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入宫十年苦等,一朝重逢终成

第2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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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杰君破天荒地换上了新裁的直裰,对镜将木钗仔细插进发髻。阿福抱着书箱跟在后头,小声嘀咕:“公子今日不去书院了?“杰君抚了抚袖中的红豆:“去西市寻个巧匠。“

银匠铺里炉火正旺,老匠人听完要求,眯眼端详着红豆:“郎君是要嵌在戒指上?“见杰君摇头,老人会意一笑,从柜底取出个鎏金香囊:“镂空雕花的内胆,红豆悬在中央,转动时如心跳起伏。“杰君抚过香囊上熟悉的缠枝纹——竟与明慧当年留给他的那个纹样一模一样。

当夜暴雨倾盆,杰君伏案誊抄《长恨歌》,写到“此恨绵绵无绝期“时,窗外突然传来石子敲击声。推开窗,雨幕中立着个披蓑衣的小太监,怀里紧紧抱着个包袱:“可是李公子?明女官托小的带句话——红豆已收到,请公子保重。“说罢匆匆塞来个油纸包便消失在雨夜里。

纸包里是半块尚带体温的杏花糕,杰君咬到硬物,吐出来看竟是枚铜钥匙。阿福举灯照见糕底压着的字条,歪歪扭扭像是用簪子蘸墨写的:“初七申时,延禧门柳“。

雨幕渐浓,杰君站在明慧家门前的老杏树下,雨水顺着枝桠滴落,打湿了他的青衫。他伸手接住一朵被雨打落的杏花,花瓣在掌心碎成几瓣,像极了那年明慧临别时塞给他的香囊里干枯的花朵。

“郎君还是快些回去吧,这雨怕是要下到夜里。“老妪撑着油纸伞,颤巍巍地递来一块饧糖,“明家丫头命苦,入了宫还能记挂着家里,已是造化了。“杰君接过糖,舌尖尝到一丝甜腻,却想起明慧最不爱吃甜,总把分到的饴糖偷偷塞进他的书袋。

回到书斋时天已擦黑,阿福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公子可算回来了!“书童忙不迭递上干布巾,“方才明家婶子来过,留下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个素布包着的小包。杰君手指微颤地解开,里面是半块绣着杏花的帕子,边角已经磨得起毛,正是当年他用来给明慧包扎被桑叶划伤手指的那块。

帕子里裹着粒红豆,鲜亮得像是刚从枝头摘下。阿福好奇道:“宫里人真奇怪,大老远就送颗豆子?“杰君却突然红了眼眶,将红豆紧紧攥在手心——那年上元节,他们躲在灯市角落里,明慧曾把玩着摊上的红豆念道:“此物最相思“。

杰君的手指在铜钥匙上摩挲出一道水痕。阿福凑近灯下细看字条,忽然低呼:“公子,这'柳'字最后一勾怎么像个月牙?“烛火摇曳间,杰君想起明慧幼时总爱在字尾添个弯钩,说是要“把思念勾住“。

初六这日,杰君借口访友出了城。城南乱葬岗有棵歪脖子柳,树下埋着他们少时埋的“时光囊“——两个粗瓷碗扣着的纸条。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他挖出早已发霉的碗,里面除了虫蛀的纸条,竟多了枚生锈的铃铛。这是明慧系在手腕上的玩意儿,当年她说:“若有一日走散了,听见铃响就能找到彼此。“

初七清晨,长安城笼罩在薄雾里。杰君将铃铛系在腰间,铜钥匙贴身藏着。阿福追到门口递上斗笠:“公子千万当心,听说延禧门最近查得严。“话音未落,巷口卖花的老汉突然咳嗽三声——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表示明慧的兄长已在城外接应。

申时的延禧门笼罩在柳荫里。杰君数到第七棵柳树时,树皮上新鲜的刻痕组成箭头,指向宫墙下一处狗洞。铜钥匙竟与洞边铁锁严丝合缝,锁开时,露出个仅容孩童通过的缝隙。他刚要俯身,腰间铃铛突然无风自动。

“杰哥哥。“墙根阴影里探出只苍白的手,腕上五彩绳已经泛白。明慧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钥匙只能开一次,你...可要想清楚。“杰君抓住那只手,摸到满掌老茧,曾经的柔荑如今粗糙如树皮。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宫墙内是片荒废的药圃,明慧裹着太监衣裳,发间簪着半截木钗——正是他当年送的那支折断的。她突然拽着他蹲下,一队巡逻侍卫提着灯笼经过。“太平公主三日后去骊山,“她急促地耳语,“送嫁队伍会经过西郊杏林...“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梆子声。明慧猛地推他:“走!每月初七这个时辰,狗洞的守卫会换岗!“

