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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骄阳似火，晒得地面冒烟，倾刻已是黑云翻滚，暴雨倾盆。二人见道旁有一破弃庙堂，看上去多年失修，想必无人在内，于是进了庙，找了个避雨之处，略作打扫，想借此机会歇上一歇。芷兰道：“姐姐可有多余的衣物？给我换上一换也好，要不这个样子…”话犹未了，红衣少女扑哧的笑出声来，原来昨晚慌忙之中顺手拿出来给方芷兰裹身的竟是件男子的衣服。说道：“我也没带太多的衣物，这样吧，你先把我的衣换上，你那男装给我，一会雨停了我再去集市上给你买两套好了。”说着，竟自脱下了自己的长衫，身上只剩下紧身衣裤，显露出那优美柔和的曲线来，与白天的煞煞英姿相比辗然判若两人，看得旁边的少女也一道走了神。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个人来不及躲开便有一少年男子撞了进来，双手正用衣袖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见两人如此模样，已是惊诧不已，急急转身道：“子曰：‘非礼勿视’。两位姑娘原谅，在下决非有意冒犯，说罢又飞也似的向门外跑去。两人惊魂初定，穿了衣服，正自笑那书生冒失，忽听得有人往这边走来，听脚步声好象还不止一人。
红衣少女将眼朝外面睨去，只见有十来个官兵打拜的人向这边跑来，来人并没进屋，只是站在破庙的廊檐下，看样子也是过来避雨。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这伙人原是河南巡抚衙门的捕快，奉命捉拿方芷兰。方芷兰听到这里，不禁浑身哆嗦，牙齿打颤，这一颤却被来人听到，喝道：“里面是谁？”随着有一人朝里走去，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未及出声已经倒地，原来红衣少女听得是河南巡抚衙门的，料定他们认得方家小姐，因而早作了准备，所以没等那捕快来得及反应便先行先发制人。众捕快见同伴被杀，不知庙内是何方高人，亦是不敢造次，一面派人回去报信，剩下的只将那破庙团团围住。此时雨已稍停，捕快们在附近弄了些柴草，竟在庙内放起火来。红衣少女见状，牵着方芷兰向外冲去，众捕快见里边原来只是两个黄毛丫头，顿时胆大起来，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去，只见红衣少女右手一扬，“噗噗”两声，便有两个捕快倒地。红衣少女正要向前冲去，突然前面道上出现了一黑衣男子，扎眼功夫便欺到身前。红衣少女更不打话，嗖的一蓬梅花针打去，黑衣人只是将黑斗蓬轻轻一拂，就化开了梅花针的攻势，竟自伸手去抓方芷兰，口中却道：“红衣女贼，老夫寻你多时矣。”原来那黑衣男人见方芷兰穿着一身红衣，将她误认作红衣女侠了。红衣少女本想放开芷兰，与众捕快大战一场，不想那黑衣人偏要抓了芷兰，于是只好拖着芷兰与众人周旋。如果说单单是对付这些捕快，红衣少女也许不成问题，可是现下又多了一个黑衣男人，而且这黑衣男人的武功比起众捕快来不知高出了多少倍。红衣少女一面全心的对付黑衣人的攻势，一面又要以梅花针来防止捕快们的突袭，眼看着首尾难顾，险象环生。就在此时，场上突然多了一个少年，也没人看到他是何时从何处过来，那少年站在场中，嬉皮笑脸，口中却道：“圣人云，好男不与女斗，看你们一大群男子，围攻两个弱质女流，也不嫌羞么？”说罢伸手就去抓黑衣人的手，随便得就象是看到有人打架前去解和一样。那黑衣人脸现愠色，喝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开！”说罢右手变掌当胸拍来，黑衣人自以为这一下那少年人非死亦伤。不料那少年身法奇异，步履轻移，人已转至黑衣人的身后，右手却拿着黑衣人的右腕，左掌在黑衣人背上轻轻一推，那黑衣人竟被子他丢出丈余。
