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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的钟声还在紫禁城上空回荡,隆庆帝已经披衣起身。烛火将他的身影投在乾清宫的楠木屏风上,如同一条躁动的龙。"大宁卫失守?"皇帝的手指捏着军报微微发抖,羊皮纸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殿外北风呼啸,吹得窗棂咯咯作响。兵部尚书张翰跪在殿中,额头上的汗珠滴在金砖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蒙古土默特部联合建州残部,一夜连破三关...朵颜卫指挥使阿勒坦临阵倒戈,打开城门..."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的金属声。
锦衣卫都指挥使踉跄入殿,飞鱼服下摆沾满泥雪,在殿内金砖上拖出几道污痕:"八百里加急!开平卫陷落!守将李如松战死,首级被悬于城门!"他呈上的军报还带着冰碴,在暖阁中渐渐融化,水渍在御案上晕开一片。军报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但"三万铁骑南下"几个朱批大字依然触目惊心。
隆庆帝猛地站起,腰间玉佩与剑鞘相撞,发出清脆的铮鸣。他快步走向殿角的辽东沙盘,靴底踏在金砖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清晰。"传旨!"皇帝一掌拍在案上,震得青玉笔架叮当作响,"神机营即刻整军五万,三日后北伐!户部调拨粮草百万石,工部准备新式火器!"
殿角铜漏滴答声中,首辅高拱轻咳一声,象牙笏板在掌心轻叩:"陛下,时值隆冬,塞外苦寒..."话音未落,隆庆帝已经转身,龙袍下摆扫过沙盘,将几个代表蒙古骑兵的小木偶扫落在地:"难道要等鞑子兵临城下吗?"
京郊大校场上,新式火器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佛郎机技师阿尔瓦罗操着生硬的官话,手中的铜尺敲在炮身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回响:"这尊大将军炮,可发开花弹...射程三里..."他的翻译官是个年轻的翰林,说话时不断呵出白气,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霜。
校场四周站满了文武官员,他们的貂裘在风中微微颤动。突然一声震天巨响,炮口喷出的火舌将三百步外的土墙轰得粉碎。飞溅的碎石打在观礼台前的铁盾上,发出雨点般的噼啪声。几位年迈的文官吓得跌坐在地,官帽滚落一片,在冻土上发出咕噜噜的滚动声。
"好!"隆庆帝抚掌大笑,惊起远处松林中的寒鸦群,"有此利器,何愁漠北不平?"他手指抚过尚带余温的炮管,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指尖微微发颤。炮身上"万历元年制"的铭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工部侍郎匆匆上前,手中账册翻动哗哗作响:"新铸佛郎机炮二百门,鲁密铳八千支,火药五十万斤..."他每报一个数字,就有书记官在旁记录,毛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突然校场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飞驰而入,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打断了汇报。
为首的千户滚鞍下马,铁甲鳞片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禀陛下,辽东急报!李成梁将军在广宁卫大破女真残部,斩首两千级!"他呈上的捷报还带着辽东的寒气,在温暖的阳光下渐渐蒸腾起白雾。
隆庆帝展开军报,羊皮纸发出轻微的脆响。他的目光突然停在最后几行字上:"蒙古可汗遣使求和?"皇帝冷笑一声,将捷报重重合上,"告诉使者,朕要亲临漠北受降!"