杰君被推出墙外时,怀里多了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锁芯“咔嗒“合拢的瞬间,他听见墙内铃铛轻响,像极了那年溪边,明慧笑着踩水时脚踝的银铃声。

荷包里躺着张黄麻纸,墨迹被汗水晕开些许:“骊山北麓有株双生杏,花开时,可藏人。“纸背用胭脂画着歪扭的地图,某处标着他们幼时约定的暗号——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三日后,太平公主的鸾驾果然出了城。杰君按图找到那株双生杏时,发现树干上系着条褪色的红绳,正是当年明慧扎头发的发带。他刚要触碰,林外突然传来喧哗。送嫁队伍中,有个宫女故意打翻了妆奁,珍珠滚落一地。趁乱弯腰捡拾的绿衣宫女抬起头,眉间朱砂痣红得刺眼。

暮色四合时,送嫁队伍继续前行。双生杏的树洞里,多了个昏睡的绿衣宫女,而杰君的包袱里,则少了一套早就备好的男装。远处官道上,送亲的笙箫声渐渐模糊在暮霭里,像一场做了多年的梦,终于到了该醒的时候。

夜露打湿了明慧的鬓角。她蜷缩在树洞深处,身上盖着杰君的青布直裰,腕间的五彩绳在月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杰君跪坐在洞口,指尖悬在她眉间那颗朱砂痣上方,却不敢触碰——仿佛眼前人仍是宫墙内遥不可及的幻影。

“水...“明慧突然发出气音,干裂的嘴唇渗出细小的血珠。杰君慌忙解下腰间皮囊,却见她突然睁大眼睛,猛地抓住他手腕:“公主的合欢酒...“她指甲深深掐进他皮肉,“那宫女活不过三更...“

林间传来夜枭的啼叫。杰君这才发现明慧袖口沾着暗红痕迹,不是胭脂,是干涸的血。她颤抖着从怀中摸出半块玉珏:“拿着这个...去蓝田驿找...穿蓑衣的...“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掌心玉珏上刻着半朵残荷——正是当年太平公主及笄时,皇帝亲赐的纹样。

子时更鼓从十里外的县城传来。杰君背着明慧跌跌撞撞穿过密林,她滚烫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像小时候他背她看灯会时那样轻。只是如今她腰间藏着的不是饴糖,而是一把淬过毒的银簪。

蓝田驿的灯笼在雨中晕开昏黄光晕。穿蓑衣的马夫蹲在草料堆旁,看见玉珏便劈手夺过,对着灯火照了照内侧:“上车。“破旧马车里堆着药香扑鼻的麻袋,杰君刚把明慧安顿好,就听见驿丞尖着嗓子查问:“公主府逃了个婢女...“

车轮碾过官道上的浅坑。明慧在颠簸中醒来,突然挣扎着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烙着朵杏花,新鲜伤口还渗着血珠。“他们要凭这个抓我...“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抓过杰君的手指按在烙印上,“现在你也是同犯了。“

雨势渐急,车帘外闪过一队举着火把的官兵。马夫突然甩响鞭子,老马吃痛狂奔。明慧在黑暗中摸索到杰君的手,将他五指掰开又合拢——这是他们儿时约定的暗号,意为“别怕“。

当马车终于停在终南山脚的猎户小屋前,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马夫卸下蓑衣,露出太监特有的青白面色:“女官只有三日可活。“他指着明慧锁骨下的烙印,“那烙铁淬了孔雀胆。“

晨光中,杰君看清了小屋梁上悬着的药囊,与当年明慧给他缝的香囊同款缠枝纹。灶台上煨着的药罐咕嘟作响,蒸汽顶得盖子轻轻跳动,像极了少时学堂窗外,那个总在偷听的小丫头踮起的脚尖。

晨光透过窗纸斑驳地落在明慧脸上,她睫毛颤动如垂死的蝶。杰君攥着她冰凉的手,听见马夫在院中劈柴的闷响——那分明是宫中净军特有的手法,三下为一组。

“水...“明慧的嘴唇擦过他掌心,像一片枯萎的杏花。杰君颤抖着捧来药碗,却见她突然睁大眼睛:“别碰那个罐子!“她挣扎时扯开衣襟,锁骨下的杏花烙印已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院门突然被撞开。马夫提着染血的斧头冲进来,从灶膛灰里扒出个铁盒:“吞下去!“盒里躺着颗蜡封的药丸,散发着苦杏仁味。明慧却猛地打翻铁盒,药丸滚进灶坑发出“嗤“的爆响——竟是剧毒的汞丹。

