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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说典礼结束后,皇帝登上阊阖门,宣布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太昌”。
新朝初立,局势渐稳,民心稍安。
高欢被任命为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太师,世袭定州刺史,权势滔天。
他的儿子高澄也加封侍中、开府仪同三司,父子二人一时风光无两。
朝堂上,有人低声议论:“高家父子如今权倾朝野,不知日后如何?”
另一人摇头道:“尔朱氏倒台,总得有人掌权,但愿他能善待天下。”
高欢并非一味打压旧党。
他念及旧情,召回了昔日好友司马子如。
司马子如原本已被外放南岐州,如今却被任命为大行台尚书,参与军国大事。
“子如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高欢笑着迎上前。
司马子如拱手道:“丞相厚爱,子如愧不敢当。”
高欢拍拍他的肩:“你我故交,不必客气。
如今朝局初定,还需你多费心。”
广州刺史韩贤也是高欢旧部,仍留原职。
至于尔朱氏一党,则被彻底清算,所有官爵一律削夺。
朝中刚稳,东南又起风波。
尔朱仲远逃往梁境,意图东山再起。
高欢眉头紧锁,对众臣道:“此人若不除,必成后患!”
于是,他派樊子鹄兼任尚书左仆射,与徐州刺史杜德一同追击。
樊子鹄临行前,高欢叮嘱道:“务必擒获尔朱仲远,以绝后患!”
樊子鹄抱拳:“丞相放心,属下必不辱命!”
然而,尔朱仲远还未等追兵赶到,便已病死在梁境。
消息传回,高欢冷笑一声:“倒是便宜他了。”
既然主犯已死,高欢便下令:“樊子鹄、杜德,转攻谯城,彻底肃清余党!”
谯郡本是北魏的地盘,梁武帝萧衍却趁北魏内乱,派降将元树去抢占。
元树是谁?
他是北魏咸阳王元禧的第三个儿子,因父亲谋反被杀,逃到南梁,被封为邺王。
如今他占据谯城,屡屡骚扰北魏边境,北魏哪能忍?
立刻派樊子鹄和杜德两员大将前去讨伐。
元树死守城池,樊子鹄见强攻不下,便心生一计。
他派金紫光禄大夫张安期进城劝降:“将军本是魏人,何必为梁国卖命?
不如归顺故国,免得两败俱伤。”
元树犹豫再三,终于点头:“好,我愿撤兵回南。”
张安期回报樊子鹄,樊子鹄假意答应,还煞有介事地设下盟誓。
双方出城,杀白马为证。
谁知誓言刚起,杜德突然翻脸,一声令下,伏兵四起,当场擒住元树。
元树怒骂:“无耻小人!背信弃义!”
樊子鹄冷笑:“兵不厌诈,怪只怪你太天真。”
元树被押往洛阳,被迫自尽。
樊子鹄和杜德得意洋洋地收兵回朝。
可没过多久,怪事发生了。
杜德突然发疯,整日狂呼:“元树来索命了!”
他浑身青黑,痛苦不堪,最终暴毙。
樊子鹄也没落得好下场,不久后离奇身亡。
世人议论纷纷:“冤冤相报,果然不假。”
杜德临死前的惨状,仿佛在告诫世人——劝人莫做亏心事。
高欢平定谯郡后,打算回师邺城。
但他心里始终放不下一个人——贺拔岳。
这贺拔岳坐镇关中,兵强马壮,万一哪天成了心腹大患,那可不好对付。
高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如把他调离老巢!”
于是上奏魏主元修,请求改任贺拔岳为冀州刺史。
魏主哪敢违逆高欢的意思?
当即下诏,派使者快马加鞭赶往关中传旨。
使者一到,贺拔岳展开圣旨一看,眉头微皱。
他沉吟片刻,对左右道:“既是朝廷旨意,我自当奉诏入朝。”
右丞薛孝通一听,连忙拦住:“主公,您真打算单枪匹马去洛阳?”
