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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百娆和妙远被请进将军府,正堂之上,坐席已铺设整齐。主人居上首正中,左右各设两张桌案,妙远、花百娆、张河三人分开落座。晁密的属僚,一个叫杨寿的参事坐在下首位陪同。
仆从美婢端来了饭菜,酒宴很快铺设完毕。
花百娆等人虽被称之为贵客,堂上却丝毫看不出招待贵客的样子。满堂高手持兵刃立于左右,气氛严肃威武,胆气稍微小一些的人,恐怕都能给吓尿了。
可三人却是凛然不惧,张河更是旁若无人的埋头干饭。晁密站起身来,举杯相邀:“来来来,今日,老夫和咱们长空山前秘阁阁主冰释前嫌,值得庆贺。诸位与我共饮此杯,自今以后,从前种种都已经过去,大家都是朋友了。”
喝完了酒,还让手下的人表演武术节目,以彰显自己的实力。
一名糙汉耍着大刀,刀刃不时在花百娆的面前划过,若不是为了她手上的金子,怕早就划断了她的脖子。花百娆面色不惧,从宫廷到江湖,她也见识了不少险恶。眼下,此人只不过虚张声势,有什么可害怕的。
见花百娆和妙远姐弟不为所动,晁密心中不爽,粗鲁的对糙汉说道:“行了行了,一把刀让你舞得跟小孩儿闹着玩似的,一点儿气势都没有,下去下去,丢人现眼!”
糙汉的面上显露出难堪,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晁密尬笑两声:“见笑见笑!”
花百娆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再次发挥拍马屁的特长,说道:“晁将军手下的人,个个威武雄壮,真是了不得。都说天下的英雄豪杰全都聚在了凤州,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将军气度不凡,有天人之姿,方能引得众多豪侠义士相随啊。”
“哈哈哈······”晁密被花百娆拍的很舒服,笑声震天响,“不是老夫托大,如今,连朝廷都得忌惮我三分呐!”
“将军雄才大略,既然连朝廷都怕您,那么您举兵中原,成为天下共主,坐上龙头宝座,也是指日可待啊。”
“这话我爱听,”又是地震一般的笑声,“有了花掌柜源源不断的钱财,有朝一日,老夫必定领兵杀入京城,砍了那狗皇帝的脑袋。”
宾主二人一个吹捧、一个吹嘘,惹得坐在下首位的杨参事连连使眼色,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可晁密呢,一碗五十六度的桃花酒下肚,就喝高了,对杨寿视而不见。
入夜后,筵席散去,而晁密也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花百娆等人在杨参事的安排下,被请出将军府,投宿于城中驿站。
驿站周围,早就布置了重兵把守。杨参事将花百娆等人送入驿站大门,便不敢再踏前一步,急急告辞离去。
张河在对方的身后冷笑:“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们能吃了你不成?”
然而他笑着笑着,对视上妙远充满杀气的眼神,立刻笑不出来了。妙远将他的轮椅踹了一脚,说道:“都是你惹得,害的我乖徒每个月要送五万金给晁密,你让她到哪儿弄那么多钱财?还不如让你死在他手上。”
血脉的压制下,张河耸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花百娆在一旁扯了扯妙远的衣袖:“师傅,你别责怪师叔,是我不好,一直忙于生意,没有将他藏好。”
“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他是谁啊?神盗张泥鳅,应该最善于隐藏自己,到头来被抓,还不是他自己没本事。”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妙远见二人都不言语,深深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乖徒,每个月五万金,这可不是小数目,你有法子弄到吗?”
花百娆想了想开口道:“我曾在《地志》这本书上看到过,凤州出产粟米、高粱、大豆等物,这些粮食都是酿酒的原料,只要再找一处好水,我把酿酒坊开在凤州,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来凤州开办酒坊,那济州的生意怎么办?”
“师傅不必替我劳心,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次日,晁密酒醒后,派人邀花百娆前往长空山观览,妙远跟随。张河因腿脚不便,只得留在驿站里躲避太阳的暴晒。
夏末初秋的季节,天气还很炎热,一行人穿过繁闹的街市,出城北上。妙远的存在,让晁密时刻感觉危机重重,是以,调用了千骑人马,五名高手左右护卫,浩浩荡荡的前行。
“张阁主,凤州今日和昔日相比,如何啊?”
凤州虽处于南辰北宣交界之处,但由于两方常年交战,是以,曾经被朝廷把控时,一直都是戒严的状态。如今晁密表面归顺,而南北双方议和,是以,这里成了通往南辰的必经之地。
闹市中商户林立、客店成排,客商们或十人一伍,或百人一团,拉着大宗货物,进入城中歇脚整顿。
妙远轻蔑一笑:“确实是热闹了许多!”话只说了一半,不怎么好听的后半句,强忍着没有出口。
半日后,长空山山寨映入眼帘。
此寨位于山谷地带,左右两旁,高山俊秀,夹成一条宽十丈、长不足十里的路径。路通南北,出山口,便是南辰的地界。
花百娆骑在马上,由高处俯瞰山谷,见整条路被长长的货运队伍占居。路中央设了绊马索和栅栏,士兵持甲擐戈,在道路两旁来回巡视,以维持秩序。商队走走停停,慢慢朝前方挪动。
花百娆笑着遥指:“晁将军,你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啊。敢问,商队打此路过,如何收费?”
“哈哈哈,不多不多,按人头数,一人百铢。花掌柜也想往南辰做生意?”
“的确有这个想法。”
“哦?你若真能将桃花酒卖到南辰,也定会有不小的收益。看在你给老夫送钱的份儿上,到时候我会吩咐下去,让守关的人,对你多加照顾。”
“多谢晁将军。”
沿山道行二三里,在一处石阶前下马。石阶两旁绿荫蔽日,阵阵山风吹拂,令人舒适清爽。拾阶而上,便是一处平坦开阔之地,几处房屋相连,齐整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