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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严欢就背起包袱踏上旅程,顺着弯弯曲曲的大路一路向东快步走去。
没走多久,他走进一座深山。山里雾气弥漫,像一层轻纱笼罩,山路被昨晚的露水打湿,每走一步都又湿又滑,满是泥泞。没走多远,他的头发和衣服就被雾气和露水弄湿。幸好太阳慢慢升起,金色阳光穿透厚厚的雾气带来一丝温暖,衣服也在阳光照耀下慢慢干了。
一直走到傍晚,天边被绚丽晚霞染成橙红,他才终于走出山林,来到山外小镇。从早上醒来一直到现在,他就靠一个冷冰冰的饭团勉强撑着,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他顺着诱人香味走进一家面馆,点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面。面一端上桌,他迫不及待地大口吃起来。
第二天,严欢继续赶路。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下来,细密小雨淅淅沥沥落下。他赶紧跑到村子里一座破旧茅屋下躲雨。这茅屋破破烂烂,四处漏风,雨滴时不时被风吹进来打在他身上,他一下子就觉得浑身发冷。谁能想到,这雨一直下个没完,一直到傍晚都没停。严欢没办法,只好在这冰冷的茅屋里蜷缩着睡了一晚,夜里被冻醒好几次,每次醒来都冷得受不了。
天亮了,雨也停了,严欢打起精神又踏上旅程。道路因为雨水冲刷变得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鞋子就深深地陷进泥里。后来,他来到一个县城,实在受不了这满是泥巴的鞋子,就把它扔在路边,买了一双新的。
在城里,严欢向路人打听去宝庆城的路,得知坐船是最快的办法。于是,他来到渡口上了一艘小船。随着船在水面上缓缓前行,两岸景色像画卷一样不断向后退去,清风吹在脸上,倒也有几分惬意,让他暂时忘记旅途的疲惫。
黄昏的时候,严欢终于到了宝庆城。他打听一番,找到了御湖客栈。走进客栈后,他在各个房间和大厅仔细找了找,却没看到山贼的影子,只好先订了一间房。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床板硬邦邦的,他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严欢来到客栈楼下的大厅,挑了角落的一张空桌子坐下。这个角落既能清楚地看到客栈大门,又不容易被人发现,是个绝佳的等待地方。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点了一壶茶慢慢喝着。
直到第三天中午,严欢才看见曾相逢、张麻子、张歪嘴三个人走进客栈。他们穿着粗布麻衣,衣服上全是灰尘,神色疲惫,显然是走了很长的路,每一步都很艰难。
严欢站起来,大声喊道:“嘿,我在这儿!”
三个人听到他的声音,同时转过头看向他。
随后,四个人去楼上房间吃饭。他们身上没多少钱,桌上只摆着几道简单的饭菜,每一口都吃得格外珍惜。
严欢开口问道:“我说,怎么就你们几个来了?独眼王呢?”
曾相逢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慢悠悠地说:“嗐,二当家的嫌这次金额少,觉得不值得大动干戈,就派我们几个先来咯。”
严欢心想:就这三个家伙,估计连我都打不过,要是会票没法兑付,他们又不肯交出玉坠,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眼珠一转,接着问:“那明天咱们怎么打算?我可从来没去过钱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曾相逢放下酒杯,用袖子擦了擦嘴,大大咧咧地说:“到了钱庄,你就挺直腰杆,大大方方说自己是个商人,我是你的仆人,专门来这儿兑付现银的。这张会票可以凭票支取,他们不敢为难你,放一百个心!”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严欢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万一他们非说这会票是假的,那该怎么办?”
曾相逢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鼻孔里哼了一声:“要是真那样,咱拍拍屁股走人就是,有啥好怕的,难不成他们还能把我们抓到衙门里去?”
严欢听了,只好无奈地说:“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
第二天,天刚破晓,他们就到了恒宝钱庄的门口。
钱庄的院子很大,有五间宽敞的门面,入口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恒宝钱庄” 四个大字笔锋刚劲有力,很有气势,好像在诉说着钱庄的辉煌历史。牌匾的左右两边,各挂着一个很大的红灯笼,可是因为很久没人打理,灯笼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显得很破旧,和钱庄那威严庄重的气派很不搭。
大门口,两个身材魁梧的门丁拿着长刀,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他们那冷峻的神情和挺拔的身姿,让人看了就害怕。
张麻子看着害怕,小声问曾相逢:“哥,咱们兄弟几个也一起进钱庄吗?”
曾相逢皱了皱眉头,说:“你们就留在门外等着吧。”
张麻子爽快地答应道:“好嘞。”
这时,严欢忍不住往门里看。只见中间是一条宽阔的通道,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很,好像时间都在这里停住了。通道的两边,是一间间排列整齐的铺面,柜台上放着厚厚的账本,墙壁上挂着一些记录钱庄业务的字画,字画的边角有点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门丁眼睛很尖,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喝道:“喂,你在那儿偷偷摸摸看什么呢?这可不是你能随便乱看的地方!”
严欢忙满脸堆笑解释:“大哥,误会,我是来办业务的!”
门丁上下打量严欢,眼神里全是嫌弃,围着他转了一圈,咂咂嘴,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哼,来我们这儿办业务的,哪个不是穿着绫罗绸缎,气宇轩昂的人物。你看看你这一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像涂了一层泥,莫不是哪家逃出来的仆人?”
严欢挺直腰板,神色不卑不亢,说:“我不是谁家的仆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来这儿是兑付现银的。”
门丁挑了挑眉,满脸怀疑,扯着嗓子又问:“兑付多少现银?”
严欢答:“五百两。”
门丁一听,眼睛瞪得大大的,又上上下下把严欢打量了一番,撇着嘴,脸上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就你这寒酸样,要饭的都比你穿得像样些,哪像有五百两银子的人?”
严欢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得太简陋了,和这气派奢华的钱庄很不相称。他急忙解释:“我从外地来这儿做生意,现在手头没现钱,所以来取点钱应急。”
门丁双手抱胸,往前迈了一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步步紧逼:“做生意?就你?做什么生意的?”
严欢答:“草药生意,在山里采草药,然后拿到城里来卖。”
两个门丁一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个边笑边拍着大腿,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噢,原来是个乡下采药的土包子!就凭你,天天在那深山老林里瞎转,还能有五百两银子的会票?”
严欢赶紧陪着笑说:“大哥您可别乱说,这真的是我的。要不这样,您平时爱喝茶吗?下回我给您带些山里的好茶尝尝。”
门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满脸厌恶地说:“行了行了,少在这儿套近乎。进去吧。前面有三进院落,要兑付的话,去中院。”
严欢连忙道谢,抬脚准备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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