贺拔岳苦笑:“天子我倒不怕,可那高王……”
薛孝通摇头:“高欢确实厉害,带着几千鲜卑兵就横扫尔朱氏百万大军,威风得很。
可您想想,他眼下真的顾得上对付您吗?”
贺拔岳一怔:“此话怎讲?”
薛孝通压低声音:“尔朱兆虽然败走,可并州还有上万残部,随时可能反扑。
高欢既要安抚内部,又要防备外敌,哪有精力来管关中?”
他手指往地图上一戳:“关中地势险要,背靠群山,前临黄河。
进可攻山东,退可守函谷。
您占尽地利,何必自投罗网,去给别人当棋子?”
贺拔岳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薛孝通的手:“说得好!我险些中了高欢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当即召来使者,客客气气地说道:“烦请回禀圣上,关中军务繁忙,臣实在难以脱身。
冀州重任,还请另择贤能。”
说完,他亲自写了奏章,措辞谦恭,但态度坚决——这调令,他不接!
使者无奈,只得带着回执悻悻离去。
贺拔岳望着远去的烟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高欢无可奈何,只得收拾行装返回邺城。
临行前,他先带着大小儿朱后出宫,派兵护送她们上路。
路上,他又听说任城王妃冯氏和城阳王妃李氏年轻貌美,守寡在家。
“听说那两位王妃都是绝色佳人?”
高欢问左右。
“回禀丞相,确实如此。”
亲信答道,“冯氏端庄秀丽,李氏明艳动人。”
高欢眯起眼睛:“去,把她们都请来。”
士兵们很快就把两位王妃“请”来了。
说是请,实则是强行带走。
冯氏挣扎着说:“高丞相,这不合礼数!”
李氏更是直接骂道:“你这般强抢民女,算什么英雄好汉!”
高欢不以为意,笑着说:“二位王妃何必动怒?
邺城繁华,定不会亏待你们。”
说罢,便命人将她们一并带回邺城。
这倒也算是“解救”了两位寡妇。
魏主修亲自为高欢饯行。
两人来到乾脯山,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爱卿此去,要多加保重。”
魏主修举起酒杯。
高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陛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
三杯御酒过后,高欢翻身上马。
他回头望了眼洛阳城,又看了看魏主修,意味深长地说:“陛下也要保重龙体啊。”
“爱卿慢走。”
魏主修目送高欢离去。
高王带着大队人马向东北方向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魏主修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转身回宫。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过了十来天,邺城押来了尔朱度律和尔朱天光两个犯人。
魏主当即下令处决,两人被押赴刑场,一同斩首。
至此,尔朱家的势力几乎覆灭,只剩下一个尔朱兆,从晋阳逃到秀容,凭借险要地势负隅顽抗。
高欢多次发兵讨伐,但尔朱兆狡猾善战,一时难以剿灭。
直到第二年正月,高欢暗中派遣参军窦泰,率领精锐骑兵,日夜兼程,一天疾驰三百里,直扑秀容。
高欢自己则亲率大军紧随其后。
此时,尔朱兆正在府中大摆宴席,饮酒作乐。
忽然,探子慌慌张张冲进来,跪地禀报:“将军,不好了!
高欢的军队已经杀到城下了!”
尔朱兆猛地站起身,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水溅了一地。
他脸色铁青,厉声问道:“什么?
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探子颤抖着回答:“窦泰的骑兵来势汹汹,我军根本来不及布防!”
尔朱兆知道大势已去,顾不得整顿兵马,匆忙带着几个亲信骑马逃窜。
窦泰率军紧追不舍,沿途斩杀溃兵无数。
尔朱兆一路狂奔,最终逃到赤洪岭下。
眼前是陡峭的山壁,身后是追兵的喊杀声。
尔朱兆勒住马,环顾四周,发现已无路可逃。
他仰天长叹:“天亡我也!”
随即拔出佩剑,亲手刺死了自己的战马。
亲信们见状,纷纷跪地哀求:“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