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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州府衙后花园张灯结彩,施公破获桃花寺奇案已过旬日,今日特设宴酬谢有功之人。关小西穿着崭新的皂隶服,腰间佩着衙门制式铁尺,在席间端茶递水好不殷勤。
"小西兄弟,别忙活了!"黄天霸一把拉住他,将酒杯塞到他手里,"你现在是施大人钦点的捕快,不是杂役!"这位六扇门名捕三十出头,络腮胡子上还沾着酒珠。
关小西腼腆一笑,正要举杯,忽见施公离席向书房走去。他连忙放下酒杯跟上去,却见施公站在廊下望着西边的桃花寺方向出神。
"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关小西小心翼翼地问道。
施公轻抚长须:"慧海虽已伏法,但那密室中的前朝密函提及的'三月三龙抬头',至今未解其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这是在慧海禅房暗格里发现的,你看这背面图案。"
关小西接过铜牌,只见背面刻着古怪的云纹,中间隐约是个"漕"字。他忽然"啊"了一声:"这纹路小人见过!去年在潼关当铺,有个独眼汉子拿过类似的铜牌典当..."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喧哗。一个满身是血的衙役跌跌撞撞冲进来:"大人!不好了!押解刘福贵的囚车在青龙坡遇袭!"
三匹快马踏着月色冲出太原城。施公一马当先,关小西与黄天霸紧随其后。青龙坡上,五具官兵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囚车旁,刘福贵早已不知所踪。
"一刀封喉,好快的手法!"黄天霸检查尸体时倒吸冷气。关小西却在草丛中发现半块烧焦的纸片,隐约可见"漕帮...分舵..."字样。
施公目光一凝:"看来有人不想让刘福贵说出秘密。"突然转头问关小西,"你方才说在潼关见过类似铜牌?"
"是,那独眼汉子说是什么'漕帮信物'..."关小西突然瞪大眼睛,"大人!我想起来了!那汉子左耳缺了半块,说话带着江淮口音!"
黄天霸猛地拍腿:"莫非是'独耳蛟'段江?他五年前血洗扬州盐运司后销声匿迹,竟是投了漕帮?"
回衙途中,三人经过桃花寺。夜色中古刹阴森森的,唯有藏经阁亮着微弱灯光。关小西眼尖:"大人!那阁里有人!"话音未落,灯光倏然熄灭。
当夜三更,关小西换上夜行衣,独自翻墙潜入桃花寺。藏经阁门虚掩着,他闪身入内,忽闻暗处有翻书声。
"阿弥陀佛,施主夜访佛门,不知有何贵干?"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关小西惊转身,见是个白眉老僧,手持一盏青灯。
"弟子...弟子是来上香的。"关小西急中生智。
老僧似笑非笑:"三更上香?"突然压低声音,"关施主可是为铜牌而来?老衲法名,乃前任住持。慧海谋害老衲师弟才夺得住持之位。"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此乃师弟临终所托,记载着前朝藏在寺中的..."
突然窗外"嗖"地射进一支弩箭,正中法明咽喉!关小西扑过去时,老僧已气绝身亡,手中册子被血浸透大半。他慌忙抢出剩余残页,隐约可见"地宫...龙脉..."等字迹。
五更时分,关小西浑身是血地撞开府衙书房。施公正在研究铜牌,见状大惊:"怎么回事?"
"大人...法明师父被杀了!"关小西气喘吁吁地掏出残页,"桃花寺下可能有前朝地宫!"正说着,黄天霸破门而入:"大人!漕帮数百人正朝衙门杀来!"
远处已传来喊杀声。施公当机立断:"天霸带人守住前院!小西随我去密室!"二人刚转入后院,前门已被撞开。火光中,一个独眼大汉手持鬼头刀,正是段江!
密室中,施公迅速展开残页与铜牌比对:"果然!这铜牌是地宫钥匙!"突然地面震动,外面传来段江的狞笑:"施世纶!交出铜牌饶你不死!"
关小西从暗格取出弓箭:"大人先走!小人断后!"施公却按住他:"且慢,你看这残页上的诗句——'佛前三叩首,龙影现真形'..."
段江带人冲到后院时,只见施公与关小西跪在大槐树下对着月亮叩拜。众匪正莫名其妙,地面突然塌陷,施公二人瞬间消失!
地宫中阴冷潮湿,关小西举着火折子,照亮了墙上斑驳的壁画——竟是前朝龙脉图!施公抚摸着墙上的凹槽:"铜牌应该就是开启最后机关的钥匙..."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段江带着十几个悍匪追了下来!关小西急忙推施公躲入岔道,自己引开追兵。在迷宫般的地道里七拐八绕,他竟撞进一个圆形石室,正中赫然摆着口青铜棺材!
段江随后追至,鬼头刀架在关小西脖子上:"小子,把铜牌交出来!"危急关头,关小西瞥见棺材上的凹槽与铜牌形状一致..
"想要铜牌?自己拿!"关小西突然将铜牌抛向棺材后方。段江下意识扑去,却踩中了机关,地面石板猛地翻转!惨叫声中,这悍匪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
关小西喘着气拾起铜牌,忽听棺材发出"咔咔"声响。他壮着胆子将铜牌嵌入凹槽,棺盖缓缓移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卷金丝绢书与一柄龙纹短剑!
此时施公带着援兵赶到,展开绢书后脸色大变:"竟是前朝皇室藏宝图!难怪漕帮与反清余孽都要争夺..."突然地面剧烈震动,地宫开始坍塌!
众人拼命冲出地面时,桃花寺已陷入火海。望着冲天烈焰,施公紧握绢书:"'三月三龙抬头'...看来他们要在上巳节发动叛乱!必须即刻奏明圣上!"
三日后,八百里加急圣旨抵太原,命施公为钦差大臣彻查漕帮。书房中,施公将龙纹短剑递给关小西:"此剑乃前朝大内之物,你带上它去潼关查访独耳蛟下落。"
关小西单膝跪地:"属下万死不辞!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他鼓起勇气,"大人为何如此信任一个曾经的窃贼?"
施公扶起他,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本官观人,不看出身,只看心性。那日公堂上你为救董成奋不顾身,便知你本性纯良。"又从案头取出一本册子,"这是你父亲关铁山的军籍档案——他乃前明锦衣卫,为护龙脉秘密而亡。"
关小西如遭雷击,颤抖着翻开册子,泪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