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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上白雾袅袅,飘荡着清淡茶香。
桌旁石台上两道琥珀色细流由壶出流至盏,无人操作,全依术法操持。
桌一头的男人苦着张脸,掂了掂左袖里的钱袋,顿时心中遍满忧愁,抬首看向对面安之若素的罗裙女子顿时怨起心头却又无话可说。
女子看他一幅咬牙肉疼的样子也是好笑,“哟,徐大官人请的这一口茶真是叫小女子感激不尽呐。”
这里是上清学宫的雅茗轩,经多代学子推广以及作为一些历史性会谈的选址,早已成为象征意义多过实际的天下第一茶楼。
男人略有颤抖地掏出一袋泛黄烟丝,用褐纸卷起一支,“小贺啊,你还年轻,不懂叔叔的苦。”
自男人口鼻中涌出的烟被桌旁刻画的异术所吸引,就这么不留痕迹地化在了台前。
姓贺的罗裙女子瞟了一眼,便也放心下来,但茶室吸烟到底是不雅的行为,于是她轻声开口,“徐叔,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吸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了罢。”
徐承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主动摁熄了烟,“成,今天你大,听你的。”
贺梨心底不由也起了几分愧疚之思,“你倒也品品这茶嘛。”
徐承只是坐在位子上哼唧了几声便半阖着眼晃起神来。
“叫你来请茶我先前确实是没有说,但你不至于这样嘛。”贺梨见他毫无沟通的意思也是有些不开心了。
“贺姑娘啊,这事确实是我亲口许下的诺,虽说没想到是来请茶了,但当下应许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略微心疼我这一年的零花钱罢了。”徐承坐直身来轻轻敲打着桌面,他真正的不快并非因请茶而起,“可这之后?”
贺梨摇了摇头,举茶对着徐承,“不必,徐叔。”
徐承皱起眉,贺梨的话语正中了他的意料,“那你叫我来作甚?真就为这一杯茶钱?”
提及此事,“茶师”贺梨轻晃着檀木小盏,“今天来,是要叫徐叔你做个见证。”
“见证一下这子虚乌有的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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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彼名湖心。
陈天元弹出一子落于棋盘之上,面容娟狂,语气平静,“开始吧。”
千层并未开口,他推了推眼镜,湖面开始渐起波澜,有雾气荡漾出来。在两人消失于众人眼中之时,千层悍然一拍棋盘,棋子腾空向上清学宫各处落去。
“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那陈天元搁这整活呢?”
湖畔开始喧嚣起来。
萧霜诞皱起了眉,她的感知,穿不透面前的雾,她将陈九麟后拉,“离这雾远点,朝外面跑。”而后从裙下掏出弹刀,冲入雾中,陈天元在里面。
人群开始渐渐散开,面对未知的事物,人类的第一反应,通常都是避退。然而雾气蔓延的速度远超人们的想象,不一会,就朝着遍布全校的趋势进行了。
听闻萧霜诞的话朝外跑的陈九麟不一会也被雾给埋没了,她倒是不慌张,要问为什么,她能看透这雾,乃至见到湖上了无一人的状况。
“这是什么?为什么萧霜诞会那么着急。”陈九麟摆动着手,体会着这雾与普通雾气的不同,“有种令人烦躁的气息,但好像对身体没有伤害。”她看着四周慌乱的学生,也不做理会,反正怎么跑都出不了雾的范围,不如朝雾气发源地去看看,顺便去找萧霜诞。
走回湖畔,陈九麟却是懵了,再三确认过湖上空无一人后,她干脆席地而坐,“怎么回事,这才没多久啊,那两个下棋的还好说,毕竟说不定就是他们放的雾,有什么退路也正常,但萧霜诞不应该看不透雾吗,她不应该在里面乱窜吗。”
等等,陈九麟忽然想到一点,下棋两个有法子立于水面上,不代表那萧霜诞也一样啊,更何况这波涛汹涌的,要站上面估摸着得有点难度。
陈九麟嘴角扯了扯,“她可别淹死了吧。”
就水面这波澜起伏,大浪滚滚的样子,这人给淹里面也看不出来啊。
想着,陈九麟便叹了口气,要她跳下去,那不可能,就算萧霜诞给淹了,凭她这小身板也救不上来啊。
于是她起身,打算通过“读者”的能力找几号强人来管管这溺水案(疑似)。
不料,顷刻间,湖面卷起狂澜,巨涛自湖心往外蔓延,一息之间便覆过了陈九麟。
在被淹没前的最后一刻,陈九麟心中只有一句话,沃日!
此时,学宫育林楼,上祭酒室。
“王祭酒,你们这,好像出了点小问题。”张正楠面带微笑。
这能没问题吗,窗外白茫一片甚至连感知都无法穿透。
王祭酒也是笑了笑,“小问题小问题。”然后将桌上纸推向了张正楠,“你看这批货,有没有拿下来的打算。”
“不是,王哥,我感觉着敢在这搞这种动静的八成是逆芒的人,你不打算去看看?”张正楠指了指窗外的一片灰蒙。
“看什么,研究人员不参与战斗。有人会去管。”王祭酒倒是一脸淡定,靠在木沙发上,一手端碟,一手横盖,安稳品茶。
“得,您慢慢品,待会我回来再谈,星师她徒弟还有我们那的一个新人还在这呢。我得出去看看。”张正楠坐起身来,他可不能像王祭酒这般淡定。
“星师啊。”似是想到了什么,王祭酒一阵咋舌,“这雾能屏蔽感知,你说要去哪,我带你去吧。”
走到门口的张正楠面有不安,“有点麻烦,我在她们身上留了印记,但现在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那这确是麻烦,既然寻不到人,不若先随我去一趟天工部?”王祭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整了整衣襟便走到张正楠身前推门而出。
“也行,然后你有什么应策吗?”张正楠点了几滴墨在半空晕成字符飘在身旁,同时跟上王祭酒的步伐。
“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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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
陈九麟有点恍然,先是体验了被涨潮的死水湖淹没的奇妙经历,又莫名出现在了这个稀奇古怪的地方。
楼阁并不规则地漂浮在这虚空之中,而似乎每间楼阁内的重力又不同。至少在陈九麟眼中,旁边那倒过来的木屋,以及屋内相对地板竖直向下,相对她则是向上整齐摆放的家具正向她述说着这一点。
陈九麟环视周围,将这个三层小楼给翻腾了一遍,结果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不是吧,我这才穿越了一遍就又给整一遭?”陈九麟有点累,各种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