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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怕你伤心嘛。”
刘瑶光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马车一旁,“等你回了三河寨,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
叶姝轻轻颔首,无声的动作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刘瑶光这才露出满意度表情,拉着叶姝的手晃了晃,两边嘴角往下一撇,有掉眼泪的趋势。
“你就这么走了,我还真挺舍不得你,好不容易交了你这么个朋友,以后谁还跟我一起骂人、一起八卦。”
“瑶儿姐姐人缘好,怎么会缺朋友呢。”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是因为我刘家大小姐的身份来巴结我,对我也是真心的。”
叶姝不忍心看着如此热烈的女子,在自己眼前掉眼泪,于是转移话题,问道:“瑶儿姐姐今天穿的大红色,不怕你婆母说你太过张扬了?”
刘瑶光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臂:“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管她怎么想,反正又没有花她儿的银子。”
距离第一次见面并未过去多久,叶姝还记得当时刘瑶光为了讨好婆母,小心翼翼的样子,和如今眼前的她大相径庭。
“跟你相处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何必为难自己。我就是我,她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就罢了,有本事,让她儿子休了我!”看着眼前刘瑶光意气风发的神态,叶姝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说的好,瑶儿姐姐,人活着就是要为了自己,不为旁的,开心最重要。”
“这都要多谢你,姝姝,是你让我认清这一点。可惜,我的姻缘事关两家的关系,没办法说了算,这辈子,就这样了,倒是你,你还这么小,有的是机会,可千万别像我这样匆忙嫁人,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我不打算嫁人。”临走之前,叶姝也不怕将自己的真心话说给刘瑶光听。“等我回三河寨,我会继续努力读书,将来能考取功名最好,若是不能,我就去做生意,挣大钱,养活我娘。”
许是没想到叶姝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大志,刘瑶光愣了片刻,接着,她用力地抱紧叶姝,语气和神情比叶姝还要激动:“姝姝,你太厉害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我等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忘了,咱们可是要当一辈子好姐妹的!”
叶姝被刘瑶光拉着聊了好一会,直到沈诚催促她们:“姝姝,咱们该走了,再不抓紧赶路,怕是天黑之前到不了下一家客栈。”
刘瑶光依依不舍地松开叶姝的手,再三交代她,回去后一定要多给自己写信,叶姝也再三点头跟她保证,在刘瑶光的注视下,跳上了马车。
“瑶儿姐姐,有机会记得来三河寨找我玩!”马车缓缓驶离侯府大门,斜阳落下,将叶姝的身影在地上拉得老长,刘瑶光踮起脚尖,高高地举起双臂向叶姝挥手,清脆的声音被傍晚的凉风吹得很远很远。
“我一定会去的!姝姝,保重啊!”
离开西京的路,不似来的那天拥挤,马车很快就穿过主城区,穿过城门,行驶在土路上,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成千篇一律的树木和灌木丛。
车厢内安安静静的,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诚为了安慰三个孩子,将马鞭交给车夫,钻进帘子内,手里举着三只糖葫芦:“这是刚才离开西京前买的,你们一人一根。”有好吃的,大宝一扫方才的阴霾,道了声:“谢谢沈先生。”
便接过糖葫芦,美美地享用起来。叶姝和顾昀只是从沈诚手中接过来,却放在一旁,并没有直接吃。
这次离开西京,顾昀的感觉很不一般,从前他都是孤零零一个人上路,如今有大宝和叶姝陪着,旅途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寂寞。
而且对顾昀来说,三河寨更像他的家,回三河寨的归属感,远远大于回西京。
他之所以沉默不语,主要是担心祖母的身体,祖母那句去世前不知道还能见他几回,让顾昀心里很不好受。
至于叶姝,她心情沉重的理由就更多了,赵凌越虽然成功脱罪,甚至一步登天,可他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回三河寨,和柳如烟情缘也就此了断。叶姝还认识了刘瑶光这个新朋友,好友分别,心情总是难过的。
大宝吃完糖葫芦,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顾昀贴心地将自己没吃的递给他,大宝丝毫不跟他客气,道了声谢谢就接过来继续吃。
大概是心情的缘故,叶姝觉着回去的路程似乎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他们中途在客栈休息一夜,第二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傍晚就到了三河寨的边界。想到马上就能回家,叶姝的心情便舒畅了许多,大宝也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离家远近,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混合着泥土的味道。
三河寨虽不敌西京的乱花渐欲迷人眼,却也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好地方。进村之后马车的速度就逐渐放慢,最后稳稳地停在叶家的大门前。
叶姝和大宝争先恐后地跳下马车。“娘!”
“大娘,我们回来了!”大宝和叶姝两个人,喊出了几十个小孩的气势,原本冷冷清清的院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柳如烟正跟王老太太,俩人在厨房里吃晚饭,听到动静,赶紧放下筷子跑到院里。
叶姝一头扑进柳如烟的怀里,难得地撒起娇来。
出门在外这段时间,叶姝表现出远远超过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和聪明,只有在柳如烟面前时,她才能真正做回小孩子。
“姝姝,你终于回来了,娘都想死你了。”
柳如烟紧紧地搂住怀里的女儿,如获至宝般,眼泪不受控地落下来。“让娘好好看看,出门这么长时间,有没有饿瘦了。”
叶姝像只欢脱地小兔子,张开双臂,在柳如烟面前转了两个圈,安慰道:“娘,放心吧,我好着呢。”
“瘦了,也长大了。”柳如烟止不住地掉眼泪,又哭又笑,弄得叶姝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娘,手忙脚乱地用衣袖给她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