黑衣人大惊，转身就向少年扑去，只见那少年依然游笑当场，每每将黑衣人凌历的招式化解于无形，而且多次将黑衣人甩倒在地。黑衣人原不想伤少年性命，当下见自己连连失手，威严尽失，不禁恼羞成怒，于是身形逐变，力透指尖，使的是大力鹰抓爪。且说这大力鹰抓爪乃是鹰爪门的上乘武学，以刚猛见长，其功效可分筋错骨，其力度可开碑裂石，不说是一少年男孩，就是当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眼看着黑衣人伸过来的魔掌，少年不但不躲不闪，反而迎了上去，黑衣人的手指刚刚碰到少年的左肩，只觉右腕一紧，右肘一麻，人已给少年扔在一旁。黑衣人几时受过如此欺辱，大声道：“阁下是谁？年纪轻轻如何便有如此武学造旨？我飞天翩幅很少服人，今日算是栽在阁下之手了，以阁下的年纪竟能将沾衣十八跌炼到如此境界，在下输得心服口服，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一展黑斗蓬，瞬间便没了踪影。
且说这飞天翩幅一走，众捕快哪还敢再动手，一个个抱头鼠窜，逃回衙门去了。
红衣少女牵出马来，招呼芷兰上马，少年道：“你们要去哪？”红衣少女没好气的道：“我们去哪非得告诉你吗？你是我们什么人？”那少年道：“要是再给飞天翩幅碰上了怎么办？我们还是一起上路吧，反正我没事。”红衣少女眼一瞪：“你没事我们可有事呢。”少年仍跟在马后，红衣少女心中暗笑，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马快，只听得马鞭声响，那马四蹄如青蜓点水，风也似的向前面奔去。红衣少女心想，捕快们既已发现了芷兰，绝对不会就此罢手，于是不敢怠慢，一口气跑了百十里地，见路旁有一小店，两人下了马，便向店内走去。
红衣少女要了几样小菜，两人正自吃着，却听得那少年的声音道：“我为你们解得重围，也不请我吃顿饭，虽说是大恩不言谢，可你们也不应如此对待‘恩人’吧？”红衣少女心头一凛，此人的轻功确实是匪夷所思，在当今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了。看少年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饭菜，问道：“有几天没吃了？”少年答道：“两天了，要不是为了救你们，兴许…”红衣少女道:“兴许咋了？”说着眼一翻，叫小二添了一付碗筷，再要了两个小菜，招呼少年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四、结伴南行
且说三人吃过饭，红衣少女与少年说道，方小姐不会骑马，我去街上买辆马车，顺便给她买两套衣服回来，你且在此等候。说罢翻身上马径往集市上驰去。
少年见红衣少女走了，悄悄的靠到方芷兰的身边，悄声问道：“你就是江湖上一时传得沸沸洋洋的红衣女侠？”方芷兰摇摇头。少年又道：“那刚才飞天蝙蝠为何叫你红衣女贼，而且意欲抓你？”方芷兰又摇摇头。少年有些疑惑，再问：“那么她才是红衣女侠？”方芷兰还是摇摇头，气得少年差点没把刚刚吃的饭吐出来。
少年见问不出所以然来，竟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瞎想，惴摸着飞天蝙蝠要抓的红衣女贼到底何人。原来那天他在庙里撞见两姑娘换衣逃走之后，来到了一家酒馆，将身上仅剩的一点碎银换了些饭菜，还没来得及吃就听得那飞天蝙蝠打听什么“红衣女侠”的事情，关于红衣女侠的种种传闻，少年听过不少，这对于他这个初涉江湖人人来讲既神密又刺激，更具有诱惑力，他于心里佩服“红衣女侠”的为人，在心中把她当做正义的象征，遗憾的是无缘得已一见，今看到飞天蝙蝠打听得“红衣女贼”的下落，于是敢忙跟了过去，是故才有庙前救人一幕。
