就是咸透了。”
“我们算哪种?”
“三分疯,七分咸。”
三人越行越深,地势渐低,耳边传来时断时续的“咕噜咕噜”之声,仿佛整块地下骨灶正缓缓沸腾。
忽然,前方墙上亮起咸红色的符纹,一道咸气旋生的“咸符傀影”拦住去路,身披厨袍,手执骨铲,脸却是由多张浮咸面皮拼成,一开口便咕哝道:
“今日骨灶满席,三位是想吃咸饭,还是被煮咸汤?”
云缨眼睛一亮,戟一抖:“你这语气,不像欢迎我们,更像欢迎开打。”
她便已跃起,一记“炽火红缨贯锅穿”直取咸影腰眼。火光翻滚,戟锋过处竟将咸雾劈出两道清线,灶火映红半壁。
“骨汤不能白熬。”唐清砚拂袖催动咸骨索,绕锅三圈,封住灶口,以防敌人遁入底层。他一边施术一边小声念叨:“这锅灶要真炸了,咸民全族今晚就能喝成全咸宴了。”
赵怀真则纵身而上,剑出无声,施出“八卦斩咸图”,剑光折出四象,隐隐连成一个“咸”字,只听“唰”地一声,咸符傀影被切得七零八落,骨铲飞出老远,插进锅边的骨缸里,发出咔哒一声沉响。
“咸符中空。”他皱眉低语,“不是活物,是一段骨念残执。”
唐清砚手指一点,那骨缸内竟缓缓浮出一张旧教名册,册上模糊不清,唯独一行字闪着冷红光:
「灶骨已藏,香骨不归。娘娘之火,不煮天下,只煮信骨。」
“这句我不喜欢。”云缨直接一戟挑翻骨缸,“还想煮我呢,谁给它的勇气?梁骨春?”
“重点不是煮,是‘香骨不归’。”赵怀真蹙眉,“看来骨面娘娘的终极图谋,并不是重塑盐骨教,而是彻底封死‘归路’。”
唐清砚轻叹:“她要把荒界变成一锅永不凉的骨灶,让咸与不咸的人全煮在一起。”
灶口忽然轰然震响,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从地灶深层传来。随即,数十个披咸布的咸民冲破骨墙,神情迷狂,手持锅铲、盐杓与炒咸勺,高呼:
“骨不香,我们咸自己!”
“咸民起义了!”云缨惊讶地看着那群热血咸厨,“这场面……像谁在咸骨教厨房办摇滚节。”
“这些咸民……不是敌。”唐清砚目光复杂,“是骨灶底层的旧灶民,被咸气侵久了,脑袋有点油盐不进,但还是活的。”
赵怀真点头:“他们疯得有方向,说明——骨面娘娘的‘咸信封骨术’已彻底失控了。”
就在此时,灶心骨壁猛然崩裂,一尊巨大“灶骨熔影”缓缓爬出地灶。它长有三臂,头顶燃着一盆盐火,嘴里念着某种咸言,背后插着一整排失踪咸厨的“灶签”,像极了咸骨教的咸火烹魂总督——“灶主尸·三盐熬”。
“他是香骨教旧监灶人,传说早在第一次咸潮时就失控了。”唐清砚脸色沉下,“他熬的是信念,煮的是骨香。”
云缨舔舔嘴角:“这锅开大火了。”
她第一个冲上,一戟劈开灶主尸抡下来的巨杓,借势旋身而上,一式“火焰红缨翻锅手”直接刺入其肩缝。
赵怀真持剑切入另一角,一招“混元封咸罡”封住灶主嘴里咸念,不让其继续施术。
唐清砚则飞身而起,在空中一翻身,三道“咸封骨书”瞬间叠印在灶主后背,“你不该回来,这锅,咱们自己收火。”
咸火翻腾,咸民四散,灶主尸发出一声失控的嘶咸巨吼,竟拖着燃烧的盐火背影冲向灶芯——
“它要自焚,引爆藏灶!”赵怀真一声厉喝。
云缨戟锋一旋,爆喝:“唐清砚!现在!”
唐清砚催动“封灶符骨”,一道红咸骨光由他指端激射而出,正中灶芯!
轰!
火光炸裂,灶主尸被咸力反噬,化作漫天碎骨。锅灶熄灭,咸气退散。
整座咸骨藏灶,归于沉寂。
云缨收戟,长舒一口气:“这锅,终于煮完了。”
赵怀真抹了把汗:“但锅底……怕还藏着没翻出来的料。”
唐清砚低头看向地底灶灰中隐隐浮现的奇异骨纹,缓缓道:“灶封未全,盐骨教的最后一锅,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