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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仔细查看画面:"这是...留学吗?"
"可能是交流生。"我回忆档案内容,"叶蓁是美院附中的,也许学校组织过欧洲游学。"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击中我:如果叶蓁来过巴黎,那么039号被法国夫妇领养...会不会是刻意安排?
阮清仿佛读懂了我的心事:"你怀疑叶蓁认识那对法国夫妇?"
"也许不只是认识..."
我们同时看向那把断弦的小提琴。琴身上"叶蓁1994"的字迹在巴黎的雨声中显得格外鲜活。
杜朗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开幕式彩排一小时后开始!"
卢浮宫侧厅的临时展区灯火通明。我们的《星空》系列被安排在中央位置,四周是其他亚洲新锐艺术家的作品。令我惊讶的是,策展人特意在入口处设置了一个"创作历程"区,展出了我少管所时期的素描本复印件。
"这..."我转向杜朗。
"观众需要了解艺术家的全部。"他理直气壮,"苦难也是创作的一部分。"
阮清冷笑一声:"消费苦难?"
"不,是展现重生。"杜朗指着展板上的文字,"看,'从037号到艺术家',多励志!"
我胃部一阵绞痛。那些被公开的私密画作,那些被展览的创伤记忆,现在成了供人评说的艺术商品。最讽刺的是,素描本最后一页被放大展示——那是我十五岁时画的星空,角落里写着"给小星星"。
"得撤下这一页。"我对杜朗说。
"为什么?这是最动人的部分!"他抗议,"观众会想知道'小星星'是谁..."
"撤下。"阮清突然厉声道,"否则我们退出展览。"
杜朗被她的气势吓到,最终妥协。但伤害已经造成——几个提前入场的记者已经拍下了那幅画,正兴奋地讨论着其中的"浪漫故事"。
彩排结束后,阮清拉着我逃离现场。巴黎的夜雨停了,我们漫无目的地走在塞纳河畔,远处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碎成千万颗星星。
"对不起。"阮清突然说,"我不该坚持来巴黎。"
"不,你是对的。"我望向星空,"有些事情必须面对。"
河对岸传来小提琴声。我们循声走去,发现是个街头艺人在演奏《玫瑰人生》。阮清浑身一震:"这是..."
她从包里拿出叶蓁的乐谱,快速翻到某一页:"听!这段旋律!"
琴声与乐谱上的音符神奇地吻合。艺人注意到我们的异常,停下演奏:"喜欢这曲子?"
"您知道作曲者吗?"阮清急切地问。
"老民歌了。"艺人耸肩,"不过这段变奏很少见,我是跟圣图安市场一个古董商学的。"
我们立刻要了地址。艺人写在一张节目单背面,还画了简易地图:"老马塞尔,他收集各种冷门乐谱。"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阮清趴在床上研究叶蓁的乐谱,我则给马克发邮件询问法国领养记录的事。窗外,巴黎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埃菲尔铁塔还在闪烁。
"欢喜。"阮清突然叫我,"你看这段。"
她指着乐谱末尾几个小音符,旁边用铅笔标注着"pour étoile"(给小星星)。
"étoile..."我念出这个法语单词,"星星?"
"也是巴黎的一个地铁站名。"她打开手机地图,"就在蒙帕纳斯附近。"
我们相视一眼,同时想到了039号——那个被法国夫妇领养的"小星星"。
第二天一早,我们按艺人给的地址找到圣图安市场的古董店。老马塞尔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戴着一副古董眼镜,店里堆满了乐谱和旧乐器。
"这段旋律?"他看过叶蓁的乐谱后,眼睛一亮,"啊,是那个中国女孩的作品!"
我和阮清屏住呼吸:"您认识叶蓁?"
"1994年夏天,她常来我店里。"老马塞尔回忆道,"琴拉得极好,说是音乐学院交流生。这段曲子她说写给家乡的朋友..."
"朋友?"阮清追问。
"一个男孩。"老人推了推眼镜,"她说男孩有双星星般的眼睛。"
我胃部一阵抽搐。1994年,我还在少管所,从未见过星空以外的任何风景。
老马塞尔继续翻找:"她临走前给了我一份完整乐谱,说要出版...后来听说她..."他突然停住,"你们是她什么人?"
"亲人。"阮清轻声说。
老人点点头,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泛黄的文件夹:"这是她留下的全部资料。我一直等着有人来取..."
文件夹里有叶蓁在巴黎期间的照片、音乐会节目单,还有几张乐谱手稿。最令人震惊的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信封上写着"étoile"(小星星),邮戳日期是1995年6月——阮清出生当月。
"能打开吗?"阮清声音发抖。
老马塞尔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信纸上是叶蓁工整的字迹:
"亲爱的小星星: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但请记住,你和妹妹永远是我的骄傲。你们的生父是个善良的男孩,他叫..."
信在这里戛然而止,后半页被撕掉了。阮清的手剧烈颤抖着:"她果然生了双胞胎..."
"039号。"我喃喃道,"她叫小星星?"
老马塞尔突然拍了下额头:"等等!étoile...去年有个华裔女孩来问过类似的曲子!说是找亲生母亲!"
我们同时站起来:"她叫什么?"
"不记得全名...只说她是个小提琴手,在音乐学院教书。"
马克的邮件就在这时进来。我颤抖着点开:"法国领养记录查到了!039号现名艾斯特·杜兰德,巴黎高等音乐学院教授,住址..."
地址就在étoile地铁站附近。
离开古董店时,老马塞尔叫住我们:"那把琴...能给我看看吗?"
阮清取出叶蓁的小提琴。老人仔细检查后,指着琴颈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刻痕:"果然是同一把!这里有个星星标记,是叶蓁自己刻的。"
"琴弦为什么断了?"我问。
老人神色突然悲伤:"这是音乐家的传统...当同行去世时,我们会断弦以示哀悼。"
"所以叶蓁..."
"她去世后,这把琴被人带回巴黎。"老人轻抚琴身,"断弦是最后的告别。"
巴黎的阳光下,那把断弦的小提琴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我们告别老马塞尔,按马克提供的地址来到一栋奥斯曼风格的公寓楼前。
"就是这里。"阮清核对门牌号,"5楼。"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阮清紧握着小提琴盒,指节发白。
"如果她不愿见我们呢?"我突然问。
"那就把琴留下。"阮清按下门铃,"至少让她知道,叶蓁爱她。"
门开了。站在我们面前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黑色长发,杏仁眼,锁骨上有个小小的星星纹身。看到我们,她明显愣了一下:"请问..."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突然僵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看着她那双与我如出一辙的眼睛,知道无需任何解释。
"欢欢?"她轻声问,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