正想着，马蹄声至，红衣少女把方芷兰叫上马车，两个人换了衣服，少年一看，顿时醒悟过来，大概那灵牙利齿的才是真的红衣女侠了，心中不禁凭添几分敬佩。但又细细一想，这好象与江湖上的传闻大有出入，从她与飞天蝙蝠的过招看来，她的功夫并没有人们所传的那么神。他哪里知道当时红衣少女既要对付飞天蝙蝠，又要保护方家小姐，还要防止众捕快的偷袭，一心三用，已是很难得了。
红衣少女道：“你会赶马车吗？”少年略作迟疑，心想如果说不会，肯定就此分手了，于是硬着头皮道：“会。”红衣少女将鞭子往少年一丢，自个儿上了马，言道：“想不到你死皮烂脸的跟过来，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说罢抿嘴微笑，那笑容看起来特别的妩媚，象早晨带露的玫瑰，格外的动人。少年看到眼里，不觉心头一颤，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撞了一下，这是他从来也不曾有过的感觉，而然到底是为什么，少年自己竟也不知。看到红衣少女已策马远去，少年将手中马鞭使劲一甩，“啪”的一声，随着一声长嘶，马儿扬蹄狂奔，把个方家小姐的心差些给翻了出来，急道：“你会不会赶马啊？”少年笑道：“原来你会说话？我以为你是哑巴呢。”说罢快马加鞭向前赶去。
马车不一会儿就赶上红衣少女，方芷兰从轿内探出头来喊道：“姐姐慢些啊，他把我的肠胃都快翻出来了。”红衣少女果然放慢了速度，回头向少年一扮鬼脸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赶马。”少年道：“人非生而知之，惟有学而知之也，你看我这不是会了？”两人并辔徐行，少年问道：“原来你就是江湖上传闻的红衣女侠？”红衣少女不答，白了少年一眼。少年又说：“我听得江湖上把红衣女侠传得可神了，咋一见面，方知误传耳。”红衣少女好似并没有听他说话，自个儿头里走着。少年加快速度跟了上去，见激将不行，便换了个话题：“你们这是去哪？要我赶马，总不能不告诉我去哪吧？”红衣少女答道：“跟着就行，如若你心有不愿，我等决不勉强。”少年无可奈何，只得跟在后面，边赶着车，边看着沿途的风景，倒也自得其乐。
这日到了南阳，眼看天色已晚，红衣少女本欲在南阳留宿，但见近日风声甚紧，不敢在城内住下，于是索性再走一程。出城约有三十里地，见路旁有一店家，红衣少女下马问道：“店家可有房间？”店家见来者是一位美貌的姑娘，满脸堆笑，答道：“有的有的。”见门外有辆马车，问道：“请问小姐有几位？”红衣少女答道：“一男二女，要两间上房。”店家道：“荒村野店的，并无什么上房，小姐就将就些住下吧。”红衣少女答道：“好吧，能有两间房就行。”店家忙吩咐小二帮忙卸马，引三位客人进房。红衣少女道：“可有吃的？与我来一桌上好的饭菜，明天和房钱一起算。”店家连连哈腰，答道：“有菜，有菜，一会就给姑娘送来。”
三人刚刚坐定，小二便送上饭菜，然后毕恭毕敬的退至一边道：“三位请慢用。”红衣少女道：“你下去吧。”红衣少女心想，这饭菜似乎来得也实在快了一些，想必其中定有蹊跷，于是已有了戒备之心。她本想叫二人先不要吃，然而看二人的那付吃相，就象是牢中刚放出来的囚犯，一个吃得比一个香。果然不到一盏茶功夫，二人便伏在桌上昏昏睡去。红衣少女见状，已知饭菜里下有蒙汗药，是故将碗中米饭分了些在少年人的碗内，造成吃过的假象，然后亦伏于桌上，装成人事不省的样子。
