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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都回来了,你怎么还哭呢。”
“大娘。”大宝一开口,哽咽的声音便先出卖了他,“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说着他双手抱住柳如烟的腰,柳如烟顺势将他揽入怀里,俩人抱头痛哭起来。叶姝被晾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大宝和柳如烟。
“姝姝回来了,今儿是好日子,都别哭了。”还是王老太太看不过去,发出声音,叫停了二人。
“俩孩子这一路应该累了,赶紧回屋歇着吧。”
经王老太太这么一提醒,柳如烟才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拉着大宝和叶姝的手,牵着两个孩子回到屋里。大宝和叶姝刚坐下,柳如烟便忙着给他们两又是倒水又是端饭,一刻都不闲着。
“娘,我吃不下了。”叶姝望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无奈地对一旁柳如烟说道。要不是她拦着,柳如烟刚才还要去厨房再给她煮两个鸡蛋。
“看你小脸瘦的,多吃点。”柳如烟心疼地说道,筷子忙不迭地往大宝碗里夹菜,“大宝,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你也多吃点。”
大宝狼吞虎咽,吃得满嘴都是油,噘着嘴说道:“还是大娘做饭好吃,比西京最好的饭店都香!”
柳如烟看着两个孩子吃饭的模样,满意极了,再怎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吃饱喝足,叶姝打了个巨响亮的饱嗝儿,叶姝给他们两个端来甜甜的梅子汁,大宝喝着梅子汁,嘴巴还闲不下来,一直不停地给柳如烟讲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柳如烟面带微笑的默默听着,俨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倾听者,大宝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叶姝才得空插上一嘴,问道:“光说我跟大宝了,娘这段时间自己在家,过得怎么样。我三叔那家人没再来为难你吧?”
如今叶琅常年不回家,陈语死了,叶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剩下一个难搞的李荞花。
柳如烟原本自然的表情,在听到叶姝突然这么问时,明显僵硬了几分。
敏锐如叶姝,一眼便捕捉到娘亲脸上的变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啪地一声手掌拍到桌子上:“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娘。”
“还不是那个……”王老太太张嘴就要告状。柳如烟却慌慌张张地打断王老太太,“没事姝姝,娘老老实实过日子,谁会欺负娘呢。”
可是叶姝并不相信柳如烟的话,她躲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分明是有事瞒着她。知道柳如烟性子软弱,问她也是白搭,叶姝便将话头转向一旁的王老太:“王奶奶,到底发生啥事了?”
王老太太不顾柳如烟拼命地冲她使眼色,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姝。
“还不是那个牛二家,欺负你们家没个男人,你刚走没多久,他就霸占了你家一块田地,你娘斗不过他,只能把那块地给他种了。”
“这个狗杂种牛二!”叶姝气得当场发飙,顾不上柳如烟和王老太太两个大人在场,直接骂出声。
“你们家的地和牛二家的挨着,牛二非说那块地是他家的,是早些年刘桂兰不讲理霸占走了,口口声声地喊着让你们还回去。”
王老太太越说叶姝的表情就越是狰狞可怖,听到最后,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柳如烟赶紧小跑着追上她,苦苦劝慰道:“姝姝,你刚回来,千万别去惹事啊,那块地本来就不大,娘忙不过来,给他就给他了罢,都是邻里邻居的,和气生财啊。”
“娘,你又这样了。”
叶姝无奈地叹了口气,强行把她娘的手扒拉开,“以前我奶奶在的时候,他怎么不敢要回去?还不是因为我奶奶泼辣凶悍,他惹不起嘛,如今摆明了欺负你。我倒要让他知道,这个家不是没有人做主了!我这就去找他!”
叶姝说着大踏步离开,无论柳如烟再说啥她都不作理会,路过大门前,还顺手抄走一把铁锹。
柳如烟生怕惹出大事,可她脚程慢,根本追不上盛怒之下的叶姝,大宝见状,便让柳如烟在家待着,他去劝叶姝。
“大娘,有我跟着姝姝呢,不会出事的,我这就去把她带回来。”
说完不给柳如烟开口的机会,大宝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他才不是去劝叶姝回来的呢,而是担心叶姝力单势薄,特地赶来支援她。
二人气势汹汹地来到牛二家,叶姝直接上脚踹门,本就不咋结实的木门,被她踹到簌簌发抖。
“谁啊!没长手不会敲门啊!”门里传来牛二骂骂咧咧的声音,他打开门,看到门外两个孩子,脸上闪过一瞬诧异。
“牛二叔,好久不见啊,听说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看上我们家的田地了?”叶姝开门见山,冷哼了一声说道。那牛二也是三河寨出了名的混不吝,欺软怕硬的他,哪会把叶姝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个小屁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要回我家的地,你娘都没说啥呢,关你什么事,去去去,老子正喝酒呢,别来烦我。”
牛二说着作势就要关门,叶姝一铁锹挥过去,挡在门中间,牛二关不上门,她和大宝便趁机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从我奶奶在的时候,那块地就一直是我家的,是我奶奶娘家留下来给她的,你有什么凭证,证明那块地是你的?”
叶姝大声地质问道。
牛二明显地心虚了一下,接着理直气壮地嚷嚷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想怎么样!”
叶姝重重将铁锹砸到地上,挺直了胸膛,眼睛半眯起来,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着,眸中寒光闪烁。
“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把你地里种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把地还给我们,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
“否则我跟你没完!”叶姝最后这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牛二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脑袋微微后仰,哈哈哈哈的嘲笑声从他口中迸发出来,狠狠地刺激着叶姝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