德胜门外,北风卷着雪粒抽打在将士们的铁甲上,发出细密的敲击声。神机营总兵戚继光勒马而立,马鞍上的铜饰在阴沉的天色下依然闪闪发亮。他身后五万大军列阵如林,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片翻腾的血海。
"开拔!"戚继光手中的令旗劈开寒风,发出裂帛般的声响。传令兵立即吹响号角,低沉的号声在城墙之间回荡,惊起一群在箭楼上栖息的乌鸦。
大军如黑色洪流涌出城门,铁靴踏地声震得城楼上的瓦片簌簌作响。街道两旁跪满了送行的百姓,几个孩童好奇地抬头张望,立即被母亲按住了脑袋。突然一阵奇特的吱呀声由远及近——三十辆炮车缓缓驶过,包铁的车轮碾过冻土,留下深深的辙痕。每辆炮车需要八匹挽马拖拽,马鼻中喷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形成一片薄雾。
隆庆帝站在城楼上,寒风将他貂裘的毛领吹得不停抖动。当最后一队火铳兵走过时,他突然解下腰间龙泉剑:"赐戚卿家尚方宝剑!"宝剑从城头坠下,剑鞘与戚继光的胸甲相撞,发出清越的金石之声。
大军最前方,三辆造型奇特的战车格外引人注目。这是工部最新研制的"火龙车",车身上布满铜管,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随军的佛郎机技师正在调试机括,齿轮咬合的咔咔声让旁边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队伍中段,辎重营的民夫们推着独轮车,车轮在冻土上发出吱扭吱扭的呻吟。每辆车上都堆满了粮袋,最上面绑着几坛烈酒,随着车身的晃动,酒液在坛中发出轻微的晃荡声。
"报!"一骑快马从后方飞驰而来,马蹄声如擂鼓,"辽东李将军派五千铁骑前来助战,已过居庸关!"传令兵的声音嘶哑,铁甲上结满了冰霜。
戚继光微微颔首,目光越过茫茫雪原,望向北方隐约可见的群山。那里,蒙古人的金顶大帐正等待着大明铁骑的到来。他轻轻抚摸着尚方宝剑的剑柄,皮革与金属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阴山脚下,明军大营的灯火如星河落地,在漆黑的草原上格外醒目。中军帐内,戚继光正在查看沙盘,手中的小旗插在几个关键隘口,木质的旗杆与沙盘碰撞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突然帐外传来战马嘶鸣和铁甲碰撞声。"报!前锋遭遇蒙古游骑!"传令兵单膝跪地,铁甲上的冰晶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在地毯上融化成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黎明时分,雪原上突然响起连绵的火铳声,如同除夕夜的爆竹。蒙古骑兵的皮甲在铅弹面前如同薄纸,中箭的战马倒地时发出凄厉的哀鸣,在寂静的草原上回荡。一个百夫长举着弯刀冲锋,突然被开花弹击中,爆开的血雾在洁白的雪地上泼出刺目的红。
"追击!"戚继光的令箭掷在案上,木质的脆响惊醒了发呆的参将。明军的马蹄声如雷滚过草原,惊得旱獭从洞穴中仓皇逃窜,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细小的脚印。
追击途中,一支蒙古伏兵突然从山坳中杀出。箭矢破空之声骤起,几个明军应声落马,铁甲砸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很快,三辆火龙车被推到阵前,随着引线燃烧的嘶嘶声,数十道火舌喷涌而出,将蒙古骑兵吞没。皮甲燃烧的焦臭味随风飘来,夹杂着伤者的惨叫声。
傍晚收兵时,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一个年轻的火枪手发现了个奄奄一息的蒙古少年,正要补上一刀,却听见对方用生硬的汉语说道:"...饿..."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已经冻硬的馍馍,递过去时,手上的血滴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黄昏的草原上,十几个蒙古包在炮火中燃烧,羊皮燃烧的焦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几个牧民跪在地上,惊恐地望着从未见过的武器——三辆偏厢车正在组装,工匠们用铜锤敲打固定销,金属碰撞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
"放!"随着旗官令下,连环弩车发出机括弹动的嗡鸣,数百支箭矢如乌云般腾空而起,箭杆破空的尖啸声令人毛骨悚然。潜伏在山丘后的蒙古射手还没来得及放箭,就被钉死在草坡上,鲜血顺着草叶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夜幕降临时,明军营地里亮起神秘的灯光。这是工部新制的玻璃气死风灯,比传统的灯笼亮数倍。蒙古斥候远远望见,以为是神明降世,吓得掉头就跑,箭囊中的箭矢相互碰撞,叮叮当当响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