随着一声大笑，只听得一个破锣似的声音道：“老三，今日之事你立了头功，回去我一定在府台大人面前给你请功。”说话的正是捕头李开。原来他们为了追捕方芷兰一路到了河南，那天庙门口的那场激战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惧怕那少年之奇功而不敢正面相对，于是瞄准三人去向抽近路在此设了个局，只等三人自投罗网。只听得那老三道：“这一切全凭大哥神机妙算，要论首功，自然是大哥你了。”李开道：“想不到救这小娘子的竟然是红衣女贼，这回我们一网打上了两个朝庭钦犯，功劳可大了。兄弟们快快将这几个人绑了，到了南阳县我请几位饱吃一顿。”有人道：“有酒么？”李开笑道：“当然有酒，要庆功能少得了酒？”言毕就有人上来绑人。就在此时，只见红衣少女一跃而起，手中筷子随之飞出，直插二人咽喉，那被称做老三的店家和另一名捕快扑通倒地。李开见状手中单刀竟向红衣少女胸前横向砍来，红衣少女后腿一跷，只听“啪”的一声，一条木凳被劈为两半。红衣少女避开李开的腰刀，一个转身抓起桌面的另一双筷子，扬手射去，又有一个捕筷倒地，李开将大刀迎面一幌，听得“当”的一声，筷子斜飞而出，直没入墙中。李开见红衣少女出手全是杀着，心下更加恐慌，这一慌却被红衣少女瞄准了时机抓起另一双筷子再次射去，李开挥刀格当，然则两只筷子竟是分前后射到，李开挥刀拨开前面一支，后一支却正中咽喉，命丧当场。众捕快见此，转身就逃，红衣少女顺手在店堂内抓起一把筷子追了出去，但见风声煞煞，众捕快应声而倒。
一会少年醒来，见地下躺着许多的尸体，问道：“这是怎么了？”红衣少女道：“这店家原是官府捕快，他们在饭菜内下了蒙汗药，若非我及时看破，此时我们三人恐怕已在大牢中了。”少年从未涉足过江湖，那里知道江湖上的凶险，不禁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以此向红衣少女致谢。二人不敢停留，将尚在昏迷的方芷兰抬上马车，连夜上路继续南行。
五、情海涟漪
有了前面的教训，红衣少女认为走官道目标太大，于是将车卸了，另配了副鞍，起初方芷兰尚不适应骑马，然而人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有什么学不会？不到半日，方芷兰便能驾驭自如。于是三人专拣小道，晓行夜宿，一路往南而行。
经过十来日的患难与共，三人彼此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原来这少女名若兰，乃大顺帝李自成的的遗腹女，当年李自成在九宫遇难之后，其妻高桂英得悉，伤痛之余带了一小股骑兵自杭州过瑞昌径奔湖北九宫而来，不其路上遭清兵追剿，所带步骑全数遇难，高夫人亦身负重伤，坠入山谷。
且说这九宫山笔架峰上一岩洞内住着一对异姓姐妹，一姓陶、一姓姚，二人素衣寡食，深居简出，非道非佛，从不与外界接触，也不知是何年何月至此，九宫山万寿宫无尘道长四岁上山，现时已九十开外了尚不知二人之来历，应说二人少说也有上百岁年纪，然则看上去如四十来岁模样，从她们身上隐藏着一种无尚之贵气。当日二人在山上采药看到奄奄一息的高夫人，将其带回洞中欲行救治，不想高夫人受伤太重，再加之亡夫之痛使其万念俱灰，终是含恨死去。临死前将尚在襁褓中的若兰托付给了二人，并称言另有一女名若紫在中原突围时已经失散，说罢自怀中掏出一玉如意，让二人等若兰长大后交与她，去找寻她失散的姐姐。最后隐隐还提到什么“闯”字大旗，只是声音太小无法听得明白。
渐渐的若兰长到了五六岁，乖巧伶俐，聪颖过人，二人十分喜欢，将二人之本领、技艺倾襄相授，竟把她造就成了一个文武奇才。十六岁那年，二人见若兰已长大成人，二人记得当年高夫人之所托，将若兰身世明言相告，只是略过了李自成之死一节，并让其下山寻找姐姐。
且说这若兰已知自己身世，身背亡国之恨，初出江湖便大露锋芒，犹其对于降清官员痛恨至极，因而每有官府中人鱼肉百姓，若兰必杀之，家仇国恨、江湖道义集之一身，于是不久江湖上就传出了“红衣女侠”，皆因若兰爱穿红色衣裳之故耳。只是下山一年有余，尚未查得出姐姐之下落，前些日子听得江湖中有人道峨眉山了尘师太有一女弟子乃闯王李自成之女，本欲前往寻找，不想遇上阿西图与方芷兰一事，因此耽搁了下来。
