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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姝正要感慨,还得是自己老姐妹,上辈子刘桂兰和王老太太的关系就十分要好。“姝姝!快、快点回家去!”
王老太太一边跑,一边向叶姝挥手,小老太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得气喘吁吁的。叶姝的心猛地一紧,顾不上许多,双脚加快速度,向前疾速快跑了几步:“我娘怎么了!”
“如烟好好的,没事。”王老太太停了下来大喘气,朝叶姝摆摆手,半天说不上话来。叶姝急得不行,大宝和顾昀也跑了过来,焦急地催问道:“王奶奶,出什么事了?”
“是你爹。”王老太太缓了半天,终于缓过气来,那双精明的倒三角小眼睛,闪着异样的精光,“姝姝,你爹回来了!”
“什么?!”叶姝脑袋里轰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炸开了,直炸得她脑袋发晕,大脑一片空白。“姝姝,还愣着干啥,咱们快点回去吧!”
大宝动作轻柔地推了两下呆滞中的叶姝,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大伯怎么样了。”
叶姝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是软的,一脚抬出去像踩在云雾里,脑袋发蒙,整个人不知是惊喜还是感动,手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听着耳边大宝和王老太太的对话,仿佛来自云端,飘飘然钻进耳朵里。
“姝姝,这可是你们家的大喜事呀!”王老太太拉起叶姝的手,用胳膊蹭了蹭自己湿润的眼角,心酸地说道,“可惜你奶奶走的急,看不到她大儿子回来了。”
叶姝身子一抖,两行热泪便顺着眼角留下来,她生平第一次喜极而泣,她的大儿子,她上一世最大的遗憾,终于要圆满了。
“我就知道大伯没死!太好了姝姝!”大宝表现得比叶姝还要激动,拉着她的手就往家中狂奔而去。
叶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记得顾昀和大宝一人一边架着她往家里跑,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脸上的泪水被风干,流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大宝一把推开家门,兴冲冲地往里跑,不忘拉着叶姝一起,直奔向堂屋:“大娘,我们回来了!大伯呢!”
叶姝一进门,便看到那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来的路上被风吹干的眼泪,又一次染湿了脸庞。
叶川,她最心心念念的大儿子,终于回来了。可惜叶姝没办法将自己就是刘桂兰的事实告诉叶川,只能隔着几米开外的距离看着他,身子抖得厉害,往事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胸口激荡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几乎快要炸开了。
叶川听到门边的动静,转过头来,怀里还抱着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的柳如烟。离开家七八年,叶川的眉眼变化不大,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整个人黑了瘦了许多,毕竟是去参军打仗,不比在家里待着。
叶川的眼睛长得最像刘桂兰,透过他那双黑色的瞳仁,叶姝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叶川弯下腰,朝女儿伸开双臂,声音也和记忆中一样温和:“姝姝,爹回来了。”
叶姝再也控制不住感情,哭着扑向他怀里,抓着叶川胸口的衣服,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王老太太赶来看到这感人的一幕,瞬间落泪,默默地看了眼天上的方向,心想着如果刘桂兰在,该有多好啊。
叶姝抱着他爹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柳如烟的声音将她喊醒:“姝姝,你爹为了快点回来见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没吃没喝,让他先回屋休息会吧。”叶姝听闻忙松开叶川的衣服,上下打量起他。
叶川半蹲着身子,他和柳如烟的性子很像,都是温温的没什么脾气,最起码刘桂兰记忆里自己儿子是这样的,很少见他对谁发火,除非自己故意挑拨他和柳如烟的关系,他才会冲柳如烟大吵。
自己离开家时,叶姝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孩,这次回来,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眉眼和她娘有些相似,但是细看又带有叶川的特色,比柳如烟多了几分坚韧和英气。
叶姝一直盯着他看,不舍得眨眼,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全都补回来,叶川也久久地凝望回去,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哪怕是过去刘桂兰嫌弃叶姝是个女儿,不给她好脸色看,叶川也从未真正嫌弃过叶姝。
“姝姝长大了。”叶川伸出大手,在叶姝头发上用力揉了揉。“我听你娘说,我不在家这些年,你越来越懂事,都会照顾你娘了。好样的,不愧是我叶川的儿子。”
叶姝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险些又掉小豆豆,被叶川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爹,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嗯,不走了。”
叶川沉稳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便觉得满满的心安。“以后咱们一家人都不分开了。”
说罢,他站起身,一手揽住柳如烟的腰,另一只大手则将叶姝搂紧怀中,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柳如烟喜极而泣,头埋进叶川的脖子里,有种如释重负地感觉,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说道:“太好了,咱们一家,终于能团聚了。”
“大伯!看到你好好的回来,我太高兴了。”刚才一家三口沉浸在团聚的氛围里,大宝不好意思插嘴,这会他观察着气氛差不多了,这才走到叶川面前。
叶川多年不见大宝,根本没发现眼前这个半大小子是自己大侄子,方才他还以为是邻居家来看热闹的。“大宝也长大了,差点没认出来你。”
对待晚辈,叶川要比他那两个弟弟有耐心得多。柳如烟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把大宝的事告诉叶川,说道:“大宝他现在,一直住在咱们家。”
原以为叶川听了会很开心,就算不表现出高兴,起码按他以前的性格脾气,也不会多说什么,可他脸上却闪过一丝厌恶和嫌弃,只有一瞬间,却被他怀里的叶姝看了个清清楚楚。
叶姝只当自己是哭得太多眼花了,没有多想,将心中的奇怪强行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