马夫惨笑着跌坐在地:“公主早知道...女官活不过今日午时...“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他的喉咙。杰君抱起明慧滚到榻下,箭矢“夺夺“钉入床板的声音里,他摸到她腰间银簪不知何时已抵在自己心口。

“杀了我...“明慧把簪尖往自己胸口引,“孔雀胆发作...会疼得咬断舌头...“她的指甲抠进他手臂,却软绵绵使不上力。窗外传来弓弦绷紧的“咯吱“声,杰君突然扯下梁上药囊按在她鼻前。

浓烈的曼陀罗花香弥漫开来。明慧瞳孔骤缩,这是他们儿时在药圃偷吃禁果后,用来解毒的偏方。院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地声——原来药囊里藏着能随风扩散的麻药。

杰君踹开后窗时,看见朝阳正爬上终南山巅。怀里的明慧开始痉挛,嘴角渗出的黑血染透他前襟。山道上突然传来铃铛声,一个戴斗笠的老药农牵着毛驴走近,驴背上竹筐里堆满新鲜的白花蛇舌草。

“以毒攻毒。“老药农掰开明慧的嘴,将草汁挤进她喉咙,“这丫头十岁就偷我的草药救你,如今该你还债了。“明慧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带着血丝的黑色絮状物——那正是宫中专用的孔雀胆药渣。

老药农从毛驴袋上摸出块金令扔给杰君:“骊山北崖有个采药人的洞窟。“令牌背面沾着胭脂,刻着“太平“二字。明慧在昏迷中突然抓住杰君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了个圈——这是他们小时候约定的“活下去“的暗号。

毛驴踏着晨露走向深山时,杰君发现明慧的脉搏渐渐有了生气。她锁骨下的烙印开始褪色,渐渐变成真正的杏花形状,像那年他们躲在学堂后偷尝的青杏,酸涩里终是透出了回甘。

毛驴的蹄声在晨雾中格外清脆。杰君将明慧往背上托了托,她微弱的呼吸拂过他耳际,带着淡淡的药香。老药农走在前面,枯枝般的手指不时拨开垂落的藤蔓。

“再往前三里地,有个岔路口。“老人突然停下,指着崖壁上隐约的红布条,“看见那截断绳没?去年有对采药的兄妹摔下去,尸骨到现在都没找全。“杰君心头一紧,明慧的手指却在这时轻轻勾住了他的衣带。

山路越来越窄,碎石在脚下簌簌滚落。老药农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给她含着。“杰君掰开一看,是几片晒干的杏肉,边缘还留着细小的牙印——分明是当年他们埋在时光囊里的零嘴。

洞窟比想象中宽敞,石壁上凿出的佛龛里供着半截红烛。老药农点燃蜡烛,火光映出角落里堆放的蓑衣斗笠,每件都绣着歪歪扭扭的杏花。“这些年...“老人用烟杆敲了敲石壁,“被宫里逼得走投无路的小鸳鸯,我送走了七对。“

明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夹着几丝幽蓝。老药农扒开她眼皮看了看,突然扯开她衣领——那朵杏花烙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青色,露出底下新鲜的皮肉。“奇了。“老人粗糙的拇指抹过烙印,“孔雀胆的毒,竟叫相思血化了。“

洞外传来山雀的啁啾。杰君用铜钥匙刮下石壁上的青苔,混着晨露喂进明慧嘴里。她的睫毛颤动如初春的草芽,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恍惚间,杰君又看见那个趴在学堂窗台上偷听的小姑娘,阳光透过她发间的红绳,在地上投出跳动的光斑。

“天亮前会有人送饭来。“老药农往洞口撒了把药粉,辛辣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闻到这味儿,山里的狼都不敢靠近。“他弯腰时,杰君瞥见老人后颈也烙着朵杏花,只是年岁久远,已淡得几乎看不清。

明慧的指尖突然动了动,在杰君掌心画了个更完整的圆。他低头看她,发现她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中毒以来第一个笑容。洞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她锁骨下的烙印彻底变成了浅粉色,宛如三月枝头初绽的杏花。

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老药农眯眼望向山脚:“慈恩寺的早课钟,太平公主该动身回宫了。“杰君握紧那块金令,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明慧的呼吸渐渐平稳,混着药粉气息的山风穿洞而过,吹散了纠缠他们多年的宫墙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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