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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扯开我浸透的衬衫下摆,医用剪刀划破布料的声音清脆而尖锐,让李警官的手电筒晃了晃。
当浸血的布条按上图纸的十字标记,那些坍缩的符号突然立体浮现在暴雨中,交织成旋转的医院3D模型。
李警官的配枪撞在消防栓上发出脆响:“操!这特么是增强现实(AR)技术?”他沾着泡面渣的胡茬在蓝光里抖动,“姓张的给整栋楼装了全息投影?”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洞察之眼”的余温在瞳孔里翻滚。
那些旋转的立体模型中,唯独锅炉房位置是扭曲的黑洞,所有符号都在那里形成螺旋状的漩涡。
我怀疑锅炉房就是神秘组织的核心区域,隐藏着他们最机密的东西。
“不是科技,是心理暗示。”柳思思的镊子夹起图纸残片,在暴雨中展示逐渐显形的蜡质涂层,“蜂蜡混合致幻剂,遇热会产生集体幻觉——张院长办公室的香薰炉,林医生的手术室酒精灯……”
她的话被突然塌陷的管道盖打断,“轰隆”一声巨响。
我们扑到天台边缘时,正好看见那辆本该前往D区的救护车拐进锅炉房侧门。
车尾灯扫过积水的瞬间,我数清轮胎缝隙卡着的三根长发——和王护士失踪当天值班台勾断的那绺发丝同样卷曲度。
这让我更加确定,王护士的失踪和这个神秘组织脱不了干系。
“李哥,带人去堵住住院部所有出口。”我扯下发烫的绷带,血珠滴在柳思思展开的医院平面图上,“思思,我需要2018年之后的地下管网改造图。”
“你疯了吗?”李警官的对讲机撞在我胸口,那撞击让我胸口一阵闷痛。
“老子的搜查令只覆盖到……”
“2019年冷链药品仓库火灾。”我打断他,指尖点在锅炉房东南角的通风口,“消防报告显示高温导致地坪开裂,但修复工程预算表里没有混凝土项目。”图纸在雨水浸泡下显出隐藏的等高线,“他们在浇筑时留了夹层。”
柳思思突然拽着我后退两步,她白大褂口袋里传出刺耳的电子音。
实验室的频谱分析仪屏幕亮起,那些被我们以为是锅炉噪音的震动波,正以2.7秒为周期形成完美正弦曲线——这是重型液压机工作的频率。
我猜测这重型液压机或许是神秘组织用来进行某种特殊实验的设备。
“地下六米。”我们异口同声,她沾着血污的指尖与我同时戳中图纸某处。
李警官的对讲机突然爆出电流杂音,值班室警员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失踪的120司机……指纹出现在三小时前的太平间运尸车……”这一系列离奇的事件让我坚信,背后的神秘组织已经在我们周围布下了一张大网。
我抓起柳思思的紫外线笔,在平面图画出行进路线。
那些被张院长刻意抹除的监控死角,恰好连成通往锅炉房的折线。
当笔尖划过废弃洗衣房时,李警官突然按住我的手背:“这间屋子三年前就封了,当时……”
“封条是横向粘贴,但官方文件要求纵向密封。”柳思思从手机调出档案照片,放大门框边缘的霉斑,“丁致远上周发现的青苔生长方向,证明里面持续有湿气溢出。”我觉得这废弃洗衣房可能也是神秘组织的一个秘密通道。
锅炉房的排气管在雨幕中喷出带荧光的雾气,雾气带着一种刺鼻的味道,我的视网膜又开始灼烧,那灼烧感比之前更强烈。
这次“洞察之眼”启动得异常凶猛,那些扭曲的黑洞在视野中撕开裂缝。
模糊的画面里,王护士的胸牌正卡在某种传送带的齿轮间,而林医生的手术刀在切割的却不是人体组织。
我仿佛看到了神秘组织在地下进行的恐怖活动。
“走排水渠。”我扯着两人退到天台死角,图纸上的蜡质涂层在体温作用下重新软化,变得黏糊糊的。
“思思记得CT室那滩永远擦不干的水渍吗?那下面连着冷链仓库的应急排水阀。”
李警官踹开天台杂物间的动作比我们都快,他抽出防暴棍砸向生锈的检修口,“要是让那帮孙子从眼皮底下……”他的咒骂被井盖下涌出的甜腥味淹没,那味道浓郁得让人窒息。
我摸出手电筒照向竖井,光束在爬满管壁的褐红色苔藓上打滑。
柳思思的解剖刀突然抵住我后颈,刀尖挑开领口某片反光的黏液:“水蛭分泌物,混合着抗凝血剂——他们在饲养医用蛭虫。”我怀疑这些医用蛭虫也是神秘组织实验的一部分。
垂直下降十二米后,通风管道的走向开始违背建筑图纸。
我的肩膀卡在变形的接缝处,能听见头顶柳思思急促的呼吸声。
当李警官第六次撞到膝盖骂娘时,前方终于出现岔路口。
“左边有新鲜车辙印。”柳思思的激光笔在管壁留下红点,“但地面水渍pH值显示强酸性。”
我舔了舔开裂、干涩的嘴皮,摸出从陈老医师铁盒里顺走的怀表。
表盘在黑暗里泛起幽幽绿光,分针始终指向右侧通道——这是二十年前走私团伙用来探测金属的放射性涂料。
“跟着怀表走。”我把柳思思拽到身后,“李哥注意头顶的消防喷淋头,那里面装的恐怕不是水。”
管道坡度突然变得陡峭,我们手脚并用的爬行变成不受控的滑行。
李警官的配枪在金属壁上擦出火花,瞬间照亮两侧密密麻麻的抓痕。
那些夹杂着皮肤碎屑的指甲印,最新的一道还带着粉色甲油——和王护士失踪当天涂的春日限定色号完全一致。
柳思思的呼吸喷在我耳后:“二十三点五十分,倒计时三十七分钟。”
前方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如同巨兽的低吼,我猛地撑住管壁。
怀表表面的辐射警告标志开始疯狂闪烁,表盘玻璃啪地炸开裂缝。
在彻底黑暗降临前的瞬间,我们都看见了那个嵌在管道尽头的金属门。
门禁系统闪着幽蓝的光,虹膜识别器的摄像头正缓缓转向我们。
李警官摸向爆破工具包的手被柳思思按住,她沾着机油的指尖在门锁上画出紫外线标记:“张院长今天戴的美瞳,是德国进口的虹膜仿生片。”
我摘下起雾的眼镜,任由“洞察之眼”的灼痛感蔓延至整个颅腔。
视网膜上倒映出门锁内部结构,十六根合金栓正在液压驱动下交错滑动。
当刺痛达到某个临界点时,我突然看清了更可怕的东西——那些栓柱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每次开锁都会剐蹭下生物组织。
“这不是门锁,”我转身挡住柳思思的虹膜,“是DNA采集器。”我推测这DNA采集器也是神秘组织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设置的。
李警官的脏话被管道深处传来的震动声淹没。
整个金属通道突然开始有规律地颤动,就像某种巨型生物的心跳。
怀表残存的指针在剧烈抖动中指向正下方,柳思思别在领口的放射量测定仪发出刺耳鸣叫。
在仪器数值突破安全阈值的瞬间,我们头顶的管壁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
带着福尔马林味的液体从裂缝中渗出,浇灭了李警官刚点燃的荧光棒。
黑暗中,金属门禁系统突然自动旋转了九十度,露出后面倾斜向下的螺旋阶梯。
阶梯扶手上,未干的血迹正顺着螺纹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