其时程九伯已升任江淮总兵，这少年便是程九伯长子程思卿，自幼跟随程九伯习武，悉得九宫拳之精髓，功夫已入一流，十五岁那年，程哲农曾到得程九伯的守备衙门，见思卿根基深厚，且悟性极佳，极爱之，意欲携之以去九宫，无奈九伯不依。时九伯已受潮流之影响，想思卿走入仕途，故而请得当代名流李光迪悉心教导，以期他日光耀门楣。哲农无奈，权且在守备衙门住了下来，每到晚间将思卿叫至无人之处，将自己所悟武功之心法、要旨一一相授，思卿的功夫更是突飞猛进，那日对付飞天蝙蝠的“沾衣十八跌”即哲农之所教也。
看看到了十八岁，程九伯开始带着思卿出席一些应酬，一次吏部尚书孙宏明五十大寿，程九伯带着思卿前去贺寿，无意中竟被孙大人看好。孙宏明道：“程大人真是好福气啊，吾观程公子相格清奇，英气逼人，真个是将门生虎子啊。”程九伯笑而言道：“犬子生性顽劣，他日若是步入仕途，还望孙大人多多照看才是。”孙大人道：“吾观程公子一脸正气，相貌堂堂，他日必为国家栋梁。”言毕将嘴附在九伯耳边悄声说道：“老夫有一女年方十六，容貌娟秀，温柔贤淑，意欲与程总兵结为儿女亲家，不知程大人可嫌弃否？”九伯听罢大喜，于是当日就席中定得此桩婚事。其实他哪里知道思卿此时既无进取功名之心，更无娶妻生子之意。回得家，程九伯一面督促思卿学文习武，一面吩咐管家备齐彩礼、安排喜房准备择日为思卿完婚。思卿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竟自不打招呼，一个人跑了出来，不想竟碰到了许许多的好玩之事，心想这江湖上原来这般好玩，就索性一个人东游西荡，倒也幽闲自得，如今遇到若兰和方家小姐，一路上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觉得好玩极了，越发的迷恋这种江湖生涯。
且说这三人正值青春妙龄，经过十来日的相处，彼此之间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些情愫。这日来到九宫山下，已是晌午时分，见路旁有一小店，三人下马来至店内，店家忙上来招呼道：“三位要吃点什么？”若兰让思卿点菜，只听思卿道：“来一个爆炒鱿鱼，一盘五香肉丝，一个红烧狮子头，外加两个小菜，一个燕窝鹿茸汤。”他这一叫，叫得店家傻了眼，忙道：“公子啊，我这荒村小店那来做得出这许多好菜？仅那烧烧狮子头搁在城里卖出的价钱，恐怕小店半年也做不了。少爷还是…”若兰道：“店家莫急，拣你们这最拿手的菜上几个就是了。”店家道：“这五香肉丝本店尚还能做，另外给你们来一个爆腰花，一盘炒顺风，你看行吗？小姐。”若兰一点头，转身对思卿道：“吃完饭我们就要分手了，我两位师付乃隐修之人，从不见外人的，所以我不能让你同我前去。”言毕，眼光中充满了无奈，充满了不舍。思卿答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大屋场老家，到先祖的坟上看一看，也为我爹一尽人子之道。三日后我还来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去找寻你姐姐好吗？”
若兰点头应允，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方芷兰看在眼里，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酸酸的感觉，她明显知道自己是在吃醋，然而若兰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己能与她争什么？再说就自己眼下的处境，人家若兰能文能武，比自己强多了。想到这，将内心那种潜在的“爱意”隐藏起来，竟自也不说话，思卿和若兰各怀心事，竟然也没有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