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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试试考公?”田尘有次问道。
“只能考c市的。”安腾说,“那岂不是又得异地了?”
“我也可以去c市啊。”
田尘微微踮脚,拍着他的双肩,“真的,试试吧。明年一月份开始考,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安腾答应下来,没再四处面试。
直到一月初快到考试时间时,两人才返回c城。
年前的笔试结果出来,安腾顺利上岸,春节后还要面试。
这大概是安腾过得最忙的一个春节,要忙着走亲串门,一边又要忙着复习。
反倒是田尘在c城一个人,有些形单影只。
“尘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过?”安腾问道。
“不太好。”田尘回道。
安腾强行把田尘拉到家里,这是田尘过得最热闹的一次春节。
大年初二安腾在乡下上完坟,下午便回了c城,跟田尘和白露一起去公墓。
公墓山脚下是夏天和江飞的墓,半山腰是田尘爷爷的,都挨个走了个遍。
春节后安腾的面试也顺利通过,工作单位就近安排在c城,而田尘科研的实验室在市里。以前两地的车程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现在高速公路已经通车,只要半小时就行。
在县城买的那两盆白茉莉去年移栽到盆栽里后,明显有了些起色,加上安腾家里现在常常有人照顾,很快两盆快焉掉的白茉莉又似是起死回生。
日子过的很快,很快安腾二十九岁,明年就要三十岁了。田尘在c城的房子只有他自己住,于是安腾常常去陪他,久而久之就在屋子住了下来。
今年的六月夏天,许久没有消息的十二班班群里有人感慨今年已经是他们毕业的第十年了。
小时候总觉得一周那么长,盼望什么时候才是周末,高中时候感觉一个月那么长,才放一天假期,到大学时感觉一学期也不长,现在感觉一年也不长。
陈燕琴问大家要不要回川中看看,十年过去,不知道川中怎么样了。
大家有的不在c市,有的还在c城,稀稀拉拉能回川中聚一聚的只有十多个人。
安腾和田尘是最先到的。
当他们看见川中的场景,十年未变,感觉自己好像离开了许久,却也感觉自己从未离开过。这个占地只有六十多亩的小高中,不知承载了多少人的回忆。
十二班的十多个人在校门口前碰头,却见不到郭子明,他前些年就已经退休了。
众人提议再去当初散伙饭的西城烧烤店吃一顿。
几人叽叽喳喳,又谈论到当初高中的青春岁月,想要回忆,又懊恼当初没有留下太多记忆。
“安腾呢,他不是剪了纪念视频吗。”杨轩在餐桌上说道。
安腾也突然想起来,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找寻。
最终在十年前的日期上,翻到了这个短短五分钟的视频。
十多人把他围在里面,听见手机里响起熟悉的音乐,看见一张张照片闪过,似乎长夏已逝,岁月消尽。
十多人里有五六个男生,约好饭后去体育馆打一场篮球。
安腾也许久没碰篮球,球技有所下降,而田尘还是如十年前一样,坐在篮球场边看安腾打球。
十年过去,以前班里的小情侣们现在有的已经结婚生子,杨轩和刘诗雨最近还在商量要不要二胎。
他们问到安腾和田尘准备养娃吗。
这个田尘倒没想过,毕竟他自己也算是被领养的。
“要不明天我们去福利院看看?”安腾问道。
“好啊。”
翌日,两人驱车前往福利院。安腾前些年考了驾照,买车的钱是他和尘哥五五分的。
福利院在市郊,口头上说是新建的福利院,实际上也有十多年了。或许是缺乏维修,福利院的白墙凋敝,四周的榕树蝉声聒噪。
田尘二十多年里,再没听过这么热闹的蝉鸣。
福利院里的孩子正在做着游戏,这么热的天,也并不能阻止他们。
两人在志愿者的带领下参观了福利院,跟小孩子们做游戏,玩得尽兴又疲累。
新建的福利院也有一个秋千,田尘只是陪孩子们玩累了,于是坐在秋千上休息,而安腾偷摸走到田尘身后,用力一推。
摇摇晃晃的夏天里,秋千似乎从来没变过。
“条件比我们那会儿好多了,还有空调。”田尘坐在秋千上笑道。
“是哇。”安腾说,他坐起身,望着还在外面活蹦乱跳的小朋友们。
他问道:“要不要养一个?”
“听你的。”
“我记得有年龄限制的吧,得三十五岁还是四十岁来着。”
“那就再说吧。”
日子似乎一成不变,但也意义非凡。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所挂念,两人有空的时候就经常到福利院来,久而久之这里的小孩子们都记得这两个叔叔了。
不觉又是盛夏,安腾每次下班回家,路过那个梧桐道。
漫天梧桐絮飘舞,他凝望日落,河边泛起微光。路边放学的小孩嬉戏打闹,下班归家的工人不知是否也同他一样怀念过去。
他走上这条路,总能想起小时候和田尘在福利院里偷跑出来,想起他们高考后走过梧桐道,便要说再见。
想到这里,他一笑了之,将这些事情都扔到身后。一切都是往事,再无瓜葛。
安腾索性一股脑的跑回家,也不管身上出汗,衣服有没有打湿。
开了门,今天做完实验提前回家的田尘已经做好了饭。
“怎么身上这么汗?”田尘问道。
“跑回来的。”
“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他笑着说。
“长不大才好嘞。”安腾回道。
“换件衣服,别感冒了。”田尘在衣柜里翻衣服,发现最底层里是一件校服。
他把校服拿了出来,扔给安腾。
“你还穿的下吗?”他问道。
安腾把衣服脱下,穿上校服,“还行,我也没怎么长个。”
田尘也把自己校服翻了出来,写在校服背后上的名字,十多年来还没掉色。
尽管在高中穿了三年的校服早已有些破旧,仍然会放在在角落里珍藏。泛黄的日记本上,写着青春一笔一划的自我。夜晚抬头仰望天空,群星会闪闪发光。
人生有无数个夏天,却只有一次少年。
夜晚两人散着步,从家走到福利院旧址,再从福利院走到滨江路,走到川中,走回家。
他们再一次面对那条小巷。
这条很短很短的路,我们似乎走了很长很长的时光。
隐藏在这条小巷里的时光扑面而来,而我们终将释怀。
已经半夜,两人回到家,那两盆白茉莉前些天已经开花,芬芳四溢。
盛夏的月光下,蝉鸣不断,他们似乎回到之前的夏天。无论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无论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无论川中路还是福利院,山脉连绵渐起,月光洁白纯净,永远长不大的少年,如同那榕树上的蝉鸣依旧,地久天长。
——致童年时光与青春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